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是柯黎聽到這句話後，第一時間想露出的表情，事實上他現在的身份和狀態，直接表情搞怪一點也無所謂。
    不過，這話題確實是柯黎聽到的最離譜的：這幫人的祖先大老遠地星際旅行，跨越無比遙遠的距離來到這個星係，在他們發展和站穩腳跟之後，他們卻接到了恒星的通知，要把他們趕出這個星係？
    在柯黎以前的記憶裏，恒星太陽的質量占它自有星係內的998。
    而在這個更加離譜的無限能源星係裏，恒星的質量占比應該是無限大，其他行星能不能混下去，確實得看它的臉色。
    但這件事對柯黎來說是很突兀的，因為他之前也沒有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也沒有收到來自世界本身的驅逐通知。
    這意味著世界的通告是有前提條件的，一定是這幫人做了什麽事情，才導致了世界意誌本身出現變化。
    於是柯黎很淡定地問：「嘿，你在開玩笑嗎？還是說，你是洛桑明先生的某個替身演員，在大街上招搖撞騙吃流量飯咯？」
    洛桑明隻是迅速地掃了柯黎一眼，就轉身離開，一邊撥通通訊裝置，一邊迅速而簡短地說著什麽。
    怪不得那些被犧牲者的態度，也那麽奇奇怪怪的，搞了半天是被世界點名通告要驅逐走啊？外地人的尷尬這下拉滿了。
    想到這裏，柯黎就覺得頭痛又好笑。
    頭痛的是，這是世界本身說了算的，它擁有的特性和權柄可能是超越一切非凡序列以及起源的存在，它才是這世上真正的唯一老大，想和它談條件應該是非常困難的。
    好笑的是，這幫人雖然扭扭捏捏的說出了這麽丟人的事，還把子孫後代坑得夠嗆，但他們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就說明世界的驅逐模式並不是強製踹人的模式，而是有一定條件與迂回空間的。
    直接訪問世界意誌本身，缺乏必要的條件，頂了天是想辦法舉行儀式進行聯絡。
    「好消息是，我收集到兩個明確的願望，被犧牲者願意付出力量和代價來回歸凡人形態，不管他們是真心的還是說假話，反正我是有辦法給它們把假的變成真的，知道這一條秘密就夠了。」
    「第二個願望就是背叛者體係裏，他們一定有很多曆史麻煩和關係勾結的情況。雖然背叛也許不是出於他們的本意，但是在種族存亡的生死抉擇麵前，他們的選擇還是造成了不太妙的後果。」
    「得再往前回溯一下，找找他們搞過什麽騷操作才行，這能把世界本身給惹到的，也是作死能力一流的種族……」
    柯黎搖搖頭，直接進入靈界穿梭與異訪問模式。
    「異訪者儀式模式目標錨點，洛桑明，時間節點為此節點往早期再推動一個重大節點，推動到世界意誌出現特殊征兆的時候。額外時間提前量為5分鍾，大概看看他們是怎麽作死的就夠了……」
    「雖然他看起來是個爛人，也做了不少爛事，但這錨點還真好用啊，留著他就像留著一本丟人曆史百科全書一樣有趣。」
    柯黎再度睜開眼睛，重新出現在先古城市的街頭。
    這裏看起來就沒有剛才那麽繁華了，很多東西都是還在規劃資源和建造中，交通載具的產量看起來也不太多。
    比起未來先古城市的輕鬆生活，這時的氣氛群體奮鬥工作，以及節省資源材料。
    並且他們擁有良好的衛生習慣，以及高公共標準的社會道德，在大街上很難看到那些隨風吹起的塑料紙屑，也沒有什麽破敗鏽蝕的東西被堆得到處都是。雖然泥塵汙漬還是很多，城市穹頂和空氣淨化機還沒有部署好，不過看規模也不是很差。
    「總不可能是發展科技而惹惱了世
    界意誌本身吧？這世界意誌手裏可是有無限能源恒星的，它完全可以忽略科技和魔法的紛爭，直接一發恒星射線風暴就能把整個星球上的有機生命洗個幹淨，遺傳信息都燒成代碼碎片，還犯得著用通告請人離開的？」
