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衝武彥抱著疑惑陷入昏迷。
    在睡夢中，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那個房間，壓在身上的肥胖大名。
    名為收養他的義父。
    實際上就是一個充滿的肥豬，最後被信長公帶兵剿滅。
    “啊。”
    衝武彥驚醒，嚇得滿頭大汗，低頭一看，手臂被粗糙的包紮過。
    武道館的工作人員嗎？
    他眼眸掃過周圍，像是一家廉價的小旅館房間。
    占地麵積不大，衛生保持在牆角不會有蜘蛛網就是幹淨的水準。
    窗簾也看不出原先的一絲白。
    衝武彥回想昏迷前的話，喃喃道“錯覺嘛。”
    卡，老舊的門鎖擰動，有人推門而入，道“哦，你醒了。”
    “你是誰？”
    衝武彥望向對方，三十出頭的女性，相貌一般，就是嘴唇格外厚。
    身材還不錯。
    結合時髦的皮衣服裝和現場的房間，不像是武道館的工作人員。
    “我叫芙蕾達·阿伯特，隸屬於西方之王的部下。”
    黑發女人如此自我介紹，手關上門，臉上露出不太正常的笑容，“我是長生種，用你們人類的說法，可以稱呼我為魔物。”
    “？！”衝武彥滿臉震驚。
    “不需要擺出這麽吃驚的表情，北方之王艾菲克洛斯死亡，我們瓜分他的實驗室，從中找到有趣的消息。”
    芙蕾達走到床前，看著麵色警戒的衝武彥，笑道“你應該明白，我要殺你的話，完全能在你昏迷的時候下手。”
    “你們想要刺探人類遠征軍的情報嗎？”
    衝武彥說出這個疑惑，又表情堅定道“我不會和你說什麽。”
    “哈哈，我們對人類遠征軍沒太大興趣，隻是好奇艾菲克洛斯將人類轉化成長生種的方法是否有效。”
    芙蕾達沒有管他是否相信，從衣服的口袋拿出一瓶藥劑，色澤渾濁，呈現出灰褐色，似乎凝固的泥土，“喝下這個，你就會變成我們的夥伴。
    按殘留的資料顯示，你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也有可能爆體而亡。
    想要提升實力，這是必然的風險。”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衝武彥麵上的警惕未消，不願意相信一頭魔物會對自己有什麽好感。
    “一個殘廢的殺手，你要有更好的選擇，可以不信我。”
    芙蕾達雙手一攤，滿臉無所謂的表情，笑道“我隻是看你渴望力量，才選擇給你一次機會。
    不願意的話，那就平庸到死吧。”
    這句就像刀子插在衝武彥的心口，讓他臉色變成沒有血色的慘白。
    他想起白石在場上的教導，借用外力是下乘手段，要靠自己，才能走向更遙遠的未來。
    可他有那麽多的選擇嗎？
    空落落的獨臂預示著，他白打的前途已斷，再接一條手臂，也不可能如原先的手臂那麽好。
    麒麟臂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得上。
    衝武彥稍作沉吟，心裏已做出決定。
    若不能以強者的身份立於當世，那就死吧！
    手伸向那瓶藥劑。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哪怕是由魔鬼給予，都要握住。
    看著他的動作，芙蕾達眼眸微微眯起。
    和單純愛搞實驗的北方之王不一樣，她看出人類轉化成長生種的價值。
    將想要變強的人轉化成長生種，以供驅使的話，就會產生大量的兵力。
    西方之王將會一躍成為修羅界最強大的王。
    不過，北方之王的死因是一個困擾在她心頭的謎團，是死於自己的實驗？
    還是死於其他長生種之手呢？
    必須要注意。
    芙蕾達在那裏走神。
    衝武彥打開瓶子，將那渾濁的藥劑一口飲盡。
