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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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內拉村正在為了過冬而做著繁忙的準備。
村子裏種的板栗、胡桃、柿子、蘋果、梨等作物都迎來了收獲的季節,一部分是收獲後就吃掉,但大部分要曬幹或是煮過之後保存起來,蘋果也可以用來釀蘋果酒。春天種下的小麥也到了收割的季節。貝爾格裏夫帶人從山裏采來的野越橘和山葡萄也都曬幹貯藏起來。
宰掉幾頭老山羊和綿羊,將它們的肉做成肉幹和醃肉。從河裏釣上魚來,製成魚幹和熏魚。挖出土豆存進地窖。將豆子收獲後曬幹。對準備要播種冬小麥的麥田進行深耕。準備過冬用的柴火並分配給各家各戶。將為冬天的羊群準備的牧草曬幹儲藏。
當這些工作都告一段落的時候,村裏教會前的廣場上會舉行秋日祭。為了向主神維也納表達豐收的喜悅與感激之情,並請求其保佑大家能夠平安度過寒冬。同時大家也都相信冬天裏祖先們的靈魂會回到家來,因此這也同時有著迎接祖先之靈的意思在裏麵。
莫裏斯神父大聲喊道。
「哎!再稍微低一點,快撞到門梁了!不行不行,再歪的話要撞到旁邊了!啊!小心!」
人們正試圖將維也納的神像從教會的禮拜堂裏搬出來,運到廣場上。神像是石頭雕成的,又大又重,需要好幾個大男人才能搬得動。而教會的入口又比較窄,為了不撞到門上,每年都要像這樣折騰一番。神像本身倒是很少有損傷,但入口處的木質門框卻常常會被撞出坑窪甚至折斷。
而今年因為剛剛翻修結束,所以莫裏斯神父比往年更顯得神經質,不停地發出指示。
每當神像發生傾斜或上下震動的時候,莫裏斯神父都會發出歇斯底裏的喊聲,周圍圍觀的村民都不禁笑了起來。貝爾格裏夫也微笑著看著這幅場景。幾年前,還隻有三十多歲的他也曾負責過搬運神像的任務,不過最近幾年這活都已經交給年輕一輩了。
貝爾格裏夫如今也是村裏的重要人物。他自己主動要幹的活姑且不論,至少這樣的力氣活是不會再分配給他了。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們需要一個能發揮幹勁的場所,而且老一輩要是太多管閑事就沒法讓年輕人繼承這個村子,會導致村子無法正常運轉,貌似就是這樣的理由。
而且不光是這裏,貝爾格裏夫等人還在其他很多地方有工作要讓年輕人也參與進來。
在神像與入口碰撞了若幹次後,人們總算將神像運了出來。乳白色的神像在深秋的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光芒。這應該是莫裏斯神父每天精心擦拭的結果吧。
「今年也到了這個時候了呢,凱利」
「哦,還真是快啊!今年的倉庫也是裝得滿滿的,這下子冬天就不用擔心,可以放心享受了。真讓人心情舒暢啊,哈哈哈哈!」
凱利挺著他的大肚子笑了起來。
對於在北方生活的人們來說,冬天是一個嚴酷的季節。每天有一半以上時間空中被厚厚的雲層覆蓋,寒風凜冽,一旦下了雪連外出都很困難。
但是,如果做好充足的準備的話,冬天也是個非常快樂的季節。
平日裏辛勤勞動,都沒時間好好聊聊的家人們可以坐下來,悠閑地度日。晴朗的夜空裏星星在天上閃耀,比夏天更加美麗。如果下了雪的話,孩子們往往不顧寒冷,穿著薄衣就在外麵吵鬧嬉戲。所以,在秋天的這個時候,大家都為了過冬努力地做著準備。不,不止是這個時期,或許可以說一整年都是在為能夠度過冬天而做著準備。
這時候,一個壯碩如熊的大個子男人走了過來。他臉上皺紋很深,頭發也已經花白。男人看著廣場的樣子,豪爽地笑了起來。
「今年的準備也很順利呢!」
「喲,村長,需要幫忙嗎?」
聽到貝爾格裏夫的話,村長霍夫曼又笑了。
「啊哈哈哈,喂喂,貝爾!你都一把年紀了,隻要看著那幫小夥子就夠了!管得太多的話他們可是長不大的!」
「雖然是這樣啦……但是很閑啊」
「都這把年紀了,不忙也沒啥問題吧!閑的話就去好好享受吧!」
霍夫曼笑著拍了拍貝爾格裏夫的後背。貝爾格裏夫苦笑著摸了摸胡子。的確,像這樣不找點兒什麽事情做就安分不下來,感覺簡直像個小孩子似的。
霍夫曼是兩年前去世的前村長的兒子,比貝爾格裏夫大八歲。
明明已經五十歲了,但完全不顯衰弱。壯碩的體格以及表裏如一的磊落性格,令他受到村民們的愛戴。在貝爾格裏夫剛回到村子裏那會也沒有嘲笑他,而且當時正經對待他的也正是霍夫曼和凱利。因此貝爾格裏夫一直對霍夫曼心存感激。
「喂,凱利,有商隊來了,把他們帶到哪兒啊?」
「什麽?他們往年都是到太陽快落山才過來的,今年還真早啊。廣場上現在還亂七八糟的,讓他們先等等,等地方騰出來再說」
在托內拉舉辦秋日祭的日子裏,來自各處的商隊、旅行商人、流浪藝人等都會聚集而來。一方麵是他們喜歡湊熱鬧,另一方麵托內拉的商品也因質量出眾而聞名,所以他們會帶著各種各樣的商品湊過來,與村民手中的商品做物物交換。而村民們也很喜歡聽旅行商人們講述旅途中的故事,聽著流浪藝人的故事與歌聲,興高采烈地看他們翩翩起舞。
