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在月亮上種玫瑰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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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環山有兩條上山的路,一條是走台階,最頂上就是重光寺,還是一條是山路,到的是寺廟的背後,那兒是一個很高的山坡。
    兩人選擇走山路,在山坡上看日出的景色會更好。
    走上去的時候,風清越腿都軟了,但當看見眼前景色的時候,便覺得所流的汗都值得。
    山坡很高,地上長滿了野草野花,眼前的視野開闊,一覽無餘。
    遠山的星河在黑夜中閃爍,天上的明月散著柔和的亮銀光芒。
    風清越驚喜的笑著:“原來星星可以這麽美。”
    江聿野站在她的身側,夜風撩起他額前的碎發,他側頭看向風清越,她的眼底有星星,璨若星河。
    他眸光柔和,又看向遠方。
    是很美。
    星河滿目琳琅,可你是逆著風跑的星光,燦爛奪目,遙不及你。
    星星與月亮坐落於山崗,遠方的光亮得仿若映入了海棠。
    赤紅的光很亮又很暖。
    這是新的一天,江聿野看著火紅的太陽,眼裏有些恍惚。
    風清越轉過頭,對著他笑:“江聿野,太陽出來了,許個願吧。”
    他眨著鳳眸,語氣有些疑惑:“許願”
    風清越點著頭,深吸一口氣對著日出喊道:“我一定要上京醫大,我要用我畢生的學識去研究抗癌的藥品,願所有人平安,不會再因為癌症痛苦。”
    因為見證過癌症病人的痛苦,她的奶奶就是被胃癌帶走,每一次化療都是折磨,見過人間疾苦,她就想用自己的雙手撫平一些傷害。
    山間有回音,一圈一圈的擴散,到最後歸於平靜。
    風清越彎著星眸,笑露出臉頰旁的兩個小酒窩:“你呢”
    她笑得明麗,竟比這初升的太陽還耀眼幾分,美好得他想藏起來,最好能藏一輩子。
    “我啊。”江聿野嗓音輕淺帶著啞意:“我的理想,航天工程師,這是個很浪漫的職業,尋找星係,探索浩瀚無垠的宇宙。”他看向風清越慢慢道:“再加一個,在月亮上種玫瑰。”
    太陽躍然升起,在兩人身上渡上了一層光。
    風吹亂風清越的發絲,她語氣堅定道:“無論以後的路怎麽艱難,也要堅持往下走,這個路口沒有花,下一個路口總會開滿鮮花迎接你的到來,江聿野,人活著並不難,難的是好好的活著,過去的就不要再惦念了,往前看,有一條獨屬於你的花路。”
    他說了,他隻想聽風清越的話。
    她啊,簡單站著就能驅散他心中的陰霾,是燦陽的光亦是深淵的救贖。
    把他從爛泥裏解救,讓他同樣站在光下,告訴他,做個好人。
    江聿野輕點著頭:“好。”
    “畢業以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風清越繼續笑道。
    一個關於,我也喜歡你的秘密。
    ……
    國慶假期很快結束,高三級的學生學習氛圍更加緊張。
    而風清越除了學習,還要被推薦去參加各種市競賽,因次次拿第一遠近聞名,陳鬆宜的名氣不比她小,偶爾有幾次跟風清越一起拿了第一。
    江聿野的成績在高三上學期第二次月考進了前一百。
    孟餘餘進步嚇得那群老師都以為她抄襲了,誰能從前四百一下飛躍進了前二百
    成績下來的時候,孟餘餘拉著陳鬆宜踮腳往公布欄上看。
    聽見他們談論她,孟餘餘第一次有了自豪感。
    原來這就是被眾人關注的感覺,言語間都是對她的佩服。
    可能隻有這樣的結局,才能配得上她在學習上流的汗水,很多次她都想放棄了。
    因為學習壓力大,她都消瘦了不少,甚至她爸都讓她別學了,他有錢給她買個學校讀。
    如果是以前的孟餘餘,想也不想直接就答應了,但是現在她不單單是學習,還是為了更接近陳鬆宜。
    做一個足以站在他身旁,跟他匹配的人。
    十一月初,臨城下了初雪。
    他們都換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
    十一月二十五號這天,是風清越滿十八歲的生日。
    除了楚梧桐和秦俊宇,去年給她過生日的朋友都還在。
    秦俊宇很久沒有出現了。
    孟餘餘提起他就一肚子氣,並且把他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中途秦俊宇去她家找過她一次。
    孟餘餘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從那之後,秦俊宇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帶著大蛋糕,蛋糕由陳鬆宜幫忙拎著,天空還飄著雪,兩人都穿得很厚實。
    見風清越來開了門,孟餘餘笑著道:“清清,十八歲生日快樂!”
