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意向如何？”淩暗嘴角微揚，一雙狐狸眼眼角上挑。
    喬其馨看向柳湛。
    柳湛眼眸微暗，“淩城主如此邀請了，那不去豈不是辜負了淩城主的一番好意。”
    “那，請。”淩暗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側身讓出了通道。
    柳湛邁步，從淩暗身邊走過。
    喬其馨也緊跟上去，但一隻手突然伸出，按在了一旁的牆上，正好攔在喬其馨麵前。
    聽見聲音的柳湛回頭，瞧見攔住喬其馨的淩暗，臉色微沉。
    一股肅殺之氣在三人周圍彌漫。
    喬其馨察覺到氣場的變化，下意識看向柳湛。
    果然，柳湛的臉已經徹底黑了。
    不知道淩暗是遲鈍還是別的什麽，總之他笑眯眯地看著喬其馨，也不說話。
    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喬其馨也不知道解決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許久，柳湛終於開口。
    他冷聲道，“不知淩城主是何意。”
    淩暗聞聲，臉上依舊帶笑著回頭，“柳公子，不知這是你的什麽人？”
    柳湛眉頭微皺，頷首道，“她是大理寺的畫師。”
    “柳公子，別逃避問題，本城主的問題是，這是你的什麽人。”淩暗抬手，挑起喬其馨的下巴。
    喬其馨歪頭躲開，淩暗雙眼微眯。
    柳湛沉默片刻，“這與淩城主無關，淩城主若再動手動腳，我會將你的手指剁下。”
    喬其馨在心中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沒想到柳湛居然這麽大膽，嗷，不對，他之前就殺人不眨眼了來著。
    嘖，不能因為這幾天跟他相處的不錯就忘了本質。
    喬其馨在心中暗暗握拳。
    “嗬嗬，柳公子果然還是年輕氣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淩暗還是將雙手拿開了。
    喬其馨連忙快步來到柳湛身後。
    柳湛不動聲色地將喬其馨護到身後，眼睛仍舊警惕地盯著淩暗。
    “柳公子如此緊張做什麽？難道是對自己不自信嗎？”淩暗雙眼笑著眯起。
    “淩城主不是要請我們去府中做客嗎？為什麽還不走？”柳湛回道。
    “嗬嗬，走，請吧。”淩暗眼角微挑，邁步前往自己的府邸。
    喬其馨在後頭拽了下柳湛的衣袖。
    “沒事，你跟好我。”柳湛。
    喬其馨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可惡，這種有點春心蕩漾的趕腳是怎麽回事。
    動心來的如此突然，喬其馨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兩個嘴巴讓自己清醒一點。
    二人跟著淩暗在臨安城內七拐八拐，進了一處小巷。
    不會要搞暗殺吧。
    喬其馨有些擔心，但瞧著柳湛毫無忌憚地跟著進去，便也隻得硬著頭皮跟上。
    淩暗在小巷的盡頭停下，轉身一臉笑嘻嘻的看著喬其馨和柳湛。
    “二位，歡迎來到真正的臨安城，希望你們在裏麵，玩的愉快。”
    說罷，淩暗轉身在小巷一處按下。
    轟隆隆——
    噪音響起，陣陣灰塵隨之彌散在空中。
    喬其馨被熏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緩過勁後，她抬起頭，隻見小巷盡頭的牆上，居然出現了一個，一人大的口子。
    那道口子的後麵，是如京城般繁華的景象與街道。
    城中城？
    喬其馨驚訝地看向柳湛。
    柳湛眉頭微蹙，顯然也沒料到如此情況。
    “二位莫不是被驚的不能動了？”淩暗手中拿著把折扇，站在口內笑眯眯地看著二人。
    眼角的黑痣配上狐狸眼，更顯嬌媚與狡黠。
    柳湛邁步上前，喬其馨也緊隨其後。
    “淩城主還真是個好城主。”柳湛道，“隻是，為何將這單獨塊地圈起，而將外麵拋下，棄置不顧？”
    喬其馨也看向淩暗，觀察著他的反應。
    淩暗衝喬其馨拋了個媚眼，隨後道，“柳公子與喬畫師有所不知。”
    “這臨安城啊，前些日子爆發了瘟疫。”
    “我耗費了不少精力才將部分百姓救出，從而帶領他們在這處還未被汙染的地方，建造了新的家園。”淩暗看著眼前繁華的街道，眼中滿是自豪與欣慰。
    柳湛眼眸微暗，“不知是何種瘟疫，我為何從未聽說過臨安城有此種事件發生？”
    淩暗聞言，不緊不慢道，“我前些日子才發現，這瘟疫感染後不得騎馬跑跳，否則便會斃命。”
    “前來臨安城查看的官員，估摸著，八成是騎馬時激發了瘟疫，所以死在了歸途。”
    “先前有官員來過？”柳湛道。
    “不錯，”淩暗舉著折扇，看向柳湛，“前前後後來了大綱十幾個官員，他們曾對我發誓，說定會找郎中，來救我這臨安城內百姓的性命，但卻無一兌現。”
