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竺笙也參加了比賽，會怎麽樣，林卓想也不用想。
    大概就不會有她什麽事了吧。
    可是不甘心啊！憑什麽她名不見經傳，卻處處先舞奪人？身份背景普通，老師喜歡，同學敬佩，連談個男朋友，都是學生會一把手。
    林卓家裏有些資源。
    她不惜全壓上去，隻為了讓竺笙從比賽中消失。
    她做到了，在竺笙錯過《舞林大秀》的時機，她同時奪走的，還有竺笙的前男友。
    竺笙又怎麽會知道，她拿下陶榕深，還要更早呢？
    隻是林卓不曾想啊，受傷回家的竺笙，這麽快卷土重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擋在她麵前。
    如浩浩之火，遮去她的螢然之光？
    她再一次活在了竺笙的陰影裏。
    她打開手機相冊，找出來一張照片，咬著牙心中默念：“你不要逼我！”
    在劇組拍攝《竹裏客》的薑韶，休息間隙刷微博，就看到了竺笙屠榜的信息。
    視頻中，女孩以鐵鏟為劍，舞出了酒中仙的疏狂，舞出了盛唐的氣象，也舞出了一個品牌的蓬勃向上。
    “她是熱搜體質嗎？一個素人，頻繁地登陸熱搜。”
    這句話是問麥姐的，語氣中也掩飾不住苦澀和佩服。
    她自認為，如果是她接了席酒的代言和宣傳片，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做法。
    一個白酒品牌搞直播，聞所未聞。
    黎簫和竺笙的做法，也是大膽而新奇的。
    麥姐拿下了薑韶的手機，“現在是休息時間，你閉目養神一會兒也好。”
    “麥姐，我有點理解，為什麽黎簫會選擇她了。”這樣的寶藏女孩，是連薑韶都要羨慕的。她目光灼灼，她想聽麥姐的真實想法。
    “韶寶，平心而論，她上熱搜，應該是沒有團隊運營的。黎簫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麵麵俱到。靠的還真就是好內容，以及網友的自發傳播。”麥姐也不得不承認，竺笙做到了很多明星不曾做到的事。
    “這是一種最理想的狀態，如果明星藝人隻靠生產好內容，就有網友傳播買單，不用靠緋聞，炒cp，立人設，頻繁曝光，那事業一定高開高走，風生水起。我們的大文娛，也一定蒸蒸日上。”
    麥姐到底是圈內做了多年的經紀人，看問題直擊本質。如果內娛做到了這些，何愁沒有輝煌未來？
    薑韶沒有再問，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本書開始翻，這是一本關於話劇修養的書，之前沉不下心去看，現在有了動力。
    麥姐想勸什麽，終究沒說出口。
    遇見這樣的藝人，她該燒高香不是？
    黎簫開車先將竺笙送回了家。
    “接下來幾天有什麽拍攝計劃？”站在車窗外的竺笙問。
    黎簫放下擋風玻璃，手肘撐著，愜意悠然。“給你放幾天假，我也需要整理一下已有素材，剪輯片子。”
    黎簫沒有說的是，獨竹漂大賽後，他一直記著她的小日子，應該就是這一兩天。
    從拍攝到剪輯，都是黎簫一手包辦，工作量不算小。而且，黎簫還是司機。
    竺笙忽然覺得，如果竺籬笙簫沒有黎簫，什麽都不是。“歌伶，你呢？”
    “我要閉關，暫時不回帝都了，把這個《酒神》係列的曲子搞出來。”柳歌伶還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臉頰紅撲撲的，神智卻還清醒。
    真好，每個人都有事做，充實又富有創作力。
    “記得喝點紅糖水。”黎簫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竺笙：“……”
    回了家，竺笙也沒有關注網絡風向，下午時親戚就來了。
    果然獨竹漂是暫時不能練了。黎簫提醒她喝紅糖水，是故意的？
    和奶奶在院子裏摘菜時，她也一直心不在焉的。
    “笙笙，有心事嗎？”奶奶一眼看出了她的問題。
    “奶奶，”竺笙眨眨眼，把摘好的菜，放進了不鏽鋼小盆裏，“我和黎簫算是合夥創業，可我現在覺得，黎簫分擔了大量工作，我隻要跳跳舞、練習練習就好了。我覺得這樣對黎簫，不太公平。”
    奶奶笑了，這還是孫女第一次主動提到黎簫，是個好兆頭。“你能跳好舞，練好獨竹漂，就很了不起了。你要是覺得黎簫辛苦，力所能及幫幫他就是了。”
    竺笙歪著頭，掰手指頭細數。
    “每次直播，黎簫要負責拍攝，這個攝影攝像技術，沒個三年學不好；”
    “後期剪輯修片，工作量巨大，我看到那個軟件都頭大；”
    “和甲方談判，黎簫一直主導節奏，他見多識廣，還能和甲方打成一片。他那厚臉皮，還有待人接物的能力，我好像也學不來。”
    數來數去，發現無用的是自己。竺笙很懊惱。
    “奶奶，黎簫好厲害，我好笨啊！我能幫他做什麽？如果黎簫回帝都了，我要去哪找個像他這樣的搭檔？”
    真的隻是搭檔嗎？奶奶沒有問出來，但笑意更濃。“黎簫說要回去了嗎？”
    “那倒沒有。”發現這件事，讓竺笙安心一些，可想到當初找工作室時，黎簫說得以後回帝都三裏屯開攝影展，她還是有些隱憂。“不行，我必須做點什麽。”
    菜已摘完，奶奶端起盆要去洗。“笙笙，你有沒有發現，你今天張口閉口都在提黎簫。”
    竺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她是怎麽突然想起黎簫的呢？哦，是黎簫要給她放假，可他自己還要剪片子。
    她奪過奶奶手上的盆，到水井那裏去洗。看著水流，她記得黎簫說過，讓她學開車，便於以後跨省接生意。
    對，趁著這幾天趕緊報駕校。
    奶奶走到她身邊，打量著孫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黎簫生日是什麽時候，可以提前準備個禮物。”
    被奶奶提醒的竺笙猛然拍了下額頭，十一月十七，還有一個多月。
    竺籬笙簫工作室。
    在電腦前剪視頻的黎簫，聽到手機震動聲。來電顯示是衛知吾。
    “還真是鍥而不舍啊！”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黎簫按下接聽鍵，“喂，衛總，什麽風把您電話吹來了？”
    電話那頭是輕笑，“我在你們工作室外，出來接我一下。”
    呦，找上門了。
    “我們竺籬笙簫工作室，開門做生意，衛總自己進來就行。”黎簫大喇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