    柯黎四處觀看，發現這裏的居民雖然生活艱辛忙碌，但臉上掛著那種快樂和充實的神采。
    似乎是漫長的星際旅行過後，他們終於可以紮根在安全又穩定的行星上，一邊開采世界上的各種資源，一邊部署展開自己的基地和居民區，完全不用擔心整個艦隊飄蕩在太空中，因為船艙漏氣故障直接全體暴斃之類的。
    那種意念逸散在空氣之中，可以很迅速地確認這座城市的居民的精神狀態。
    「從這個方麵來說，他們有點像是古老者的第一版，因為星球上沒有什麽原始生命的原因，也就沒有血腥的殺戮和競爭，他們就像造物主一樣將基因種子從備份庫裏拿出來，然後將生命傳播到整個世界？」
    「這樣來看，那些被人為打造的非凡領域，多半也是以這種時態的理想社會為原型來設計的古老者。」
    「但這種玩法很明顯就是有所缺陷，因為長期沒有敵人存在，自身內部也沒有需要武器和暴力來鎮壓和保持紀律的，也就不需要部署太多的防禦措施，導致古老者在被創造和經曆了一切之後，都還是那個文鄒鄒的模板……」
    「可以說，這樣的種族會走向失敗，是令人遺憾的。也許生命就是永遠的廝殺和鬥爭吧，打不過的時候想當第一名，打得過的時候想滅掉別人當唯一的人，滅了別人以後基因多樣性太差一波大病直接翻車，要麽就是無盡的混血再混血……」
    柯黎走在大街上，追尋著意念逸散的方向，以及洛桑明本人的位置。
    異訪者的定位索敵能力實在是強得離譜，隻要確認目標，幾乎就是開著全圖視野在隨便逛街的打，不管怎麽樣都能夠從對方那邊獲取到信息。
    而5分鍾的時間一晃而過，柯黎並沒有發現世界意誌的通告，而是洛桑明那邊出現情況。
    「嗯？那家夥居然什麽也沒說就突然出門了？看看他們牆壁上的時刻表，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才對吧？」
    靈界穿梭，隱身降臨。
    柯黎翻開洛桑明的文件和檔案，旁若無人地翻閱著高度機密檔案：「看來這些檔案裏就有寫。」
    「這部分是他們的曆史，在穿梭星際漫長旅行的時候，他們就考慮過各種可能性，一路上觀測到過很多星係，但絕大多數都沒有足夠合適的行星。要麽是星球尺寸和資源貧瘠的問題，要麽就是星球軌道不太理想，采集能源的效率不夠高。」
    「也不奇怪吧，要是宇宙之中在同一時期能有那麽多適合演化生命的星球，那應該會更加熱鬧，但實際情況是絕大多數地方都沒有，而且星球之間遠得要命。沒有技術和力量的特殊手段是永遠別想過去的。」
    「這段時間，他們的殖民船隊既有采集隕石帶精煉礦石的縫縫補補，也有暫時到荒蕪星球上歇歇腳，規避隕石群或者是計算更加理想的航道之類的。這段時期其實是很難熬的，因為沒有辦法展開活動的關係，絕大多數居民都是沉浸式坐牢打遊戲。」
    「不過從這裏來看，外神應該是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就發現他們了。因為他們說在玩遊戲的時候，發現智腦係統裏多了很多奇怪的信號，也時不時的有些非法注冊的用戶登錄，但追蹤之後並沒有找到任何文明遺跡或者智慧生命。」
    「假設這是外神說的話，不是他們自己發夢發癲，那外神對他們的態度其實還是挺怪的。一邊給他們故意灌輸宇宙中心的奇怪說法，一邊冒充成智腦說某些地方有無窮多的能源，有最宜居的行星值得爭取。」
    「於
    是這幫人來到這裏以後，不僅部署了城市基地，同時也部署了各種能量轉化和采集的產品。為了給後世留下足夠多的參考，他們還整出來了故鄉星球的神話體係，以及各個文明版本的神話傳說……」
    「而在能量足夠強大的時候，他們用科技手段去攫取無限的能源，再用無限的能源去改變自身，他們在試圖模仿神靈……」
    柯黎並不覺得奇怪，就是和很多普普通通的野獸相比，人類的身板都是弱小又脆弱，唯一的優勢就是集體資源與智慧傳承累積，用族群的方式來積累優勢，使得其他原始生命體無法搶走生態位上的王冠，想長壽和變強是沒問題的。
