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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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生命天生自有之道?!
    難道,不鑽研天地,便會自然鑽研自身?!
    亦或者,難道這外求之道本就不是全部,乃至於不是根本,向內自求方是正途?!
    ......
    “不不不,向內或許有道,但料想應當不過是固有之道,不隨心意變也。”
    “若是當真內求方是正道,那智慧又有何用?”
    何晨搖了搖頭,將自己奔湧的思緒定下,先不再更多延展了。
    到此為止,這些基本上都隻是他的猜測而已,到底體修與妖獸有沒有關係,都還不能完全確定,想更多,那更都是空想。
    與其想這些,倒不如真的找頭妖獸研究研究。
    不過,這也暫時先記著,以後遇著了再說,當下先不急。
    妖怪什麽的,盡管確實廣泛存在,乃至於當初何晨清掃沙漠的時候,都掃除了些許奇奇怪怪的妖怪,但真要說多,那其實還是不多的。
    整個沙漠,兩三千裏方圓的地方,其中的妖怪也不過五六頭,還不少是身藏沙中亦或者深居地下水源中,可謂是相當難找。
    當下剛剛將少年帶上修行之途,心念也才感應感悟了那麽一次,沒有必要這便更迭鑽研方向。
    道途之事,淺嚐輒止又怎麽可能鑽研得好?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此時,剛剛出門不久的少年,此刻嘴裏叼著骨棒,雙手抱著一個擺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桌子,穩穩當當地奔馳而來。
    “彭!”
    “大哥,我把飯桌和調料碗快拿回來了!”
    少年一張口,骨棒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少年那沒有遮擋的燦爛笑容。
    坐在搖椅上的何晨衝著少年肯定地點點頭,看著少年小心地將這些東西帶進了屋子裏,擺在了廳堂中。
    “大哥,我再去另外一家,那家把我家的床都給搶走了!”
    放下東西的少年當即又跑出了屋舍,
    衝著一旁的何晨喊了一聲,撿起地上的骨頭棒子就又吧嗒吧嗒地跑了出去。
    在少年那笑容的影響之下,何晨的臉上不由也帶上了些許的笑容。
    然後。
    何晨心念一動,便嚐試著以喜悅這種心念共鳴,以這般的心念撬動法力,深入心念之道。
    此刻正因為不斷奪回失去東西而高興的少年,滿心都是快樂與期待,本隻想著共鳴喜悅的何晨,卻驟然發現,這一份對即將發生的期待,同樣也是同時都在擁有的心念。
    乃至於,這般對未來的期待,似乎比喜悅,要更加契合法力?
    那,這般的共鳴,能不能擴散開,與更多的百姓共鳴?
    說起來,喜悅與期待,這不本身便是日常之中便會有,而且普遍存在的嗎?
    懷著這般的想法,何晨再次起飛,再次嚐試著廣泛感知廣泛共鳴。
    這次確實有了些許效果,何晨感覺到,喜悅與期待的心緒確實有更多的百姓承接而入。
    但是,這些心念之中,卻明顯有著相當多的雜念。
    各種不同的喜悅,各種不同的期待,其中確實都有與何晨當下心念相契合的地方,但紛雜各異的地方,卻更多更多。
    共鳴之中的何晨,當即感受到了佛修秘籍中所講過的障。
    過往的何晨本早就能全心全意修行,全心全意鑽研,但在這與紛雜心念相合之下,他卻總情不自禁便會走神想歪,被那些共鳴著百姓的心緒帶動。
    在佛修之中,這種情況也相當常見,亦或者說幾乎不可避免。
    故而,佛修有專門對專心的修行,目的便是讓己身在無論何等心念的混雜影響之下,都仍然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而行。
    這一部分的內容,何晨看到的隻有部分大略的講述,具體法門等等,都被餘昌朝廷隱匿了。
    不過,問題不大。
    到底何晨也是被生生打死不知道多少回的人,法門上確實差點,但意誌這一塊他本身便不輸那些以法門修行過的佛修。
    強擰著那些心念為己用,倒也確實有些作用,但是......
