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傅容嶼是個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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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手術室的燈亮著,手術室外傅母焦急萬分,不斷徘徊。
    司機陳叔,雙手抵著牆壁,低垂著頭。
    傅容嶼跑過去,他聽見聲音,猛地轉身。
    製服內襯的白衣上,沾滿了刺目的血跡。
    “出什麽事了?”
    傅容嶼提著一顆心,問。
    陳叔哽咽又自責:“我跟董事長見客戶回來的路上,遭人偷襲,董事長挨了一槍。”
    “槍?”
    傅容嶼有些難以置信。
    這法治社會,怎麽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槍械那麽危險的東西。
    簡單了解,全都在擔驚受怕地等待著。
    一個小時後,傅父被推出來。
    因為麻藥的緣故,人還處於昏迷狀態。
    “手術很成功,傅太太不用太擔心。”
    院長親自操刀,他是傅父的同學,且這家醫院有傅氏百分之八十的資助。
    將人送進病房,傅容嶼見跟母親說了話準備走的院長,忙快步追上。
    “黃院長。”
    傅容嶼喊了一聲。
    對方停腳,轉身。
    傅容嶼走近,示意他到旁邊說話。
    院長以為他要詢問他父親的槍傷的事,沒想到,開口就是:“寧國琛的病,難道就沒有更好的醫治辦法?”
    “寧國琛?”
    “他是我嶽父。”
    院長了然,扶了扶眼鏡,隱晦地說:“他的病不是一般的病,長時間與那些有毒氣息打交道,就是鐵人也扛不住啊。不過,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竭盡所能。”
    “好,謝謝。”
    傅容嶼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個院長所說的話,畢竟他都不敢與自己對視,那略顯心虛的樣子,過於讓人懷疑。
    回到病房,父親已經蘇醒,母親陪伴左右。
    傅容嶼在床前站定,“爸,報警了沒有。”
    “老陳報了。”
    傅父虛弱地說。
    隨後,他又道:“我住院期間,公司的事你要多看著。”
    “我知道。”
    作為兒子,父親倒下,又豈會袖手旁觀。
    傅容嶼回到傅氏集團,接手的第一個事,就是大國生物。
    早會上,底下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傅容嶼則沉默地坐著。一直到他們都自己安靜下來,他才道:“大國生物這個項目先暫停吧。”
    本來寂靜的會議室,忽然像炸了鍋,一些老的資曆深的高層,紛紛對他指責:“傅總,你不要以為董事長不在就可以隨意做決策。要知道,大國生物有多少企業想要拿下,就算傅氏搞不定,別的企業一樣不會放棄。”
    “如果傅氏不爭,他們就少了一個對手,說不定到時大國生物還會被他們變相賣給外國企業。那些日夜研發的藥物,豈不成了他人的不勞而獲的東西。”
    “是啊,傅總,聽說寧國琛已經倒下,大國藥物隨時都有可能從京城消失。”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各個說的極有理。
    一向精明果斷的傅容嶼,首先想到的是躺在醫院奄奄一息的寧國琛,以及可能以後都沒有人可以庇護的寧檀。
    “好,那就還按原來的計劃執行。”
    最終做出決定,傅容嶼離開會議室,心裏不斷勸慰自己,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自寧檀回國,擔起了照顧父親的責任。
    幾乎吃住都在醫院,偶爾母親會來,勸說自己留下,讓她回家住。
    “你和容嶼現在是夫妻,不能因為你爸爸的事,將他冷落了。”
    “他每天都來,又不是沒有說過話。”
    寧檀沒好氣。
    也確實,傅容嶼一天來兩次,她也體諒他有公司要管。
    但傅誠受傷的事,傅容嶼沒告訴她,寧檀毫不知情。
    寧國琛住院的第六天,寧檀回國的第四天,傅容嶼沒有像往常一樣,來病房探望。
    晚上,寧檀感覺時間過了,心裏莫名閃過一絲失落。
    她到病房門口,假裝透透風,眼睛卻是止不住地往電梯口望去。
    上人下人,來來往往,始終不見那個她熟悉的人。
    好在這時,寧母來了。
    她以為傅容嶼像往常給她帶了飯,所以隻從家裏拿了寧國琛換洗的衣物。
    “容嶼沒來?”
    看到方幾上空空如也,寧母疑惑發問。
    寧檀搖頭,神色不太好。
    寧母眼珠轉了轉,“我在這兒看著,你去吃飯吧,正好回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姑娘家家的,在醫院這幾天,也是把你累的。”
    “好。”
    寧檀音色很沉。
    她的行李早讓傅容嶼幫忙提回家,現在她回去隻拿了個包。
    從病房出來,寧檀情緒不高。
    下電梯不小心,還撞到了一位老人。
    好在人家沒事,並未跟她計較。
    “寧檀。”
    道歉轉身,有人叫她。
    寧檀黯然的眸色,猛然一亮。
    她以為是傅容嶼,其實不是。
    看到來人,她淡淡微笑:“好巧,蔣總。”
    蔣彧南環顧左右,有些好奇:“剛剛看你從樓上下來,家人住院了?”
