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潛入謝爾比老巢,對話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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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素離開加裏森酒館以後,亞瑟·謝爾比轉身瞅了眼爛醉的酒鬼們。
    沉著臉道:“剃刀黨不會下這樣的命令!繼續喝。”
    頓時,酒鬼們再次大聲吵嚷了起來,仿佛剛才根本沒人來過。
    而亞瑟說完這話之後,也回到了包間裏,拿起威士忌仰頭大口旋瓶。
    他患有非常嚴重的戰爭創傷後遺症,隻要閑下來或者睡著,腦袋裏都會浮現出在戰場上的種種淒慘往事。
    所以他隻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威士忌很上頭,以至於讓他忘記了科利的事情,倒在包間裏不省人事了。
    路上,羅素大步邁著,嘴裏叼著香煙。
    阿道斯抱著朗姆酒跟在後麵,眼睛時不時打量左右周圍,生怕有鬧事的上前找茬。
    伯明翰的夜晚治安並不好,很多偷雞摸狗、胡作非為的事情都是天黑之後發生的,前陣子隔壁的格斯街就有一家四口被滅門,屋裏被翻的亂七八糟,警局到現在都沒有線索。
    在這麽個年代,想活著是很艱難的事,特別是戰爭剛結束幾個月,伯明翰地區產生了許多寡婦和孤兒,男性勞動力減少,物資生產和建設自然也緩慢了許多。
    】
    第二次工業革命之後,伯明翰成為了英格蘭第二大城市,其內擁有兩個著名公司,一個是輕兵器工廠,一個是奧斯丁汽車公司。
    能在這兩家公司裏工作,那是非常體麵的事情,每周工作個小時,周薪能達到1英鎊10先令6便士。
    此外公司還會配發麵包等食物和家用物資,如肥皂、洗發水……
    “你想去奧斯丁汽車公司做學徒工嗎?”
    正在邁步的阿道斯一愣,張嘴道:“爸,您想讓我去奧斯丁做學徒?”
    羅素搖頭:“不,隻是問你想不想。如果你想去做學徒,我會想辦法。如果你不想,可以和我聊聊要做什麽。”
    阿道斯抬頭瞅著父親寬大背影,眼眶有些濕潤。
    不禁回想起父親在外打仗的那幾年,家裏都是母親在操心……
    “我不想賺死工資,那隻會讓我們更加貧困。我和比奇的打算是去坎普敦賽馬場應聘……但是希爾雅不同意。”
    坎普敦賽馬場是比利·肯波的地盤,他掌控著除了倫敦以外地區的賭馬賽事,擁有合法的賭馬文件,做的是交稅的正規生意。
    不過,比利·肯波可不是個慈善家,他雖說是白手起家,但玩的也是盤外招燈下黑那一套。
    別看謝爾比家族在街道很猖狂,可碰見比利·肯波也哆嗦。
    用亞瑟·謝爾比的話說:比利·肯波掌握著一支軍隊,那他媽可是一支軍隊!
    羅素聞言點頭,他沒有誇希爾雅做的對,也沒說阿道斯的想法幼稚。
    蘭坡街口。
    羅素轉頭瞅著阿道斯,道:“你先回去。”
    “那您呢?”
    “我去理發,頭發有些淩亂。”
    “……好,我會和希爾雅說的。”
    目送阿道斯進了家門,羅素轉身朝著運河走去。
    伯明翰運河建於1768年-177年,由詹姆斯·布林德利監督。新建的水道與海港相連,能夠將大量原材料與貨物輕鬆地運到全國各地。
    運河就像是一張蜘蛛網,能通港口,能去倫敦……水路交通非常方便。
    隻是在1830年的時候被鐵路代替了,當前隻有私人或小生意老板會通過運河輸送貨物,比如謝爾比家就利用運河便利,搗騰過煙草酒水……
    在加裏森酒館的時候,羅素的目地不止是為了把事情公之於眾,也是為了給酒館裏的人留下印象。
    但他沒想到會碰見亞瑟·謝爾比,還從他口中套出了科利的位置信息。
    這就不得不把計劃提前了,因為酒館裏有人提到了‘查理’,這人是謝爾比家族除了波利姨媽之外,唯一的長輩元老。
    湯米曾讓查理把那批丟失的軍火,送到老煙草碼頭!