    風清越看著兩人,孟餘餘喜歡紅色,穿的衣服顏色大多都是紅色,非常亮眼,她笑容溫暖燦爛,陳鬆宜清清冷冷站在她的身後,麵色平淡。
    風清越側開身,笑道:“謝謝,你倆進去坐著,外麵冷。”
    孟餘餘點著頭往裏麵快走幾步,回頭看見陳鬆宜依舊慢吞吞的,於是轉過身去他身後推著他走:“哎呀,你怎麽走這麽慢,好冷好冷,快進去暖和。”
    安雨棠,方舟原宇都拎了禮物來。
    江聿野是最後一個到。
    他到的時候黑色的長大衣上蓋滿了風雪,他手裏拿著一條紅線編織的手鏈,上麵串了一顆褐色的珠子,看著很樸實也沒什麽特點。
    方舟見狀,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拿過來看了看:“聿哥,這串手鏈還真被你求到了”
    江聿野一把奪過,塞進了風清越的手中:“關你什麽事,不該你知道的事少打聽。”
    方舟輕咳一聲,坐在椅子上閉了嘴。
    原宇嗤了一聲,撇著嘴:“這有啥不能說的,隻是,聿哥你信佛嗎這玩意好像寺廟才有吧,那顆珠子,好像叫什麽菩提,保人平安的。”
    對上風清越的視線,江聿野麵色不變的道:“誰沒事還去寺廟求這個,我在路邊買的,看著好看就給你帶來了,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找個盒子裝好就行了。”
    說完,他就把有些濕的大衣脫了,露出裏麵褐色的高領毛衣,因為頭發也有些濕,他借了吹風機,去衛生間裏吹頭發。
    孟餘餘去幫著從廚房端菜,原宇開著飲料,方舟幫忙擺碗筷。
    風清越低頭看著手鏈,在珠子的內側看見了兩個字。
    重光。
    這條菩提手鏈出自重光寺,哪兒像他嘴裏說的,從街上買的路邊攤。
    她把手鏈戴到她右手腕上,拉著衣袖遮擋起來。
    這場生日聚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
    眾人臨行之前,原宇打著酒嗝道:“家人們,我,嗝,我有個消息告訴你們。”
    見所有人都看向他,原宇臉色緋紅,咧著嘴笑,隻是這笑容跟以往不同,莫名有些悲傷在裏麵。
    “今天過後,我就不會再去學校了。”
    孟餘餘也喝了點果酒,她臉蛋也微紅,聞言睜大眼眸問:“你不讀書了那你去哪兒”
    原宇歎了一口氣:“去當兵,反正我也不是讀書的料,也不可能像聿哥一樣天賦異稟,認真學一兩年還真把成績追上來了,我沒有這個恒心,還不如另外謀一條出路,當兵挺好的,要是運氣好,能上軍校呢。”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些不舍:“隻是可惜,不能跟你們一起畢業,一起拍畢業照了,還說高考前夕一起去重光寺許願,你們代替我許一個吧。”
    眾人默,原宇的這個消息有些突然,他們還沒能消化。
    過了一會兒,方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鄭重道:“我們認識的時間雖然隻有兩年,但我跟聿哥一直把你當朋友相處了,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萬分支持,要是有空,記得去京都找我們敘舊,我們一直都在。”
    原宇眼眶有些熱,他吸了吸鼻子,才沒讓自己哭出來,他一個大男人,被這麽幾句煽情的話弄哭了,他的臉還要不要。
    所有的不舍與離別皆化在杯盞中,他舉起手中的杯子:“來幹一杯,為了夢想,全力以赴。”
    江聿野舉起杯,跟他碰了碰,慢慢道:“一路順風。”
    “幹杯!”
