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逃出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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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鼠回答道:“那年靈界和冥界發生了大規模的衝突,在一場戰役中靈王受了重傷,在雙方戰事膠著之時,我趁亂逃跑,從靈王的地魂戰車上跳了下來,躲過了滾滾車輪,跳進了一個半獸人的弓箭袋裏,我就隨著他們來到了幽冥宮,我被那名半獸人發現後,說起了我的身世,他對我的遭遇頗為同情,他也不責怪我,但其他半獸人認為我是對方的奸細,用冥火燒我,我在冥火爐裏整整被烤了一百年……”
    “什麽,你被火燒了一百年竟然都沒事?”族長一臉不可思議地搖著頭。
    金毛鼠爭辯道:“我為何要騙你,那火固然厲害,但燒的不是我們的真身,燒的卻是我們的魂魄,我們的精氣神,在這陰界你們存在的均為靈魂,我們的真身早已經不存在了,魂魄是燒不死的,在那冥火爐裏會讓我們的精神受到萬般折磨,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族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思索著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和那群半獸人在打鬥時全然感覺不到勞累,原來我們已經脫離了真身。”
    族長的麵部有些黯然失色,他看著金毛鼠,又問道:“你是怎麽從冥火爐裏出來的?”
    “那年,地宮中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劇烈震動,幽冥宮的四周都被震裂了,冥火爐也被震了個底朝天,我從火爐中出來,身上燃成了一團火球,被守火爐的半獸人踩滅了,當時陰界一片混亂,認為陽間要來攻打陰間了,冥王和靈王提出了談和,想共同對付陽間,因此並大赦陰界,我才得於自由,陰界暫時和平了不到一百年,後來聽到陽間下來的孤魂野鬼說,陽間被巨大的天外流星撞擊,四周圍已經是滿目瘡痍,民不聊生。”
    族長又問金毛鼠:“被赦免後你在幽冥宮做何雜役?”
    “我被赦免後,他們見我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便安排我掌管地牢的火燈,我也沒多大本事,能謀得一份差事,也算知足了”金毛鼠回答道。
    族長環顧了四周一眼,看著金毛鼠低聲地問道:“那冥王和靈王是什麽來頭?”
    金毛鼠麵部略顯恐懼之色,低沉地回道:“我隻知道他們是兩兄弟,其他我知道不多,我也不敢多問,他們兩個厲害得很,在談和那段時間他兩還密謀要統治陽間呢。”
    族長咬牙切齒地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想統治陽間,這要看他們有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金毛鼠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冥界有一個魔獸軍團,靈界有一個幽魂軍團,聽說都厲害得很咧。”
    族長嗯了一聲,凝視著金毛鼠,覺得金毛鼠比較憨厚可愛,脫口問道:“想不想到陽間去?”
    金毛鼠臉上露出了驚喜,隨即又陰沉了下來,說道:“我做夢都想,不知我那婆娘?唉,都過去幾百年了,她已經早已到陰間了,說不定她已轉世投胎了好幾回,我卻還在這暗無天日的冥界,投胎是沒有希望了。”
    “怎麽沒希望?”族長好奇地問道。
    金毛鼠分析道:“人本就是天地所生,投胎之事卻不是陰界一家說了算,而是集天地之精華和靈氣,如要投胎得必須經過正常的生老病死和葬喪,且不動陰緣,偶爾也會有孤魂野鬼投胎,這是他前世積的陰德,你我擅闖陰界,已經動到了陰緣,況且你我深處幽冥宮,這是地核的中心,整個幽冥宮猶如一顆巨大的吸鐵石,磁場逆轉,已將你我的魂魄牢牢地吸住了,投胎無門,別想了。”
    族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卻有萬般無奈,他咬了咬牙,又問道:“你怎就懂得那麽多?”
    金毛鼠回答:“我在冥界生活已有幾百年了,多多少少都會聽到陰陽兩界的事情,這些半獸人誰不想到陽間過神仙般的日子,誰願意待在這昏暗潮濕之地,整日不見陽光,但從來沒見他們投胎成功。況且還有一個龐大的魔獸軍團。”
    金毛鼠見到族長有些黯然傷,隨即話鋒一轉,道:“想轉世的話……除非……”
    “除非什麽?”族長興奮地追問起來。
    “除非你我的真身都還在,回到陽間我們都是人,如果真身已滅,回到陽間我們都會變成孤魂野鬼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八百年,我的真身恐怕早已不存在了,你們的還有可能……”
    “如何才能找到真身,你能否去幫我們找到真身?”族長心裏有些焦急。
    金毛鼠皺了皺眉頭,眼睛咕嚕地看著族長。
    族長那萬般認真的樣子讓金毛鼠有些措手不及,他呲著牙,心想,玩笑開得有點大了,這也隻是無意中和一個半獸人聊天時聽到的話,陰間那麽大,去哪裏幫他們尋找真身去。
    “你若幫我們找到真身,等於挽救了我們兩個的性命,我們定當感激不盡,若能出去,我發誓要帶你回陽間,不管你是人是還是鼠我都將你帶在身邊,即使你變不回人的模樣,我們都會保護你?”
