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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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闖入了村莊,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可是沒想到卻被關入了牢籠。
傾盆夏雨持續三天,連綿的雨水令人打不起精神外出巡邏。
精心保養的盔甲和嬌貴的戰馬都不喜歡淋雨,而刺耳的雨聲、模糊的雨幕和惱人的雷電都讓人在村裏難以察覺外麵的情況。
當然,騎士團的高貴騎士們還不至於掉以輕心,他們讓魔法師放出探知魔法,並讓武裝村民站在牆頭,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外麵的樹林和道路。
雨幾乎沒有停止,連幹枯的河床都短暫積蓄起了不少雨水,可是魔族軍隊一直不見蹤影。
沒有呼風喚雨的魔法,誰都不會想在這種風雨裏作戰。
這種不尷不尬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雨停之後,當一個村民百無聊賴地注視著村外空地,暗中思量何時能去收回地裏的莊稼時,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村外大約半裏外的地麵塌陷了一大塊,或者確切一點說,是一大段。
這可不是田鼠那種賊頭賊腦的小東西能搞出來的破壞,但是也不足為奇,連續下來這麽長時間的雨,地麵因為潮濕而下陷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可是,很快這件事就變得讓人無法視而不見了——從剛才坍陷下去的地方開始,地麵開始整段整段地塌陷下去,土層不斷地向深坑下方滑落,最後差不多連成了圍繞村子的環形大坑道。
土坑的寬度已經超過了田間小路,從遠處看深不見底,仿佛平地上多了數裏長的峽穀,將村子整個包圍在其中。
更詭異的是,在這條巨大的環形坑外側,大約一百米多外的地方,一圈更寬更長的深坑正在生成,整個村子像是被嵌入了箭靶的圓心,活活被封在了正中間。
「被包圍了,快派人出去調查。」沙爾克當機立斷,「肯定是魔族搞的鬼,應該是大範圍掘土的土係魔法。」
「奇怪……就算是下雨幹擾了視線,怎麽士兵和魔法師一點都沒有發現?」副團長有點疑神疑鬼地問,「我們才是防守方,他們不想讓我們出去了嗎?」
「滿地都是壕溝,這是要增加騎兵的作戰難度。」沙爾克臉色陰沉,緩慢地向外走去,「騎兵不可能毫無顧忌地衝鋒了,除非他們不怕摔斷馬蹄和脖子。」
其實,直到目前為止,副團長卡爾仍沒有想清楚魔族是如何在不用魔法,又不出動大軍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挖開了兩條壕溝,不過他也知道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這群該死的魔族,居然學我們的作戰方式,」他咒罵了一句,隨即也有了主意,「派人出去偵察,如果有可能就去填平一段。」
不過,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落在了沙爾克蒼老的背影上。
「大人,有勞村民去跑一趟了,他們熟悉本地的情況,」卡爾心安理得地建議道,「當然,騎士團可以派些輔兵去幫一把手。」…
「對方不可能不做防備,或者說他們正期待我們外出。」沙爾克不以為然,直接表示反對,「沒有騎兵的支援,步兵是對付不了魔族的披甲骷髏和巫妖詛咒的。」
「那便讓魔法師一起去。」卡爾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士兵們不用作戰,隻需要掩護魔法師過去,用壘土魔法將壕溝填平一段距離,這樣騎兵就可以提供支援了。」
希羅德的軍隊裏有不少元素魔法師,其中擅長土係魔法的也不少,希羅德就是一個以建築與防禦著稱的國家,土係魔法師的魔力和技能都不少。
隨時壘土防禦,步步為營進攻,也是希羅德人擅長的作戰方式。
「完全是魯莽的冒險。」沙爾克還是很不情願,不過態度也不算太堅持,「隻有村子正麵與北麵,有道路通過的方向是值得去
控製的。」
「沒錯,不愧是王國有名的將軍。」卡爾表示了讚許,「打敗了魔族,還是回到王國去繼續領兵吧,親王大人開心的話,也許還會請陛下恢複您的貴族將軍身份。」
「我是個犯過錯的人,尤其是愧對先王,不配再回去了。」沙爾克眼神裏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但是,我希望能以微不足道的戰功,換取赦免我兒子的罪行,以及……」
「赦免那個傭兵頭子?可以。」卡爾回答地很痛快,「我們尊敬您,也並不吝嗇,您還有什麽要求?」
沙爾克回過頭,用誠懇和謙卑的語氣對副團長請求道。
「請一並赦免我的女兒,她是被魔族逼迫的,我這是做了什麽孽,讓神明這樣懲罰我……」
這一次,卡爾沒有馬上答應,他的目光中多了狡黠的微妙。
「成為魔族眷屬,還為魔族作戰,這不是可以隨便赦免的罪過,最好的結果……可能就是一輩子關進修院裏懺悔苦修吧?」
沙爾克痛苦地揉著滿是皺紋的額頭,這種父親才有悲苦無助神情,讓年輕的騎士們都感到有些不忍。
「當然,前提還是要將魔族打敗,也許能通過談條件將她贖回來……」卡爾繼續說,「親王大人的未婚妻也被魔族綁架了,所以我個人認為,您的苦衷也許會被他理解。」
「神明保佑……哦不,自由之神保佑,讓她們都得到解救。」沙爾克做了個祈禱的姿勢,然後又再次變得冷靜起來,「好吧,我親自帶人去。」
「不行,村裏不能沒有您。」卡爾邁出一步阻止了他,「團裏派一位隊長指揮就可以。」
於是,五十名武裝村民、一百名騎士的侍從和三名魔法師,帶著武器和一些工具,從正門列隊而出,向幾百米開外的溝壑走去。
爛滑的濕泥,坑窪的土地,煩人的水坑,很快就讓所有人的腳上變得又黏又滑,不少人狠狠地甩動腳上的泥土,並小聲抱怨這愚蠢的作戰決定。
太陽是最好的修路人,如果等到明天土地烤幹,水坑幹涸,道路會好走很多。
可是,貴族老爺的命令比陽光更重要,尤其是本地的農民,既然得到金幣和食物,就必須走在前麵,給地位稍微高貴一些的希羅德自耕農士兵們開路。
還好沒走多遠,他們就見到了等候已久的魔族軍隊。
數不清的骷髏從深坑裏探出頭來,像地鼠一樣露出半個身子,他們空洞的恐怖眼神注視著遠處的敵人,但是並不從坑裏出來列隊。
「果然,這群魔物想要躲在坑裏偷襲我們。」
帶隊的隊長是一位年輕的男爵,見到這種情況,立刻讓混編的軍隊停止前進,並讓前排拿起盾牌戒備。
「魔法師快用魔法攻擊,把他們都燒成骨灰……」
雖然躲在壕溝裏確實不容易被發現,但是這群本來就移動緩慢的骷髏,就更難以移動了。
魔法師舉起法杖,在眾人的保護之下,開始在兩百米之外吟誦咒語。
可惜,他的咒語還未念完,就聽到更遠處傳來了一聲尖銳的炸響。
身邊手持盾牌的士兵應聲而倒,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不是弓箭?」
麵對著突然倒下,盾牌被擊穿,胸口也被洞穿的士兵,剩下的人都感到了莫名的恐懼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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