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吾不請自來，進了工作室的小院。
    和每一個初到此處的人一樣，衛知吾驚訝於小院的幽靜和格調。
    “你這是躲進小院成一統，管它春夏與秋冬嗎？”
    在黎簫認識的諸位總之中，衛知吾絕對是最具書卷氣的。他幽默回道：“四時還是要關注的，天太冷了，笙笙沒法做竹上舞。”
    衛知吾豎起大拇指，“三句話不離笙笙，有你的。笙笙在裏麵嗎？”
    正說著，屋頂傳來一聲吉他，衛知吾循聲望去，呦，熱搜事件裏的另一位主角。“是不是你身邊從不缺佳人陪伴？”
    “不是佳人。是合夥人。”
    黎簫和柳歌伶太熟了，是那種可以過命但不談戀愛的。如果有人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黎簫可以立馬舉出他和柳歌伶的例子。
    而現在，他們又多了一層關係-——合夥人。
    此時時間是上午十點。衛知吾看了眼手機時間，“叫上笙笙，還有你的美女合夥人，一起出去吃頓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其實聊什麽，黎簫心裏明鏡似的。他指著屋頂那位，“如果我叫她去吃飯，她肯定說庸俗，音樂才是最好的精神食糧。她已經連著兩天吃外賣了。”
    衛知吾驚愕一下，便也釋然，人家是搞藝術的，超然物外了。
    “那喊一聲笙笙，總可以吧。”
    至少笙笙是正常人。
    提起笙笙，黎簫很鬱悶。
    他說給笙笙放假，笙笙居然兩天沒聯係過他，也沒有一條微信。
    他對笙笙的“男人這種生物，隻會影響我的速度”忿忿，刻意想冷兩天，沒去找她，然後笙笙就失聯了。
    感情的事，誰先服軟誰就輸了。
    黎簫得出結論，他慫。
    好在有衛總給了個很好的台階。
    他拿出手機，給竺笙發微信。“中午一起吃飯吧，豆花魚餐廳怎麽樣？衛知吾來了。”
    正在赤水駕校上科目一的竺笙，很快回了句：“我在外有事，去不了。談合作你全權做主就行。”
    黎簫第一反應炸毛，大姨媽來了還不消停，在家練練竹板漂就得了，還跑出去做什麽？
    但後麵一句取悅了黎簫。
    隻有真正的信任，才會讓他全權做主吧。哎，小姑娘心思太單純，傻吧啦唧的。也就是遇見了正人君子的黎簫，不然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於是他回了句，“回來了給我發個信息，注意安全別太累。”
    竺笙：“。”
    黎簫臉上的陰晴不定，哀怨喜樂，全部落在衛知吾眼中。衛知吾忍不住感慨，愛情讓人降智啊！
    “怎麽說？”
    “衛總，笙笙忙著呢，要麽咱們也別出去吃了，點個外賣吧，我請客。”
    衛知吾：“……”
    他從築城大老遠過來，就值一頓外賣嗎？他堂堂上市公司西南大區總經理，就值一頓外賣！
    好，沒脾氣！
    他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好”字。
    紅河鎮外賣不算多，吃來吃去就那麽幾家，好在衛知吾第一次吃。
    黎簫本著“量大管飽”的原則，點了不少，還拿出了從席玖那搜刮來的“青春席酒”未上市版，總算平複了衛知吾的一些意難平。
    斟上酒，黎簫喊了聲“歌伶，下來吃飯。”
    果然得了句“庸俗”的答複。
    “衛總，咱們吃，甭管藝術家。你此來有何指教？”
    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切入正題，對於時間格外寶貴的衛知吾，也是破了先例了。
    “黎少，你會不知道我想做什麽嗎？當然是合作啊！”
    衛知吾自然知道席酒和竺笙上了熱搜的事，這讓他更加堅定了竺笙的商業價值。黎簫不是完全忽悠，竺笙未來不可限量。
    “衛總，上次和你談時，竺籬笙簫粉絲數是五十萬，現在已經超過百萬了。這才幾天時間，我們一起領教了流量的價值。所以，無論表演還是代言，都不是原來的價了。”
    黎簫吃著赤水牛肉，流露出人畜無害、無比享受的表情。
    然而說出的話，直接讓衛知吾吐血。
    五十萬代言費已經讓他割肉，現在居然還要漲。
    “黎少，坐地起價不太厚道吧。這是雙方共贏的合作。”
    黎簫舉杯，和衛知吾撞了一下。衛知吾心中鬱結，喝得沒有滋味。
    “不漲價也行，咱們可以在其他方麵深度合作一下啊。”
    衛知吾果然眼睛一亮。
    所謂的漫天要價，歸根結底還是想把價格抬到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範圍。
    隻見黎簫拿出了一張清單，遞了過來。“看看，有沒有關係？”
    這份資料是雲貴川桂西南幾省的，重點a、4a景區資料及聯係方式。在黎簫的計劃書裏，走景區表演是核心戰略之一。
    隻不過這些景區發展成熟，往往都有固定表演，沒有過硬的關係，被邀請的可能基本為零。
    “我給這些景區發去了竺籬笙簫的簡介和出品，目前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正向反饋。我知道，望達在西南區域重倉文旅項目，想必和當地文旅局都熟，衛總一言勝過我十封郵件，十個電話。如果衛總成全我們的生意，竺籬笙簫將優先和望達文旅建立合作關係，什麽代言、什麽表演和直播都好談。”
    衛知吾倒吸一口涼氣，手裏的酒杯都灑出一點。
    黎簫下的一手好棋啊，別人走一步看三步，他走一步看十步。他要的不隻是望達民族風情小鎮的訂單。而是整個西南片區的生意。
    胃口大的很！
    令人刮目相看。
    “黎少，你這條件開得太苛刻了，一下子就讓我拿出這麽多人脈資源。”
    黎簫勾唇，那是智珠在握的從容不迫。
    “衛總，明人不說暗話。一方麵，竺籬笙簫接下來，還會保持高質量、高水準、高頻次的創作，我們製定了三年計劃，在未來三年內，粉絲達到千萬級。這是我和這些景區，合作談判的底氣。”
    “如果衛總不肯幫忙，也沒關係，我自己一個個去攻克。還是那句話，我有好內容，有核心競爭力，能引流，不愁他們不合作。隻不過這樣時間線會拉長而已。怎麽選，看衛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