第三十一節 停屍房中的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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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拓跋鴻煊以陳廷之的身份來到自己一直居住的舊地,一是希望能探得當年師父師娘是否真的害過自己的父母,二是依舊不放心一些人,例如白卿卿、靈塵、秋嬋、華大哥和藥堂的二狗子……雖然,拓跋鴻煊也知道牽絆越多自己越無法瀟灑向前,但希望隻此一次,讓自己就任性那麽一次。想到這兒,拓跋鴻煊毫不猶豫地快步朝白正伯一家走去。
    當白正伯一家剛走到縣衙後的停屍間時,就聽到身後有人走來,回頭一看,白卿卿高興地喊了一聲:“陳公子”,而賈仁善則一臉的黑氣。
    白正伯拱手問道:“陳公子,所來何事?”
    拓跋鴻煊也拱手道:“賢夫妻也要去停屍間認屍?”
    “是呀,希望不要是我那苦命的玉笙”說著這話時,白正伯禁不住雙眼含淚,情緒十分的激動,白卿卿也開始掉眼淚了。
    拓跋鴻煊不由地心頭一熱,剛邁出的步伐又生生地拉了回來,雙手緊緊地捏成拳藏於身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巧了,我有一個仆人早早來了這縣城,卻到現在都不見蹤影,聽說衙門前幾日收了一具無名屍,特來看看”。
    拓跋鴻煊的話讓白正伯心頭一跳,希望又燃上了心頭,忙道:“是嗎?那麽,我們一同進去吧”說完,便朝前領著眾人進入了那冰冷的房間。在衙役的示意下,眾人來到了一具屍身旁,這屍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夜行衣,酷似那晚玉笙的衣著,而屍體的麵部則無法辨認,仵作大體上說了一下這幾日的發現,認為死者是失血過多而亡。
    每一句話都讓白正伯的心冷了一層,最後他顫抖著問道:“那,他是不是琵琶骨被人打碎了……?”
    仵作看了一眼麵色越來越差的白正伯說道:“好像沒有呀”,他的話讓白正伯頓時欣喜若狂,這說明玉笙沒有死。
    可是沒有高興多久,就聽旁邊的“陳公子”指著屍體琵琶骨處說道:“這裏的骨頭不是已經塌陷了嗎?”眾人一聽不由地向“陳公子”所指的地方望去,屍體上的琵琶骨處確實已然碎裂。
    仵作一臉狼狽地說道:“嗯,是我檢查不細,忽略了這點……”殊不知,這屍體上的琵琶骨是拓跋鴻煊以一股內力直接震碎的,而他的一個舉動一句話讓白正伯感受到了從天堂到地獄的過程。
    白正伯顫抖著雙手說道:“我,我想看看他的背部,可,可以嗎?”,仵作點了點頭,將屍身翻過來,白正伯居然不敢去解開屍身背部的衣服,他怕看到自己不願看的。
    此時,白夫人也含著淚,輕輕地解開屍身的衣服,屍體的背部赫然出現了那個與玉笙背部一樣的印記。眼前的一切讓白正伯夫婦和白卿卿都不得不認為玉笙真的死了,死的那樣無辜,去的那樣幹脆。心情過於悲傷的白正伯一時無法接受,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身子一軟暈了過去。眾人頓時就亂了,白夫人忙扶著自己的丈夫,又讓女兒去找大夫,拓跋鴻煊此時也顧不得太多,一個箭步上前將白正伯背到背上,便衝了出去。
    眾人慌慌張張地將暈過去的白正伯送到濟民大藥堂,掌櫃的不在就由坐堂的大夫給白正伯開了幾服藥熬上,簡而言之,白正伯就是急火攻心。當白正伯幽幽地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假扮陳廷之的拓跋鴻煊,可能是還未全然清醒,白正伯便一把拉住拓跋鴻煊叫道:“玉笙,你,你回來啦”。
    這一聲聽得拓跋鴻煊眼裏發酸,心中發顫。他多想回抱住白正伯說一聲:師父,我回來了!但他不能,父母的血海深仇到現在都查不出原由,而且麒麟王對自己的忠告又不無道理。
    想到這兒,拓跋鴻煊硬生生地抽回了被拉住的手,故作生硬地說道:“白大俠認錯人了”。
    白正伯愣愣地看著拓跋鴻煊,好長時間才深深地歎了口氣,別過臉,說道:“陳公子莫怪,老夫一時糊塗了……”。
    拓跋鴻煊強裝笑顏道:“無妨,無妨”。
    站在一旁的白夫人一邊抹著淚一邊注視著自己的丈夫和這位陳公子,不知道為什麽,白夫人總感覺到這個陳公子很怪,就是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總而言之,白夫人覺得這位陳公子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再看看身旁看著陳廷之都泛花癡的女兒和那一臉陰沉的賈仁善,白夫人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產生,於是,她忽然上去對拓跋鴻煊說道:“陳公子,夫家已無大礙,陳公子若還有其他的事不如就去忙吧,這裏我們都會照顧著的,多謝公子的幫助了”說完,白夫人還向拓跋鴻煊側身行了一個女子的禮儀。這再明顯不過的話是明擺著在說“送客”,這讓白正伯轉過頭詫異地望著自己的夫人,因為,這顯然有失禮的地方,顯得白家似乎是用完了人家就急著讓人家走,那麽,賈仁善呢?這個不是外人嗎?
