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與欽差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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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城中最多變也最熱鬧的一天,靈塵陪著拓跋鴻煊早早地來到醉仙樓等候眾人。今日的拓跋鴻煊一身玄衣錦袍,上繡有“花團錦簇”圖和金色點綴的雀鳥,頭戴一金玉冠髻,腰係白玉帶,腳踏錦繡雲紋靴,整個人看上去冷峻卻不乏優雅、隨和且高貴。而一旁的靈塵則內穿白色團花錦衣,外穿紫紅色紗裙,頭戴金色白玉珠花,雖然已易容,但依舊盡顯出塵脫俗的氣質,惹得拓跋鴻煊常常偷眼看她。
大約臨近晌午時,隻聽樓下一陣躁動之聲,拓跋鴻煊推開窗戶眺望,隻見兩頂四人官轎一前一後而來,李老爺、賈大人和許多地方官員及鄉紳則簇擁著緊隨其後。拓跋鴻煊嘴角微揚,說道:“來了”,靈塵點點頭,便恭敬地站到拓跋鴻煊的身後。不一會兒,賈大人便引著吳少華和栄王爺上到了雅間,拓跋鴻煊起身,從容地上前說道:“陳廷之恭迎兩位欽差大人和眾位大人”。
賈正秋麵帶和善地說道:“有勞陳公子了”,隨後,便引著各人入席。
當李老爺和栄王爺看到拓跋鴻煊身後的“芙蓉”時,都不由一驚,那氣質酷似靈塵,可相貌卻是如此的不同,即便如此,李老爺也不免多看了“芙蓉”幾眼,心裏頓時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好似油鹽醬醋全部打翻一般。當那日張捕快飛奔而回告知他,靈塵被人劫了,卻與那人一同墜崖後,李老爺私下還是老淚縱橫了一番,再恨,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於是乎,飯桌上的李老爺在看到“芙蓉”後居然堪堪失神了好一會兒,不是一旁的賈知府用肘踹他,他還神遊著呢。一席人坐定後,又迎來賈仁善和白卿卿,拓跋鴻煊一看白卿卿就有氣悶的感覺,於是便冷著臉直接無視她,而白卿卿一進來卻死死地盯著“陳廷之”和“芙蓉”。
拓跋鴻煊將麵前的兩位欽差細細觀察一番,隻見吳少華已到不惑之年,國字臉且膚色黝黑,濃眉細目,一縷長須,完全一副文人官吏的相貌;而栄王爺大約而立之年,皮膚白俊,相貌堂堂,儼然一副貴公子的氣度,隻是眼光陰冷,讓人不寒而栗。眾人在飯桌上不免虛情假意,毫無趣味可談。這時,吳少華突然向白卿卿問道:“白小姐,白夫人可好,為何今日不見呀?”。
白卿卿一臉受寵若驚地回答道:“家母一切安好,有勞大人掛懷了”。
吳大人輕捏著胡須笑道:“真正掛懷的是你的外公劉威大人,這不,此次前來,專門讓我給你和白夫人帶個話,就是有空常回去看看”。
白卿卿聽得十分高興,喜上眉梢地說道:“卿卿也挺想念外公的,還沒有見過外公呢”。
身旁的賈仁善也忙說道:“我會常陪著卿卿去劉大人府上請安的”。
此時,白卿卿根本沒有聽到身旁賈仁善的話,卻偷偷地看向拓跋鴻煊,而拓跋鴻煊卻依舊無視於她,隻管細細品味著杯中的美酒和幫身後的“芙蓉”拿一些好吃的,這讓白卿卿禁不住地怒從心頭起。於是,白卿卿突然叫住“芙蓉”道:“你一個下人如何能同吃這桌上的菜肴”。
這話一出,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和被她叫住的“芙蓉”。在這種場合如此刁難一個下人,不免讓在座的許多大人對待白卿卿的態度略有改變,都認為她太過任性且不分場合。隻見此時,“芙蓉”輕盈一笑,說道:“白小姐,芙蓉並沒有與各位大人一同用餐呀,我隻是吃我家公子碗裏的”。
此話即是事實也一針見血地刺痛了白卿卿最在意的地方,一時之間,白卿卿臉色通紅地說道:“一個奴婢,知不知羞?”。
話音剛落,拓跋鴻煊便帶著玩虐的語氣說道:“芙蓉是我最親近的侍女,這種親近,我二人早已習慣了,白小姐有意見?”。
