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碎裂的美洲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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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空之時,托尼就已經發現,彼得的狀態不太對。但是他當時以為,世界和平之後,有格溫在彼得身邊陪伴,可以慢慢撫平他心靈上的創傷。
    而且,他那邊已經有一個發瘋尋死的班納博士了,實在是沒法再收容一個癲老回來,真鬧將起來,壓製不住啊。
    誰知,現在還沒等一切平複下來呢,彼得就接二連三的受到刺激,狂性大發起來。
    托尼把班納博士遞給佩珀,上去和史蒂夫一同壓製彼得。
    “彼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太理智,先冷靜下來。本叔和梅嬸的事情,完全可以等瑞雯女王那邊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考慮將他們複活的事情。就算瑞雯那邊沒辦法,還可以在異人那邊想些主意……”
    彼得以一敵二,被兩人踢來打去,左支右絀,招架困難,但依舊絲毫不懼。
    “你們都不懂啊!”
    “你們什麽都不明白!”
    “本叔和梅嬸的死,我當然痛苦,但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不會再遭受我這樣的痛苦吔!”
    “如果世界還是這個鳥樣子,就算我這次複活了本叔和梅嬸,又有什麽用?”
    “我不要反複承受失去的痛苦呀!”
    “我要建設一個,對於我所愛的人,完全沒有威脅的安全世界啊!”
    “不瘋魔不成活呀!”
    “這個世上,唯有偏執狂才得以成功啊!”
    “現在本叔和梅嬸都死了,沒人可以再拿他們要挾我了!”
    “我可以讀心,也沒有人可以再欺騙我了!”
    “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誌,來把這個世界糾正過來呀!”
    彼得一句一拳,精氣神高度合一,氣勢節節攀升,之前因為合體同調模式而獲得的感悟正在被快速消化,迅速向著九十七重天攀升而去。
    “你以為就你可以爆種嗎?”
    史蒂夫和托尼當然也不遑多讓,齊齊呼喝一聲,身上的氣勢也隨之上漲,借著彼得的壓力而極速變強。
    但是托尼身後的佩珀和班納博士可承受不住了。
    佩珀雖然也在合體同調模式中獲得了大量感悟,但從合體同調模式退出之後,她就又掉回了一重天的境界,完全靠托尼專門給她製作的強磁戰甲撐著。
    現在彼得的壓力一漲,雖然並沒有針對她,但是已經讓她感覺到呼吸困難了。雖然她也在飛快消化感悟,但是速度和強度卻依舊差了太多。
    而班納博士則更糟糕,他沒有加入過合體同調模式,境界一直還是原來的樣子。被彼得的氣勢一壓,他的身軀隱隱變綠,浩克要出來了。
    “托尼,班納博士要變身了,你快點來壓製他呀!”
    托尼臉色一變,急忙拋下彼得,回到佩珀的身邊。
    現在的佩珀,可不是浩克的對手。對於托尼來說,佩珀的安全,可比什麽都重要。經曆過一次永失所愛的托尼,可不願意再承受同樣的痛苦。
    “浩克!”
    綠巨人一聲大吼,完成變身,剛要發飆,就被托尼一把抓住拎著飛入了太空。
    在地麵之上戰鬥,托尼總覺得束手束腳,還不如直接到太空打個痛快,盡快把浩克擺平,然後再下去解決彼得的事情。
    托尼的離去,也並沒有影響史蒂夫。
    他已經意識到彼得的覺悟了,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覺悟就會比彼得遜色。
    連巴基這麽重要的好兄弟,他都親自動手殺了。跟巴基一同死掉的,還有他自己。連自己都可以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阻止他?
    “彼得,帶著你的覺悟,去下地獄去吧!”
    史蒂夫不再試圖說服彼得,而是穀起全身力量,正麵和彼得硬憾起來,誓要將他斬殺當場。
    “胡吹什麽大氣呀!”
    “都是合體同調過的,誰比誰弱呀?”
    “要想轟爆我,那就拿出比我更強的覺悟吧!”
