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走進廠區，徑直來到飛機設計所。
    屋子裏，吳喆正站在黑板前跟下麵的人講解什麽，王旭山胡峰不時起來說兩句，楊小濤在窗戶邊上聽了會兒，也沒急著進去。
    他看的出來，裏麵講的都是關於飛機組裝的一些經驗。
    王旭山他們坐在下麵聽著，不時發表下意見。
    十來分鍾後，吳喆等人會議結束，出門時候看到楊小濤站在門口很是詫異。
    “楊部，您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啊。”
    吳喆趕緊上前詢問，王旭山幾人也圍了過來。
    “剛來不久，見你們開會就沒打擾！”
    楊小濤雙手插兜沒當回事，“你們會議是跟空中加油機有關吧！”
    在門口站這會兒，隱約間聽到裏麵的聲音，所以開口詢問。
    “對，這次我們改裝的空油飛機要去試飛了，所以開個會議總結下經驗！”
    吳喆開口解釋，楊小濤點頭，“那怎麽樣？有沒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吳喆肯定的點頭，“我們接手這架飛機的時候，已經完成了九成的配置工作。”
    “我們不過是在上麵改裝下，所以工作量不大！”
    “唯一有些拿不定的是，原先的飛機並沒有完成所有的試飛工作，這也算是一點問題吧！”
    吳喆將情況做了說明，周圍王旭山幾人又補充下，楊小濤算是了解完了情況。
    “也就是說現在咱們的任務完成了？”
    “對，隻要沒問題，現階段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驗收，試飛工作，這個差不多得一個周吧！”
    “還是機場那邊驗收？”
    “對！王銘海首長要親自驗收。”
    “行吧，這件事你留意一下，多溝通，有什麽問題盡快解決！”
    “還有白駒的事情不要耽誤了，訂單任務啊，真不少！”
    幾人聽這話都是笑起來，王旭山更是拍著手，“楊部，有任務好啊，我們以前最怕的就是沒任務，整個人都閑的不行，結果差點飯都沒得吃！”
    王旭山胡峰這段事九部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行了，你們忙，我去別處看看。”
    楊小濤叮囑一番便離開，吳喆幾人送走楊小濤，商量著去車間看看飛機生產狀況。
    四九城外飛行基地。
    王銘海看著緩緩駛入機庫的飛機，對著身邊的參謀長問道，“九部那邊怎麽說？”
    “首長，對方說已經完成了改裝，但具體情況還需要試飛。”
    “不過.”
    王銘海正要往辦公室走，聽到參謀長吞吞吐吐的，便回頭問道，“不過怎麽了？”
    “他們說，這飛機是一架半成品，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飛。”
    王銘海當即停下腳步，臉上嚴肅，“胡鬧，不能發飛上去我要了幹什麽？”
    “首長，這件事有點隱情。”
    “當初張首長找到九部的同誌製造空中加油機的時候，想要重新設計需要大量時間，於是就拿了還沒交付使用的轟炸機來改裝”
    參謀長一解釋，王銘海當即沒話說了。
    “讓地勤的同誌好好檢查檢查，還有，試飛的時候小心點。”
    王銘海隻能撂下一句話，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等來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就聽到電話響起。
    “喂，哪位，這裏是.”
    “首長好，我是王銘海！”
    電話那頭，張老的聲音傳來，“銘海，空中加油機我聽說送過去了？”
    “對，首長，今天剛送來，我們正做著檢查。”
    “好，盡快形成戰鬥力，時不我待啊。”
    張老說了兩句，電話便掛斷。
    王銘海坐在椅子上，拿起水缸子喝了兩口，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抵壘計劃他是知道的，也是重要的參與者。
    隻是這上麵要求的，有點急啊。
    ‘難不成，有什麽變故？’
    心頭一沉，顧不得喝水，放下缸子就往外走。
    他得去親自看著。
    西花園。
    清瘦老人正跟楊小濤的大伯、陳老以及鵬總四人坐在連廊裏，周圍被綠色填充，偶爾出現一點點獨特的顏色，散發著花香。
    頭頂上，烈日當頭，卻被縱橫交織的藤蔓剪碎，投下來的時候，就剩斑斑點點了。
    一張桌子，一壺茶，四個杯子。
    煙灰缸在後麵，吸煙的人滿臉凝重。
    倒茶的清瘦老人麵色平靜，喝茶的卻不平靜，不喝茶的更不平靜。
    “老鵬，喝茶，嚐嚐，這是從南邊特意送過來的，我這可都沒舍得喝呢。”
    清瘦老人給對麵的鵬總倒了一杯，神色淡然，“嚐嚐，走的時候，再帶點回去。”
    “不用不用。”
    鵬總連忙說著，端起來，一口將有些涼的茶水喝光，“我啊，喝這玩意就是當水喝，解渴就行。”
    “您要是給了我，那不是白瞎這好茶葉嘛。”
    鵬總說完，清瘦老人輕輕搖頭，然後將水倒上。
    “你啊！”
    清瘦老人沒有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半輩子了，說了也沒用。
    “這些家夥啊，嘴臉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欠他們的呢。”
