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〇章 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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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心山莊,定祥城八大修真門派之一。
莊主閉樂,道行極高,或許不弱於大師兄杜天雄與二師兄柳天昰。
其三個兒子個個是人才。
師父曾想收閉莊主的二兒子閉植入門,被閉莊主拒絕。
未料,時隔一月,閉植投入昆侖劍宗的門下,成為昆侖劍宗掌門人白晨的第八位入室弟子。”
鐵逍嗨嗨怪笑起來。
風瀾問道:“然後,師父收六師兄入門?”
“嗨嗨,有些尷尬。
其時,師父正在東洲遊曆,聽聞此事,大怒道:‘流浪街頭的乞兒,未必不能成為修仙界的大器’。
然後,這份機緣落在我的頭上。”
鐵逍那雙精明的眼珠亂轉著,忽然睜得明亮,似是定好計策。
“師門與辟心山莊曆來不和,斷然不會派人前來插手此事。
所以,我們不能參與其中。
七師弟,我們先找個僻靜的客棧住下。
待找到那個大盜,將其擊斃,便回山複師命。”
“一切聽六師兄安排。”
風瀾留心捕捉鐵逍的神情,
總覺得鐵逍提起大盜時,臉上有憂鬱之情。
這個大盜,
會是什麽角色?
六師兄究竟安得什麽用意?
鐵逍心眼多,給二人喬裝一番,來到城西的邀月客棧。
鐵逍的目光直接鎖定東南角的一桌。
那桌上的三個人,身穿淡紅色火焰袍,個個劍眉星目,氣宇不凡,尤其是三人的劍,劍柄皆是火焰狀,似燃燒般栩栩如生。
鐵逍來到臨近一桌坐下,叫上九樣小菜,一壇“小鶴”酒。
“三位劍俠,可是南天門倚天宗的仙徒?”鐵逍扭頭問。
那三人看過來,見一個是書童,一個是書生,眉目間顯出輕蔑之意。
“定祥城的人,話這麽多,怪不得閉月山莊被人滅了。”
中間那個青年男子譏諷道。
“你是在說我們不知死活?”風瀾擰眉道。
“師弟,倚天宗是六大仙門之一,內在實力深不可測。
師父時常教導我們,要仰望仙門仙徒,不得有半點放肆。”
鐵逍立即攔截風瀾說的話,暗忖這個笨笨的小師弟,真會惹禍。
“聶師兄,不要與凡夫俗子一般見識。
此次,我們陪王師兄前往靈霄宗,王師兄反複叮囑不得節外生枝。”
“廖師兄說的對。
待王師兄回來,我們就要起程上靈霄峰。”
另二人先後說道。
風瀾努起嘴,盯著鐵逍,鐵逍輕輕搖頭。
“聽人說,倚天宗的王衝師兄,乃是倚天宗飛雲堂堂主王操`仙長最得意的兒子,是倚天宗聖因掌教最得意的侄兒。
若有緣一見,真是凡夫俗子畢生的福緣。”
鐵逍吹捧道。
風瀾不明白六師兄怎麽一直吹捧倚天宗的人,尋思六師兄的用意。
店夥計端上酒菜。
風瀾大口吃菜。
三年來,絕大多數時候靠野菜、野果充饑。
今日吃上精致的小菜,胃口大開,肆意撥拉菜碟,全無吃相。
鐵逍沒有動筷,被風瀾狼吞虎咽個幹淨。
“粗鄙野人。”
姓聶的那位倚天宗弟子冷哼著罵道。
風瀾順手擲出手中的筷子,分別紮向罵自己的那人的兩個耳朵。
那人根本來不及躲,兩隻耳朵被刺出透明的窟窿,沒有鮮血。
好一會,那人啊唷一聲怪叫,雙手去捂耳朵。
“大膽小廝。”
倚天宗的另兩位弟子禦劍的刹那,兩團赤色火焰打向風瀾。
風瀾情急之下,
雙手各挽一個法訣,雙掌向前推,
左掌心衝出一條藍色麒麟,
右掌心衝出一條紅色麒麟,
迎著兩團火焰衝去。
水火麒麟反吞噬掉兩團火焰,攻擊威力翻倍,穿過兩柄劍,撞在兩位倚天宗弟子的胸口。
那二人猶如紙鳶,撞碎窗戶,重重摔到大街上,砸出砰砰兩聲重響。
鐵逍反應奇快,放下一錠銀子,抓起風瀾飛出客棧,遁進一個吵鬧的巷子,走進人聲嘈雜的賭坊。
“嘖嘖,你也太莽了。”鐵逍匝舌道,“老七,你那兩隻小麒麟……?”
鐵逍如何相信,
這個笨笨的小師弟,默默無聞三年光陰,竟然能修出兩隻化形銳獸?
靈霄宗五方境九品的道行,如何能如此輕鬆地打敗倚天宗的弟子?
風瀾努努嘴,撇撇嘴。
“喲,肖公子,您來呐。”一個麵色黝黑的壯漢大聲喊道,“快來,快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風瀾看向皮笑肉不笑的六師兄,立刻明白過來。
“嘿嘿,小賭怡情,小賭怡情。”鐵逍勉強笑道,“莊大哥,老規矩。”
鐵逍塞給風瀾一兩銀子,輕聲道:“隨意玩,師兄不收你利息。”
鐵逍忘乎所以地去了一個搖骰盅的桌子上,瞬間融入其中。
風瀾攥著一兩銀子,湊過去看了一會,見六師兄輸錢如流水,搖頭走開。
他在賭桌之間來回轉悠,嘟囔道:“要是阿圭還活著,能來到這等大場麵,定要樂瘋了不成。”
他仔細回想著村裏阿圭那機靈鬼玩把戲騙人的動作,竟從一些人的動作上看出相似之處,一時童心大起,下起注,每次一兩,贏個不停。
“小兄弟。”
一隻粗重的大手重重拍在風瀾的肩膀上,被一道強大的力量震開,那人的手似不聽使喚,在空中顫抖。
風瀾瞥見,將一百兩銀子包起,道:“如果嫌我贏得太多,那我不賭了,我叫上師兄就走。”
“站住。”又有五人圍過來,一人道,“小兄弟贏了這麽多,就這樣走,豈不是虧大了。來來來,我陪小兄弟賭上一賭。”
風瀾明白是怎麽回事,大聲道:“一百兩,你們輸不起嗎?”
