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河天上來(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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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破曉,仙人於歸。
原本想著一個晚上歸還三個地方的雲水,再趁著夜色取大河之水的何晨,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卻僅僅隻歸還了兩個地方的雲水。
沒辦法,田地太零碎了。
想著彌補種地百姓損失的何晨,盡量將每一處的田地都以蘊生之術蘊養,一次次飛天落下,飛天落下,著實太過浪費時間。
事實上,到了第二個地方,安置了幾處田地之後,何晨便已經開始後悔。
但當下雲氣已經還回,田地也蘊養了幾塊,這個時候放棄,浪費的精力必然更多,於是何晨便隻能被迫著將剩下的田地蘊養完全。
“唉,真的是......”
看著下方在熹微晨光中鬱鬱蔥蔥的田地,何晨唏噓感歎。
小時候家裏窮,沒有田,他爹隻能靠山上打獵獲取獵物,何晨也就沒那個機會種地,何晨看著人家大口大口吃白米飯的時候,還想過長大了也弄些田種。
但如今,有了今天這一個晚上的勞累,何晨對種地的暢想可謂是徹底斷了。
遍覽了千裏之地所有農田的何晨,如今看著田地簡直都心累。
“還是先找那些截雲不久,幹旱未顯的地方還雲吧,那樣簡單點,也少點麻煩事兒。”
失去雲層之後的幹旱,到底不是即刻體現,多少都要個十天半月才會造成些許影響。
何晨所截雲的地方之中,實際上還是有一小半的地方,隻用將白雲還回去,便足以讓當地恢複正常的。
反而,要是一直找這些時間久了的地方,那耗費的時日必然不少,到時候,原本直接還雲就行的地方,也得被生生拖成需要一個個農田施法了。
唉,這一點,要是何晨早一點想到,也不至於在第二處曾截雲之地浪費那麽多時間。
想到這裏,何晨都不禁歎氣。
到底自恃修為,對田地太小覷了,這一處處散布的田地,尋找起來,恢複起來,簡直比直接在沙漠裏種出這麽多地還麻煩。
其實何晨在忙了大半宿之後,也曾想過,是不是為此特地創造一個術法出來。
畢竟以天地之道成就金丹的何晨,與天地的感應相當強烈,若是心有所向,鑽研出一個對應術法出來難度也不大。
但是,何晨剩下需要彌補的地方說多,其實也就還剩下十來個需要彌補田地的,勤快點,兩天的時間妥妥完成。
為了這麽點事情鑽研術法,搞不好就是得花費數日的功夫,那就顯得相當沒必要。
所以說,這還雲之事,真的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除了麻煩之外,真就沒什麽了。
“誒,剩下的這點濃雲,索性便幹脆找個截雲不久的地方散了得了。”
“那大河之中的多餘之水倒是多,索性快些,這幾天便早早將虧欠的地方都還回去弄好!”
看著剩下還夠還一個地方雲彩的濃雲,何晨稍加思索,索性便決定最近這些天都不回沙漠,一心一意先將雲彩還完算了。
心念即起,何晨當即帶著剩下的濃雲,朝著遠處截雲沒有半旬的地方飛去。
到了那邊天空,所帶去的濃雲散開,雲層撞擊下,暴雨落下,此地水之循環便當即恢複。
這般的效率,總算是讓何晨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行,那就先把這般的地方恢複好!
“休!”
不再帶任何雲彩的何晨,當即便是氣衝雲霄遁法全力施展。
一聲巨響之下,急速飛行的他,便分明回到了楚州。
順著地方尋覓,沒多久,何晨已然來到了大河之上也!
“嘩嘩嘩嘩~!”
昨日何晨從這大河上空取走了大片雲彩之後,今日的大河上空仍然算得上一派晴朗。
在這晨光之下,浩蕩不知幾許的大河,波蕩著在百丈高空尚且看得清楚的波浪,沿著或坦直或彎曲的河道洶湧著。
河堤河岸,盡管看得分明,但是隨著水位上漲,其阻擋水浪的效果已經看得出來的大大降低。
巨大的河濤澎湃之下,拍在河堤上驚起的浪花,能有小半都落在那河岸的地上。
臨近河道,既不缺水,土地也適宜之處,本該長出茂盛的植株,但是在最近這一次又一次的巨浪拍擊之下,那河岸周遭之地生生被拍出坑窪,除了些許淺綠之外,無一棵樹木。
這水,合量合向時,自然孕育生機,但若是不合適,分明也是摧毀生機的一把好手啊。
“哇,能夠取的水,竟然有這般巨大?!”