    雖然不清楚他進入副本之後的切入點,但根據經驗能判斷出,這是軍火被送到老煙草碼頭的時間線。
    剛進酒館的時候,就聽到那些酒鬼在討論博納根小子,這是湯米·謝爾比搞來的賽馬,按照劇情走向贏了前兩場,在第三場的時候席卷了整個伯明翰3000英鎊的財富。
    也正因此,得罪了賭馬商比利·肯波……
    羅素沿著運河岸邊,向著老煙草碼頭走去,黑夜裏灰霧蒙蒙,有些看不清道路,不過能依稀看見運河上提著油燈的船夫,以及嗡嗡作響的機器船舶。
    距離老煙草碼頭三百米左右的窄橋下,羅素靠著石墩抽煙。
    遠處緩緩駛來一艘方箱運輸船,裏麵堆積的貨物被黑布遮蓋。
    羅素站在這至少見到六艘船路過,但隻有這艘船可疑。
    他扔掉煙蒂,彎腰向窄橋上小步走去,船隻慢慢駛過,從橋下鑽了過去。
    “科利?”
    船上提著油燈的男人一愣,回問:“你是誰?”
    羅素見是科利本人,便從窄橋一躍而下,輕鬆落在船上。
    這讓科利懵了懵,他緊忙把手放在腰部,似乎想要掏出槍支……
    然而,羅素哪裏會給他機會?
    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手壓住科利的胳膊,一手捏著他的喉嚨,兩指用力一掐,科利的喉嚨瞬間粉碎!
    ‘咳咳……’
    科利仰躺在船上,雙手捂著喉嚨,劇烈費勁的喘息,但他的氣管已經被碎骨頭割破,等待他的隻有窒息而亡。
    船隻繼續向著前方航行,羅素瞥了眼地上剛死透的科利,然後轉身翻開黑布瞅了眼裏麵的貨物,果然是那批丟失的軍火。
    羅素把科利身上的槍支扔到河裏,從他身上翻出英鎊3先令18便士,以及購買摩納根小子獲勝的票據。
    票據不能留,也被羅素扔到了河裏,隻把硬幣和鈔票揣進了兜裏。
    他開船路過老煙草碼頭,有兩人提燈站在岸邊,衝著他喊:“科利?”
    由於黑夜裏布滿灰色濃霧,對方看不起船上的人,隻能看到個輪廓。
    羅素以科利的聲線語氣,回道:“是我。”
    “快把船開到船塢裏,查理讓我們在這等你。”
    羅素說道:“查理讓我把船開到斯瑪頭,你們回去吧。現在幾點?”
    “什麽?”
    一人發愣,旁邊一人看了眼懷表,道:“11點4分。”
    “該死,等我回來要淩晨三點。”
    “誒!科利……”
    那兩人揮手招呼道。
    羅素沒有回話,隻是順著運河開船。
    船隻航行二十分鍾左右,在沿途終於找到了一個天然停泊位,這是個凹陷進去的水坑,正好能停靠一艘船。
    把船停進去之後,羅素用附近的雜草和樹枝簡單遮蓋,便向著沃特裏巷狂奔。
    半小時後,他抵達了沃特裏巷,用目光掃了眼門牌,上麵寫著6號。
    這是謝爾比家族的巢穴。
    二樓,湯米·謝爾比的臥室。
    他曾是戰壕兵,退伍回來以後也是患有戰爭創傷綜合征,每每入睡都能夢見他在戰壕裏和敵人搏殺的場麵,驚的他一身冷汗……
    隻能抽大煙才能緩解,這與亞瑟以酒療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羅素的動作很輕,他看見客廳裏睡在沙發的小孩了,那是謝爾比家族最小的弟弟芬恩。
    他沒有理會,在推門進入湯米的臥室之後,便把屋裏所有的鍾表調慢了時間,包括湯米內兜裏的懷表。
    然後,他就翹腿坐在椅子上,從兜裏掏出香煙點燃。
    隻抽了兩口,便有些不耐煩的把煙霧吐在了湯米臉上,見湯米有轉醒的跡象,他又從空間中取出柯爾特鍍鎳版1911。
    瞬間湯米被濃煙嗆醒,他以為是芬恩的惡作劇,剛要開口咒罵就收住了嘴。
    眼睛發直的望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頭發滿是油漬淩亂,不修邊幅邋遢到極致的男人,他手裏握著一把非常漂亮的柯爾特手槍,一瞅就知道是定製版。
    “你…是誰?”