    想到這兒,白正伯瞟了一眼站在白卿卿身後的賈仁善。賈仁善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正伯對自己的不滿,隻得轉頭看向別處,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而白卿卿原本打算留陳廷之一起用晚飯的,畢竟這一路上都是這位陳公子幫自己的父親背到這兒,還有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白卿卿一看到陳廷之就移不開眼,總覺得在他麵前自己很開心,如同以前在師兄麵前一樣可以任意而為。
    聽到白夫人的話後,拓跋鴻煊淡淡地一笑,說道:“多謝夫人提醒,不然在下都要忘了明日還要去三江縣的事,在下告辭”,說完便匆匆離開藥堂,再沒有回首。
    離開藥堂的拓跋鴻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租住的院子,這是一個精巧的小院,不僅有內堂、主屋、次屋、廚房等外,還有一個小巧精致的花園。回到住處匆匆用過晚飯後,拓跋鴻煊安排了後麵四天與三江縣吳員外的合作事宜,並囑咐了自己的替身死士應該注意的地方,隨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一套夜行衣匆匆離開院子。拓跋鴻煊幾個起伏就來到了縣衙李老爺的書房頂上,他輕輕拿開一塊瓦片,就看到書房內張捕快正與李老爺說著什麽,他凝神細聽,隻聽見張捕快說道:“老爺,後院柴房地牢裏那些女子,知府大人已經催啦,說栄王爺那裏還等著呢”。
    “急什麽,朝廷什麽時候把剿匪的銀兩撥下來,咱們什麽時候把這些女子獻上去”李老爺一邊捏著胡須一邊靠著椅子悠悠地說道。
    那張捕快忙討好地上前替李老爺捶著背,又問道:“老爺,您真的要把靈塵小姐也獻上去?”這話讓房頂上的拓跋鴻煊微微一驚,好在此時他的武功卓越到已經是少有對手了。
    張捕快的話讓李老爺的臉沉了下去,冷冷地說道:“哼,這賤丫頭隻不過是那司徒誌明和柳玉塵的賤種,當年老爺我好心收養了她,她卻毫無回報之情,留著她做什麽,還不如送上去,憑她的姿色說不準老爺我還可以撈到大好處呢”這李老爺說完,還不免得意地笑了笑。
    張捕快一臉奉承地說道:“老爺高明呀,隻是……萬一靈塵得了某位貴人的寵後,會不會反過來咬您一口呀?”
    聽了這話,李老爺先微微一笑,後禁不住大笑了幾聲,說道:“我說,張老三,你這眼神和腦袋是越活越回去了,牢裏的那隻鬼是一隻死而不僵的鬼,沒有靈塵那小賤蹄子能抓得到嗎?”
    這話讓張捕快兩眼放光,一臉驚異地看著縣太爺說道:“您說,牢裏的那隻鬼可以讓靈塵乖乖地聽話?”
    李老爺這時奸笑道:“你說呢?好好看住牢房,別讓那隻鬼真的成鬼了,明白嗎?”
    “是是是,我這就去趟牢裏,讓哥幾個看牢一點”張捕快說完便匆匆退出了縣太爺的書房,直奔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