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穆天子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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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你想要什麽器物,我一定做得出來。”
樊豆的聲音,也有了底氣。
辛又道:“做得東西挺多的,不止一件。”
“既然如此,君子隻需要告訴我做什麽即可,我燒製陶器的手藝……絕不不會輸給我爹!”
樊豆說完,看了一下自己的老爹。
被辛又教導之後,樊缶也不再敢說自己兒子的手藝不如自己了。
辛又道:“我先看看你燒製的東西吧。”
這個小小的陶坊,都是父子二人燒製的陶器。
辛又隨手拿起了一個陶罐,放在眼前觀看。
陶是春秋時流行的加砂灰陶,采用輪製法製造,陶器表麵大部分都是弦紋、繩紋或者席紋居多。
從辛又的角度看來,除了樊缶從王城學到的一些新式的器型之外,這裏的陶器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畢竟是小地方,工匠的手藝並不是很高超。
不過製造最簡單的蒸餾器,也是足夠了。
穿越過來這幾天,辛又已經了解了辛邑的一些基本情況。
辛邑以農業為主,山上和山下都有大量的優質農田,盛產黍米。
多餘的黍米也會被用來釀酒,所以釀酒是辛邑的第二大經濟支柱。
至於製陶這樣的小產業,並不是辛邑的主要產業。
主要還是供給辛邑國人自己使用。
製陶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尤其是製造精美的陶器。
除了原料問題,工匠才是重中之重,靠著辛邑如今的這兩個工匠,絕對是做不了上好陶器的。
辛又告誡自己要一步一步來,首先得給辛邑賺點錢,其他的什麽都好說。
“君子,我做的這些東西,您還滿意嗎?”樊豆問到。
他對自己中製作陶器,一向很有自信,隻是一直得不到父親的認可。
如果辛又說好,那麽他的父親也不能說什麽了。
“單論燒製陶器的手藝,你已經跟你父親不相上下了。”辛又道。
聽聞辛又的話,樊豆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是來自於邑大夫的肯定啊!
從此以後他老爹也不好說什麽了。
“不過你們父子二人的手藝,比起這個時代真正的製陶大師,差的可太遠了……”
這是辛又心中想的一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不知君子想要什麽器物,您也看到了,這些常用的器物我都能燒製的。”樊豆說道。
辛又道:“我要的東西比較多,有些器物你可能沒有見到過,所以你最好還是記下來,五天之後送到我的家中。”
“好的,君子請放心。”樊豆道。
隨後,辛又說了一大串的東西,其中幾樣東西他還著重說明了一下。
樊缶和樊豆父子二人,一臉的輕鬆。
辛又要的東西並不古怪,都是一些常用的陶器。
隻是一些陶器的形製大小,和平時不同。
再就是辛又要的這些東西,尺寸都有著極其嚴格的規定。
想到辛又精通禮法,這或許是什麽祭祀時的用度,父子二人也不敢懷疑,更不敢怠慢,辛又一走,就著手做了起來。
……
辛又離開陶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他的肚子響了幾下,後麵的饔佐的肚子響的更加厲害。
“先回去吃飯吧。”辛又道。
“好啊!君子!”
一主一奴回到了家中,飯菜已經備好。
像辛又這樣小貴族的食物,其實並沒有多麽的奢華。
比起後世琳琅滿目的食物,辛又吃的東西實在談不上“好”。
不是煮的,就是蒸的,亦或者就烙的。
除了燕飲時會有一些高端的食物,辛又平日吃的和國人並沒有差別。
當然,這是小貴族的食物。
如果是大貴族,每天每頓的食物,就不會這麽粗製濫造了。
“君子,我們下午做什麽呢?”
等到辛又吃完,饔佐就小聲詢問。
辛又想了想,然後說道:“備課!”
“備課?什麽叫備課?”
“就是想一想,晚上應該給國人們講什麽。”辛又道。
“……君子,饔左有一件事想稟報給君子。”饔左低聲道。
“說吧,什麽事。”
“額……方才在成氏村子,解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成氏的那些人,到了傍晚的時候,可能不會來鄉校!”饔佐道。
“看來他們是想用這種辦法來對抗我啊……”辛又笑道。
這樣的事情,辛又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教國人們識字,可是一件大事。
向成米、辛盡這樣的老狐狸,不會想不到這樣做的後果。
所以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辛又。
隻要大部分國人都不去鄉校,辛又這件事就辦不下去!
就算想要辦下去,也必須求的三老的同意。
“君子,成氏的人,早已經說好了不會去鄉校,聽說我們辛氏小宗、尹氏也都決定不去鄉校,也不知道今天能來多少人。”
饔左說道。
“無妨,萬事開頭難,這隻不過是剛開始,說不定幾天鄉校裏就會坐不下人了。”辛又確實對這件事不是很擔心,因為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對付成米的法子。
……
春秋之時,人們還隻是吃兩頓飯。
到了下午申時,很多人已經吃完了晚飯。
辛又早早地來到了鄉校,在那裏等著自己的“學生”。
饔佐則站在鄉校之外等候辛又。
他是奴隸,沒有資格進入鄉校,除非去伺候貴族。
太陽西斜,果然沒有幾個人來到鄉校。
杜乾倒是帶來了幾個杜氏的年輕子弟,還有毛氏的幾個年輕人,也都來了。
過了一會,又斷斷續續來了幾個國人。
大部分都是閑來無事看熱鬧的。
還有幾個是成米、辛盡派來的,他們就是想看看辛又怎麽出醜。
到了申時三刻的時候,鄉校中的人不足二十人。
“君子,有些人可能忘了,我去叫他們一聲。”
看到場麵有些尷尬,杜乾想多拉來幾個人給辛又充充場麵。
“不必了,這些人剛剛好。”
辛又正坐在鄉校的中央。
“君子,我們今天學什麽字?”
一個滿臉雀斑的少年大聲問道。
“今天先學一個‘周’字,周,就是我宗周之周,成周之周!”辛又開口道:“我已經將這個字刻在這塊木板上,你們可以好好看看。”
國人們穿越著木板,看著上麵複雜的文字,皺起了眉頭。
春秋之時,字還是大篆,壁畫複雜,十分難認。
辛又不求所有人都成為博學之人,隻求他們認得一些字,識得一些數,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幫得到辛邑。
“認識這字之後,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故事?什麽故事?!”
那些坐在下麵的國人,一下子來了興趣。
“就講穆天子之時,駕車西遊的故事吧……”
辛又看著下麵的人,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