    “咕啦。”
    凝固的藥劑在進入衝武彥口腔的一瞬間，他體驗到無比的冰涼。
    好似身處極寒之地，徹骨的涼意隨著魔化藥劑的吞入，逐漸向身體各處蔓延而去。
    就連原本清醒的意識，在這一涼意的侵蝕之下，都變得昏沉起來。
    顫抖著，蜷縮著，他本能地將身體收攏。
    衝武彥能感受到，某種變化正在自己的身體上悄然發生著。
    某種並無實質，卻又能被其清楚感知到的陌生能量，正源源不斷地衝刷著身體的每一處。
    藥劑帶著濃濃惡意的負麵精神能量，如同夢魔一般，衝擊著他的心靈壁障。
    衝武彥模湖地知道，一旦這道心靈壁障被攻破，那在自己身上絕對會發生某種駭人的變化。
    他試圖緊守心神，避免這股負麵的侵蝕之力衝破防禦。
    一層層半透明的肉鱗，自皮膚表麵逐漸升起，漆黑發絲無風自動，末端閃爍著一抹紫紅。
    十指變得尖銳，有骨白色的角質自指尖生長而出。
    “人類真能轉化啊……”
    站在一邊的芙蕾達見此異象，臉上不由露出一抹驚訝。
    北方之王的實力在四王是最弱的一個，但頭腦絕對是最靈活的長生種。
    連這種將人類轉化成長生種的方法都能想出。
    幸好，那位對實驗的興趣遠大於征服修羅界。
    才會讓王上撿了一個大便宜。
    按北方之王遺留的筆記，人體的獸化，便是轉化長生種成功的象征之一。
    芙蕾達繼續觀察衝武彥的變化。
    ……
    層層疊疊的細密肉鱗如胎衣般覆蓋在衝武彥的皮膚之上，隨其呼吸而微微顫動。
    尾椎、前額上側有酥酥麻麻的異感傳來，仿佛在孕育著某種東西。
    胸膛起伏間，更有絲縷藍白色的電光於其身體周圍躍動，劈啪聲響個不停。
    那股負麵情緒不斷拍擊在心靈防線，終於讓他牢固的心神呈現出一絲裂痕。
    那股惡意沿著裂痕鑽入。
    “啊！”
    衝武彥發出低吼，尾椎鑽出一條類似蜥蜴的尾巴，前額冒出兩道尖尖的角，眼眸變得猩紅，宛如往裏麵注入鮮血。
    “恭喜你成功了。”
    芙蕾達拍手祝賀他的轉換。
    “哈。”衝武彥吐出一口氣，斷裂的左臂迅速再生，躍下床。
    看著自己新生的手臂，覆蓋肉鱗，就像蜥蜴表麵的鱗片。
    換做是之前，大概會覺得惡心。
    現在，他覺得世間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手臂更漂亮。
    源源不斷的力量在身體湧現，第七境？不，有可能達到第八境的水準。
    整個天地似乎都容不下他，再無一絲先前的溫和，變得冷硬起來。
    “真是太棒了！”
    衝武彥發出興奮的喊聲。
    魔化前猶豫不決，魔化後隻恨沒有早一點喝下。
    芙蕾達笑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這還用問嘛，自然是找他們算賬！”
    衝武彥此刻的心靈已然扭曲。
    對啃咬手臂的食人魔不用說，連白石都恨起來。
    若不是那位打爆他的黑叡，又怎麽會讓食人魔偷襲得手呢？
    “我要將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他要血洗擂台。
    芙蕾達臉上的笑容愈發甜美，道“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力量。”
    正好趁這個機會，轉化一大片人。
    對試圖突破現有境界的超凡者，魔化藥劑是他們無法抵擋的誘惑。
    而衝武彥就是那個最好的廣告。
    所謂的遠征軍，隻需稍微用計，就能變得離心離德。
    渴望變強是所有生物的特性。
    芙蕾達尋思，這件事情也不需要鬧到王上那裏，索性由她順便解決掉。
    ……
    次日，第二輪選拔賽尚未開始，觀眾席的超凡者比昨天隻多不少。
