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滴血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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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瀾已不受七傷陰寒之力的困擾。
    忽的身形一閃,轉瞬即到倚天宗領頭人近前,將其製住。
    眾人瞬即退開數丈。
    風瀾卻攜人返回到王衝的屍體旁,以防他人用喬靈藥脅迫自己。
    一來一去,迅疾如電。
    哪怕是在場的修真強者,亦被這凶猛超凡的氣度所震懾,心神鬆弛。
    “你竟能憑借餘燼珠,化解七傷陰寒之神力,真是天下奇人。”倚天宗弟子道,“風瀾,你殺我師弟的事,已傳至倚天宗。縱使你現在殺了我,於事無補。”
    “你怎麽知道是我殺的人難道你們盯梢我的人,不知道我在杏花樓,整夜未出”風瀾問。
    風瀾心中十分疑惑。
    那個送信的小乞丐是什麽來頭
    是什麽人要設計陷害我
    師姐為什麽認定是我殺的人
    “衝師弟與喬靈藥離開白鷺城,不到半個時辰,便有玄鶴門掌門人遇見你正往南趕路。
    一個時辰前,我們接到衝師弟的傳信,他看到的清清楚楚,是你背上的這柄絕仙劍,施法靈霄一脈的‘五明’真法,偷襲他與喬靈藥。
    隻因你的道行有限,意外的,連自家師姐都重傷了。”
    “你認為以王衝的死狀,他有機會這麽從容傳信嗎”
    “沒有。”
    風瀾冷哼一聲,道:“其間之事,實是蹊蹺。
    我這位師姐,乃是我師父、師娘的掌上明珠,隻是蠢的要死。
    凡事,從不顧忌師門顏麵、父母顏麵、同門顏麵。
    此刻,我縱使帶回去的是一具屍體,我也不懼師父師娘的懲罰。
    隻是,挑起兩大派爭端的事,這份責任我可擔不起。
    你們敢誣陷我,我也就不怕死更多的人了。”
    “風瀾,你們兩大仙門的事,原本沒有我們插手的份。
    然而,老朽的確碰到你尾隨王衝與喬靈藥。
    說來也巧,我與倚天宗的鮑檠道兄相識。
    唉,兩大仙門的核心弟子產生仇殺,可真是修真界的一大禍事呀。”
    那個遇見風瀾的玄鶴門的掌門人說道。
    世上,會不會存在完完全全相同的兩個人包括所修的法門與神通
    正在此時,一道橙色劍芒,從天而降,劍分陰陽,氣分五行,恍若天降五明輝光,籠罩著那百餘人。
    來人道行即高,又是所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風瀾身上,轉瞬被五明劍氣貫體,死狀如王衝。
    “風瀾,人,我幫你殺了,後事,得靠你自己料理。”
    那人悠悠而說,聲音竟與風瀾的一模一樣,禦空而起的橙色大劍,亦是八尺一寸長,與風瀾背上的絕仙劍,一模一樣。
    風瀾同樣被震驚在原地,待反應過來,被濃烈的血腥嗆鼻。
    他立即施法,將喬靈藥固定,放在一口木箱,禦空時解開對倚天宗弟子的封印。
    尚未離開杏子林,武胥悄然而至。
    “嘖嘖,那人怎麽扮你扮得那麽像”
    “他見你了”
    “嗨!我剛一出杏花樓,被他嚇了一跳。”
    “你倆一起來到杏子林”
    “可不是直到他突然拔劍,斬殺那些人時,我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假扮的。”武胥麵有難色,“大師兄,他的道行,隻怕在你之上啊。”
    “他是單純地要陷害我。”風瀾道,“武兄弟,你替我將師姐送往懸圃峰。我已被人陷害,難以脫身,亦不便回山門。我要追查清楚此事。”
    “你覺得,他們會讓這位蠢姐姐,活著離開白鷺城嗎
    你是大師兄,得為我的小命著想啊。
    大師兄,我建議你將計就計,索性大大方方回白鷺城,請一名醫,替蠢姐姐療傷。”
    “好。我們回城。”
    風瀾當機立斷,帶喬靈藥回城,來到最有名的醫館白鷺醫苑。沒想到,醫苑的人如常般接待病人,及時診治斷症。
    “風少俠,老朽直言了。
    喬姑娘所受的這種傷,乃是出自蠻荒邪派的一種邪惡法門。”
    老醫仙林老緩緩說道。
    “蠻荒邪派
    那就是魔教中人,暗中勾陷於我,欲挑起兩大仙門的爭鬥。”
    “非也,非也。
    蠻荒之中,當屬魔教四宗最大。
    然而,說到修真流派,不可勝數也。
    老朽之所以敢說是蠻荒大地的一種邪術,正是與魔教無關。
    林氏祖上的一位先人,遊曆八荒,曾在機緣下見到過這一邪術,名叫‘滴血雄鷹’。”
    “咦!