    “作用太小了。”
    何晨搖了搖頭,將共鳴散去。
    難怪那些佛修一定要建造佛寺,宣傳佛教,讓信徒燒香拜佛虔誠祈禱。
    這般以尋常心念共鳴的心緒,確實太弱太雜,用來感受共鳴的感覺沒問題,但真要用來修煉,用於修行,眾心於一的虔誠信徒,明顯會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修仙.....”
    “什麽地方會有以修仙為執念,亦或者,以修仙為信仰的嗎?”
    何晨想的乃是將這心念一道融入自己的道途之中,而在何晨想來,最能融入他道途的心念便是求仙求道。
    可是,正常來說,什麽人會沒事兒一大片聚在一起,想著修仙修道?
    “唉。”
    “再想想吧。”
    何晨搖了搖頭。
    不過也還不急,這才過去一天的功夫而已,如此短的時間,做不到將心念之道融入到體察天地之道中也很正常。
    或者,可以嚐試琢磨琢磨體修之道?
    按照他的猜想,體修極有可能便是與妖獸一般,不將心思關注於外,也不將心思關注於心,而是任由其發展身軀,從而自行成道。
    如此,似乎也正好能夠解釋,為什麽意識空間之中的人影,都是近乎體修的模樣。
    畢竟,那些黑影都沒腦子。
    若是意識空間為其提升修為,沒有引導之下自然走上體修之途,也相當合理了。
    不過......
    這個應該怎麽做?
    就何晨而言,他能夠灌注給他人的,目前而言也就是精氣、法力、天地之力而已。
    但是,隻是灌注精氣,在不將對方撐爆的前提下,能夠起到的作用,也就隻是讓對方精力充沛,並且不需要吃飯;
    法力的灌注更不用說,屬於何晨的法力,就算是放在別人的體內,能夠起到的正向作用也不大,也就隻是引導引導功法脈絡,反而傷人殺人比較容易;
    天地之力,也不好講,如果不用法力真氣之類的將天地之力吸納容納,那天地之力似乎便會自行散開,不被調用之下幾乎起不到什麽作用。
    哪怕何晨想嚐試灌注出一個體修亦或者說妖獸來,貌似也沒有什麽辦法。
    “啪嗒啪嗒啪嗒!”
    “啪!”
    “大哥,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剛才就把床給搬回來了,現在衣服也拿回來了!”
    “對了大哥,下次去山上還是這樣直接去坑裏狩獵嗎?那我能不能脫了衣服再下去?”
    吧嗒吧嗒跑來的少年將何晨的思緒打斷。
    何晨抬頭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免弄髒衣服,當下的少年分明已經將身上那重重的血汙洗淨,還換上了一件新的衣服,看著明顯清爽多了。
    不過,嘴裏仍然叼著骨頭棒子的他,這一張嘴,再次將骨棒掉在了地上。
    當下似乎想不到什麽辦法的何晨,衝著少年點了點頭,索性便在躺椅上躺好,望著頭頂的天空,漫無目的地放空了思緒。
    而忙忙碌碌的少年,則繼續持著骨棒,一趟一趟地將自家的東西拿回。
    洗幹淨之後的他到底缺了些許的威懾力,以至於再去拿回東西的時候,每一趟身上都會明顯多出些腳印,骨頭棒子上也明顯會多出些痕跡,就連頭發都明顯亂糟糟了很多,一看就是被打過。
    不過,到底有何晨放在少年背上的符紙在,盡管少年身上留下的印記不少,但少年本身卻相當健康,以至於還有心思衝何晨抱怨不應該換上新衣服。
    而一趟一趟的搬回之中,少年那被搬空的家,也變得更有家的感覺了。
    但。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
    散亂的腳步聲,從巷子外傳了進來,一群看著便像是挨了揍的男女臉上怒氣衝衝,結著隊地衝少年的房子趕來。
    看得出來,他們便是此前與少年發生衝突的那些人家。
    剛才少年拿回東西,便是在這些人家中奪回。
    而看當下的架勢,這些人似乎準備聯合起來,再將少年家裏的東西搶回去?
    見此,何晨眉頭一挑,隨心念便是一塊碎石提醒屋子裏的少年。
    “誒?”