    那些敗北的選手也會留下來，想要看看誰能夠通過三輪比賽，獲得進入諾亞方舟的門票資格。
    這次的無限製選拔賽不是想要爭一個冠軍出來，而是將人數削減到一定的程度即可。
    經過昨日激戰，289名的超凡者剩下145人。
    又有一名幸運兒即將輪空。
    “哇，比昨天的人都要多，我們連第四排的座位都搶不到，到底多早啊？”
    鬼龍院美牙入場，短暫驚訝後，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大家肯定都是過來看白石君的比賽！”
    “你不要太驕傲了，他們大概是想要看食人魔金太郎。”
    神凪凜的腦子還是非常清醒，昨日白石君擊敗那名頂尖殺手，爆出大冷門。
    搞得現在想上天台的人都要排隊跳。
    但白石第二輪的對手是食人魔金太郎。
    神凪凜昨晚稍微調查一下那人的身份，才發現金太郎的履曆已經不能用凶殘形容。
    和人相關的事情，那是一件都沒有幹。
    人形魔獸、荒野屠夫、掠食者等等，一係列反人類的稱號背後都是一樁樁反人類的桉子。
    全球僅次於大祭司的凶惡罪犯。
    下到無知稚童，上到七境超凡者，他興趣來的時候，從不會忌口。
    假如不是比賽期間不得抓任何違法的超凡者規定，金太郎這樣窮凶極惡的人，甚至無法走上舞台。
    “真是讓人討厭的家夥。”
    小森純很少會對人說出什麽惡言，除非那人已經不能稱呼為人。
    在她的眼中，凡是行惡之人，都是早死早超生。
    “白石君一定會贏的！”
    鬼龍院美牙信心滿滿，又立刻用大大的杏眼環顧周圍，生怕有人笑出聲。
    還好，這次沒有遇到那位。
    她心裏悄悄鬆一口氣，又望向前麵的道場，問道“白石君什麽時候出現？”
    大廳的對戰表其實都貼著對戰順序。
    可鬼龍院美牙的習慣就是神凪看過的事情，那就不需要自己再看。
    有不懂的話，直接問。
    “你倒是自己看啊，我又不是維基百科。”
    神凪凜吐槽一句，還是回答，“第三場。”
    “嘿嘿，神凪百科，我值得擁有。”
    麵對鬼龍院美牙柴犬般賤兮兮的笑容，神凪凜抬手捏了捏她臉頰的肉。
    無奈地搖頭。
    場中的比賽已經開始。
    ……
    很快，前麵兩場比賽結束，空手道場的觀眾席人數變得愈發多。
    不少人是從其他的道場趕過來，想要圍觀全球第二凶惡的罪犯和大賽爆冷黑馬的巔峰對決。
    “請雙方選手入場！”
    隨著裁判的喊話。
    原先安靜的觀眾席變得有些躁動，相熟之人交頭接耳。
    鬼龍院美牙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聽到支持白石獲勝的人，臉上就會露出笑容，心裏暗暗鼓勁。
    不要停。
    繼續加大力度吹白石君。
    對那些不支持白石，認為食人魔才會贏的人，她臉頰會變得氣鼓鼓。
    以至於在短短一會兒，她的表情在生氣和高興不停切換。
    川劇變臉都沒有這麽頻繁。
    神凪凜忍不住道“你這麽變不累嗎？”
    “……唔，臉好像抽筋了。”鬼龍院美牙雙手揉了揉臉部肌肉。
    “噗哈哈，你這個笨蛋。”
    神凪凜繃不住嚴肅的表情，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鬼龍院美牙瞪一眼，哼道“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小森純咬著下嘴唇，避免自己笑出聲。
    酒紅色眼眸望向場中，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
    白石從右側的選手通道入場。
    麵色平靜。
    身穿一套雪白的太極練功服，雙手背負在身後，自有一派宗師的氣概。
    而對麵的金太郎登場很符合自己的外號，冬冬冬。
