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九部辦公樓下，楊小濤帶人將莫西多夫和阿爾法特迎入接待室。
    雙方依舊是客套兩句，然後將昨天沒有進行完的“正事”說完。
    其中就包括九部合作的各個項目，敲定合作方式，合作時間，以及最後的利益。
    楊小濤跟李洪峰楊佑寧三人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是李洪峰兩人開口，身旁還有上麵安排的人。
    而莫西多夫也是如此，將談判的事情交給帶來的人。
    最後莫西多夫跟楊小濤和阿爾法特來到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中。
    “楊，這次要麻煩你照看小阿爾法特了！”
    “您這就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兄弟朋友，即便您不說，我也會保護好他！”
    “不管如何，還是要感謝你！”
    莫西多夫說話很是誠懇，一旁的阿爾法特臉色也好了許多，看向楊小濤多了份親近。
    “你學校的手續都辦好了？”
    楊小濤開口關心道，阿爾法特點頭，“上午已經安排好了，學校的教材也都發下來了！”
    “課程也都給我了，不過我是插校生，課程上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楊小濤聽了立馬露出羨慕的神情，“那也很好了，最起碼比起我這連大學都沒上的，好多了！”
    阿爾法特詫異的看了眼楊小濤，“楊大哥沒上大學？”
    莫西多夫在一旁笑著，楊小濤的事情他了解過，隻是沒有對阿爾法特講。
    “對啊，沒有上！”
    說到這，阿爾法特臉上多了些驚訝。
    “這沒啥好驚訝的！”
    楊小濤笑著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下，一旁的阿爾法特聽了驚訝中更多了份不解！
    原本他以為楊小濤有這份本事，肯定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肯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卻不想，對方竟然連高中都沒完成學業。
    更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選擇成為一名工人。
    如果換作是他，他肯定不會這樣選的。
    在學校裏讀書不好嗎？
    以楊小濤展現出來的天分，肯定會取得更高的成就。
    至於去車間裏幹活，他根本就沒想過。
    “楊大哥，沒想到你，你還有這麽多事啊！”
    千言萬語，阿爾法特隻能感慨一聲。
    同時又有些同病相憐。
    他跟楊小濤都是一樣，年紀小的時候失去了母親。
    他比較幸運的是，還有父親陪伴長大。
    而楊小濤…
    從這方麵來看，比他堅強多了。
    楊小濤搖搖頭，“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我們還要往前走，就得往前看！”
    “再說了，一時的困難不算什麽，最怕的是沒了麵對困難的勇氣。”
    莫西多夫在一旁笑著點頭，誰不願意看到自家孩子成長？
    阿爾法特用力點頭，“我明白！”
    隨後三人聊起上學的事情，阿爾法特這裏每周隻有三節課，雙休不說，還享受留學生的補貼。
    說到補貼，聽阿爾法特說起每個月都有兩百塊錢的津貼，楊小濤心裏就不是滋味。
    隨後學費和住宿全免不說，還不受生活必需品憑票供應的限製，每日早餐含牛奶、雞蛋，還可自由用現金購買商品。
    這，這來上學哪是花錢的啊，這是在為家裏掙錢啊！
    當然，莫西多夫家裏也不差這點錢。
    但心裏聽著，就不舒服。
    車間工人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五六十塊錢，還得憑票購買，養家糊口的日子艱辛。
    這倒好，一周三節課，工資比廠長都高啊！
    楊小濤心裏不爽，卻沒表現出來。
    這年頭，就這樣了。
    想要改變政策，估計得幾十年後吧。
    於是就有了那句話。
    當我們上學前，上學是掙錢的。
    當我們上學後，上學是花錢的…
    三人在休息室裏隨意聊著，大部分都是楊小濤跟阿爾法特說話，兩人說起機械加工，說起車子來那是分外投機。
    楊小濤都已經想到了對阿爾法特實習項目的安排。
    就去設計生產小汽車。
    正好係統空間裏還有一份小汽車的設計圖，實在不行就拿出來用，省的在裏麵占用空間！
    兩人聊起來就忘了時間，直到莫西多夫提醒後，這才意猶未盡的回到會議室。
    而此刻，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會議室卻是一片祥和。
    李洪峰跟劉懷民一臉笑容，楊小濤進來時候兩人還朝他使眼色，顯然最後的結果不錯。
    當然，這點楊小濤早就猜到了。
    畢竟這是有求於人，莫西多夫又不是小氣的主，肯定會讓利的。
    最後在眾人矚目中，莫西多夫跟楊小濤在最終合作書上簽名蓋章。
    這一刻起，雙方的合作正式確立！