“抓住這個小`毛`賊。”
五人合圍,風瀾像個泥鰍似的滑開,扮個鬼臉,一把掀翻賭桌,逃出賭坊,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中,賭坊的看家護院的人看不到人影,沒法追,隻得作罷。
風瀾找個僻靜地,將銀子包好,斜背在背上,一時不知去哪兒。
六師兄沒有追上來,定是賭得入了迷,全然不知曉。
鐵逍當然知道賭坊發生的事,怎麽也想不到是小師弟鬧賭坊,繼續沉迷式玩骰子。
風瀾一個人閑逛,見天色漸晚,不見師兄找來,尋思著回邀月客棧,在那裏等師兄。
他一路打聽著走過去,要走過城中的一片密林。
鐵逍是禦空飛行,沒有注意到密林的存在。
天色已徹底暗下來。
風瀾將斜背在背上的大劍取下,扛在肩上,用手緊攥劍柄,方覺安全感大增。
走過樹林近半時,六點亮光疾至,落在前方百餘丈外,
緊接著五道奇異的光輝籠罩住一道淡紫色劍芒,
僅三個回合,六道光芒分離,落定。
“姓閉的,快交出那個碎片。”一人怒喝道。
“哈哈,你們`奸`我`妻`女,屠`我閉氏族人,得到了什麽?”
說話之人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悲愴地說。
“沒想到,老夫真是萬萬沒想到,長久以來以正道名門自居的倚天宗與慶城山,竟能做出如此邪惡之事。”
那人噗噗噴出數口鮮血,喘息聲愈發粗重。
風瀾心想:倚天宗是六大仙門之一,慶城山是什麽勢力,從未聽說過。無論什麽勢力,如此做法,簡直比較魔教大惡更邪惡。
“哈哈。”
一道朗朗笑聲飄飄而至。
風瀾循聲看去,隻見四團火焰飄落到前方百餘丈開外。
“衝少爺!”
三個聲音高聲道。
“哦,原來是倚天四秀之一的衝少爺,幸會,幸會。”
一個聲音渾厚的男子聲音說道。
風瀾心道:倚天宗是名門正派,怎麽會做出如此卑鄙無恥的事?那碎片又是什麽物什,引得倚天宗果斷出手,滅辟心山莊滿門?
“呸!什麽名門正派!”
風瀾怒氣往上衝,繞著樹木最密集的一個方向,靠近過去。
“閉樂,你不交出碎片,你這個寶貝孫子,嘿嘿……”一人陰惻惻地`賤`笑起來。
“王衝……好啊,原來倚天宗是這樣的名門正派……”閉樂老莊主臉色蒼白如紙。
“哼哼,老賊,你有什麽資格如此指責倚天宗?
你不會忘記七十五年前滅其滿門的‘化偃莊’?
你們當時是如何蹂躪莊上女子的?
你們可曾放過不滿十歲年紀的女孩?”
王衝大怒道。
風瀾噘起嘴,心道:都是狠人呐,正是惡有惡報,惡還需惡來製。
風瀾頓覺這姓閉的,真是死有餘辜,連累全家老小,全是報應。
“你是……”閉樂愣了好一會,“不可能……”
“你還記得被你淩`辱後丟到泔水渠的孕`婦?
還記得被你一劍刺死在渠旁的老奴?”
王衝的聲音顫抖起來。
風瀾聽得異常心驚動魄,心想姓閉得太壞了,如果是我,我也會屠盡其滿門,雞犬不留。
“老賊,讓你死個瞑目。
那老奴天生異人,心長在右邊,你的一劍並未刺死。
當他醒過來,發現女`主人尚提著一口氣,而懷胎七個月的小腹仍在微微顫動。
他便從死人身上拔下一柄鈍刀,剖`開那女`主人的肚子,取出一個女`嬰。
她就是我的姥姥。”
王衝說時,手中的火焰劍已然出鞘。
風瀾抿嘴翻白眼,聽的是驚心動魄,心神不寧,心道:何謂正?何謂邪?這世間可還有正邪之分?
忽聽王衝獰笑道:“給我當著老賊的麵,一個一個地,處置這個孽`種。”
風瀾聽到小女孩的哭聲與衣服的撕扯聲。
閉樂發瘋似地發起攻擊,一柄淡紫色大刀舞出七道光束,被五人搶先阻攔,雙方大戰一處。
那五人被已然瘋狂地閉樂`逼的步步後退,全然不敵。
王衝與三位同門化作一團團赤色火焰,加入戰圈。
風瀾瞧著一時難解難分的鬥法戰局,心道:
“莫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今日,我要是不救這個小女孩,隻怕要良心難安一輩子。
他們都是惡人,他們打他們的,我是不管了。”
他悄悄繞到小女孩後麵,背起就跑。
未料,王衝精明得很,一直留心注意,見小女孩不見,立即禦劍追來。
王衝不由分說,捏訣施法,仙劍噴出一團火焰,籠罩向風瀾與小女孩。
這一擊,便是要二人的性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