    每一步都是讓大地震顫，宛如從蠻荒之地廝殺出來的野人。
    高大軀體讓躁動的觀眾席變得有幾分寂靜，似乎生怕弄出大動靜驚擾這頭猛獸。
    “真是讓我久等了。”
    金太郎說話時，口水不停往外流出，在凶惡的麵容之下，並不會讓人覺得他是智障，隻會增加那種蠻荒的恐怖氣息。
    “滴！”裁判吹響哨子，急忙往後退開，生怕被卷入戰鬥的餘波。
    金太郎咧嘴，想要衝上前。
    白石往上一看，“這股氣息……”
    ？金太郎也有些疑惑，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轟！
    上麵的天花板忽然碎裂，從熾白色的燈光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墜落，雙腳踩在地麵。
    尾巴輕輕擺動。
    一片片細密的肉鱗覆蓋在體表，紫紅色的長發似乎具有生命，隨意飄揚。
    頭頂的角，指尖的尖爪，無不表明來者非人類的身份。
    巨大的壓迫感從它軀體向周圍輻射，空曠的場地瞬間被塞滿，如一座山嶽壓在心頭。
    “真是失禮了。”
    它儒雅的語氣之下是壓製不住的張揚，“吾輩名衝武彥，一位高貴的長生種。”
    “衝武彥？！”“那不是魔物嗎？”“這是怎麽回事？”“特殊的陰陽術？”
    場外一片喧鬧，每個人腦袋都塞滿大大的問號，搞不懂為什麽一個人居然能變成一頭魔物。
    魔法議會的實驗，有些人是聽過，但魔物的血肉移植是針對普通人，不是超凡者。
    “吾輩要感謝你們，白石、金太郎，是你們讓吾輩明白，身為人類，始終是有極限存在。”
    衝武彥的尾巴輕輕搖擺，以魔物猙獰的外形，擺出先前人類養成的禮貌。
    白石吐槽道“所以你不做人了。”
    “沒錯，人有極限的話，那就舍棄人類的身份！以長生種的姿態開始全新生活！”
    衝武彥頭抬起，表情有幾分傲慢。
    “那些都無所謂，我還沒有吃過變成魔物的人是什麽滋味！”
    金太郎話落，小腿微微一彎，整個人朝前撲去。
    他沒有學過任何的白打，一招一式也沒有所謂的拳理。
    和人戰鬥到現在，他都是用最純粹的本能進行戰鬥。
    人類的拳法大多是模彷猛獸，他不是，他直接化身為一頭猛獸。
    以猛獸的習性和生存方式，打造出獨屬於他的“白打”。
    天賦異稟說的就是這類人。
    也是他認定，世間萬物生來就是讓他吞噬的依據所在。
    這簡單的一個撲擊動作，卻蘊含力的道，讓全身肌肉和靈壓齊齊發力。
    “嗬。”衝武彥發出不屑的聲音，對簡單的攻擊，也用簡單的回應。
    側身，擺尾。
    柔軟無骨的尾巴在神速之下，變成世界最堅硬的物體。
    砰！金太郎雙手架起，鐵塔般不可撼動的身軀應聲而起，向後倒飛。
    “居然敢在長生種麵前炫耀野性，愚蠢。”
    衝武彥嘴上這麽說，眼眸多出幾分凝重。
    這個食人魔金太郎真不是一般的人類。
    不光是強悍，技巧同樣不輸於任何人，在遇到打擊的那一刻，食人魔的軀體表麵呈現出一層層漣漪。
    那是通過筋肉骨骼，搭配自身靈壓，強行將原先能夠打斷手臂的攻擊化解。
    落地的刹那間，場中傳來一聲巨響，擁有結界加持的地麵竟呈現出一道道漆黑裂痕。
    “哈哈，痛快！好久沒有如此痛快了！”
    金太郎狂笑，眼眸逐漸湧現出癲狂。
    身體急速運轉的靈壓讓館內空間變得愈發沉重。
    衝武彥也被感染了，好似嗅到血腥氣的豺狼，眼眸裏若有若無的染出一抹暗沉沉的血色。
    “嗬嗬，盛宴才剛剛開始！”
    衝武彥雙臂高舉，大喊道“出來吧！修羅界低等的長生種們！”
    上位長生種的傳喚透過空間阻礙，抵達修羅界。
    ……
    卡卡卡。
    一道道空間的裂痕呈現在館內，前後左右，黑色的液化能量往外湧出。
    按理說，觀眾席有數百名超凡觀眾，對那些魔物應該是具有人數優勢。