    淩暗歎氣道，一臉可惜。
    “現在想來，估計那些官員，都已經是不在了吧，不然怎麽會食言呢。”
    柳湛皺眉看著淩暗，隻覺得哪裏不對。
    “你這裏建了多久？”喬其馨突然開口。
    淩暗一愣，隨即眼簾下沉，看向喬其馨。
    “怎麽了？”喬其馨大著膽子回看向淩暗。
    “沒怎麽。”淩暗兩眼一彎，恢複了先前的表情，溫文爾雅開口解釋，“這裏是原先的建築翻新，所以建造的時間快些，距離現在大概一兩個月左右。”
    “那瘟疫什麽時候開始的？”喬其馨再次詢問。
    “約摸四個月前。”淩暗道。
    喬其馨點點頭，“得了瘟疫的情況是什麽樣子啊？”
    “渾身無力，身上膿瘡，咳嗽。”淩暗對答如流。
    “你剛剛說自己有藥？”喬其馨道。
    淩暗頷首，“不錯，我出生於醫藥世家，雖未得家傳，但從小耳濡目染，醫術隨算不上高明，但若一心投入，這對症藥方，還是能得出來的。”
    喬其馨看向柳湛，用眼神詢問淩暗此話的真實性。
    柳湛微微搖頭。
    他不認識什麽淩姓的醫藥世家，自然也無法分辨淩暗此言的真假。
    喬其馨磨著牙。
    這就難弄了啊。
    “柳公子與喬畫師可還有什麽疑問？若沒了，可否先到我府上用些午膳？”淩暗笑盈盈的提議。
    喬其馨默默看向柳湛。
    沒辦法啊，作為一個毫無地位的小畫師，她隻能跟著柳湛走。
    “淩城主！您啥時候再來我這吃飯啊！”路邊，一個飯店的掌櫃站在門口透氣，瞧見淩暗，連忙興奮地招呼。
    喬其馨下意識看向淩暗。
    隻見後者像是習慣了，從善如流地招手道，“不了，今日來了兩位客人，改日我再來你這吃！”
    “淩城主！奴家這又新進了幾批上好的布料！給您送去？”一個布店老板從店內走出。
    “不用不用！你上回給我的我還沒用完呢！”淩暗連忙道，“留著給自己打兩件衣裳吧！”
    淩暗在百姓裏麵，好像還挺吃香的？
    喬其馨跟在二人身後，左右打量著街道。
    街上擺設沒有問題，角落也有雜物，新鮮的汙斑……
    難道，淩暗說的是對的？
    那江藹又是怎麽一回事？
    喬其馨非常疑惑。
    在淩暗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一處府邸前。
    雖說叫是叫府邸，但其實也就是大點的家宅，從外表看，完全不像是城主住的地方。
    大門打開，喬其馨往裏頭一瞧，謔，果然，更不像了。
    門內，毫無植物與景觀的裝飾，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喬其馨沉默，但還抱著一絲絲微弱的希望。
    萬一他把金子藏家裏頭了呢，財不外露嘛……
    “二位，是進屋，還是就在這聊？”淩暗笑嗬嗬道，臉上全無窘迫之色。
    柳湛垂眸，“進屋聊吧。”
    “好，不過我府內有些雜亂，不要在意。”淩暗說罷，邁步上前將屋門推開。
    進屋後，喬其馨更加沉默。
    啊……這……
    真的是比李府那個小房間還簡陋啊……
    喬其馨沉默地看著這屋內簡陋的粉刷與那勉強能稱作是床，其實是用磚頭堆積，然後在上麵鋪上一大堆破棉花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
    柳湛顯然也非常沉默。
    他組織語言許久，才開口道，“你……這真的是你的，城主府？”
    “對啊，咋了？”淩暗疑惑。
    他走到房間角落，取來幾個木樁擺在房間中央，然後去床上拽了幾朵棉花撲在那幾個木樁上。
    弄完後，淩暗指著木樁道，“坐吧。”
    喬其馨沉默。
    她再次環顧了下這屋內的環境，然後跟著柳湛一道坐下了。
    即使鋪了棉花，這木頭樁子還是膈的很。
    柳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在這住的，還好？”
    淩暗“啊？”了一聲，似乎疑惑柳湛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還好啊？這棉花是臨安城百姓新摘了曬好送我的，可舒服暖和了。”淩暗笑嗬嗬的回答。
    喬其馨和柳湛對視一眼。
    “江藹是怎麽一回事？你為什麽要抓他？”喬其馨率先問出了第一個關鍵問題。
    淩暗愣了一下，隨即眼眸暗下，“這……說出來你們或許不信……我是為了救他。”
    “什麽？”喬其馨疑惑。
    “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江藹身上，有膿瘡。”
    喬其馨一愣，隨即再次跟柳湛對視了一眼。
    很明顯，二人都沒注意到江藹身上是否有膿瘡這回事。
    不過這也不能賴他倆，畢竟江藹一身乞丐裝從頭到腳，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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