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為父女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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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柔弱的倩影,拓跋鴻煊回神一看,隻見靈塵也坐到了自己的身旁,臉色蒼白,低著頭無語,隻是雙肩依舊微顫著。拓跋鴻煊此刻心中不由一顫,伸出右手,緊緊地摟住靈塵的肩膀,柔聲道:“塵,如果想哭就哭吧,這有肩膀讓你靠著”。
    聞言,靈塵心中掙紮了一番,緩緩地抬起頭,用一雙早已紅腫的眼睛看著拓跋鴻煊,低泣道:“大哥,謝謝你為靈塵做了那麽多,我,我…….我都知道了……我會堅強起來的,別擔心”。
    聽了這話,拓跋鴻煊溫柔地一笑,用手輕輕拂去因淚水而粘在她臉上的發絲,用讓人聽了都會心動的聲音,說道:“塵,一切有我,好嗎?”
    “嗯”靈塵應道,側身將頭靠在他的右肩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天空,讓心因為彼此的靠近而得到寧靜與安慰。
    靈塵是一個堅強的女子,雖然在頭幾天,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冤情而著實傷懷了許久,但慢慢的,她也因為能找到自己的父親而欣慰,心也就慢慢地釋懷了。看著每天笑容越來越多的靈塵,司徒誌明和拓跋鴻煊都不由地放下了一直緊繃的情緒,雖然,司徒誌明依舊旁敲側擊地試探著拓跋鴻煊,想以此探知他的企圖,但每一次都被靈塵巧妙地化解,與此同時,兩人得到的都是靈塵知心地微笑,這讓司徒誌明不得不搖頭歎息,心裏總抱怨女生外向,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天。
    這日,當靈塵在屋裏喂司徒誌明吃飯時,拓跋鴻煊急急地進來,說道:“塵,收拾東西,我們明日要離開此地”。
    聞言,靈塵說道:“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而司徒誌明則問道:“為什麽這麽急?”。
    拓跋鴻煊也沒有過多地隱瞞這父女倆兒,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已拿到李老爺和賈仁善大部分的巨額錢財,要押運鹽貨去北魏,隨著這貨物我們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
    聽了這話,司徒誌明眼中略帶鄙視地看著拓跋鴻煊,說道:“這兩賊官的錢都是多年來貪腐所得,小子你也敢拿?”。
    聞言,拓跋鴻煊坦然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但卻可以幫助窮人和弱者。這幾年,賈、李這兩個豺狼之人敢貪,我就敢拿,拿去給窮人,不好嗎?”。
    司徒誌明嗬嗬一笑,接著說道:“小子,你是想劫富濟貧?那麽,拿了錢走人就行,為何還真要帶上這些鹽貨?”。
    聽了這話,拓跋鴻煊知道自己如果不說清楚,還真無法滿足這位鬼厲笑大俠的好奇心,怕是也無法將他安心帶走,於是,他坐下端起一杯茶水,緩緩送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後,接著說道:“因為北魏邊境上的幾個城鎮確實在鬧鹽荒,這批鹽是直接送過去的,反正錢,賈、李兩位大人不是已經給了嗎?”。
    這話讓司徒誌明更加不解了,說道:“我怎麽還是不明白你要怎麽劫富濟貧呢?而且那麽多的數量,朝廷是不允許官員私自販賣鹽貨的”,這樣的疑問同樣存在於靈塵的心中,她隻是習慣不過問拓跋鴻煊的太多事情,除非他願意講出來。
    拓跋鴻煊看著司徒誌明笑道:“說來很簡單,錢已付給了鹽商,所買進的這批鹽貨將會被偽裝成沙石運往北魏,這沙石生意本來就是兩邊朝廷早已來往多年的貿易,到了北魏邊境,這批鹽將會被無償發放給所有百姓。”
