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貨場打人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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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易霖高高的舉在手中的寸頭壯漢,早已是魂飛天外!
    欲要掙紮的身軀已是僵直無力!想求饒的嘴巴卻是如失去言語功能一般,隻是“嗬嗬”的出聲而已!嘴巴的肌肉酸軟無力,有涎水滴落!
    眾人一見那易霖如惡煞一般,俱都是慌亂的遠遠的避開!須臾間地上便隻剩下坐地炮以及他的那些同好們了!
    “對了,還有這人!”易霖斜眼看著手中這寸頭壯漢,心中隱有怒氣直欲衝頂而出!“這廝竟然敢害我性命!”
    少年郎心中一動,就要把這人振臂揮出,定要摔他個血肉橫飛!
    不想那那早已是摔倒在一邊的六子哥,一看事已是有鬧大的趨勢,此時卻是趕緊爬起身來,衝向前來拉著易霖的胳膊卻是說道,“兄弟啊,你打傷了坐地炮,這事肯定不能善了,你,你趕緊跑吧!”
    這六子哥早已是滿頭滿臉都是血汙!卻不及擦拭,隻是催促的說道,“這坐地炮是這裏的地頭蛇!黑白兩道都有人的!你,兄弟你鬥不過他!趕緊走!”
    易霖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的感動,以往膽小如鼠的六子哥,卻也是依舊操心著自己啊!
    少年郎看著苦勸自己的六子哥,點了點頭卻是笑了,“嗬嗬,黑白通吃嗎,那又如何!”好看的眉頭卻是一皺,卻是心中想道,“廢了這人容易,隻是大庭廣眾之下,總是不好遮掩……”
    易霖稍稍收斂了一下心中的戾氣,丹田真氣一凝,神識卻已是侵入這依舊被自己“舉高高”的寸頭壯漢的腦海之中!卻是衝著手中的壯漢厲聲喝道,“敢拿刀子捅小爺,給你個教訓!”說完把手中的壯漢拋起又落下時,卻是腳尖一點,隻聽到“嘎吧”一聲脆響,壯漢的肩胛骨已是斷裂,身軀驟然間便跌落在坐地炮身邊後,這人的口中依舊是“嗬嗬”作響,身軀卻是僵直抖動不已!
    見這少年郎依舊是不聽勸,還是把這事鬧大了!六子心中卻是慌亂起來!遠遠看去,遠處辦公樓那裏已是有人張羅找人了!
    這六子哥依舊是強定心神,卻也隻能是將易霖護在身後!不大的眼睛怒目的看著四周驚慌的人群!但是極大的恐懼還是使得這六子的兩條腿不停的打著哆嗦,但他竟然卻還是努力的立定原處沒跑!
    見此情形,易霖不禁歎了口氣,輕輕拍拍六子瘦削的肩膀,說道,“六哥,沒事的,我能處理——”
    “你能處理個屁!你小子,你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六子頭也沒回,眼睛看著四周的同時,低聲嗬斥道。
    六子見易霖依舊是沒動,卻是罵道,“你能處理什麽啊,那坐地炮和他兄弟都已經抽了,你,你還不快跑——”
    易霖不禁微微一笑,附身貼在六子的耳邊輕輕說道,“沒事,六哥,剛才我留手了,看著嚇人,實際上事兒真的不大!我能控製!”
    六子一聽卻是一驚,隻是呆滯的回頭看著易霖,心中卻是想道,“這大霖子不會是魔怔了吧,人都打成這樣了咋還說沒事呢?”雖然疑惑,卻是依舊倔強的轉身,站著不動的看看那躺了一地哀嚎的壯漢,對了,那還有兩個正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的!六子心想,“少年人真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你管這叫做留手了?”
    隻是易霖是為自己出頭惹得事情,他雖然是有點不敢相信易霖說的話,也隻能是幹著急卻是沒辦法!
    易霖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便把六子拉在了身後,冷觀形式後,便上前一步,對那地上的一眾壯漢勾了勾手指頭,曬然說道,“你們幾個,敢惹小爺,真是活膩歪了!”
    說完俊目一瞪,眼中煞氣驟然凝聚!那躺在地上的坐地炮以及同夥俱都是肝膽俱裂!有幾人更是高呼求饒之語!
    這時,遠處又有大批人跑來,那些跑近的人們一見這情勢,卻頓時逡巡踟躕不敢近前起來,俱都是衝著易霖大聲嗬罵著,“小子,你打傷了人還想跑嗎?!——啊,今天饒不了你!”
    “趕緊的,把他抓到保衛科去!”
    “什麽保衛科,他的都出人命了,趕緊報警!”
    “弟兄幾個,大家夥抄家夥繼續上,可別讓他跑了!”
