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能有什麽危險呢？
    但黎簫就是說得這麽堂而皇之。
    這是來自男人的直覺，有那麽幾個瞬間，他發現席玖看竺笙的眼神，和他看竺笙是一樣的。
    這絕對是史上最強勁的一個對手。
    席廠長沉穩內斂，有雄心，有鈔能力，談吐不俗，居然連顏值也不賴，最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否則竺笛也不會五迷三道的。
    那麽，如何讓席廠長望而卻步，就是黎簫今天在做的一切。
    一箭雙雕。
    本來還要繼續上班的竺笛，一顆心嘭嘭直跳，快要無法呼吸。她羞怯又熱烈，在對上席玖目光時立刻垂下頭。矜持，要矜持！
    席玖揚了下眉毛，問，“竺笛，你要回宿舍休息一下嗎？”
    “我……啊，我要回一趟紅河鎮，家裏……呼，有點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黎簫一樣，入戲極快，本色出演。
    就找了一個借口，已經耗盡了竺笛的力氣，她內心忐忑不安。
    “姐，我下午去看大娘。”竺笙搖了搖竺笛的手，坦然說道。
    竺笛嘴角擠出一抹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黎簫、竺笙、柳歌伶先走一步，由席玖的司機去送。
    “吉克，你開車吧。”
    吉克沒喝酒，廠長之下第一助理，今天做司機。
    而席玖則向著他的專屬地下停車位走去。
    竺笛如夢似幻地小碎步跟著，開車門時，她鼓脹著膽子，打開了後後座。“廠長，您請。”
    想做副駕駛的席玖，沉默地上車。
    汽車發動後，車廂裏沉靜，呼吸可聞。竺笛的小手無處安放，時而攥拳，時而放在腿上。
    席玖望了眼車窗外，幽幽開口，“黎簫，從接下競標後，就給了我很多驚喜。你對他，了解多少？”
    “廠，廠長，你問這個，做什麽？”竺笛結結巴巴問。
    車廂很局促，而崇拜的人在咫尺，竺笛忍不住想探究更多。
    席玖始終保持得體的笑容，“嗯，個人欣賞。我在想，把他請到酒廠做公關部長或谘詢顧問，有沒有可能。”
    竺笛的回答幹脆利落，“絕對不可能。黎簫是帝都人，為了我妹妹才留在赤水的。現在和我妹妹一起創業，他求之不得。”
    席玖“哦”了一聲，流露出遺憾之色。“那可惜了。剛創業就能接到築城的生意，還是很了不起的。”
    找到了話題，竺笛也想多說一點。“黎簫這個人吧，剛開始接觸時，我還以為他是個花花公子，貪圖我妹妹美貌。沒想到幾個月相處下來，發現他不壞，還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和改變。”
    席玖似乎來了興趣，幽深的瞳孔如一汪水潭，又問：“什麽改變？是好的改變還是……”
    “肯定是好的了。他好像認識很多人，有很多好的想法，有些在我看來，都是不可能做到的。笙笙剛從錦城回來時，雖然她沒說，但是我知道，她有些傷心難過的。可是黎簫出現後，笙笙更開朗更……有活力了，就過得很充實。”竺笛打開了話匣子，說得滔滔不停。
    席玖看了眼車窗外，像在欣賞風景。回過頭時，又好似心情不錯。“聽你的語氣，已經把他當成很要好的朋友了。我的意思是，作為席酒的合作夥伴，我當然希望他們有才華，有熱忱，很專業。”
    竺笛趁著他轉過去，拍拍胸脯，深呼吸。而後又保持了竺笛式微笑，“才華、專業，廠長您放心，他們都有。如果這些都沒有，想當我妹夫，我這一關就過不去。”
    前排開車的吉克，抽了一下嘴角。這竺笛是真的什麽都敢說啊。不過看老板旁敲側擊、小心翼翼問的這些問題，莫非真是鐵樹開花動了心？
    “席總，紅河鎮馬上就到了。”
    “行，竺笛你指路，停在你家門口？對了，你和你妹妹現在住一起嗎？今天下沙，你們姐妹都累壞了。”
    席玖的話音落，竺笛注意到手機微信裏有信息進來，是竺笙的，發來有一會了。她粗略看了下，對席玖笑著說：“廠長，我有個小小的建議。”
    “你說。”
    竺笛便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咱們今天直播，也算成功。我這些日子，受黎簫影響，學了些營銷的皮毛。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說道說道，讓媒體以第三方的視角報道一輪，蹭個熱度。對咱們席酒沒有壞處。”
    “嗯？”席玖沒想到，竺笛有這番見識，倒是低估她了。這是她自己想的，還是黎簫教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吉克，回去抓緊時間聯係媒體。竺笛，你好好休息。”
    竺笛站在自家門口，目送偶像離開，而後她彎起了唇角，笑了出來。
    00萬人觀看直播，如果放到03年，那的確算不得什麽，可那是短視頻和直播剛剛興起的時候，是在早晨四五點鍾，沒有大規模的宣傳。
    但因為內容的絕對硬核，直播的內容前所未見，所再加上網絡媒體的第三方報道，在直播結束後四個小時內，上了微博熱搜，微信熱點。
    此時是上午的十點。
    在此之前，微博的熱搜之一是舞林大秀奪冠，冠軍是錦音的林卓。
    林卓此時正準備接受一檔專訪，在進采訪間時，她聽到了兩個助理的議論。
    “你知道嗎？今天有一場關於釀酒的直播占據了五個熱搜，媒體紛紛轉載報道，把《舞林大秀》奪冠的熱搜都衝下去了。”
    “是啊是啊，直播裏有我喜歡的柳歌伶，她唱歌真好聽，能國風能電音還能嘻哈，真是個音樂全才。”
    “歌是好聽，我更喜歡那個跳舞的，網上說這段舞蹈純粹是即興跳的。你能相信嗎？一把鐵鏟居然舞出了劍舞的風采。最重要的是，這個跳舞的女孩，和咱們今天的采訪對象，是同學，都是錦音的，都報名了《舞林大秀》。”
    “照你這麽說，她舞技高超，為什麽沒進入選拔？”
    “也許發揮失常？反正選秀正式開始時，就沒見過她。我有點好奇，如果她當初進入了競賽，最後的冠軍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