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洛冷漠地看著季明和季柔。
    一個扯著脖子大聲質問，一個光哭不說話，好像顧卿洛真把她怎麽了似的。
    不愧是季源養出來的親兄妹啊，配合得真好。
    顧卿洛更加肯定，這是一個圈套！
    想讓她去殺人？沒門！
    季家的事，和她沒關係。她壓根兒就沒必要管。
    「顧卿洛！」季明吼，「你到底怎麽我妹妹了？」
    「季柔，你啞了？」顧卿洛盯著季柔，冷冰冰地聲音犀利無比。
    季柔這才哽咽著開口「大哥，和洛洛沒關係……」
    「那你剛才一直給她下跪？」季明憤怒地瞪著顧卿洛，聲音大得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眾人紛紛側目，季府的家丁更是毫不避諱地討論起來「季柔是長輩，不該行跪禮。」
    「也許是顧卿洛逼她跪？」
    「有可能。」
    「季柔太可憐了，為了救季家給自己的晚輩下跪……」
    「……」
    顧平聽得生氣，吼「亂嚼舌根，都閉嘴！」
    迫於顧府的威嚴，季家的家丁們閉嘴了。
    「季柔！」顧卿洛提高音量警告。
    季柔縮了縮脖子，抽抽嗒嗒地說「洛洛沒做什麽，是我自願下跪，請她幫幫季家……」
    好了，嚼舌根的沒話說了。
    「顧卿洛，你怎麽說？」季明問。
    他妹妹都下跪了，顧卿洛可不能再拒絕了。
    「季柔知道設局害季家的人在哪兒，讓她帶你去報官即可。」顧卿洛扭頭回顧家，打定主意不上季柔的當。
    季明怎麽也沒想到，事情到了這一步顧卿洛還能拒絕。
    他愣了又愣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跺腳「顧卿洛！」
    「關門！」
    顧卿洛一聲令下，顧府的人全部撤回府中，大門迅速合上。
    季家的人……全都被晾下了！
    而季源的遺體，已經快被凍成冰雕。
    場麵不是一般的尷尬，季明臉上火辣辣地疼。
    「大哥……」季柔用絹帕擦擦臉，低聲問，「她不上當，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沒想到她的心這麽硬，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季明用力咬牙，「和他們耗著！反正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可是這樣，爹……」
    「人都死了，你就別心疼了。」
    季明的臉色很臭，目光陰森。
    季柔也怕這個哥哥，畏懼地低下頭小聲問「那……萬一顧庸帶著京兆尹的人查出什麽來……」
    「不會的。」季明說，「那個人恨顧家如命，不會輕易讓顧庸查到什麽的。」
    「嗯。」
    季柔輕輕地舒了口氣，表示安心。
    更深雪重，她一個孕婦實在不宜在雪夜逗留太久。
    季柔和季明對視一眼，隨後假裝暈倒。
    季明大呼小叫地喊著「來有！三小姐暈倒了，快送她回府……」
    很快，季柔便坐上回家的轎子。…
    季明帶著其他人，繼續在顧府外耗著。
    他就不信，顧家能一直和他耗下去！
    顧卿洛再心狠，顧老夫人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親弟弟曝屍在外頭吧？
    ……
    一門之隔，顧府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好地除夕夜被鬧成這樣，每個人心裏都憋屈。
    除了顧卿洛。
    重生後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她得穩
    住，以不變應萬變。
    季家的事是個大局。
    季柔與人私通，季源賭博……這些事推論起來，起碼是從倆個月前就開始布局。
    而兩個月前……
    顧卿洛回憶著重生後發生的種種，尋找「敵人」的身影。
    「洛洛，你別擔心。姓季的愛鬧說法鬧，反正咱們不搭理。」顧平怕顧卿洛擔心，出聲安慰。
    顧平也說「就是！季家還能讓季源一直在外頭躺著？」
    「賀沁蘭死了兩個月了。」顧卿洛沉吟著。
    目前她的仇家就是慕錦琛和賀沁蘭。
    慕錦琛已死，剩下賀家……
    賀沁如？
    顧卿洛停下腳步，緊皺秀眉「賀家搬去哪裏了？」
    「據說是回鄉了。」翠兒說。
    「回鄉？」顧卿洛搖頭，「我不信！賀沁如比賀沁蘭聰明多了，我不信她會輕易罷手。」
    「她回京城認祖歸宗，以為從此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賀家迅速敗了，不回鄉還留在京城幹什麽？」顧安不屑地冷哼，十分看不上賀峰養外室的行為。
    背著發妻偷養外室，想生兒子續香火，結果還是沒成功，活該！
    「賀沁如的武功是南邊一帶的，得查查她的來頭和行蹤。」顧卿洛沉吟道。
    顧安和顧平麵麵相視。
    他們雖然不太懂得為官之道，但擁有行軍打仗的智謀。
    聽完顧卿洛的分析，兩人心裏都有了計較。
    顧平說「我帶人去查她。」
    「我盯著季家。」顧安也主動請纓。
    顧卿洛頷首「那就有勞兩位叔叔。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陪祖母守歲吧！」
    「你祖母也沒心思守夜了，洛洛你身子不方便，回去歇著吧！今年我們男人守歲。」顧安說。
    「好。」
    顧卿洛心中竊喜不用守歲，那她就可以去找軒轅極了！
    今夜打季明巴掌的肯定是他！
    …………
    四更時分，顧卿洛悄然出現在宸王府，把胡公公嚇了一跳「顧小姐，你怎麽又來了？」
    「軒轅極呢？」顧卿洛四下張望。
    軒轅極的房間沒亮燈火，他還沒回來？
    「宸王不在。」胡公公說。
    顧卿洛瞅了他一眼，哼哼「你騙人。」
    「今個兒除夕，宸王進宮陪皇上守歲了。」胡公公說。
    「我不信。」
    顧卿洛直接去推軒轅極的房門。
    除了他，誰會悄悄地幫她出氣？
    房間裏一片涼意，顧卿洛愣了愣「他真的不在？」
    「真的不在。」胡公公歎息。
    顧卿洛很失望，帶上門默默地住回走。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分地自作多情了。
    想著他一個人過年太孤單，大半夜的跑來陪他守歲，結果……人家根本不在！
    「宸王在顧府。」胡公公說。
    顧卿洛錯愕地停下腳步，沮喪的眼中又重新有了光彩。
    「真，真的？」
    「宸王說一個人過年太寂寞，想去熱鬧的地方看看。今晚最熱鬧的地方，不就是顧府嗎？」
    「我就知道是他！」
    顧卿洛開開心地飛身離去，和來時一樣匆忙。
    胡公公臉上泛起姨媽笑，對著夜空歎息「這個年，終於不孤單了……」
    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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