    ……
    隨著九部合作事宜敲定，莫西多夫的離開也進入了倒計時。
    三天後，機場。
    楊小濤跟在陳老身後前來送別。
    莫西多夫拍著阿爾法特的肩膀，眼中的不舍與期望讓周圍人看了心裏難受。
    “你打算怎麽安排？”
    陳老側頭詢問楊小濤。
    “阿爾法特學的是機械加工，本身又對汽車非常喜歡。”
    “所以，我打算在九部裏成立一個汽車研究中心，找些人陪著他！”
    楊小濤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阿爾法特感興趣。
    如果對方不想做，那就換一個。
    陳老卻是沒當回事，研究什麽都行，隻要將人安排好，安安穩穩的渡過這兩年就行。
    “單獨成立一個部門，這想法不錯。”
    “隻要他喜歡就好！”
    兩人簡單說了下，阿爾法特便看著莫西多夫踏上飛機。
    隨著最後的揮手被艙門隔絕，隨著飛機轟鳴聲遠離，站在跑道上的阿爾法特，淚流滿麵。
    “走吧，我帶你去轉轉新的工作！”
    楊小濤走上前，拍著阿爾法特的肩膀。
    阿爾法特擦幹眼淚，隨後點頭。
    父親說過，獨立，是男人成長的必需品！
    兩人離開機場，回到九部。
    辦公室裏，楊小濤讓劉麗雪給阿爾法特倒了杯水，隨後問道，“阿爾法特，我想知道，你有什麽想要學的？”
    阿爾法特正感謝著劉麗雪，突然聽楊小濤這樣說，立馬露出疑惑神色。
    見此，楊小濤敲敲桌子隨即說道，“這樣，我跟你說一下我們現在主要的經營項目。”
    阿爾法特放下杯子，認真聽著。
    楊小濤便從最初的開始，“我們現在主要的項目有機械方麵，有化工方麵，有製造方麵，還有醫藥方麵。”
    “你想要學哪一個？”
    阿爾法特沒有猶豫，“楊大哥，我選機械方麵！”
    “嗯，可以，這跟你的專業很契合！”
    楊小濤沒有意外，之所以提出四個選項，更多的是讓阿爾法特感受到尊重。
    “我們的機械方麵也有不少分支！”
    阿爾法特眼睛瞪大，滿是興趣。
    楊小濤則是介紹起來，“這方麵又分成，家用的，農用的，工業機械和軍工機械！”
    阿爾法特有些猶豫。
    見此楊小濤繼續說道，“家用的，我們有高壓鍋，電飯鍋，暖氣爐以及空調等等。”
    “農用的基本上是農業用的機械，什麽拖拉機，三輪車，脫粒機啊，都是！”
    “對了，他們現在研究聯合收割機，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工業機械，這裏主要是機床的研究，有銑床，車床，磨床等等，咱們有研究所，現在也有項目…”
    “軍功方麵主要是裝甲車，還有坦克。這裏麵有不少的研究課題，什麽自動裝彈機，什麽紅外儀器…”
    楊小濤將大體情況挨個說了遍，阿爾法特更加迷糊了。
    “這個，楊大哥，你覺得我該怎麽選？”
    阿爾法特將問題踢給楊小濤。
    “這個…”
    “要不這樣，你這邊還要去學校學習，這一時間也要適應。”
    “這樣，你這段時間去下麵看看，琢磨琢磨，有感興趣的就跟我說。”
    阿爾法特立馬點頭，“行，我覺得可以！”
    他也想好好的看一看九部，了解九部。
    等會回去了，說不定能夠幫助父親建一個九部。
    兩人將事情商量完，楊小濤便帶著阿爾法特回四合院。
    今晚，楊小濤要給阿爾法特慶祝一下。
    慶祝成為九部的一員。
    ……
    時光就像外麵的雪花，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好幾天過去。
    就在阿爾法特數著這是第三次下雪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底。
    學校宿舍，阿爾法特搓著手，哪怕屋子裏暖氣開著，還是讓他感覺到寒冷。
    目光所至，一片冷寂中，充斥著許多歡笑的身影。
    看著那些在雪中奔跑追逐打雪仗的人，阿爾法特就有些向往。
    隻是想到上次自己出去後，出了一身汗，回頭就凍感冒了。
    那次，他是咳嗽鼻塞流眼淚，難受的要命。
    不過也是那次感冒，讓他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想到這裏，阿爾法特低頭，拿起筆。
    思緒紛亂間，繼續書寫。
    父親，這是我來到四九城後的第三場雪了。
    四九城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每次下雪，天都會更冷，但外麵的人仿佛感覺不到寒冷，他們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還會在雪上打滑
    我的校友，來自巴尼亞的博格達尼，他告訴我在這裏學習兩年了，對這裏的氣候很是了解，說是夏天很熱，冬天很冷，還有這裏的人對他非常友好…
    在這裏，我也感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的熱情，他們總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我還知道這裏有很多文化，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都能成為朋友…