    “你,趙子,再去調度室叫幾個人來,我看這小子有點窮凶極惡——”
    易霖看了看這情勢,不過是色厲內斂而已,卻是不屑的撇撇嘴喝道,“是爺們就趕緊的,光咋呼有個卵用!”
    說完,少年郎卻是身形隨即又小退半步,兩手低垂身前,心中已是擺出隨時出擊的姿態來!
    《易.兌》雲,君子以朋友講習。
    朋友的定義,在哲學上,在社會學中,無非就那幾種情況,或是基於感情,或是基於共同的目標,亦或是基於利益的趨同,以上種種,似乎有點情義的都可稱之為朋友。朋友分遠近,感情有深淺,三教九流人士,混江湖的閑漢,總是有狐朋狗友的概念。
    這“坐地炮”姓何名建國,實在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了,仗資曆,論跋扈,亦是叱吒長途汽車站倉儲區十數年之久之人物!
    今日這叱吒風雲的“炮哥”和他的兄弟竟然被人打到在地!這實在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不過,十數年的風雲,自是有和坐地炮臭味相投之人,捧臭腳的也不在少數!當諸人看到坐地炮在地上抽搐,眼看便是要廢了的時候,便有數人又要隨之持械而起,紛紛大聲呼嚇著就要上前將易霖拿下痛毆,那情勢,必是要為何建國出頭報複!
    情勢竟是又要隱隱有成群毆之勢!
    這後來的眾人雖然嚷嚷的凶,但懾於易霖的震懾,暫時卻隻是在原地蹦躂,硬是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
    長途汽車站的貨場,本就是人聲鼎沸,卸貨取貨,人丁往來,從來都是絡繹不絕,而這夏國國人特點,更是喜好圍觀!這樣的性格,卻是幾千年來都沒有改變過的!
    貨場內眾人見這裏的事情又有了僵持的意思,貌似不會傷及無辜!便都興奮起來,這場麵真的是挺符合驚險、刺激等諸多的因素的集合啊!茶餘飯後多了談資不說,就那那坐地炮平時囂張的樣子,跋扈的不要不要的!貨場內的普通人有幾個沒被欺辱過!看看這廝挨揍的糗樣也是解氣啊!
    於是那圍觀的人們便紛紛的又——又聚攏上來!興高采烈的人越聚越多,漸成群體之事!
    見此情景,易霖頓時愕然起來,“不是跑了很多了嗎?咋又回來了!”
    少年郎一見人群大大的聚集,心中卻是有了一絲的慌亂,“心性還需要修煉啊!”易霖不禁想到!
    隻是那抬起的手臂卻已不再有圓之勢,煞氣驟然一聚,卻是威勢再起!
    此時後來的那些坐地炮的同夥,本來作勢欲上的狐假虎威,卻也是騎虎難下,欲罷不能了!手中所拿的器械已是拖在地上,隻是眼睛卻依然對著易霖怒目而視,高聲怒罵!
    誰說混社會的混混們不需要占據所謂的道德的高地來著?如果需要,順勢保持住自己仗義出頭的江湖義氣也不是不可以滴!
    這些人虛張聲勢的不得不緊握氣勢可鼓不可泄之街鬥秘訣!
    形式正在僵持之時,那聚攏的人群卻是鼓噪著紛紛避開,竟是讓出來了一個通道!
    通道口一個身材高大卻是幹瘦的男子和幾個保安已是快步走了進來!那男子年齡約五十歲左右,早已半禿的頭頂已是汗水淋漓,邊疾步快走邊大聲喊著,“不要再動手了,都冷——冷靜!”跑到跟前,卻是低頭一看不由得驚詫不已驚懼連連,“我靠,躺了一地了!”不禁怔了一怔!
    易霖定睛一看,原來是這倉儲區的倉管副主任,也是俞勇的父親——俞偉革來了!
    這俞偉革身為倉管副主任,保證安全生產自然是他的分內工作,今天這事,由於傳話之人說涉及到人命,當時就讓老俞緊張不已,馬上放下手頭的幾樣事務,趕緊喊上當班的保安就跑了過來!
    隻是年紀大了,平時又缺乏鍛煉,來到現場時早已是氣喘籲籲!
    老俞到了現場,看到一地癱倒的壯漢,另外邊上還有那在地上持續抽搐的坐地炮以及那寸頭,頓時心中大急起來!老眼一瞪,衝著那後來的持械的罵道,“還不趕緊的打120救人,在這裏聒噪什麽 !你,還有你,快去,過去扶住老何,你——那啥——快去打電話——”
    俞偉革一通安排後,才看了一眼易霖,看到這小子無可無不可的樣子,老俞卻隻是長歎一聲,卻是說道,“你,你呀你,現在,馬上跟我到辦公室去說明情況——”說完就要把易霖帶離現場!
    看到易霖要走,有幾個坐地炮的死黨登時不幹了,紛紛嚷嚷道,“俞主任,你不能讓這小子走,這小子可是凶手!”