    兩人的力量越來越強,都在飛速的向九十七重天邁進。而對戰的能量,將腳下的大地徹底撕裂、轟爆。整個紐約州,都在這股力量之下徹底沉淪,形成遠比華盛頓“罪惡深淵”更加廣袤、深邃的巨坑。
    甚至,就連更下方的美洲大陸板塊,都在這股力量的轟擊之下斷裂、分開。
    大量的海水和岩漿紛紛沿著斷裂之處湧入,交匯在一起,激發出大量的水蒸氣。而這些源源不斷的水蒸氣又被狹窄的空間所擠壓,最終像高壓鍋一樣,壓力越來越大,最終承受不住,轟然爆開。衝天的氣柱直入雲霄,形成一道獨特的美麗風景。
    彼得和史蒂夫在大陸上方激戰,一會兒彼得把史蒂夫轟飛落地,在大陸上憑空製造一個天坑出來,下一刻史蒂夫就把彼得重擊落海,在太平洋上掀起百米高的海嘯。
    兩人的速度都快到極點,瞬息之間就能在美洲跑個來回。
    而隨著他們戰鬥的步伐,這種氣柱也大量在美洲大陸上到處出現。甚至,沿海的很多氣柱,會合並起來,將一小塊陸地徹底從美洲大陸板塊整體上切割下來。
    伴隨著的,還有十級以上的大地震,以及高達百米的巨大海嘯。
    所有的內陸城市,都被地震徹底摧毀了。
    所有的沿海城市,都被撲上海岸的海嘯給淹沒了。
    而這隻不過才剛剛開始,武神的戰鬥,向來可以用月甚至年來計算。而戰鬥不結束,這種地震海嘯,就將會是常態。
    隨著戰鬥的持續,終於,美洲大陸碎了。不是之前一小塊一小塊的掉下來,而是整體都四分五裂,形成了大量的巨大島嶼。
    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海水,狂湧進這些島嶼的縫隙之中,將美洲徹底切割開來。
    大地被撕裂,地下噴湧出來的岩漿,將這些海水煮沸,熬出了好大一鍋海鮮粥。
    海量的蒸汽飄上天空,遇冷凝結,形成雨雲,又傾瀉而下。
    被地震摧毀城市的人們,又遇到延綿數日的暴雨,以及在暴雨中席卷而來的泥石流,滅頂之災又多了幾種。
    所有的活火山都怒吼起來,向天空大聲咆孝著,噴灑著海量的岩漿和氣體,將天空攪得烏雲密布,將太陽光都完全遮住了。白晝變成黑夜,空氣中到處都是粉塵,對麵相見不相識,數以百萬計的人因為肺泡被堵塞窒息而死。
    大自然的生態鏈徹底被破壞了,天空之中到處都是電閃雷鳴,所有的通訊早就被徹底破壞了。
    天災又釀成了,擠壓在人心中的惡被釋放了出來。雷普、搶劫、殺戮……種種駭人聽聞的罪行在這片破碎的大陸之上上演著。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副景象,都會很確信。
    這,就是末日!
    虔誠的信徒跪倒在聖像麵前,祈求著上帝的救贖,希望在審判日到來時,能夠憑借信仰逃離被丟入火湖之中的下場。
    然而,這片大地上的人都有罪!
    沒有主來拯救他們,祈求的結果,依舊是火雨從天而降,地麵裂開,熾熱的火焰從地底湧出,將他們徹底吞沒。
    地上的情況,天上戰鬥的兩人都很清楚。
    但是彼得不在乎,人死了可以再生,國家滅了可以再建,美洲沒了群島也可以。他要的,是重建新世界,建立一個美好的,人人互相真誠相待的,不會互相欺騙的新世界,一個不會對複活後的本叔和梅嬸造成任何威脅的和平世界。
    現在的戰鬥把一切推倒了,沒準還省事了呢。
    可史蒂夫卻越打越急。
    他的覺悟,隻是對自己狠,但是對於他所關心的國家,以及美國的人民,他卻狠不起來。他要的從來都是拯救,而不是破壞。
    他要殺死彼得,是因為彼得活著,一定會害死更多的人,但是現在美國的人都快死絕了,美洲都打碎了,死的人已經足夠多了,可偏偏最該死的彼得沒死。
    “彼得,你看看下麵這殘破的世界,這就是你要的世界嗎?”
    史蒂夫痛心疾首,拳頭又重了幾分,將彼得按倒在半空之中,對準他的腦袋瘋狂捶了下去。
    “當然是啊!”彼得也分毫不讓,立即就還以顏色,一記撩陰腳把史蒂夫卷飛百裏,隨即衝上去也痛下殺手。
    “史蒂夫,你沒發現嗎?”
    “那些有錢有權的家夥,都乘坐私人飛機離開美洲了!”
    “無論是地震、海嘯,還是暴雨、泥石流,所有的天災,都無法傷害到他們分毫!”
    “現在的美國,才是真正屬於美國人民!”
    “沒有這群吸血鬼,再大的災難,都能夠平息下去!”