    父親，學校裏的生活讓我開心，並沒有原本的擔憂。
    而最讓我高興的，還是在九部裏了解到的事情…
    九部，是一個非常非常棒的地方。
    他們的研究，隻是聽一聽就感覺很神奇。
    我在楊大哥的介紹下，認識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教授，葉教授，他們都叫他葉老師！
    他非常厲害，他竟然將太陽的光變成了電，用來照明。
    而且我還看到他們做的太陽能板能夠給蓄電池充電。
    我就在想，咱們要是有了這種板子放在沙漠上，那樣就不愁沒有電用了。
    他還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人，我還去他家裏做客，對了，說一句我現在已經愛上了這裏的美食。
    我還會做紅燒排骨，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做給你嚐嚐…
    還有啊，在九部的研究院裏，我還看到有人在研究電話，他們說這是一種不用電線的電話，我當時就問了，他們說這種電話做出來，就能跟您打電話了。
    不過這距離太長了，我都覺得他們在開玩笑。
    還有啊，他們的研究非常寬泛，什麽藥品啊，什麽機械啊，反正是非常有趣。
    對了，我還見到一個人，他看上去瘦巴巴的，但這裏的工人對他非常的恭敬，後來我才知道，這人是個很厲害的鉗工，用他們的說法就是八級鉗工。
    說到這裏，我還發現這裏的工人，身上充斥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寫到這裏，阿爾法特不自覺的停下筆，神色微微出神。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有工廠車間的工人勞動場景，有鋼鐵工人擦著汗水的場景，有一臉的煤灰卻笑出白牙的場景，有在訓練場上奮力擊打排球的身影
    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阿爾法特突然露出笑容，這笑容，跟馬路上的那些人一樣。
    想到這裏，阿爾法特再次沉下心來，繼續寫。
    後來我跟博格達尼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告我剛開始來到這裏，他也是這種感覺。
    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知道的，看到的多了，就明白了這種感覺來自何處。
    那就是，每一個人身上迸發出來的主人翁意識，他們真心愛著這個國家，他們就像建設自己的家一樣為這個國家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他們不求回報，他們不怕辛苦，更不怕失敗。
    父親，我再想，到底是什麽讓他們迸發出這種意識？
    我探尋過，也問過同學，但他們的答案都讓我不滿意。
    如果我能找到這其中的關鍵，我會告訴您，同時也會讓國人擁有這種意識。
    我想，要是國人都具備這種意識，我們的國家也將會變得偉大起來，我們的人民將更加富足。
    阿爾法特默默的停下筆，看著桌上三年四頁信紙，感覺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卻又怕說太多，讓父親擔憂。
    想了又想，最後才準備結尾。
    父親，兒子在這裏很好，您不要擔憂。
    還有，您要保重身體.
    如此又過了十分鍾，阿爾法特才將筆放在一旁。
    最後從頭到尾有重新看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後，這才在最後一頁上署名。
    您的兒子：阿爾法特
    1968年12月25日。
    將信紙迭起來，隨後找來信封，按照要求將地址寫好，隨後將信放進去。
    有用膠水將信封封好，隨後找出郵票，鄭重的粘上。
    最後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將信件放進學校的郵箱裏。
    “阿爾法特，快來，我們需要你！”
    遠處，博格達尼大聲喊著往這邊跑來，在他身後還追著一群人正抱著雪球追著。
    “不，你不要過來啊~”
    阿爾法特立馬轉身就跑。
    內務處。
    曾老在一旁站著，桌前兩人拿著紙筆將信上的內容翻譯過來。
    等翻譯結束，又有人將兩份翻譯好的內容做比對，如此忙活了半個多小時，這才交給曾老。
    仔細看了兩遍，曾老琢磨一番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首長，對方寫了封家書.”
    “是，基本可以確定，沒有涉密”
    “好的，明白。”
    隨著電話掛斷，曾老對著一旁的人說道，“餘主任。”
    “到！”
    餘則成從牆邊走出來。
    “這封信發出去。”
    “九部那裏，再加倍人手。”
    餘則成接過信件，神色嚴肅，“明白。”
    “還有，這孩子是個孝順的，看好他。”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