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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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物炮製!采藥學徒還教這種東西?!
哦對!這學徒的名字,不就叫采藥學徒麽,炮製藥物,完全在這個名字的範疇之內!
何晨的臉上全是錯愕與驚喜。
他完全沒想到,采藥學徒有肉吃不說,還能直接學到藥物炮製!
何晨他爹算是半個獵人,上山的時候多少也會采集一些藥物。
但是,他曾經就經常向何晨抱怨,自己由於認識的草藥少,也不會炮製的手法,同一座山別人搜了大魚大肉,而他就隻能賺點零星的小錢,甚至人家藥鋪夥計還愛要不要。
他爹曾經說過:製藥的手藝是能傳家的,有機會學一定要學會,有這門手藝,後代都能吃飽飯!
為此,他爹還把好不容易撿到的半隻鹿送給了一名老采藥人,跟他學了一段時間的手藝。
然後......
......
“......
先生拿出器具,當場在講台上為學徒們做著演示,底下的學徒這堂課上的狀態,比起上堂課明顯不同。
講到某些偏門的炮製手法,或者特殊藥物製備的時候還好,所有人都如之前一般好好聽講,積極記錄,乃至於不時提問。
但是講到當前這般的普通操作的時候,學徒們做筆記的就少之又少了,而且哪怕是記錄,也隻是三五不時地記下某個先生講述的特殊細節而已。
乃至於不少學徒甚至在講述這些基礎內容的時候,邊聽藥材的炮製,邊看上堂課記下的筆記,皺眉琢磨上堂課沒聽懂的道理。
畢竟和何晨一批的這些學徒,清一色都是門派裏出生的孩子,大多數人自小就在藥鋪醫館跑來跑去,辨認藥材、簡單的製備藥材,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耳濡目染不學自會的東西。
而上堂課上,懵懵怔怔,滿眼問號的何晨,這堂課上卻聽得極其認真,眼睛死死盯著先生的手法不說,手頭上記錄先生講解的筆記幾乎不曾停歇。
家學深厚的學徒,可以半聽不聽,靠耳濡目染學習這些日常的知識。
但是對家境甚至不是貧寒,而是直接沒有家境了的何晨來說......
金線蓮、鐵線蓮、甘草、重樓......
這哪裏是什麽未知而麻煩的知識點?這完全是山林采藥指南!
學習其他沒學過的知識,從來沒上過一天學的何晨,可能頭疼得根本學不進去。
但是藥物製備這種自家親爹念念不忘,乃至於送出去讓何晨記了這麽多年的“半頭鹿”都要學的東西,他還能因為講得多,講得深而煩惱?
盡管來!
於是乎,在這第二堂課上,何晨一下子從之前的整個學堂最不聽講的學徒,變成了整個學堂裏聽講最認真的學徒。
隻要是先生講的內容,他都如饑似渴地記錄下來。
沒墨了倒水就研墨,紙寫滿了直接揭起,順手就放在旁邊無人的桌麵上晾幹。
學習這些如何采摘藥材,如何保存藥材,如何製成成品的內容,何晨甚至學得比之前練武的時候還要更加認真。
因為在他看來,練武也就是身體好一些,能打一些罷了,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就算能夠生搏虎豹,追不上趕不上又能多賺幾個錢?
但要是學會采藥製藥,那他和他的後代們,以後隻要找個山林,往裏麵一鑽,就能賺到讓一家人一旬吃飽的藥材!
他爹說了:能養家糊口的,那才是真本事!
於是......
何晨這個奮力學習的架勢,甚至弄得先生都不由地哽住了幾次。
明明他這確實是在認真聽講、仔細學習,但是怎麽說?
這種旁若無人的架勢,硬生生搞出了一種進攻性的感覺。
就仿佛,不是先生在主動講課給他們聽,而是何晨在主動從先生這裏奪取知識一般。
整個學堂裏,就何晨發出的聲音最多,也顯得最認真學習。
先生沒有說什麽,但是離他近的幾個學徒,以及分神查看之前筆記的學徒,卻不禁為之皺眉心中不爽。
在他們看來,先生現在講的,不過就是些眾所周知而又不怎麽重要的東西而已,何晨奮筆疾書的那些內容,好些就算是他們店鋪裏的學徒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采藥製藥這種東西,就算學得再好,那也不過是個臭做藥的,勤勤懇懇也就賺點辛苦錢。
這麽簡單,這麽基礎,這麽不重要的東西,有必要做出這麽認真的樣子嗎?
弄出這麽大動靜,搞得跟多認真學醫一樣,是個什麽意思?
和他們想要成為的堂堂醫師或者中堅高手比起來,簡直分不清孰輕孰重,還襯托得他們學習不認真一樣!
尤其是那些之前聽說了何晨的情況之後,對他這個培養嘍囉的練武學徒出身很鄙夷的采藥學徒,此刻更是將不高興的神色擺在了臉上,偶爾斜瞥何晨的目光,分外不爽。
不過,到底還在課上,先生也在講台前教著藥材製備,所以除了麵上的不爽之外,他們也並沒有任何動作。
渾然未覺的何晨,依舊認認真真將先生所講的,所有與藥材相關的知識全部記錄在紙上,不算雋永但卻標準得頗有書冊中架勢的台閣字體,將一張張白紙填滿。
直到......
“叮鈴鈴~叮鈴鈴!”
外麵雜役搖鈴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進來。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上午的第二堂課,也終於結束了。
同時,這也標誌著上午的學習告一段落,到了午間吃飯休息的時間。
“......
先生放下手中的藥材,放歸講台旁的箱格之中,然後悠悠然背著手往外走去。
等到先生走出了學堂,學堂中,幾個學徒互相看了看,默契地橫了一眼仍然在奮筆疾書,記錄先生剛才所講最後一段內容的何晨,依次起身。
這幾人沒有往學堂外走,而是全都朝著何晨的方向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