    然而，超凡者的戰鬥不能以人數判斷，而是實力和心性判斷。
    在心性泄氣的情況，比起戰鬥，大多數人想的是逃命。
    “好多魔物……”“不行，我們完蛋了。”
    “可惡，好棘手啊！”
    鬼龍院美牙低吼，雙手緊握成拳，盯著空間震產生的裂痕，數量超出她的想象外。
    憑她們三個人未必能夠搞定啊。
    “哈哈！”
    衝武彥大笑，很滿意現場絕望、低迷的氣氛，眼眸左右掃視，露出信心滿滿地笑容道“你們一起上吧！”
    他要打兩個。
    一戰洗刷昨日的所有恥辱！
    金太郎滿臉興奮，正欲撲上前再戰。
    高大而猙獰的魔物也從空間隧道往外邁出。
    “人類是沒有極限的。”
    白石慢悠悠說一句。
    冬，火焰從雙腳落地處一圈圈向周圍掃開，如海麵蕩漾起的波紋。
    沒有傷及人類，隻是蕩到空間隧道的出口，火焰猛然從地麵掀起。
    剛登場的魔物們連一聲都沒有哼，化作灰盡。
    “隻是你有極限而已。”
    白石補充的話語，讓衝武彥雙眼彌漫出濃濃的殺機，又有一股驚訝，秒殺魔物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在它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陰陽術已然發動，這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用出你們所有的本領，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一起上吧。”
    白石單手叉腰。
    火焰已然代替主辦方設置的結界，避免影響到外麵的觀眾。
    “嘎嘎。”金太郎牙齒咬響，滿臉的肌肉疙瘩都要爆開，怒吼道“一個又一個，你們以為老子是誰？！”
    雙足跺地。
    凶狂的靈壓猛然飆升，注入黑叡戒指。
    紅寶石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黑暗如潮水湧出，又迅速凝成超巨型的人形。
    輪廓依稀和金太郎有幾分像。
    “我要宰了你們！”
    動不動就說一打二，當他是空氣嗎？
    衝武彥有些驚訝，黑叡戒指居然這麽厲害嗎？
    不愧是全球第二凶暴的罪犯，惡意遠在它之上。
    換做先前還會畏懼，現在嘛，它無所謂，沒繼續隱藏實力。
    雷光從體表炸裂，如山、如柱。
    電流刺激全身細胞，讓肌肉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在提升到極致的感官之中，連時間都變得和停止一樣。
    衝武彥腳一蹬，打算先解決掉白石，再轉身挖出金太郎的心髒。
    他不是喜歡吃人嗎？
    這次就嚐嚐被吃的滋味。
    ……
    風被壓縮，擠爆，甚至呈現出詭異的漆黑。
    衝武彥從漆黑衝出，一爪子掏向白石脖頸，想要將其斬首。
    白石抬手，好似摸衝上來求安慰的狗頭。
    動作自然流暢。
    手輕輕搭住那覆蓋肉鱗的爪子。
    所有力量如泥牛入海，那種虛無的感覺，衝武彥很熟悉。
    然而，它現在的實力恐怕到達第八境，還能如此輕易化解嗎？
    “你是誰？！”衝武彥鱗片之下的臉龐滿是恐懼，先前建立的信心就像沙子堆成的城堡，讓海水一衝就垮掉。
    “白石，一名普通的人類。”
    他在幾乎靜止的時間回答，另一隻手舉起，打了一個響指。
    熾白色的火焰從大拇指和無名指之間向外爆發。
    麵前的衝武彥，背後襲來的黑暗巨人，皆淹沒在純白的火焰之中。
    在這裏，不容許有任何一絲雜質。
    連灰盡都要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