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深藏功名威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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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府大亂後,林三等扈從慌慌張張跑回威遠侯府,告知了情況。


    得知兒子被薑國餘孽們擄走了,秦氏隻覺得天塌了,“快去都督府通知老爺!”


    同時,她也讓人準備馬匹,要立刻出門尋兒子。


    “不用找了,找回來了。”


    外麵傳來了一陣威嚴洪亮的聲音


    威遠侯的雄壯身姿出現在前廳門口。


    秦氏連忙迎上去,卻發現威遠侯的身後空無一人:“人呢?”


    威遠侯先屏退了其他人,接著說道:“被沉修他們護送回來的路上。”


    “你為何不帶他一塊回來?”


    “我使的是縮地成寸。”


    威遠侯一句話就讓秦氏理解了。


    對許多人而言,威遠侯的武道品級,一直是個謎團。


    通過征戰天下的磨礪,威遠侯一舉修神成功晉升四品。


    但開朝後,威遠侯的武道水平就漸漸讓人難以捉摸了。


    有些人認為威遠侯和絕大部分超級武者一樣,能達到四品修神就已經是人生天花板了。


    也有些人覺得,威遠侯打天下的時候融合了多門武學,又正值盛年,或許有機會衝擊更高層次的三品意象境。


    眾說紛紜,連常和威遠侯打交道的將領和勳貴都看不透,問威遠侯,也隻被威遠侯打馬虎眼。


    但他們都明白,即便威遠侯進階到三品意象境,也必須秘而不宣。


    以武亂法,是許多帝王忌憚的。


    天元皇帝更是如此。


    近段時間皇帝重點打壓威遠侯府,就有人私下議論,可能是威遠侯真的已經進階到三品意象境了,皇帝生怕自己百年後繼承者彈壓不住威遠侯,索性就先動手了!


    縮地成寸,便是武道三品意象境的獨門絕學,可以實現一步百米!


    “在尚書府出事的時候,我就在遠處觀望著了,發現無缺被那些薑國餘孽擄走了。”威遠侯走到上首位置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


    秦氏麵色一變:“為何不第一時間營救?”


    “放長線釣大魚。”威遠侯摩挲著瓷杯,道:“我從前就懷疑薑國的那些詭道者,在聖京地底下挖出了一條隧道,果然如此。”


    秦氏的關注點卻仍舊是兒子:“你就不怕那些詭道者在隧道中謀害無缺嗎?”


    “我在無缺身上留下了一道神念,危急時刻能護他周全。而且何憐香的血靈也在裏麵,她承我們的恩情,會庇護無缺。”威遠侯輕描澹寫道:“即便他們真的要動手,大不了我在隧道上麵把土地給震裂了,總是來得及的。”


    


    “你可真是無缺的好爹爹!”秦氏沒好氣道:“那你釣到什麽大魚了沒有?”


    “釣到了,薑國詭道組織的三號人物,黃曼成。”威遠侯澹澹道:“無缺和我聯手殺了他。”


    秦氏一愣,嘴巴張成了“o”型。


    黃曼成詭秘莫測,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


    傳言這黃曼成長年行舟於赤江上,修行亡靈超度之術,以此進階詭道三品的擺渡人。


    畢竟定國之戰中,赤江血染萬裏,沉沒了無數亡靈,正是最適宜詭道者修行的場所。


    “本來我一開始就有機會擊殺了此獠,但被北涼侯的閨女牧歌打亂了計劃,萬幸那不孝子機靈,隨機應變給我爭取到了機會。”威遠侯含湖道,抿著茶水時,目光閃爍。


    至於黃曼成化魂出竅後的事,威遠侯沒有說,免得妻子責備他。


    因為這是他一個戰略失誤。


    他沒想到黃曼成已經修到了詭道的擺渡人境界。


    原以為直接把黃曼成擊殺了,讓人沒有開口詛咒餘閑的機會就行了。


    沒想到黃曼成還留著一招後手,差點釀成大禍。


    幸好,兒子沒被詛咒影響到。


    隻是為何咒靈偈對不孝子和牧笛不奏效了呢?


    難道黃曼成的修為不到家?


    抑或是牧家姐妹有秘法傍身?


    一個個猜測在威遠侯的腦海中閃過。


    隻是他從未懷疑到自家兒子的身上。


    是信任嗎?


    對,就是威遠侯太相信兒子有幾斤幾兩了。


    “而且,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阻攔,也是為了給這不孝子擦屁股。”威遠侯咂咂嘴。


    “怎麽回事?”秦氏好奇道。


    “無缺在孫鶴年的書房裏,發現了一堆金子。”威遠侯撇嘴道:“那小子留伍鬆在那看守,自己跑出去,估計是想去前麵找沉修揭發這件事,結果不走運,半路上和薑國餘孽碰個正著,所以就被逮走了。”


    “我叫走了伍鬆,然後鬧出動靜,沉修他們都在,必然會發現,到時孫鶴年跳進赤江也洗不清了。”


    威遠侯冷笑連連,他越發有腹黑的特質了。


    “看來這兵部的水很不幹淨啊。”秦氏沉吟道。


    “早前五軍都督府裏就有人提及,練兵時兵部供應的軍械火銃和火炮,似乎不太利索,看來原因就出在這些金子裏。”威遠侯沉聲道。


    定鼎天下後,皇帝就將軍械火銃等軍方物資的調配權交給了兵部。


    大景對軍資的管控相當嚴格,五軍都督府沒有練兵時,不得保留半件軍資。


    民間更不允許持有軍資,一旦發現,抄家問斬,戶長連坐。


    連武官和王公貴族也隻能持有一些冷兵器,還必須報備。


    之前被誅殺的勳貴裏,就有人是因為幾件兵器沒有報備,以謀逆論處了。


    可以說,孫鶴年手裏最大的權力,就來自軍資管控,現在他家裏藏了這麽多金子,來源自然是這一塊!


    “但你為何不當場直接揭發孫鶴年,也好出了這口惡氣。”秦氏納悶道。


    威遠侯緩緩喝完這一口茶,放下茶杯後,道:“誅殺孫鶴年的最後一刀,不能是我們捅出去的。”


    秦氏轉念一想,很快便領悟了。


    當前,皇帝正利用文官集團打壓勳貴集團,孫鶴年就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


    現在要是威遠侯親自揭發了孫鶴年,雖然孫鶴年必死無疑,但也變相的打了皇帝的臉!


    這可使不得。


    所以最明智的方桉,就是把刀交到沉修的手裏。


    這家夥是當代法家領袖之一,定然會秉公執法。


    即便鬧大了,那也是文官集團的內部矛盾。


    皇帝的麵子有了,威遠侯的裏子也有了。


    “反正孫鶴年死定了,我們還是隔岸觀火比較妥當。”威遠侯喃喃道:“但願這能給我們一些喘息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