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死了。
    閻虎大發雷霆，怒不可遏。
    因為沈清和閻氏是一塊死的，兩個人光著身子，死在他房門口。
    這種事，他忍不了。
    所以他將所有知道了這事的黑虎幫幫眾，還有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些百姓，全殺了。
    死者百餘人。
    ……
    薛大。
    是這山陰縣裏頭賣燒餅的，人醜還矮。
    他有個妻子。
    也不好看，還是個跛腳，但他卻很珍惜，從不讓他妻子做別的事情，總說這個家有他養著就行了。
    兩人的關係自不必多說，自從成婚之後，就沒有街坊鄰裏不羨慕的。
    這天。
    薛大照舊挑著一旦燒餅，上街叫賣。
    他妻子扶著門，送他出發。
    直到薛大走過轉角，再也瞧不見，她才回頭，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屋裏走去。
    順帶還關上了大門。
    薛大沒回來，她向來是不會開門的。
    可這次，薛大才走沒多久，她便聽見了敲門聲，有些重，有些急。
    “誰呀？！”
    “是我，夾燒餅的夾子忘帶了，待會那群家夥又嫌我手擦過屁股。”
    薛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啐！正經點。”
    她把門打開了。
    門外的果然是薛大。
    她見到自己的良人，笑了。
    薛大也笑了。
    “娘子，你笑起來真好看。”
    薛大說著伸手，將兩隻手放到了她耳邊，手起了繭子，有些粗糙，但她卻並沒有覺得不好。
    她覺得這樣酥酥癢癢的，還有些舒服。
    她立馬反應過來，紅著臉想將薛大推開。
    “你幹嘛呢！這外麵這麽多人！”
    沒推動，她反而覺得，自己離薛大越來越近，甚至都要碰到彼此的鼻尖了。
    但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下意識低頭一看。
    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再往後倒。
    但自己的頭卻沒動。
    因為她的頭。
    被薛大拔了出來。
    薛大還在笑著。
    ……
    十天後。
    山陰縣，土地廟。
    廟祝夏丞正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掃著枯黃的落葉。
    縱使年老眼花，但他依舊掃的很仔細，甚至連石縫裏頭的一小片葉子，他都蹲下身子，用手將其取出。
    伸手時，已經顫顫巍巍，止不住的發抖了。
    “嘿，夏老頭，我說你是要把廟祝這活，幹到死啊。”
    “你說你這也沒個工錢的，我要是你，早就不幹了。”
    夏丞費勁地轉過頭去，說話的是住在這土地廟附近的閑漢，胡三。
    此刻的他正蹲在土地廟門口的台階上，嘴裏還咬著根野草，看起來有些混不吝。
    夏丞將最後一點落葉掃進了草堆，轉頭，土地廟門口的空地上，又已是許多落葉。
    夏丞沒有回話，轉而問道：“你幾天沒洗澡，照鏡子了，你看看你這一身……下次再這樣，就別來了，土地老爺見著不喜。”
    胡三吐掉嘴裏的野草，起身拍了拍屁股。
    “土地爺？我來了他還敢不喜？”
    “笑死個人！”
    “我今兒個就見見，這土地爺敢怎麽個不喜法！”
    說著他鬆了鬆腰間的草繩，他準備進這土地廟內，放鬆放鬆。
    反正這土地爺也從沒顯過靈，早年騙騙他父親那一輩的人也就算了，至於現在，他才不信這玩意。
    說著他就轉身朝著土地廟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他忽然就停下了。
    因為他麵前，站著的是夏丞，那個剛剛還在外麵掃地的老頭，突然就到了他麵前。
    胡三有些錯愕，他又扭頭看了看。
    後頭已經沒了人影。
    他再回頭，隻一眼，卻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因為他看見，這個佝僂的廟祝，竟然直起了身子，身高比自己還高，手裏拿的也不再是掃帚。
    而是一把劍。
    “可以辱我，但不能辱仙人老爺。”
    這是夏丞說的第一句話。
    “土地廟內，神鬼辟易！”
    這是夏丞說的第二句話。
    說完之後，一個人頭滾落在了地麵。
    人頭是從胡三脖子上掉下來的。
    但卻是個女子的腦袋。
    做完這些，夏丞手輕輕拂過，地麵張開，將屍首吞下，重新合上。
    夏丞又彎下腰，佝僂著身子，手裏的長劍也變成了掃帚。
    可下一瞬，他猛地回頭。
    隻見在自己身後，站了一名男子。
    男子身著青衫，筆挺的劍眉，雙目湛湛有神，好似被削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身材修長。
    可當他眨了次眼之後。
    眼前的青衫男子又變得平平無奇，甚至還帶著一絲懶散與疲倦。
    “仙……仙人，真的是您嗎？”
    廟祝夏丞顫抖著聲音問道。
    黃良看向眼前這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這廟祝，是自己七十多年前，祭道之後第一次出現時，隨手救下的一名少年。
    因為沒地安置，黃良便把他丟在了一棟破敗的土地廟。
    可沒曾想，幾年過去，他竟然把土地神像換成了自己的雕像，甚至還將其運作的香火鼎盛。
    而這些年，黃良也一直在琢磨著別的修行法。
    作為經曆過祭道的他，自然知道，煉氣這條路是條斷頭路。
    除非天賦蓋世絕倫，能借此超脫……但煉氣士是個斷頭路。
    誰又能保證，超脫不是個陷阱呢？
    黃良對自己的天賦還是很有逼數的。
    再者，就算自己靠著水磨功夫，僥幸成了仙，可如此一來，壽元萬萬年。
    等到那時，這長生道果還能扛得住時光長河的衝刷嗎？
    黃良不敢賭。
    更何況他始終謹記著老李頭說過的那句話。
    “莫向外求”
    什麽是莫向外求？
    武夫，體魄，求己！
    這就是莫向外求！
    想通這一點之後，黃良也翻閱了各種史書。
    最終從零散的記載裏頭，推斷出來。
    上古武夫，不弱於煉氣士。
    隻是不知出自何種原因，武夫之路崩斷，最後隻剩一些無法煉氣的凡人，才將其撿起。
    可縱是撿起，依舊是憑借煉氣一道使之演化出了內功。
    在極遠的年代裏頭，將修煉內功的人歸咎於四不像。
    因為真正的武夫，隻修體魄。
    明悟之後，黃良便把煉氣一道作為輔修，主修體魄，同時也在嚐試著別的修行道路。
    畢竟隻要自己不作，壽命無限的自己，經得起折騰。
    香火神道也是其琢磨的一個路子。
    因而才放了一分身在此。
    “你不是選了要修煉道法嗎？年紀輕輕的，怎麽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
    廟祝夏丞這才直起身，卸了偽裝，變成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嘿，聽仙人老爺的話，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仙人老爺這次怎麽出現了？”
    夏丞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仙人老爺可不會這個時間醒來。
    黃良回想了一下剛那股熟悉的感覺。
    道：“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
    ps：我就不該有存稿，昨晚半夜有了個別的想法，爬起來把十幾章存稿全刪了，現在看的，都是現碼的，很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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