    ‘滴血雄鷹’
    怎麽有這樣的道法神通的名字”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
    誠如靈霄宗的‘五明’,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名字
    不過是靈霄宗的修真強者,得見大機緣,取其意象。
    ‘滴血雄鷹’,重在一個‘血’字,重在內。
    ‘五明’,實則取在‘五行之外,皆如大明’之意,重在外。
    然而,此二法竟是殊途同歸,如一枚銅錢的兩麵。
    若是見識淺薄之人,完全無法分辨。”
    “我這位師姐,便認定我是殺人凶手。
    倚天宗的人,亦認定我是殺人凶手。
    事情不可挽回的是,那人又殺了百餘名白鷺城方圓的修士。
    對方處心積慮,在暗。
    我始終在明處,處處被掣肘。”
    “這是你的事,與我醫苑無關、無涉。
    這位病人,老朽可用靈丹妙藥治療。
    治療的醫價,可是不低。
    你若接受,老朽便用藥救人。
    你若不接受,老朽稍微處理一二,可讓你帶著一個活人回到靈霄山脈。”
    “前輩請講。”
    “三千顆紫雲石。”
    “我的天呐。
    綠雲石,已在極凶險的地帶。
    比之貴上千倍的紫雲石,要進入那礦的第三重區域——血鶯界。”
    “他說得很對。
    可是,老朽要救一個這樣病重的人,所用之藥、之丹、之耗費精力、之住宿,都不是免費的呀。”
    “成交。
    師父將我這樣一個廢柴凡人,塑捏成一位修仙者,此乃再造之恩德。
    常言道: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
    縱使那座雲礦中再凶險,我亦當義不容辭。”
    “可是,你現在是被人誣陷的凶手。”
    風瀾與林醫仙麵麵相覷。
    武胥撇嘴道:“依我觀之,那人的道行,應在大師兄之上啊。
    如果他們尋機殺了大師兄,那這事再無人能解開。”
    “你怎麽會了解這位突然崛起的靈霄宗後起之秀
    那秦寶玉、唐三是何等絕色的人物啊。
    此中,正是彰顯靈霄宗那深不可測的千年底蘊。”
    林醫仙撫須淡笑。
    風瀾早已明白,這位林醫仙是賭他自己的眼光。
    這是給了他風瀾一個天大的挑戰,也是他眼下惟一爭取周旋的惟一機會。
    喬靈藥托付在白鷺醫苑,武胥亦在醫苑,最是妥當。
    “大師兄,你要多加小心呐。
    聽人說,出入雲礦那一帶的修士,皆是茹毛飲血之輩。”
    武胥極擔憂地說。
    “武兄弟,在我離開的時日,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師姐。”
    風瀾說罷,朝林醫仙行一大禮。
    “書院那邊,暫時無事,你不用擔憂。”
    林醫仙悠悠說時,緩緩轉身。
    風瀾忽然明白了點什麽似的,再行一禮,便即離去。
    林醫仙的用意,是讓風瀾及早離開白鷺城,讓對方失去持續攻擊的目標。
    那麽,白鷺城究竟正在醞釀什麽呢
    風瀾離開白鷺城,重返杏子林,所有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鮮血亦被鋤地消除。
    風瀾仔細捉摸那天降的一劍,道行似是卻在自己之上。
    如果是在防備之下,還可反擊。
    如果是如昨天夜裏那些死去的修士,似無辦法破解。
    風瀾心中疑惑不已,他在思索著滴血雄鷹與靈霄宗的五明之間的相似之處,究竟有何差異。
    正當他心思紛亂之時,另一個風瀾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在參悟如何破解我的滴血雄鷹”
    那個聲音充滿了玄秘的氣息,讓人感到莫名的詭異和緊張。
    風瀾頓時打起十二分的機靈,他沒有轉身,而是直接回答道:“是的,我在思考,如果你從背後偷襲,我是否能夠活下來”
    那個聲音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著風瀾的話語。
    終於,他再次開口道:“你想試試嗎”
    風瀾眼中閃過一抹堅毅的光芒,他回答道:“特別想。”
    就在這時,風瀾身後的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劍意,淩厲而鋒利。
    而他的咫尺範圍卻陷入一種神秘地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與一切隔絕。
    在這股神秘的寂靜中,風瀾感受到自己與劍意融為一體,他的身體逐漸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
    “果然厲害啊。
    無怪乎能正麵打贏唐三與秦寶玉。
    以你這般道行進境的速度,過不了多久,將位列靈霄宗的前十序列。
    甚至,可能僅弱於瀟潛真人與你的師父喬禪了。”
    那人的劍氣頓失,笑道。
    這笑聲,便不是風瀾的聲音。
    說話的聲音,與風瀾一模一樣。
    任何人,仿佛有一個自己的影子與自己說話,總是毛骨悚然的事。
    突然,他邁出一步,身形如電,玄青光輝閃爍。
    一瞬間,他已經消失在原地,轉瞬間出現在另一個位置,宛如幻影般的迅捷,五道殘影圍住那人。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劍斬出一道橙色劍芒,劃破虛空,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捕捉,仿佛五個分身同時祭出絕仙劍。
    然而,與他對峙的那個人,毫不慌亂,身形一動,輕鬆閃過風瀾的劍芒,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
    “你是什麽人
    似乎,對靈霄宗的真法,比我還要熟悉”
    “天下大道,同出一源,有什麽秘密可言
    或許,被那些狗屎一樣的名門正派視為邪魔歪道的,才是更靠近祖源的一方。”
    “滴血雄鷹”
    “縱使你從林醫仙那兒知曉真法的名目,別妄想用靈霄宗的修煉法訣悟出其中的關竅所在。”
    風瀾冷笑一聲,忽地再次發起攻擊。
    二人鬥到一處,激烈鬥法,像是一個人與自己的影子打架。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