    鵬總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護著杯子，眼睛裏閃過怒火。
    “很正常。”
    “他們要是不猖狂，就不是合眾國了。”
    大伯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裏，身體往前，端起杯子輕輕品嚐著，“這茶比我的好喝。”
    “回頭我得帶回去點。”
    這下清瘦老人不接話了。
    給老鵬，那基本上不會要。
    給這位，那肯定是不剩下。
    “說的對，這次談判，說是談判，其實就是來問罪的。”
    陳老湊上前開口說道，“那現場，嗬嗬。”
    “老子去看了就受氣。”
    陳老說完，鵬總立馬笑起來，“聽聽，老陳都說髒話了。”
    “我咋就不能說髒話？”
    陳老端著茶杯，“惹急了我，老子還能拔槍呢。”
    鵬總聽了哈哈大笑，“行，下次我要再去，帶上你，給我當副手。”
    “胡扯，還你帶我，下次該換我了。”
    “你倆行了吧啊。”
    兩人還在瞎扯，大伯忙開口打斷。
    “這仗，他們打不了，狐假虎威罷了。”
    聽大伯這樣說，幾人都是點頭。
    別看對方在南邊跟安南打的火熱，但也就是那樣。
    隻敢欺負欺負‘小家夥’，真要是碰上硬茬子，也就敢呲牙了。
    “紙老虎沒錯，但是真能唬啊。”
    陳老深深歎息，“這次談判，有點難了。”
    說完，桌前一片沉默。
    不遠處，唐明月跟童小龍兩人坐在一旁，不時看過來。
    “明月，首長他們看樣子不太高興啊。”
    童小龍開口詢問，唐明月低下頭，隨後輕輕道，“事情不順利，心情自然不好啊。”
    “到底咋回事？”
    “是不是跟合眾國談判的事？”
    童小龍好奇問道，唐明月點點頭。
    隨後解釋起來，“談判剛開始的時候就不太順利，對方囂張慣了，咱們也都有心理準備。”
    “隻是越往後，談的越緊張。”
    “尤其是南海那邊的事情，對方更是囂張的叫囂著武力威脅。”
    “狗日的，威脅誰呢，當爺們怕啊。”
    童小龍盤子大的拳頭攥緊，臉上泛著殺氣。
    “後來，談判到來交換俘虜的時候，對方要求將人還回去，還要將飛機的殘骸送回去。”
    “不僅如此，還要賠償損失。”
    “咱們自然不能同意了。”
    “而且咱們給出的條件，對方也不同意，尤其是去南高句麗迎回烈士遺骸的事，他們覺得會非常沒有麵子，而且有損形象，就堅決不同意。”
    “雙方就在這件事上纏住了。”
    唐明月將事情解釋一番，童小龍既是生氣，又是無奈。
    “那，你說咱們能迎接回來嗎？”
    其他的可以不要，但這些烈士，他是真心想要迎接回來。
    而且，據說這要是楊小濤的建議。
    “不清楚，就看首長怎麽安排了。”
    兩人目光再次看向回廊。
    “我下周要去聯盟參加交流會，這談判的事，還是得交給你們。”
    陳老看著大伯跟鵬總兩人，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將這麻煩事送出去了。
    先前他配合大伯一起談判，如今變成鵬總了，正好借助鵬總的威望，殺殺對方的銳氣。
    大伯倒是沒意見，輕輕點頭，“這件事，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
    鵬總點頭認同，“對，給他們臉多了，他們就忘了自己是誰。”
    “我看，得給他們來點壓力。”
    清瘦老人看著兩人，“這活交給你們了，怎麽做你們倆做主就行。”
    說著又給三人倒茶。
    大伯側頭看向鵬總，“老鵬，抵壘計劃，還得多久？”
    鵬總將茶杯喝個底朝天，“還得等，等空中加油機。”
    “沒有中途加油，咱們的藍駒到不了江戶。”
    “還得多久？”
    “這個，回頭我去問問。”
    兩人一問一答，清瘦老人跟陳老就知道他們的打算。
    當然，所謂的抵壘計劃他們也清楚。
    棒球中有一壘二壘三壘和本壘。
    一壘是南高句麗的合眾國軍事基地，二壘是江戶那邊的合眾國海軍基地，三壘是合眾國在琉球上的軍事基地。
    三壘完成，飛回滬上基地，正好威攝對方。
    “事情確認下，咱們也好做好規劃。”
    “聽說他們也在研究‘天基武器’，說不定在咱們刺激下，他們會加快研究步伐呢。”
    大伯說道，鵬總點頭，“南邊那裏又加了兩架藍駒，西北也有兩架，東北那邊是六架，咱們現在的藍駒雖然少，但白駒可是不少。”
    “說到這，就得感謝下九部啊，這還沒半年呢，就生產快五十架了，不容易啊。”
    鵬總不然而然的誇獎起九部來。
    說起這個，清瘦老人看了眼陳老，後者笑道，“九部這次還拿出兩個科研項目去聯盟交流呢。”
    “你們肯定想不到，他們將計算器跟飛機發動機拿出來了。”
    鵬總捏著杯子，“飛機發動機？白駒用的？”
    陳老點頭，鵬總愕然。
    倒是一旁的大伯若有所思，隨後忖度道，“一般來說，拿出來的都是過時的，難不成，他們有更好的計劃？”
    說到這，自己就先笑起來。
    陳老跟著笑著，“這事難受，九部啊，不能以常理揣摩。”
    工作算是正式交接完成，四人又聊了一會兒其他事情，這便各自離開。
    “老鵬，我看還是得盡快，拖得越久，對咱們越不利。”
    上車前，大伯開口建議。
    鵬總點頭，“我去機場看看，快刀斬亂麻，隻要能飛上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