    “對,不能讓他走!”
    聽到這幾人居然不依不饒,俞副主任立馬感覺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威脅,氣的滿臉通紅!隻是礙於地上抽搐的坐地炮以及周圍眾多的不明真相的工人司機們,老俞也知道強行帶走易霖弄不好會使這局勢瀕於失控,一時難以立下決斷,場麵登時又僵持起來。
    易霖站在原地,雙手摷兜的淡定的看著那叫囂著要給自己顏色看的幾人,心中自是不以為然,知道這幾人也隻是色厲內斂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隻是看到這俞副主任緊著要把自己扒拉出來的樣子,自是明白這老俞似是有意放水,不禁心中感激,卻是不欲這長輩為難,便對老俞說道,“俞叔,沒事,我不走——”
    俞偉革橫了易霖一眼,心中想道,“這孩子看著文文縐縐的,做事手頭不知道輕重不說,卻還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人命關天的事,唉——”
    易霖看這俞叔依舊是有維護之意,卻是笑了,一絲邪魅的笑意在嘴角似有似無的掛著,便走到這正苦思良策的老俞身邊,輕輕的說道,“俞叔,您別生氣,這何建國隻定沒事的,我是留了手的!”
    “啊!”老俞抬頭詫異的看著易霖,心中卻是有點半信半疑,隻是嘴裏卻是說道,“易霖,你別不知道輕重,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知道,俞叔,我這就讓這何建國好起來!”說完,易霖就走到坐地炮身邊,正待俯身施手,旁邊那正叫囂著讓易霖好看的幾人卻不幹了,一個禿頭壯漢立馬嚷嚷道,“別動,小子,你想殺人滅口嗎!”
    聽到這話,易霖頓時氣笑了,兩手一攤,說道,“行啊,這可是你說的,我還真就不管了,到時候這坐地炮殘了死了,你可別怨我!”
    這俞副主任可是人老成精,L縣長途汽車站本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在這倉儲區的數十年的職業生涯裏,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
    看到易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早已是信了大半,再加上這易霖畢竟是自己介紹來的,如果能妥善處理好此事,自己不也能少吃點掛落不是?
    想到這裏,老俞瞪了這禿頭壯漢一眼,對易霖說道,“行,你能治就趕緊的,快點,晚了可別出什麽大事——”
    易霖聽罷,低頭一笑,俯身就把這坐地炮從地上拎了起來,左手攬住這正抽搐的何建國,右手五指微屈,隱作虎掌意,丹田氣一聚,隨即右手一掌便擊打在這廝後背某處,一股內力隨之貫入!
    易霖之虎掌意擊在其後背,隻為順氣血,以內力一以貫之,那坐地炮隻覺得一股熱氣自後背急湧如灌,隨即自己那粗壯短小的兩臂卻是猛然向外一張,一口血痰便從口中噴出,隨即劇烈咳嗦起來,但身體卻已不再抽搐,隻是感覺精神極度萎靡,隻得是委頓在地喘息不已。
    易霖看了看躺在旁邊的那寸頭,臉上卻是一絲陰鷙之色稍顯即逝,卻是冷冷的說道,“怎麽,你,那攮子捅人的架勢哪去了!”
    地上的寸頭壯漢嘴裏“嗬嗬”的,眼中的祈求之意滿滿!
    易霖卻是俯下身去,一把把這廝從地上提了起來,湊到耳邊卻是說道,“你,見過惡魔嗎!”說完卻是大笑起來,隻是一絲的真氣已是悄然間侵入這廝的後腦要穴,卻是把那方才神識纏繞之處竟是凝實少許!
    眾人見這二人都是已能站立,卻是大為驚訝,雖然那寸頭的肩膀依舊是吊吊著,卻是沒人在意!
    如此詭異情景,眾人真是聞所未聞啊,往後半年的談資這就有了!人群瞬間便“轟”的一聲,開始嘈雜議論起來!紛紛訴說的同時,那看向易霖的眼神,卻都是充滿了畏懼、冷眼以及些許的佩服——
    半月後,已是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的那寸頭壯漢,肩膀雖然依舊是打著石膏,卻是忽然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獨自一人裸身悄然爬上那長途汽車站廣場前那“立馬滾蛋”的雕塑上,驚恐的緊緊的抱著那馬頭,發瘋似的大喊,“別吃我,別吃我啊!”
    這寸頭壯漢的眼睛裏,卻是瞳孔全無,隻有眼白朝天的嘶聲吼叫!
    天亮後,當早起的人們發現的時候,這寸頭已是氣絕身亡!隻是雖然已是屍體僵硬,但那寸縷不著的身軀竟是烏青一片!
    不久之後,這坊間便流傳著厲鬼索命的傳說,街頭巷尾之間,總有那訴說之人口沫橫飛的宛若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