    聚散離合是人之常情,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方向,總有分別的一天,隻是在離別的路上別忘了還有這麽一份真摯的友情。
    回首看的時候,溫暖了你整個青春。
    送別他們以後,風清越就開始打掃家中的衛生,她看著鍾表上滴答走著的時間,時間過得真快,從今天開始,她成年了。
    方舟蹭著江聿野的車回碧海小區。
    車裏開了暖氣,江聿野把外套搭在身後,穿著毛衣,大掌握著方向盤,目光淡淡的看著前方,車子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
    方舟側頭看著他,有些不解:“你那求來的手鏈有什麽不能說的,你不是聽說重光寺那個雲遊的大師回來了,你才去的嗎”
    “嘖,你以前可從來不信這些的,現在不是許願就是求佛,這麽玄乎。”
    江聿野修長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有規律的輕點著,他看著還有一分鍾的紅燈,淡聲解釋:“第一個是我自己許的願望,第二個是為她求的,這玩意想信就信,求個心安罷了。”
    “這個手鏈,我是在半道上拿到的,正好遇見那個和尚,邋裏邋遢的,見著我就把菩提手鏈遞給我,問我是不是來求這個。”
    “你運氣這麽好一去就遇見了那個大師了”
    “嗯。”紅燈停,江聿野駕駛著車子前行,他微微擰眉:“我倒覺得他不像個和尚,比較像神棍。”
    方舟笑了笑,沒在和尚這兒細究。
    ……
    原宇走了,他們因為上課都沒能去送他。
    臨近期末,天氣也越來越冷。
    雪下得也大,所以,學校晚上的晚自習都停了,讓他們正常上下學回家。
    這次學校取消了元旦匯演,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厚,如果搞活動,時間會很晚,學校很難保證學生們的安全。
    合計一下,幹脆就先不辦了。
    他們的期末考試定在一月十七號,考完以後還要再上一個星期,放得比高一高二的都晚。
    他們要考三天,考完第二天繼續上課。
    直到一月二十七號才放寒假。
    在學校期間,他們就知道自己的成績了。
    除了一二名沒有變化,其他人的變化很大。
    江聿野已經考到全校名,他現在都不需要風清越再給他補課,但為了能多跟她說說話,江聿野都會故意拿很多題目去問風清越。
    孟餘餘的成績從前年的倒三考到全校名。
    她爸高興得給了她一張裏麵有十萬的銀行卡。
    以往孟餘餘要有這麽多錢,早就買買買了,但這次她存了下來,因為更接近了陳鬆宜,她才了解了他的生活。
    他是再組家庭,媽媽帶著他進了邵家。
    邵家一開始不接納他這個拖油瓶,是連雨晴苦苦哀求,才把陳鬆宜帶上的,期間,邵家不會給陳鬆宜身上用一分錢。
    他的經濟來源,全是他的獎學金。
    孟餘餘這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拚命的學習,因為他沒有錢,他的自尊不允許他低頭去用邵家給予的施舍。
    所以隻能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努力去賺錢,去脫離邵家。
    孟餘餘也是這一刻才明白,錢真的來之不易,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她也學會了存錢。
    放寒假的兩天後,顧冉嶠從國外回來了,但是路以昭沒有回來。
    他還在國外的醫院治病,心髒還沒有移植。
    顧冉嶠此次回來,一是為了陪風清越過新年,第二件事就是碧海小區的監控有進展了。
    因為是加密文件,為了不泄露出去,顧冉嶠還是決定拿回來讓風清越自己打開。
    顧冉嶠把u盤給風清越:“清清,關於你奶奶那次去世的真相,全部在這個裏麵,我的那個黑客朋友已經離開臨城了,你自己打開看看吧。”
    風清越眼睫輕顫,伸手接過,插進了筆記本電腦裏麵。
    找到監控文件,輕點兩下,畫麵一下就出來了。
    林老太從林涵家出來的時候,林涵臉色陰鷙的站在門口,兩人因為一張照片,一路拉扯到樓梯間。
    林涵拚了命的去搶,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她的手下意識把林老太推了下去,搶到照片時,林老太也跌下去摔死了。
    林老太在死的時候,還看著林涵手中的照片。
    所有的真相全部在這兒,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風清越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腿都坐麻了,她抬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天有些黑,雪還未化,天氣有些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跟林老太窩在沙發上烤火看電視。
    一眨眼,她奶奶已經去世這麽久了。
    風清越拿出u盤,又關上電腦。
    看了一眼準確的時間。
    一月二十九號,晚八時整。
    在二十天之前,林涵才過了十八歲成人禮。
    風清越的手攥著u盤又緊了幾分。
    林涵,恭喜你,成年了。
    這幾章的節奏都很快,不建議跳讀,快進入都市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