    “萬磁王尚且可以在太平洋中間憑空造出一個樂園島,我當然也可以把美洲大陸再拚起來!”
    “反對者都死光了,正好利於政策的推行!”
    “以後,在美洲大陸上,隻有一個國家就足夠了!”
    “而在這個國家之中,以後有且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的聲音,誰也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我會重建美國,我會在美國建立新的聖城!”
    “我就是皇帝!”
    “我就是聖徒!!”
    “我就是基督!!!”
    史蒂夫氣惱之極,但同時卻也無力之極。
    麵對一個三觀完全不合的人,僅憑嘴炮是完全無法阻止的,但是兩人的境界相同,完全無法短時間內將對方斬殺。
    史蒂夫第一次暗中抱怨起托尼的研究了,如果在合同同調模式裏麵,安裝一些後門什麽的,或許現在就方便許多了。
    但是這個念頭也隻不過在他腦中過了一下,就被他排除了,他不是那種委過於人的人。他抖擻精神,繼續和彼得鏖戰起來。
    遠處天空,一道白線破空而來,懸停到了兩人戰場附近,麵甲打開,露出了格溫的麵容。
    “彼得,停手吧!”格溫焦急的叫著。
    尼克弗瑞一死,彼得和史蒂夫開戰,神盾局就亂了套了。最後還是希爾特工接過了臨時局長的位置,下令讓斯克魯人把格溫給送回來,打算讓格溫去做彼得的思想工作。
    但是戰況升級太快,格溫回來後,壓根就沒辦法靠近兩人的戰場。
    最後還是蘇裏花了幾天時間,專門為格溫做了一件九十重天的振金磁甲。憑借這具戰甲,格溫今天才能夠順利出現在兩人麵前。
    “彼得,你冷靜一下!”
    “本叔和梅嬸如果活著的話,也絕對不會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的。”
    “彼得,停手吧!”
    “你不是這樣子的人,這不是我認識的彼得。”
    “我記憶中的彼得,永遠是那麽溫柔、那麽善良、總是為別人著想……”
    彼得的攻擊漸漸軟弱下來,史蒂夫猶豫了一下,沒有趁機落井下石,而是收手退了開去,給彼得和格溫留下談話的空間。
    彼得站在半空,目光複雜地看著格溫。
    他能看得到,格溫的真實心意。
    他完全能夠感覺到,格溫對他的愛意,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都是發自肺腑的。
    但是同時,他也看到,是希爾特工把格溫找來的。現在的彼得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低情商小白了,他很容易就明白希爾特工的意圖了。
    他能清楚地了解到,此刻的格溫有多麽傷心,有多麽痛苦,有多麽希望他能夠重新變回原來的彼得。
    但是一切都變不回去了,他也不想再變回原來的那個蠢貨彼得帕克。
    格溫飛到彼得身邊,將他擁抱在懷裏,抬眼望著他的雙目,哀求一樣地看著他。
    “彼得,放下吧!”
    “我會陪在你身邊,代替本叔和梅嬸照顧你。”
    “你有什麽痛苦都可以告訴我,別總憋在心裏,有我會幫你分擔。”
    彼得伸手撫摸著格溫的臉蛋,傷感地搖搖頭,道:
    “格溫,別阻止我。”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壞掉了,需要我去糾正它!”
    “我的人生已經很慘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會像我這樣,被人反複利用、玩弄,鑄下種種大錯,追悔莫及。”
    “相比之下,直接死掉,其實才是最容易、最幸福的事情啊!”
    格溫握住彼得的手,焦急地道:
    “那都是九頭蛇幹的!”
    “現在九頭蛇都已經被你們打敗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啊!”
    彼得臉上露出慘澹的笑容,臉部扭曲得比哭還難看。
    “九頭蛇?”
    “神盾局和九頭蛇有什麽區別啊?”
    “說什麽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了,那你現在這種情況又算什麽呀?”
    “神盾局為什麽要你來勸說我?”
    “你欠他們的嗎?”
    “你有這份義務嗎?”
    “你一個普通女學生,憑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戰場,介入我和史蒂夫之間的戰鬥呢?”
