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龍人的偷襲，在彈雨的打擊下失敗了。
    所有沒死的獵龍人都被活捉，剩下受傷未死的也得到了救治，這倒是出乎銀龍的意料。
    「為什麽要救他們？」龍少女不滿地抗議，「予不介意親手殺了他們。」
    說話間，她的手已經變成了異樣的鉤爪形狀，和龍的爪子還有幾分相似。
    看來某些種族特征在化形之後，還是保留得挺完整的，也許還有更多的技能沒有拿出來，文森不是不感興趣，但還是期望那些不是在她作為敵人的時候展示出來。
    殺人是魔族擅長的，不過有時就是因為如此，才必須打破傳統和路徑依賴。
    不殺的話，要取得比殺掉更大的價值才行。
    「我族要評估武器的殺傷效果，不能讓樣本這麽輕易就掛掉。」文森的解釋也算有理有據，「至於後續的處置，要依照領地法律來執行，畢竟我們的領地是個講究法治的地方。」
    在動物身上再多的實驗，也不如在戰場上實際檢驗，對於喜歡琢磨身體結構的巫妖和死靈法師而言，這種工作毫無壓力。
    如果必要，將其召喚成僵屍再打上一波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那些死掉的腦子裏也不是完全挖不出東西，但是活著的肯定更有用。
    「予是否可以認為他們本來就罪當處死，予還替汝等當了一次劊子手呢？」銀龍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嘟囔了一句，「再說法律還不是汝說的算。」
    「非法入境，偷獵，襲擊軍隊，破壞公共財產，盜竊財物，謀殺……」文森一樁樁開始細數獵龍人的罪惡，最後遺憾地說，「就算是公正地量刑，似乎也是死罪啊……」
    「尤其是外國人來犯罪，不屬於領民內部矛盾，更是可是直接視為間諜的破壞行為。」文森自言自語著，又轉向獵龍人們質問，「說，你們是不是希羅德派來的間諜？」
    旁邊的獵龍人們聽了就是一哆嗦，他們都是無法無天的亡命徒，知道獵龍可能出現的危險，可是落在魔族手裏還是第一次。
    沒人敢承認自己是希羅德王國的間諜，大家都知道濱海領地和希羅德親王的親信軍隊打了一場邊境戰爭，盡管這件事在希羅德人破財後被刻意淡化處理了，但是雙方的關係目前就是敵對。
    就算是真的出身希羅德王國，獵龍人也不敢說出來。
    魔族的可怕在大陸上人盡皆知，不用腦補，稍微學過曆史的就知道後果的嚴峻。
    對於文森來說，獵龍人見財起意在先，自己將計就計在後，留下幾個人當人證，並且收集一下情報還是有必要的，尤其是這群人背後的金主和客戶們，一定要調查清楚。
    從繳獲的武器和裝備上來看，獵龍人身上還是有不少好貨的，要是沒人在背後支持，自掏腰包買那些東西絕對能讓貴族老爺都破產。
    光是那種能夠擊穿盔甲的魔法箭，就算刻意抹掉了上麵的印記，也被拉尼娜證實了是從魔法高院流出的東西，而且還是新型的產品，都沒有通過專門的魔法道具商店出售的，甚至屬於內側型號。
    魔法箭上的法術是專門針對獵龍優化過的，要不是這次他們被大慈大悲的機關槍打懵了，或者龍還沒來得及化形，恐怕銀龍也要受到不小的傷害。
    可是，這種東西要是僅僅拿來獵龍就算了，但是用在戰場或者其他卑鄙的用途，就會讓人感到頭疼。
    對於那獨眼的首領，文森還是沒有直接讓他斷氣，而是要小女巫普拉妮給他稍微續了命，這個級別的人能提供的信息，和普通的小嘍囉肯定不同。
    「你是誰？」文森問，「他們說你的團長？」
    「可敬的領主大人，我是南方狩獵團的團長列維，這是
    不敢隱瞞的，」首領還幹脆地自報家門，「今天似乎發生了誤會，這裏沒有龍，是我們的情報搞錯了……」
    麵對著一臉諂媚與卑微的獵龍人首領，文森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獵龍人要是連目標都能搞錯，這麽蠢的組織怎麽可能與龍相愛相殺上千年還不消亡呢？
    「誤會？我的骷髏兵損失了兩百多個，巫妖也死傷了七八人，下手這麽狠是因為誤會？」文森大怒，揪住首領嗬斥道，「說，是不是希羅德王室和宮廷魔法師唆使你們來挑起和我族的戰爭的？」
    骷髏的損失確實如文森所說，不過巫妖的情況還是要稍好，因為預料到最近可能有情況發生，文森就讓指揮搬運的巫妖們穿上了黑竹與魔蛛絲製作的特質盔甲，果然讓巫妖們得到了很好的保護。
    魔法箭獵龍專精，對複合甲的效果一般，所以事實上的損失沒有文森說得那麽大，但獵龍人自己也清楚這次突襲的效果。
    「不是啊，領主大人，都是我們自作主張，」首領搖頭狡辯，「我們都是獵龍以後才找主顧的。」
    「那主顧是誰？這次打算找誰銷贓？」文森又將話題扯了回來，「是不是希羅德王室和宮廷魔導師？」
    看來這魔族領主是揪住希羅德人不放了，首領心中暗自叫苦，王國和這領主的仇怨他當然清楚，可是麻煩就在於文森不是憑空嫁禍，而是歪打正著。
    這次的主顧恰好就是希羅德人的魔導師，這要是讓魔族知道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死法。
    可是那位大主顧也是不好惹的……
    「領主大人，謝謝您救我，可是我們獵龍人絕不出賣主顧，無論新舊，」首領得了救還在繼續嘴硬，「放了我，你能得到一大筆贖金……」
    「嗬嗬……你沒搞錯吧？區區贖金，比龍給我的還多？」文森嗬嗬冷笑道，「你腦子裏就剩下情報能拿來保命了，還真指望贖金能救自己？」
    「我們獵龍人都是守信用的硬漢，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首領硬著頭皮說，「就算被龍燒死，我們都不畏懼。」
    「既然如此，就讓予燒死他，」銀龍鼻孔中噴出兩股煙霧，「汝等還沒見過化形以後的龍火吧？」
    文森伸手阻止了暴怒的龍，他可不想這麽快就看到偷獵者被燒烤了。
    「不用浪費寶貴的龍火，」文森對手下說，「帶他們去高爐那裏，見識一下真正的火焰是什麽樣的。」
    沒錯，文森的新高爐已經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