    羅素吸了兩口煙,槍口朝下道:“你好,湯米·謝爾比先生。恕我冒昧打擾,請容我介紹下,我是來自蘭坡街的一位父親,為了我的女兒不得不這麽做。”
    湯米正要起身,羅素眯眼勸道:“湯米,我希望你老實點躺著,試問一位父親被激怒的後果,你想過嗎?更何況他手裏拿著上了膛的槍。”
    湯米靠在床頭,沉默注視著他。
    “我來此沒有任何惡意,隻是想解決事情。你們剃刀黨在沃特裏街有些威名,說實話讓我很害怕。或許是剃刀黨囂張跋扈習慣了,居然欺負到了我蘭坡街……我的女人正是青春少女,而你……”
    “先生,請容我打斷,我想知道你的來意。”
    羅素點頭:“你們的人以剃刀黨的命令,逼迫我女兒嫁給他的兒子,他叫科利。我今天去加裏森酒館見了亞瑟·謝爾比,雖然他送了我瓶朗姆酒,但他並不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我怕明天科利就帶著剃刀黨的人去抄我的家……”
    “所以,你就在深夜潛入謝爾比家的巢穴?威脅,或是求饒?”
    羅素皺眉:“這可不是深夜,現在才……”
    他轉頭看了眼鍾表上的時間,道:“11點0分……沒過1點。況且我來此不是威脅,更不是求饒,而是想告訴你……我能悄無聲息的進來,就能無聲無息的帶走你的命,你弟芬恩的命,你弟約翰……”
    “你可以把這種行為當做警告,因為我並未真的對你動粗。我們都在這裏生活,隔著兩條街而已。”
    湯米眨眼盯著他,“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羅素·坎波。”
    “……我聽說過你,你和我同樣在索姆河一役獲得了英勇勳章,但你回來之後就變得頹廢了,是你嗎?”
    “我不願承認這是事實,但就是這樣。”
    湯米沉默片刻,把手放進內兜,“對於科利的行為,我會處理的。”
    他從內兜裏翻出懷表瞅了眼,上麵的時間和鍾表上的一樣,都是11點1分。
    “那我也為魯莽行為向你致歉。”
    “用不著,但你完全可以選擇在街上與我對話,為何……?”
    “你哥哥亞瑟對此事漠不關心,作為父親很著急,能理解嗎?”
    “理解。”
    羅素笑了笑,朝著湯米的脖頸揮出掌刀,“你可以繼續睡了。”
    湯米歪脖躺在床上陷入了深度睡眠。
    而羅素趁著時間充足,把原本調慢的時間,又恢複了原位,包括湯米內兜裏的懷表。
    然後,他就離開了謝爾比巢穴。
    半小時後,運河岸邊的天然停泊位。
    羅素叼著煙啟動船隻,繼續向著郊外航行。
    在路過一處墓地的時候,停下觀察了兩眼,發現個好位置。
    就拿著鐵鍬和鐵鎬上岸挖起了坑。
    等把船上的軍火都放在坑裏掩埋後,他還有閑心刻了塊墓碑,上麵寫著:坎貝爾之墓。
    墓地周圍做了舊,看起來不像是新墳,更像是長滿荒草的野墳。
    接著羅素回到船上,把船開到了另一條水路,把裝滿石塊的麻袋綁在科利的屍體上,沉入了河底。
    做好一切之後,便把船丟棄在了距離格林監獄不遠的水路上。
    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鍾。
    希爾雅趴在沙發上睡覺,聽見聲音瞬間驚醒。
    “你怎麽不在房間睡覺。”
    “在等您。事情解決了嗎?”
    羅素坐在沙發上瞅著希爾雅,叼著煙緩緩點頭:“解決了。”
    “您餓了嗎?我給您拿些麵包。”
    羅素點點頭。
    希爾雅輕手輕腳的製作麵包簡餐,並搭配了一杯果汁。
    她端上來並沒走,而是坐在羅素旁邊,靜靜期待著。
    “果汁…”
    “酒精對身體不好,果汁有助於消化。”
    “你聽誰說的?”
    “豪斯醫生,全段時間他在街區義診,我聽到他和有錢人說的。”
    提到錢,羅素起身從兜裏掏出英鎊3先令18便士,放在了桌麵上。
    “明天買些牛肉。”
    希爾雅愣了愣,她謹慎的接過錢,並未從何而來,隻是鄭重點頭:“好的。”
    “回去休息吧。”
    希爾雅起身時目光不停打量著他,羅素抬頭笑道:“看什麽?”
    “我給您剪頭發?”
    羅素嚼著麵包簡餐頓了頓,原來希爾雅是從他的頭發和胡須,發現他是去解決艾尹的事,而不是喝酒去了。
    當時,他撇下阿道斯的借口是,他去理發修胡須……
    沒想到希爾雅居然這麽聰明,以這點微末細節就猜出了他的去處。
    “好。”
    希爾雅取出剪子和刮刀,等羅素吃完麵包,就給他修了起來。
    “爸,我們家以後該做什麽呢?”
    “你認為呢?”
    希爾雅輕聲說:“您曾是為國王征戰的士兵,獲得過英勇勳章,一周前伯明翰警局給您發過入職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