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眾人不禁愕然。
    這哮天犬好歹當初也是威名赫赫的神獸，怎麽紅蓮對它的態度如此古怪？
    “汪汪汪~”
    隻見那哮天犬一陣急促地吸氣，死死盯了紅蓮、聞仲等人半晌，而後竟真的扭頭離去，一副滿腹怨氣的樣子。
    “它……它這是去幹嘛？”
    聞仲愕然地看著哮天犬的背影。
    看著它古怪地人立著，挑起屋簷下的水桶，歪歪扭扭走向一條泥濘的小道。
    “它去給它的主人挑水喝了。聽剛才那聲音，應該是他……又打碎了水缸。”
    紅蓮心酸地歎氣道。
    “什麽！挑水？”
    聞仲驚詫失聲道“它的神通法力呢？一個得道的神獸，竟還需要……”
    “沒了，什麽都沒了。”
    紅蓮一臉唏噓，搖頭道“當楊戩失去法力，當年受他敕封的哮天犬，也漸漸淪為一條凡犬。除了頗有靈智，甚至連一隻路過的小妖都能欺辱他們主仆二人一番。”
    “你說什麽，楊戩失去法力？”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難道……楊戩真的老了？
    老到了一身神力都盡數散去的地步？
    “不是這樣的……”
    紅蓮正要解釋。
    “等等，你是說……曾有小妖欺負他們？”黃飛虎忽然身軀一震，抓住了紅蓮孽主口中的關鍵詞。
    “是啊。”
    紅蓮忍不住又是歎氣，說道“自不周山一戰後，楊戩漸漸法力消散，再無當年絕世風範。這些年來，我時常來看一看他。剛開始還好，有一次我閉關久了忘了時日，匆匆趕來朝歌時，正好看到一隻路過的小妖竟將楊戩的頭按在……”
    “唉~~”
    紅蓮仰頭一聲長歎。
    “從那以後，楊戩便變得瘋瘋癲癲，似一夜蒼老了數十歲。我雖打殺了那小妖，可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都怪我！”
    “怪我閉關太久，怪我沒有看顧好他……我愧對石皇道友所托！若非有哮天犬忠心耿耿，為了照顧楊戩吃盡了苦頭，也不知還要發生什麽事……”
    紅蓮不停哀聲歎息，滿臉虧欠之色。
    “楊戩……瘋了？”
    聞仲的神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
    “還要一條狗照顧他？一條已經淪為凡犬的狗，也能照顧人？”
    一條靈智未通的狗，照顧一個瘋瘋癲癲的瘋子。
    這樣的場麵想想都知道會有多麽不堪！
    當年威震三界的二郎神，竟淪落到這一步……
    一旁的黃飛虎聽著紅蓮的話，牙關都咬出了點點鮮血，胸膛如風箱般劇烈起伏，腳下的落葉卷起一陣無形的漩渦。
    當年那個自己敬仰如神一般的男人，如今竟因為失去神力，落得如此田地！
    失去引以為傲的法力。
    變得瘋瘋癲癲，變成了一個凡人，一日日老去……最後，甚至要一條狗來照顧。
    簡直是……
    然而紅蓮下麵的話，更是讓一幫人徹底愣住。
    “他瘋了後，生活失去自理之力。每日朝天大罵昊天、東皇，話語顛三倒四……從此成了遊曆朝歌的後輩眼中的瘋老頭，人人見了都能戲謔一番。”
    “在他們眼裏，他已經不是威震三界的二郎神楊戩，隻是一個犯了錯，被所有人排斥的瘋老頭……”
    “一個失去法力的……廢物！”
    “而哮天犬，它一條沒有法力的狗能做什麽呢？它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哮天犬自己吃什麽，楊戩就吃什麽……哪怕自己餓著肚子，也要讓楊戩吃飽。”
    紅蓮的聲音帶著無限唏噓。
    說到這裏。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酸澀，一絲說不出的懊悔，“有時候，哮天犬能撿到樹上落下的果子，他們主仆就吃野果……有時候運氣好能打隻兔子，還能吃上一塊肉。”
    “可更多的時候，哮天犬找不到吃的……它隻能……它畢竟是一條狗啊……餓極了它會本能趴在地上，聞一聞別人的……”紅蓮仰起頭，努力撐著不讓淚水滑出眼眶。
    “別說了！”
    黃飛虎驀然一聲大喝。
    “二哥！”
    人群之中，一名女子再也忍不住，猛地分開人群衝向小屋。
    “然後，哮天犬吃，他也跟著……”紅蓮繼續說道。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黃飛虎猛地衝上前，一把揪住紅蓮的衣領。
    激動地質問“不可能，這不可能……楊戩不可能變成這樣！這三界沒人能打倒他，昊天也不能！這一點小小的挫折怎麽可能讓他……讓他變成……”
    忽然。
    黃飛虎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麽，怒吼道“紅蓮，伱為什麽不照顧他？你明明知道他的狀況，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你……”
    “為什麽？”
    紅蓮轉頭看向奔向小屋的女子，“看下去，你就知道為什麽了。”
    說著。
    一滴淡紅色的淚水，終於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紅蓮孽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二哥……”
    楊蓮奔至小屋前，臉上早已滿是淚水。
    忽然。
    她動作一頓，下意識停住腳步，看著自己的雙手。
    恍惚之間。
    她似看到自己潔白的雙手，漸漸爬滿皺紋，光滑的皮膚迅速失去水光，漸漸沾染了歲月的痕跡。
    “怎麽會這樣？”
    楊蓮下意識自語，想要動用神力，卻發現自己體內竟是空蕩蕩一片，一身修行數千年的力量盡數化作虛無。
    “不好！”
    聞仲神色微變，喝道“楊蓮，快回來！”
    “這是忘塵仙君當年的坐忘之道……任何接近這一座屋子的人，皆要化凡化道，變成一個凡人！”
    “不！”
    楊蓮轉過頭，淚水從臉上灑落空中，倔強地伸出手想推開眼前的屋門。
    “回去吧，孩子。”
    紅蓮孽主身形一閃，掙脫了黃飛虎的糾纏，一手擒住楊蓮的衣領，將她拉出了小屋的範圍。
    而後向眾人道
    “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是這一間屋子彌漫了坐忘仙君的坐忘之力，這力量無視一切，便是我在其中待上片刻，也要化作凡人。”
    “反而是現在的楊戩，徹底淪為凡人，在其中安然無恙。”
    “我在想，當年在不周山上，那天河定底神珍鐵前，楊戩與忘塵一定發生了什某些不為人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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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體內有個超凡少女
    簡介:開車很溜，很暴力。
    就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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