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爐？
    龍少女表示沒聽說過，她也分不清魔族每天在山裏在建設的東西有什麽區別。
    不過要是能用來折磨獵龍人，那就是有用的好東西了。
    「予也要去看，帶予也去看！」銀龍現在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汝的小火爐能有多熱呢？」
    焦炭、煤氣、供養加上各種助燃劑，還有魔法和炎魔，真的不夠熱嗎？
    不過安排歸安排，獵龍人們倒是沒有馬上被送到高爐那邊去，他們先是被禁閉起來，在三天內飽嚐了饑餓、困倦與幽閉之苦，精神與身體都削弱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
    這倒不是文森想要餓死困死他們，飯食和睡眠還是允許的，隻不過在魔族的詛咒之下，飯是怎麽吃都不會有飽腹感，睡覺就會陷入夢魘獸的噩夢效果中，各種難以察覺的詛咒更是如影隨形。
    有些虛偽的魔族就是如此，虐待了，但沒有明著虐待，也就等於沒有虐待。
    至少獵龍人本身是搞不清楚狀況，隻是認為自己的傷情還在惡化。
    之所以這樣做，也不僅僅是為了降低他們的抵抗意誌，還是因為高爐建好了以後還沒有完成開爐，檢查完之後需要烘爐、裝爐和點火的時間。
    要讓那高達三十米的大家夥正常運轉，文森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為了趕回妮妮婭被龍綁走後浪費的時間，他從龍穴裏出來後就一直忙碌，都沒空去管可憐的穿衣人偶。
    材料和工具不足，文森就用加護直接搓了一堆，這才勉強趕上了施工進度，每天都把加護值用得七七八八，那段時間真是擔心有人再來搗亂時自己加護不夠使用。
    還好，由於最近加護值大大增加，恢複速度也在變快，所以高爐還是按期投入使用了，甚至還有點比計劃超前。
    工業建設也是有加護獎勵的，但是文森發現，匠神對重工業的獎勵，似乎是與產量掛鉤的。
    這也算可以理解，畢竟不生產的設施就是擺設，所以加速投產和穩定生產就是當務之急了。
    魔法師鼓風測試密閉性，烘爐用了不到一天，分層裝入焦煤粉、焦油、細碎木材和焦炭，讓等離子態的炎魔在裏麵找好藏身的縫隙，到第三天時直接將火點燃。
    第五天，獵龍人們見識了魔族的高爐，之間一群不死生物和矮人爐工正在用長長的鐵條在爐子下麵，不斷將廢渣攪動拔出，那情景讓他們聯想到了惡魔要燒烤人肉時的烤爐。
    不過烤爐的溫度還是太低了，他們在見識到鐵水的溫度之後，就知道惡魔的熔爐有多可怕了。
    給他們進行科普的是一位紅發麗人，屬於男人見到就因其高冷知性而感到難以接近，但是內心卻像是點燃了火焰一樣蠢蠢欲動的誘惑類型。
    「見過熔岩嗎？那在龍穴附近是很常見的，不過岩漿的溫度比起鐵水來說要低得多，領主大人說過，鐵水的溫度在100個溫度單位以上。」穿著一件款式類似工裝的魔法師服，嫋嫋婷婷的大魔法師拉尼娜為獵魔人們做了科普，「由於十分注重安全生產，加上盡量減少了不死生物以外的爐工數量，所以我們的高爐還未出過安全事故。」
    說完，大魔法師用技術狂人特有的，那種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認真目光掃視著獵魔人俘虜們，然後微笑著問：
    「沒有沒興趣為領地的金屬冶煉事業做點貢獻？」
    獵魔人們真切感到一種被惡魔注視的冰冷感覺，嚇得連下意識搖頭都做不到了。
    魔族都是要用人煉鐵的嗎？
    大小炎魔從高爐的出風口與煙囪裏探出頭，用打量美味的眼神望著他們，一副期待著大快朵頤的喜悅之情——對於它們來說，燒什麽都是可以獲得熱量的。
    「那
    真是感謝了，索性死得幹脆。」獨眼首領雖然手在發抖，但是還是硬氣地道謝，「這都談不上是折磨了。」
    「折磨不光在於有多痛苦，而是在於有多無助。」拉尼娜說，「其實，在人掉進去的前兩秒內，你們應該不會死，因為人體裏的水分與鐵水之間會形成一個保護層，短暫阻止一下熱量的傳遞，漫長而驚恐的兩秒之後，你們的身體才會和鐵水接觸，死亡將在這個時候真正來臨。」
    說著，一邊的不死生物搬出鍾表，這還是一台帶有秒針的新產品，比起那些下了定金卻等不到老款的大客戶們，獵龍人們反而算是眼福不淺了。
    「看到了嗎？兩秒，就是這根長針移動兩格的時間。」拉尼娜纖細的手指隨著秒針移動，聲音越發溫柔，「在這兩秒之內，人世間的一切苦難與快樂都將離你們而去，要抓緊時間回味。」
    望著秒針堅定不移的轉動節奏，有人已經嚇尿了。
    這時間也太短了。
    「兩秒過後，水分蒸發，你們的身體就會與鐵水直接接觸，此時人體皮膚和肌肉組織等將會瞬間碳化，進入鐵水，剩下的成分變成一縷青煙，告別這個世界。」
    說著，拉尼娜撫摸著身邊的一具骷髏兵的身體，她的手劃過蒼白的骨骼，姿態是那樣優雅端莊，就像是從前在實驗室裏時一樣從容。
    「人體的骨骼是最硬的，也許比你們的嘴還硬，因為人體骨骼主要由骨膠等有機質以及無機鹽組成，在溫度達到100度時，骨頭就會發黃，超過400度，骨頭就會變黑，超過800度，骨頭就會分解，在1700度的鐵水高溫下，再硬的骨頭則會很快化成一堆灰白色結晶和雜質，這將持續三秒時間，此後你們在世間在再無一絲痕跡了。」
    「這個過程未必痛苦，因為沒人能加以描述，不過領主大人可以開恩，讓你們身體的一部分先實驗一下。」拉尼娜問獵龍人們，「誰是最勇敢的人，願意用一條手臂或腿的代價來提供實驗結果？」
    不等獵龍人們回答，幾個不死生物就不由分說，開始將獨眼首領朝高爐推過去。
    見到是團長先被送去，其他人眼裏流露出如釋重負與慶幸的眼神。
    「住手！住手啊！」首領發出完全聽不清是人聲的嚎叫，「不要燒了我的手，我說，我都說，別讓我過去！」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所以不要耍花樣。」文森指指遠處，讓首領看另一處在施工的場地，「那邊的煉鋼爐的鋼水溫度可是要比鐵水還高呢。」
    獵龍人的榮譽與職業操守，在高爐麵前保持了五分鍾就崩潰了，這就是魔族技術在各領域的應用推廣了。
    「說，主顧是誰？」文森逼問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的爐子缺燃料了！」
    「是……是希羅德的大魔法師伽斯尼，魔法高院黃色塔群的主人，還有他的弟子學生……」首領在距離爐子極近的位置哀嚎道，「他們需要龍做研究，主要是他們，還有別的都是小主顧……」
    咦？文森瞬間被這話勾起了興趣。
    這位斷流過甜水河，最近又在西境密林搞沙漠化開發的大魔導師，怎麽好端端地又想起來買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