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瘋狂:坐上認識一天的人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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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笙也想和他們一起上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黎簫卻不願意。
    他們的人才招攬計劃,因為這混小子泡了湯,他滿肚子不開心無處發泄。恨不得見了混小子,先送他一拳。
    黎簫不想自己暴力的一麵,被笙笙看到。
    笙笙麵前,要做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放心,我有分寸,別忘了我是黑紅帶。”
    竺笙嘀咕了一句,“又不是黑帶。”
    她後來回去百度了,最高級是黑帶。
    黎簫不是無敵的。
    黎簫“……”
    最後,還是黎簫和花蒔進了網吧。
    現在的網吧,環境都不錯。錦城又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巴適、休閑之城,連帶著網吧也通透敞亮,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進了某電競俱樂部。
    “押金、身份證。”染了霧霾藍的前台例行公事。
    “找人。”黎簫言簡意賅。
    花蒔感激得瞄了一眼黎簫。她本不善表達,現在小腿還在顫抖。幸虧黎簫都替她做了。
    “找人的話,你們打個電話,不要進去影響到其他顧客。”前台見怪不怪,處理這種事也有經驗。
    “未成年逛網吧,還哪敢接電話?”說著,他邁開大長腿往裏找,“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做生意。”
    笑話,黎簫掃一眼就知道現在不是上網高峰期,能有多少人。
    花蒔小碎步跟過去。
    兩個人挨桌子找。在盡頭處看到三個年紀相仿的男生,腳下推著泡麵零食,亂糟糟的,在聯機打遊戲。
    “花生!”花蒔喊了一聲。
    敢情,她弟弟名字是一種植物。
    花生淬了一口瓜子殼在地毯上,一副混不吝的混混做派,“你怎麽來了?”
    “跟我回家!”花蒔說得相當硬氣,不見了之前的軟弱。她去拉自家弟弟,被花生的大力,拽了個趔趄。
    “你別管我!”花生整理了一下衣襟,他的朋友還在,就像看戲似的,還給他鼓掌。
    果然物以類聚。
    花蒔恨其不爭。
    就在這時,黎簫伸出有力的手,一把薅住了花生脖領子,“能揍不?”
    這句話是問花蒔的。
    “你敢!”花生快懸在半空,還在逞口舌之能。
    花蒔怕極了,可在對上弟弟淬毒一般的眼神時,她咬著唇瓣,下了狠意。“別打殘,隨便。”
    一拳落下,花生嘴角流了血,瞬間秒慫。“別打我別打我,我和你回去。”
    網管也衝了過來,維持秩序。
    黎簫拍拍手,賣了個酷,“走吧。”
    就這樣,黎簫成功帶走了花生。
    從進去找人到出來,不足十分鍾。
    而後,花蒔報了家的地址,黎簫開車,竺笙坐副駕駛,送這對姐弟回家。
    花家所在小區是個老破小的筒子樓,一看就有年頭了。車也開不進去,就送到了小區門口。
    “今天,謝謝你們了。”花蒔和弟弟,現在車窗外,她還拎著誇張的大編織袋。
    黎簫卻笑道“你是笙笙朋友,都是應該的。反正大家都在錦城,有事打個電話,能幫忙的我責無旁貸。”
    這是對花生的旁敲側擊,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姐弟兩人進了社區。
    竺笙舍不得和花蒔分開,不曉得下次合作會是什麽時候。她一直在揮手,直到姐弟倆消失了身影。
    “別喪氣哈,我們並不是全無收獲啊。至少,已經在她心裏種了一棵種子。這次或許不能和她合作,說不定下次還有機會呢。”
    黎簫是個樂天派,不願意看到他的小仙子悶悶不樂。
    竺笙忽然轉頭,桃花瓣的眼眸亮亮的,透著興奮,“黎簫,你說花蒔會不會再回來?”
    黎簫握著方向盤,踩下去的油門又提了上來,用一根手指騷著太陽穴。“依我之見,他家估計會開一場家庭會。家庭會的時間,沒準。”
    竺笙撲哧笑了出來,“這麽有經驗?你經常被開家庭會嗎?”
    “可不是嗎?上一次開家庭會,我老爸就說,你,黎簫,三年內闖不出名堂,就乖乖回來給我繼承家產,做我的接班人。”黎簫學得煞有介事,指指點點的,頗像一個無奈的富家翁。
    竺笙笑意更盛,為了逗她開心,黎簫也是煞費苦心了。“是繼承億萬家產那種嗎?我大學時,有幾個花癡姐妹,開口閉口就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然後舞也不跳了,歡歡喜喜嫁豪門,做富太太。”
    “我真的算不上霸道總裁,充其量敗家富二代。也幸好笙笙不嫌棄我,肯和我合夥創業。”
    黎簫聳聳肩,露出一副“人生啊,真是憂桑”的表情。
    竺笙隻道他戲精附體,她戳戳他肩膀,“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雖然偶爾不著調,但多數時候還是有激情、有想法的。能給人帶來正能量,還有歡樂,不錯不錯。”
    得到了表揚的黎簫,喜滋滋的。“除了歡樂,還有沒有其他感覺?”
    比如說,心動。
    “歡樂,已經很奢侈了,還能有什麽感覺?”
    時間緩緩流動,竺笙看手機,沒有花蒔的信息。已經過了半小時,竺笙覺得都沒有話和黎簫說了。
    現在是九月,天邊出現了晚照夕陽。
    “笙笙,今天是住在錦城,還是回赤水?”
    竺笙又瞄了眼小區的方向,下定決心,“回赤水吧,還要辛苦你了。”
    四個小時車程,接近疲勞駕駛的極限了。
    黎簫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發動。
    “黎簫,我想聽歌,聽趙雷的歌。”
    車載音樂響起,伴隨著趙雷略微沙啞的聲音。“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
    忽然,竺笙猛然喊道“黎簫,快停車,有人喊我們。”
    黎簫依言停下了車,竺笙風一般打開車門,下車,回望。
    十米開外,她看到了一個女孩子,身披夕陽,戴著厚厚的酒瓶底眼鏡。左手一個編織袋,右手一個拉杆箱。
    她累得氣喘籲籲,但車停下的瞬間,她笑了,笑中帶淚。
    你相信心靈感應嗎?
    花蒔在心中問自己。她是個膽小、對外界充滿恐懼和不確定的人,但她也幹過瘋狂的事。她坐上了剛認識一天的人的車,去了他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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