以金丹感知的何晨,看著這浩蕩大河,不由出聲感歎。
好家夥,從他的感知來看,大河此時能夠取走的河水,竟然比他昨日從天上取走的雲水還多四五倍。
僅僅抽取這一河之水,何晨曾經欠下的那些雲氣,竟分明能夠全部還清!
原本還想著抽完大河餘水之後,再尋其他洪澇之處取水的何晨,心中瞬間便安寧了大半。
“不愧是大河,好!好一條大河!”
難怪乎書上有詩人讚頌,綿延萬裏不曾歇,千萬田畝丈其楔。
多出這般多的餘水,放在任何地方,隻怕都早將其變成了一地澤國,但有著大河存留流轉,卻生生將其盡數容納。
此刻的何晨,看這大河滔滔,都覺得其勢洶湧壯麗,安民有功了。
“那邊,東邊,還有更南邊一點,總共約莫五個地方需要還雲,那就先從這大河之中抽調五倍餘水出來吧!”
算著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何晨便準備從這大河之中當即取水。
不過,該如何取呢?
還回去截雲之處的時候,肯定是要以雲層的形態歸還。
那,是先將其散成雲霧?還是直接以水之形取上天空,到了地方之後再將其散成雲霧?
“嗯......”
兩種方法其實都可以,反正對於成就金丹之後的何晨來說,這般在曾經的他看來如同仙跡的舉動,如今隻要想做,都能輕易做到。
乃至於將濤濤河水轉化為天雲,以他如今金丹法力,也不過就是動念施展而已。
不過。
“罷了,還是直接遠遠取水吧,若是當場轉為雲霧,升騰的過程太過顯眼了。”
何晨看了看周遭河岸上分明巡視的人群,到底還是決定以動靜小些的來。
帶點水去其他地方緩解旱情而已,何必興師動眾,是吧?
“休!”
於是,何晨當即沿著大河,朝著前方慢慢飛去,準備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取水。
該說不說,大河兩岸,農田與人煙是真的不少。
何晨稍稍飛了一刻鍾的功夫,居然便在天空中看見了足足五個縣城所在。
所見的農田更是一馬平川所望皆是。
該說不說,這大河所在,當真是得天獨厚,如此平坦而廣袤的土地,簡直太適宜百姓安居了。
甚至不止大河沿岸,大河隨便一條支流蔓延出去,便是一條天然灌既的水脈,足以養活不知道多少人。
以至於,飛了這般遠的何晨,竟然還真沒找到什麽荒無人煙之處。
料想,哪怕是繼續向前,隻要兩邊還是可耕種之處,結果隻怕也都不會有區別了。
畢竟這般終年不會枯竭的水脈,隨便開墾個田地,老老實實耕作,一年的收成都必然不會差。
這樣的大河周遭,又哪會有無人之處?
“算了,不找了,直接快點把水抽了得了!”
想明白的何晨當即停下,降下高度,準備當即將所需的額外之水從這濤濤大河之中抽出。
毫不拖延的法力,當即便隨何晨的心念延伸向了那不時掀起大浪的河水。
“嘩嘩啦啦!”
“休!”
隻見,原本正常奔湧的大河,竟如同撞到了什麽特別的東西一般,驟然變向,生生從沿著河道的奔湧,變成了豎直向上!
濤濤大河東流不止,但在此時此刻,流經何晨所在之時,卻驟然浪頭為之一空,轉而成了朝天而衝。
何晨所做的隻是單純取水,但是,這驟然從向前奔湧,變成朝天衝去的浪頭,卻仿佛是這浩蕩的大河不再滿足於地上的暢湧無際,而朝著頭頂的天空衝去一般!
這大河,要衝到天上!
“那是什麽?那是什麽!”