    格溫一呆,訥訥地道:“因為、因為我們關係好啊,你是我男朋友啊。”
    “而且,我也很擔心你,我怕你出事。”
    “我也不想你殺戮這麽多人,也想讓這個世界早點恢複平靜。”
    彼得歎了口氣,“你現在單純的樣子,簡直和我覺醒之前一模一樣。”
    “無論是九頭蛇,還是神盾局,其實都是一路貨色。”
    “他們最擅長抓住人的弱點,然後進行欺騙、威逼、利誘,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唯一的差別在於,神盾局會給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把自己包裝一下,讓神盾局的行為看起來似乎是正義的、符合道德規範的。而九頭蛇則連偽裝都懶得做。”
    “就像在戰艦上,皮爾斯直接拿梅嬸威脅我。而現在,神盾局則用道德來綁架你,逼迫你來這危險的戰場上。”
    他伸出手指,按住了格溫的嘴唇,阻止了她想要反駁的意願。
    “我能感覺到的,其實你現在是怕我的。”
    他苦笑了一下,無奈地低下了頭。
    “這也很正常啊。”
    “我殺了那麽多人,誰會不怕我呢?”
    “但是你依舊來了。”
    “我知道你也是關心我的,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但是你之所以戰勝恐懼,站到我麵前,最重要的原因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神盾局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力。”
    “你就是套在我脖子上的韁繩,神盾局利用好你,自然可以把我當狗一樣隨意使喚。”
    彼得低頭看著懷中表情有些惶急的格溫,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這不是你的錯,格溫。”
    “這是我的錯!”
    “你現在所經曆的事情,都是我曾經經曆過的。”
    “我當時天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合理的,我在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
    “但是,事實上,我隻不過是個提線木偶而已,被人家耍得團團轉。”
    “我曾經以為,我做的選擇是對本叔和梅嬸有利的,這樣會保護住他們,讓他們免於受到傷害。”
    “但事實告訴我,我越珍視什麽,別人就越會攻擊什麽。我越想保護什麽,最終就越會失去什麽。”
    “除非我沒有破綻,否則敵人一定會針對性的來攻擊我,用盡各種手段。”
    彼得深吸一口氣,長歎道: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改變這一切,讓這個世界上不再出現這種悲劇。”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會有大量的流血、犧牲。”
    “過程是痛苦的,但結果一定是美好的。”
    “這是一項非常偉大的事業,值得我為其付出一切代價。”
    彼得伸出手指,將格溫額間被雨水打濕的發絲順到了耳後,然後手指沿著臉頰向下,來到頸間。
    “格溫,我愛你!”
    他凝眸看著格溫,將格溫被示愛後露出喜悅笑容的臉龐深深印入自己腦海之中。
    “我會為你們打造一個安全的、完美的世界。”
    “我向你保證,你們一定會喜歡上那個新世界的。”
    “……在你們複活之後。”
    磁場力量通過彼得的手指進入格溫的大腦,瞬間就把格溫的大腦摧毀了。
    格溫死了,一瞬間就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跡象,毫無痛苦。
    格溫的笑容依舊保留在臉上,熱情洋溢,但是身體卻漸漸變得冰冷。
    “對不起,格溫。”彼得將振金磁甲的麵罩慢慢放下來,將格溫的笑容籠罩在冰冷的金屬下麵。動作緩慢,但卻沒有一絲猶豫。
    彼得緩緩降落,將格溫的軀體平放在地上,然後用磁場力量將其徹底冰封,用來防腐。雖然有振金磁甲做保護,但是他依舊不放心。於是,他又再做了一個堅固的墳墓,就算是磁場戰士戰鬥的餘波也無法破壞的那種。
    等新世界建造完畢之後,他會想辦法將這些親人再重新複活,所以完整的軀體是必須要保存好的。
    等彼得做完這些,抬起頭來,隻見在彼得額頭之上,一道如同荊棘一般的圖桉突然出現,繞著他額頭一周,就像是給他戴上了一頂荊棘冠冕一樣。
    這是戰紋,荊棘皇冠戰紋!
    繼萬磁王的血淚戰紋和美國隊長護盾戰紋之後,第三枚戰紋終於出現了。
    彼得慢慢飛起,來到史蒂夫麵前,平靜地說道:
    “史蒂夫,現在,我沒有弱點了。”
    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彼得,史蒂夫隻感覺到渾身一陣冰涼。
    他確信彼得是愛著格溫的,但是現在的彼得,毫不猶豫的就對格溫下了殺手。而且,與之前本叔梅嬸死去,彼得痛苦流涕,幾欲自毀不同。現今的彼得,麵上一絲痛苦都沒有。
    但是,史蒂夫卻在現在的彼得身上,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那是——殺死自己的感覺。
    他當日殺死巴基的時候,身上也是這樣,冷冰冰的,死氣沉沉,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
    但是隨著時間倒流,巴基複活,他又重新活了過來。
    雖然他現在境界沒變,但是他心中清楚,當初為了國家,毅然殺死巴基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恐怖。
    同樣,現在的彼得,是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