    金毛鼠心裏暗自高興,他故作鎮定地道:“我去幫你們打探打探,我也沒有十足把握,盡力而為吧。我出得去不去暫且不論,如我真出不去,你在陽間多為我燒香燒紙,多幫我積積陰德,好讓我盡快投胎轉世。”
    金毛鼠跳下石床,走到鐵門邊,族長叫住了他,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兄弟現在下落不明,且我們的長劍也被半獸人收了去,順便幫我們打探我那兄弟和長劍的下落!”
    金毛鼠“嗯”了一聲,跳出了鐵門。
    族長心裏忐忑著,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金毛鼠身上了,若金毛鼠能助他一臂之力逃出冥界回到陽間,他是不會忘記金毛鼠的,若金毛鼠背叛了他,將他的想法告訴了冥王……
    族長不敢再往下想,既然已落到了這份田地,也隻能放開膽子搏一搏了……
    金毛鼠跳出了地牢,他直奔幽冥閣,路過長廊時,卻聽見一間屋內有說話的聲音傳出,金毛鼠駐足細聽,正是龐宮和黑風在對話。
    隻聽見龐宮說:“我說這樣是不行的,我勸過他幫我們一起對付靈族那群家夥,他說要考慮可考慮。明日這個時候我再去勸他,如他再和我說要考慮考慮,我對他不客氣了,我非得要把他釘在十字架上,讓冥火炙烤他的靈魂,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可要考慮清楚,他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我已經領教過了,你和他鬥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如能勸降他幫助我們,我們何愁奪不回那失去的領地,並且還能壯大我們的勢力,關鍵是要學會他口中的咒語……”黑風出了聲。
    “若他一直說要考慮考慮,不可能這樣一直拖下去吧,要勸降你去好了。”龐宮心裏有些不快。
    “當初是誰主動提出要勸降的,遇到了絆腳石卻把責任往外推了,冥王對你寄予了厚望,你可別讓他失望了。”
    黑風哈哈哈地笑出了聲,停頓了半刻,他接著說:“看這檔形勢,冥界和靈界必將有一場惡戰,據我在冥界四周巡查得知,靈界已經在四周囤積了重兵,冥王和靈王不喜歡過太平日子,非得要打打殺殺的,如能團結一致對付陽界豈不更好,陽界的人從來都不團結,若我陰界攻打陽界,他們必敗,因此,想要壯大自身必須借助那名大漢之力,打到靈王求和為止,那時我們才有能力團結一致攻上陽界。”
    屋內的講話聲漸漸消停了。
    金毛鼠心下暗自尋思,他們口中說的那名大漢是誰,會不會是被關在地牢中的族長?族長又有何本事讓他們如此費心費神……
    正思索間,又聽見屋內傳來說話聲。
    龐宮說道:“還是你考慮問題比我周祥,如弄到那咒語就把他關進冥火爐,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黑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這麽考慮的,現在就擔心冥王不采納你我的建議攻打陽界,他對靈王也總是手下留情。”
    龐宮呸了一聲,喝道:“哼,等弄到那咒語,你我還怕他冥王不成,冥王和靈王不敢攻打陽界,他們不就是忌憚陽界的那些咒語嗎,等我們有了咒語便可統治陰界了。”
    黑風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緩緩地道:“說話能小點聲嗎,你就不怕隔牆有耳,事情並非那麽簡單,今天你說的話我就當成笑話了,出去千萬不可伸張啊。”
    金毛鼠豎起耳朵聽得出奇,原來他們是為了得到族長的咒語,他心下暗暗高興,族長竟然還會念咒,逃出陰間是大有希望了。
    突然,屋內的腳步聲向門外逼近,警覺的金毛鼠一溜煙穿過了長廊,門“吱”地一聲打開了,金毛鼠鑽進了燈座下的縫隙中,黑風和龐宮從金毛鼠的身邊走過,一陣陰風迎麵撲來。
    金毛鼠為了避開巡邏的哨兵,他借著牆壁的縫隙爬上梁柱,沿著梁柱搜索城堡的每一個角落。他已經打探到了兩名大漢長劍的下落。
    兩名大漢的真身固然不在城堡,偌大的冥界,上哪打探兩名大漢的真身去,況且連城堡都出不去,金毛鼠有些焦急了,他決定出去城堡外邊尋找。
    金毛鼠來到城堡的天台,卻誤闖了冥閣樓。
    閣樓裏空洞深邃,冥王正坐於圓形的冥台上,冥台懸浮於半空,冥台底部燃著熊熊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