    “我爸。”
    兩人說著,往外走。
    “你怎麽也在這兒?”
    “看個親戚,生孩子。你呢,你爸怎麽了?”
    蔣彧南說完,又反問。
    寧檀麵上僅存的一點淡笑,驟然消失,換上的是無奈憂愁:“說來話長。”
    蔣彧南以為是私事不想說,也沒再往下追問。
    “你這是要回家,還是去哪兒?”
    “回家,你能載我一程吧。”
    “當然。”
    寧檀指路,蔣彧南這才知道,她竟然跟自己住在一個區域。
    送到樓下,蔣彧南看著她進電梯,儒雅的麵上, 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笑。
    寧檀摁了密碼,剛進屋準備洗澡,外麵傳來響動。
    她下樓,站在台階上,借著門口微弱的光看到玄關有人影晃動。
    “啪!”
    房子裏的燈大亮,玄關已經換好鞋子的男人,因為眼睛不適應,下意識抬手去遮擋。
    寧檀看到他有些站不穩的身體,猜測他是喝了酒。
    轉身回了客臥。
    洗澡的時候,傅容嶼闖了進來。
    寧檀隻好關了淋雨,上下其手捂住身體的私密部位。
    “我在洗澡,你能不能先在外麵等著。”
    傅容嶼靠著浴室的門,在酒精的作用下,目光迷離:“我準備休息一下去接你呢,你怎麽自己回來了。”
    “你先出去!”
    寧檀語氣強硬。
    傅容嶼狼看獵物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後,開始脫衣關門。
    寧檀一看這架勢,抓起關掉的花灑對著他的臉一頓衝。
    喝醉的人,就該好好清醒清醒!
    傅容嶼視線受阻,隻能定在原地,一邊用手不斷地阻擋水流侵襲。
    “寧檀,你……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自找的!”
    寧檀拖著一身疲憊,忿忿地說。
    傅容嶼在衝洗片刻,確實清醒不少。
    睜眼,借機欲奪花灑。
    寧檀不給,爭搶之中,重重摔倒。
    “啪!”
    傅容嶼低頭一看,丟開花灑,將她撈進懷中,緊緊抱著,“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寧檀有氣,一把將其推開,跳進了浴缸。
    冷著聲道:“你能不能安分點,讓我好好洗個澡。”
    傅容嶼從地上站起,立在浴缸前,低垂著眼瞼,平靜地說:“我爸遭人襲擊,現在也在醫院,傅氏的一切事物全部落在我這裏。今天應酬喝了點酒,所以……”
    “你爸……”
    寧檀倏地轉頭,眼神閃過一絲擔憂。
    傅容嶼看到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但語調還是幽幽:“子彈取出,正在恢複期,他沒什麽大礙。”
    “……”
    寧檀震撼,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傅容嶼沒再打攪她,開門出去。
    寧檀將整個身體埋入浴缸的泡沫中,唯有這樣才能解去幾日來的疲憊困乏。
    等她出來,傅容嶼在他自己的房間已經洗過,此時,換了睡衣,正坐在她的床頭。
    橘色的光線,將他那張清冽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柔和。
    “現在兩家都出事了,我們應該好好的。如果有一天,你爸……我希望你能依賴我,將我當成你的靠山。”
    “我爸不會有事的。”
    醫生暫時瞞著寧國琛的病,連寧母都不知曉。
    寧檀態度堅決。
    掀開被子,故意將他往一邊趕。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房間,賴在我這裏做什麽。”
    傅容嶼死皮賴臉:“這是我的房子。”
    寧檀剛要躺下,聽到這個,賭氣掀被下地。
    傅容嶼猜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麽,馬上上前抱住她,語無倫次:“檀兒,檀兒,我開玩笑的。這裏也是你的家,你是我太太,你可不能走。”
    寧檀掙紮不開,氣得不行:“是,你的房子,我走就是了。”
    “不行,你不能走。”
    傅容嶼再次強調,趁機將她的身子翻轉,麵對著他。
    他高,將近一米九,看寧檀都要低下頭。
    兩人對視數秒,寧檀收回視線,胸口依舊起伏不定。
    她沒再掙紮,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傅容嶼見她不鬧,摟著她腰的手,轉換了地方。
    一手持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俯身觸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唇。
    寧檀驚了一下,想要將他推開,但為時已晚。
    深深淺淺的吻,不過片刻,寧檀沉迷,由被動變主動,身體也欲發不受控製,想要索取更多。
    別看傅容嶼整日一副清冷禁欲的姿態,實際上是個撩人高手。他的吻技嫻熟高超,完全就是個老司機。
    對於寧檀這樣的張牙舞爪的小貓,可謂花樣百出地將其馴服。
    天亮,一縷陽光穿透落地窗投射進來。
    寧檀緩緩睜開眼,望著天花板發呆。
    感覺左側耳邊異樣,微微側頭,對上一張棱角分明的俊容。
    而她自己躺在傅容嶼的懷裏,一絲不掛。
    “啊!”
    一聲驚叫,吵醒了勞作一夜,還沉浸美夢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