    已經將東西基本都奪回來的少年,正在廚房裏麵做著飯呢,被碎石打中,當即探頭看向外邊。
    這一看,他的臉色當即變了,一把將鍋從灶上取下,提起手上的骨頭棒子便氣勢洶洶衝著門外走去。
    而此時,已經走到巷子裏來的那些人,見著躺在椅子上的何晨,一個個全都如同找到了凶手一般地迅速圍了上去。
    “誒!你是幹什麽的?張大栓家孩子打人是不是就是你教的?!”
    “起來起來,還躺在椅子上?!快點給我起來!”
    “老天爺誒,這是造了什麽孽哦!來個外人讓侄子打舅媽誒!”
    ......
    見著何晨仍然躺在躺椅上不起身,人群中當即便有人想把何晨揪起。
    對此,何晨隻是打了個哈欠,在周遭豎起了一層防護的遮罩,順便,也將整個巷子遮擋起來,讓巷子裏一蟲一鳥都飛不出這小巷。
    “彭!”
    “哎喲!”
    伸手的那個男人,手當即撞在了透明的術法罩上,撞得他疼得趕緊收手。
    不知道怎麽了的其他人中,當即也有人如是伸手,但也全都被格擋在外。
    有不信邪的提起棒子就往何晨身上砸,但那棒子當即撞斷。
    而且。
    “轟!”
    “啊~!”
    膽敢衝著何晨動手的那人,如同被重重衝擊一般,整個人驟然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小巷的圍牆上。
    “嘶!”
    “好嚇人啊!”
    “誒呀?!”
    見到這般神異的手段,那些圍攏上來的人紛紛驚叫,唰地一下讓開了老大的位置,再不敢圍著何晨。
    有沒反應過來的婦人似還要咒罵,也當即便被身旁的丈夫捂住了嘴。
    而此時,少年也正好走出了屋子,趕到了何晨身前:
    “你們幹什麽,還想討打是吧?!”
    手持骨頭棒子的少年,梗著脖子抬頭望著前方的一眾大人,持著棒子揮舞著威懾。
    原本被何晨嚇到的那些人等,看到少年之後,一個個膽氣竟又足了起來,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小心繞開何晨,衝著少年大步上前,上去就是一......
    一張紙?
    本已做好準備的何晨,見到男人的這般行為,整個一愣。
    而後,便聽著男人衝少年喊道:
    “王大栓家的,你自己看看!”
    “當初你爹借錢的時候就說好了,欠錢要是還不上,就用東西抵賬!”
    “我們老實人家,也就在你家拿了抵得上借出去那三兩五錢銀子的東西,你衝進來就搶,還用棒子打人,你這哪裏來的臉?!”
    聽到這樣的話,何晨的眼睛都瞪大了,當即一個觀察術法,折光看向那張紙。
    紙上的文字他並不認識,但看其紙張上的條款以及最後的手印,別說,還真就是借條的模樣。
    不太確定的何晨當即便看著這借條進了意識空間,當即毆打了其中的人影。
    學會了這相應文字的同時,他也確定了,這張紙當真是借條,而且其上的內容確確實實是真的!
    “對啊,還有我們家!你爹在我家借了五兩呢!”
    “我當初就是瞎了眼了,居然借給你爹三兩銀子,真該當初就把你爹轟出去!”
    “我是你親大伯,當初借給你爹錢都沒要一分利息,結果你咧?上門就搶東西,不給就打人,哪裏還有個人樣哦!”
    “你爹當初是帶著你娘求了又求,還說隻在我這裏借錢,我才借給他的,他娘的,結果你爹到處借錢!個狗東西!”
    “造孽誒!你個狗東西打你姨娘誒!你小時候......”
    ......
    其他跟來的那些男男女女,uu看書 一個個也全都喊著嚷著,手上分明也都晃著借條。
    其中金額有所區別,但是確確實實每一張都是借條,而且這些借條上麵,全都有王大栓的字樣,以及鮮紅的指印。
    何晨不敢置信地依次進入其中的意識空間,結果這一張張的借條所寫的,還真就全都是真的。
    來的這些人,哪裏是搶了少年家裏東西的人。
    他們分明都是借給少年他爹錢了的債主!
    “嘶~”
    何晨倒吸一口涼氣,臉上滿滿都是牙疼一般的神情,隻覺整個人都麻了。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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