    聽到這兒,靈塵也忍不住問道:“賈、李兩人定是想借鹽荒走私並販賣私鹽,狠狠的撈上一筆,如果這樣一來,大哥豈不是讓他們血本無歸,那又將如何應付這二人的報複呢?”。
    拓跋鴻煊輕輕一笑,看著靈塵眼中滿滿的擔憂之情,心情說不出的喜悅,他笑著站起身,走到靈塵麵前,柔聲道:“塵,別擔心,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和時間來報複我,因為,這批‘沙石’會被朝廷和北魏的人查到是私鹽,鹽也會被北魏的官員作為沒收的走私之物而拿去發放,到時候,朝廷追查下來,他們就想找我問個清楚,怕是也身不由己了。再者,他們都已開出了沙石交易的證明,書信和憑證又都在我手上,他們如何能說明不是他們在販賣私鹽呢?”。
    拓跋鴻煊的話讓靈塵和司徒誌明都愣了一會兒,隨後,司徒誌明神色怪異地看著拓跋鴻煊,笑道:“這樣一來,賈、李兩豺狼之人怕是難逃朝廷的死罪了,嗬嗬,臭小子,這招真狠,什麽都被你算進去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那麽多心眼呀……靈塵,離他遠點,這人是個危險的主”,說著還不斷示意靈塵站到自己身邊來。
    此時的靈塵,雙眼已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看著拓跋鴻煊,輕輕地說道:“大哥,謝謝你為司徒家複仇”。靈塵心裏明白,拓跋鴻煊做那麽多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否則,他根本沒有必要動用那麽多的力量,得罪那麽多人,隻是為了解救鹽荒中的災民,因為他完全可以自己買了鹽去發放。想到這兒,靈塵的心裏既開心又傷心,為司徒家而傷心,為拓跋鴻煊心中有自己而開心,這讓靈塵的眼淚不由地“噗噠噗噠”地流了下來。
    看著這猶如帶雨梨花的人兒走到自己麵前就要下跪時,拓跋鴻煊忙一把托住靈塵的手說道:“塵,你這是做什麽?”。
    心中激動的靈塵一時說不出話來,而一旁坐在床上的司徒誌明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應該的,司徒家的深仇大恨在我手上無法得報,我卻已經是個廢人了,隻能讓靈塵代我、代整個司徒家的人給你磕個頭”說完,司徒誌明也不由地老淚縱橫,悲從中來。
    拓跋鴻煊扶住了依舊淚如雨下的靈塵,看向司徒誌明,安慰道:“前輩,何出此言,天下貪墨之吏皆為禍國殃民之輩,但凡有良知的人,都會對這樣的官吏深惡痛絕,我也隻是做了我心裏想做的事而已,另外……”,隨後,拓跋鴻煊又欠身說道:“我還不得不向您和靈塵告個罪,李老爺那些錢物中定有一部分是你們司徒家的,我卻未向你們說明就私自處理了,還望前輩和塵兒能原諒我的擅自做主之罪”說著,拓跋鴻煊抱拳向這父女倆兒躬身行禮,卻被靈塵攔住了。
    司徒誌明此時也急道:“臭小子,行什麽禮呀,你不是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嗎?老子現在逍遙慣了,處理得好,省得來煩老子!”。
    聞言,靈塵也拉著拓跋鴻煊,含淚笑道:“大哥,錢物對靈塵和爹來說都如糞土,能為貧困之人做點什麽,這才是最重要的,大哥不必自責”。聽了這話,拓跋鴻煊傻傻地笑了,看著靈塵說道:“謝謝你,靈塵”,看著這樣傻樣的拓跋鴻煊,靈塵不由地臉一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望著這一對璧人,一個犯傻一個含羞,司徒誌明的心情突然大好,他也是從現在開始能真正接受拓跋鴻煊這個人了,雖然,他始終很好奇這孩子身上諸多的秘密,但他對靈塵的心,司徒誌明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好氣地突然喊道:“我說,不是明天要離開嗎?臭小子,看什麽看,不許看我家靈塵,快,快,快,該收東西的收東西去,該做飯的做飯去”,被這麽一喊,靈塵紅著臉跑向廚房,而拓跋鴻煊也麵帶尷尬地去收東西了,一時之間,屋內隻留下司徒誌明坐在床上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