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魔鏡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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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如今的英語的常規構詞,就這麽一眼看上去,康納便感覺到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拉丁語?
    不像是。
    這更不會是如尼文字或者歐格瑪文字,將那些與魔法相關的語種在頭腦中快速過了一遍後,康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麽答案。
    四下打量之際,他的目光最終凝聚在了那麵巨大的華美鏡子的正麵。
    上方倒映出的是他的麵容。
    普普通通的11歲小巫師,頭發則是紅色的,穿著一身赫奇帕奇的學院巫師袍,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但很快,其中的畫麵卻出現了變化。
    鏡子裏倒映出的是一座小莊園,它位於叢林的深處,裏邊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紅發的孩子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菲爾!我們走!”
    接著,一頭通體銀白的大角牛衝了過來,將那孩子扛在身上直接朝著外邊、朝著樹叢的深處狂奔。
    來到了一座湖泊邊上後,他直接朝著草地上一躺,便有無數小動物圍在了他的身邊。
    小鹿蹭著他的臉頰,小兔子也往他懷裏鑽,看上去無憂無慮、無比自在。
    這是他的童年生活,也是他最快樂的日子。
    在那裏讀書、學習魔法,與動物夥伴們朝夕相處,大部分需求都得到了滿足,好像再也不需要其他。
    僅僅是看著那與自己的記憶別無二致的畫麵,康納的麵容上忍不住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那個時候他甚至想過,在周遊完世界,對外邊的一切都感覺膩味了,那麽在那座無人知曉的、有著廣褒湖泊的森林裏住一輩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些很美好,但康納卻對此沒有特別的眷戀。
    因為這就是他曾經的日常,而哪怕是以後,這種生活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就這麽回過神來後,他重新將目光放回到了那麵魔鏡的上方,原先那種晦澀難懂、構詞不明的語句也變得簡單易懂起來。
    “無非是將最普通的語句映照過來書寫罷了。”
    我所展示的並非你的麵容而是你內心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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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能夠通過這麵鏡子看清楚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和欲望,挺有趣的。”
    回過頭來後,康納看向了邊上的那位老人。
    隻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沒有什麽回應,那半月鏡片下的雙眸有些出神,直到好一會兒後,他才真正回過神來。
    “嗯?”
    在意識到了康納問出的問題後,他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啊,是的,這麵厄裏斯魔鏡就是如此神奇,會吸引無數人在它的麵前消磨時光,蹉跎歲月,倒是你……”
    鄧布利多看向了康納,神情上透露著一抹感慨。
    “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僅僅是看了那麽一眼便從中掙脫出來,哪怕是一位成年巫師也會迷失於其中。”
    “嗯,這挺正常的,畢竟大部分人生都有著一定的遺憾,這些遺憾會在心底積壓成一種渴望,一般來講年齡越大、經曆的越多,那些內心渴求的也越多。”
    也沒有保留和隱瞞什麽,康納隻是對此款款而談。
    “從這方麵來考慮,孩子反而更容易掙脫這麵鏡子的誘惑,因為孩子很容易就能得到滿足。”
    “……很有趣、也很有說服力的理論,孩子,你應該過的相當幸福。”
    “是的。”
    康納從不懷疑這一點。
    “無論是老爺子還是母親,他們都對我很好,也是他們將我培養成了現在的模樣。”
    “嗯,這是好事。”
    他們之間依舊沒有什麽好聊的,在關於厄裏斯魔鏡的話題結束後,校長室內似乎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牆壁上的校長肖像們一個個都緊閉著眼睛,看上去好像在熟睡,而架子上的福克斯將腦袋埋在羽毛裏。
    看上去是在整理羽毛,但鳳凰的大眼睛卻時不時的向外窺探。
    明明就是一番普普通通的對話,但到頭來,氛圍卻變得詭異了許多。
    “這麵鏡子在我很小的時候、在這裏讀書時就在這學校裏存在了。”
    終於,鄧布利多首先開口打破了這種詭異氣氛。
    他開始懷念起了過往的那些事,那蒼老的手甚至輕輕撫摸起了那華美鏡子的邊緣。
    “當時我是在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發現它的,那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房間,從那以後開始,我隻要一有心事,便會到那房間中去盯著這麵鏡子看,而隻需要看著它,我便能感覺到極大的滿足。”
    “那您看到了什麽?”
    “看到過很多東西。”
    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年輕的時候總想著自己會有一番大成就,所以見到的大多是宏偉的事業,等再長大一些,便顧慮起了家庭,兄弟、妹妹、父母……”
    但沒有他顯然沒有說完,隻是陷入了有些漫長的停頓與沉默。
    到頭來,還是康納自己將它完全補完的。
    “還有愛人?”
    “……對。”
    鄧布利多悄聲說著。
    他的聲音愈發微弱,就像是為了不觸碰、驚擾那些存於自己頭腦之中的記憶。
    “年輕的時候,考慮的事情真的很多,學業、事業、家庭,但現在,人老了、見得多了,我就想著什麽時候能有一雙新的羊毛襪子穿。”
    怎麽又突然跳到這裏了?
    從家人到羊毛襪子之間發生了什麽轉折嗎?
    隻是,鄧布利多卻沒注意到康納見了鬼一樣的目光。
    他隻是感慨著。
    “但很遺憾,至今為止都沒有刃願意送我新的襪子,他們隻關心我讀了多少書、不斷的給我送書本。”
    “那這……確實有些遺憾。”
    當鄧布利多提到書本的時候,康納也意識到他在隱晦表達著著其他的含義。
    如果說書本代表著成就與知識,那羊毛襪子。
    “聖誕節好像還有三個月?”
    “對。”
    “也不知道我究竟能收到什麽聖誕禮物,也希望這個聖誕節不要太冷。”
    就這麽自言自語著,鄧布利多那長袍下的身體也抖了抖,好像溫暖的校長室真的變冷了一樣。
    “我們一起將它搬到其他地方去吧,這麵鏡子得妥善保管才行。”
    “好。”
    康納再一次看向了那麵鏡子,但這一次見到的景象卻是一片人群。
    陰沉的天空下,大批的巫師們就這麽站著,圍成了一個圈,但卻並不是在圍困什麽人,那低下的頭顱似乎是在表達自己卑微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