    問題在於，這幫人扮演神靈的方式，是打造一幫從基因種子裏孕育出來的土著人，用神乎其神的扮演方式去給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人為地從認知上地創造神靈。
    「這記載也真夠離譜的，幾百例扮演海神的演員，幾萬例扮演雷神的演員之類的，雖然生活艱苦而且城市還在建設之中，但他們也挺喜歡這麽瞎折騰的，也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刺激新的靈感和啟蒙……」
    「結果卻是，有一天，世界上出現了真正的神靈，出現了他們理解不了的存在與現象……」
    「不愧是丟人曆史記錄，這都能玩翻車的啊？」
    「不過雖然是極度丟人的情況，但他們在這一時期，也是沒有被世界意誌趕走的，說明他們這個時候還沒有犯錯，或者犯下的錯誤還沒有達到需要動手的地步？」
    柯黎看得大跌眼鏡，這情況都談不上是外神下場親自當打手了，純粹的外神灌輸力量塞的幾個小棋子罷了。
    但這個種族又是如此的倔強和較真，他們越是想要理解這一切，就越是會陷入非凡力量的陷阱裏。
    因為非凡特性是奇跡與權柄本身，比方說擁有德魯伊特性的人，隨便對樹木拍拍手，樹木就能長大成材。而正常的科技情況是無論如何也學不到這種能力的，也無法將其解析出來。
    這是純粹的勾引和內耗，也是外神對這星係有所了解的一種表現。
    「他們寫道，這個星係很奇怪，像是一座過於完美的孤島。雖然鼓起勇氣穿過了一大片廢棄星係，在能量耗盡之前總算抵達這裏，但附近的星係都是枯竭的，簡直像是曾經有文明在這裏生活過，但最後又離開了一樣。」
    柯黎撓了撓頭：「從這樣來看，先古時代的人不是第一批的倒黴蛋，但其他的倒黴蛋肯定也耗盡了附近星係的資源。這批外神，搞不好就是發現情況不對，拿完非凡力量後遷徙離開了，發現能源不夠用又不得不回來的那幫人……」
    「當然，如此漫長的曆史和陣營差距之下，也談不上什麽本地人和臭老鄉，大家都是為生存而想辦法而已。」
    「可是，這一批次的生命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他們帶來了更加完整的神靈體係，也帶來了更多的混亂與變數。」
    「他們創造‘虛假，神靈的存在，引來了外神的注意，也引來了外在力量的情況。這使得他們的生活與科技在滲入非凡特性的影響後，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很多東西都沒法依靠精確的公式來進行計算。」
    「也就是這一時期，他們建造了各種神像，試圖從扮演神靈的方式，轉移到創造神靈的方式，就像他們創造超級智腦那樣，他們希望打造出一個可以解答這些問題的存在，來代替先古人本身去做到這些事。」
    「結果便是，因為聚集的龐大能量以及外神的幹涉，非凡時代提前降臨了，這個世界上出現了少量弱小的非凡者，擁有簡單的隱身，火焰和硬化之類的能力……」
    「而導致他們崩潰，以及被世界驅逐的事情，又和神靈本身密切相關。因為他們在創造神靈以後，神靈機械要求將故
    鄉星球的曆史全部重現一遍，以作為奠基儀式……」
    「這一儀式計劃啟動之後，人群中有先知說，這個世界並不喜歡重複而且無意義的行為，如果他們執意複現曆史的一切，那就是在挑釁世界本身，這將會引發災難。這件事理所當然的被寫入記載，然後被華麗地忽略……」
    簡單來說，就是看似溫柔和平的先古人，自己內部作死作出問題了，被世界嫌棄得要踢出去。
    「看樣子世界是很沒興趣再看一次，它更加喜歡新鮮有趣的花樣，而不是錄播和重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