在座的很多人聽了這話不免暗暗發笑,突然一直默不出聲的栄王爺,一拍掌,說道:“陳公子不枉風流少年郎呀,這芙蓉姑娘雖然身為侍女,但看其氣質也清麗脫俗,不如坐下一同用餐吧”。
“芙蓉”側身行了一禮,說道:“謝王爺”,便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拓跋鴻煊的身旁,而白卿卿隻得坐在那裏生悶氣。
一席酒宴就在很多無關痛癢的談笑間結束了,由李老爺和賈大人護送著兩位欽差到縣衙府暫時居住,剛一出門,許多百姓便圍了過來,尾隨其後。賈正秋一看,喜上眉梢,忙對著兩位欽差說道:“這福澤城被李縣衙治理得井井有條,大人,你看,連老百姓都來護衛大人們呀”。
吳少華看了看周圍的百姓,也點頭道:“不錯,不錯”。
而此時的李老爺則忙做謙卑之態,拱手說道:“不敢,不敢,下官還有許多地方要向大人們學習”。
“好說,好說”吳欽差十分賞識地看著李老爺說道。眾人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齊齊地來到了縣衙府門口,可縣衙府門口的情景則讓眾人都陣陣錯愕,隻見一些女子正被衙役們拚命地往縣衙裏拖,而女子的另一頭則有一些看似家屬一般的人又拚命地將女子往外拽,一邊拽還一邊喊道:“縣老爺強搶民女啦,縣老爺搶人啦”。
此時此景,讓李老爺頓時有眩暈的感覺,這些女子不是在城北的舊宅中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剛想到這兒,一個女子居然衝破了牽絆,衝到吳少華跟前,跪著哭道:“大人,要為我等做主呀,我們被這些衙役劫持多日了,一會兒關在地下室,一會兒關在荒廢的宅子裏,今日我們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卻又被這些惡人抓到,硬生生要把我們拉回去,大人救我們呀”。
女子的話引起周圍百姓的憤怒,很多人不僅高聲開罵,有的百姓還直接向李老爺和賈知府扔菜葉和石頭,一時之間,縣衙府門外混亂不堪。李老爺頭上掛滿了菜葉,額頭也被石頭打破了,憤怒地在人群中尋找著張捕頭;賈大人的衣服被撕裂開了多處,頭發也亂了,還被擠得東搖西擺的;栄王爺身懷武功,雖然衣服也被青菜汁和雞蛋液弄得狼狽不堪,但憑借著一些功夫,生生躲開了不少攻擊;而吳少華卻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頭發淩亂,連胡須都被抓掉許多。
混亂的人群中,李老爺好不容易找到張捕快,隻見他此時已花了臉,滿身的汙穢,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耳光便煽了過去,罵道:“混蛋,這些女子怎麽會在這兒?”。
張捕快捂住被打的臉,委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呀,說來話長”。
聞言,李老爺一腳就踹過去,罵道:“長話短說……”。
還不等反應過來,賈大人也衝了過來,一個耳光就煽在李老爺的左臉上,罵道:“說什麽說,還不快讓這些女子的家屬把她們帶走,然後護送兩位欽差安全進府?”。
李老爺被打的暈頭轉向,怒火難消,轉身又給張捕快一耳光,罵道:“沒聽見賈大人的話嗎?還不快去”。
“是,是是”張捕快此時再也不敢在這兩位大人身邊多呆了,轉身捂著臉,指揮著衙役護送著吳少華和栄王爺衝入縣衙府,而將所有被劫的女子都丟下了,當然,很快,縣衙府門外的騷亂也慢慢平息下來,所有被劫女子全都安然地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而站在遠處觀望的拓跋鴻煊也露出了會心的一笑,一旁的靈塵雖有點擔心那個養父會受到牽連,但她絕對認可拓跋鴻煊的做法,畢竟做壞事終有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