“啊?啊!天啊,我這,這,河浪怎麽朝著天上飛去了?!”
“哎呀,媽耶,大河要上天了!”
“大河成精了啊,快跑,快跑啊!”
......
何晨法力施展下,這大河轉頭朝天衝的景象何等壯觀?
本就在河岸周遭巡查的百姓們,幾乎全都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大河倒掛的絕景,當即便有好些人直接驚駭得整個人軟倒在地!
這不是他們膽子小。
從小生活在這大河周遭的他們,對這浩瀚大河可謂最了解不過。
這浩瀚到橫跨都要撐船劃上半天才能通過的濤濤大河,哪怕隻是打起來一個浪,都能把壯漢給卷走弄死。
如今此處竟然有百丈大河濤濤向天卷起,這都不必做任何事情,隻要傾倒砸在大河上,都能頃刻讓河堤崩潰,全縣淹沒!
這倒卷上天的大河之水,其威懾甚至遠勝漫天大火!
“誒,這水還真有點重!”
何晨一邊以法力將底下大河的水朝上抽出,一邊以法力將飛上來的河水掌控在自身周遭,感覺這法力的消耗還當真有點超出預期。
這濤濤河水和與雲不同,雲自身就能漂浮,而河水卻必須得何晨不斷耗費法力才能控製在身邊。
這要是換成何晨成就金丹之前,搞不好到現在都已經扛不住了。
至於現在,耗費不足一成。
“誒,話說,若是以水為基的金丹修士如此操持,耗費與我相較,孰優孰劣?”
“以及,既然我能夠將這麽多的水都控製住,那傳說之中搬山砸人這種事情我是不是也能做到?說起來,沙漠裏多出來的沙子完全可以凝成山頭呢。”
“到時候我是不是可以用沙漠裏的沙子弄個法寶出來?”
“萬丈高的山峰驟然飛起砸人,那威勢絕對凶悍,就是可惜我不會什麽變大變小的法術,不然結合起來,絕對比此前的任何法術都強了吧?”
何晨掂量著已經取上來的河水重量,一邊分神思索著有的沒的。
取水這般簡單重複的事情,本就不怎麽需要耗費心神管控,此前一處處田地蘊養的他,正好趁著這個時候休息休息。
心裏多少惦念著沙漠的他,想著想著,很自然地便又想到了如何利用利用那沙漠裏多出來的沙子。
這些沙子對於將沙漠改造成山林來說,確實沒什麽益處,若是將其聚在一起變成山峰,那倒也還確實是個不錯的治理法子。
畢竟,相較於在沙子上麵改造,其實在沙漠之下的堅固石底上改造,反而還會更加簡單。
若是何晨真有那變大變小的術法,那將沙漠裏的沙子凝聚成一座巨大石山縮小了放在身上,屆時祭出砸人,那絕對是一砸一個準。
那在這般巨山揮砸之下,隻怕不管是築基修士還是金丹修士,隻要被砸中,那絕對當場就能將之砸成肉泥!
想著想著,何晨感覺這還真是個好辦法,治理沙漠不說,還能讓剛成金丹的他當即便有決勝之法:
“誒,回去之後琢磨琢磨這變大變小的術法?我感覺這與天地好像有點聯係,好像不是完全不能鑽研出來的樣子!”
說起來,何晨從踏入修仙開始,還真沒和正經的修士對戰過,但是他所鑽研的攻伐術法還真不少。
從當初針對普通內功高手的法術開始,一直到如今能夠應對金丹修士的法術,何晨可謂是戰鬥從未開始,防備從未結束。
也不知道是當初行走江湖留下的習慣,還是幹脆便是從小跟著他爹學到的習慣。
畢竟對於獵人來說,入了山林真就是危機重重,時刻都可能遇到危險,搞不好就回不來了。
比如,他爹。
“誒,水取得差不多了啊。”
何晨掂量著被他控製在了空中的大湖,感覺水量與他的預期已經相差仿佛。
於是,他當即便準備停下抽水,帶著這浩蕩的河水朝著目標處起飛。
結果往下一看,好家夥,河岸河堤上竟然跪了一地的百姓:
“這是在感激我化解大河決堤的危難?”
“害,這百姓,真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