霍夫曼前往村子的入口,而凱利則是指揮廣場上的年輕人們整理出空間,給商人們留出擺攤的地方。
好不容易平安運出來的主神維也納像被放在一個堅實的台子上,孩子們在周圍裝飾上鮮花,並供奉上果實與羊肉。祭典的準備工作似乎都在順利進行著。
無事可做的貝爾格裏夫開始在村裏散步順便兼巡邏。魔獸和野獸並不會因為村子裏要搞秋日祭就不會來搗亂。
不過自從他消滅了冰獵犬後,這附近一直都非常平和。所以雖然說是巡邏,但氣氛並不是十分緊張,貝爾格裏夫的心裏的弦也沒繃緊。
不過他還是認真地巡視了整個村莊,等他回到廣場,商隊已經都來到了這裏,開始卸下貨物搭起帳篷,有些急性子的人已經拿起商品在向周圍的村民開始宣傳了。流浪藝人和吟遊詩人演奏起輕鬆的音樂,孩子們則是盯著各種珍奇的異國商品眼裏放光。
明明準備還沒有完成,但村子裏已經完全是節日的氣氛了。不管到了什麽年紀,這都是極好的感覺,貝爾格裏夫這麽想著,臉上露出微笑。
他向附近的商人們搭話,遞上野越橘和山葡萄,和他們閑聊起來。商人們平日裏四處巡遊,對於冒險者的的情況和社會動向等各種情報都很敏感。從他們那裏或許能打聽到一些關於安潔琳的事情。
一個上了年紀的商人抽著水煙袋,一邊吐出煙圈一邊說著。
「啊,你說『黑發女武神』啊!她可以算是奧爾芬周邊地區的守護神了啊!托她的福,最近去那邊時候非常放心呢,真得謝謝她啊」
「話說隻有三個小女孩的隊伍還真稀罕啊。要說的話不隻是奧爾芬周邊,整個公國她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冒險者了,真是了不起啊」
「不光是在公國裏,連帝都那邊都有人在聊關於她們的事情呢」
托內拉和奧爾芬、波爾多等都是埃斯特加大公國的一部分。
因為領土過於廣大,所以將其分為幾個部分,分封給像波爾多伯爵這樣的地方領主治理。而公國的直轄地埃斯特加城則是位於奧爾芬城更往南的位置。
而埃斯特加公國也隻不過是統治大陸西北部的羅德西亞帝國的一部分而已。
聽到女兒的風評很好,貝爾格裏夫非常滿足。
所謂冒險者,通常都是些漂泊不定、性情粗暴之人。而且因為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所以優先顧及自己的利益也是常事。因為這種事情頻頻發生,日複一日,即使不是這樣的人也會被貼上類似的標簽。當然升到s級以後應該是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了,不過貝爾格裏夫果然還是非常在意女兒的評價如何。
當然,他並沒有跟別人說那是他的女兒。像上次薩莎那樣的騷動他可不想再來一次。若是引發莫名其妙的事情就麻煩了。
貝爾格裏夫一邊眺望著廣場,一邊品嚐著美酒。這時,一名藍色頭發的女商人匆匆來到他的身邊。
「呃,您好」
「嗯?啊,您好,有什麽事嗎?」
「抱歉冒昧地向您搭話,請問您莫非就是『赤鬼』貝爾格裏夫先生嗎?」
貝爾格裏夫張著嘴愣住了。又是赤鬼。
「啊,嗯,我是貝爾格裏夫沒錯……」
女商人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
「果然如此!之前聽安潔琳小姐說起的時候,我就猜您肯定是有一頭漂亮的紅發!上次我被強盜襲擊的時候是您的女兒救了我,將他們全部都趕跑了!」
貝爾格裏夫有些驚訝。從意想不到的地方聽到了安潔琳的名字。
正當他想問問詳細情況的時候,村子入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似乎還有喀嚓喀嚓的鎧甲碰撞的聲音傳來。而那聲音正直直地朝著廣場過來。
仔細一看,隻見一隊穿著整套輕甲的人們護衛著一輛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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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馬車,正朝著這裏走過來。而廣場上聚集的人們也都一副困惑的表情麵麵相覷。
「喂,那不是波爾多伯爵家的家紋嗎!」
「領主大人駕到有什麽事情啊?」
貝爾格裏夫看著停下來的馬車,心中不由得想到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一位大概二十歲剛出頭的女性走下馬車。她身穿一件以淡綠色為基調的裙子,大概是為了方便旅行,裙子非常輕便,裝飾很少。白金色的頭發編起來盤在腦後,容貌端莊十分美麗。雖然看起來給人一種愛爭強好勝的印象,但眼神中卻有一種親切且沉穩的感覺。不過貝爾格裏夫卻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她似的。
「說到波爾多家的人……」
貝爾格裏夫心中討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時那名女性正朝四下打量,似乎略帶一點羞澀。隨後又以嚴肅的表情大聲呼喚。
「驚擾各位實在抱歉,我在找一個人」
大家再次麵麵相覷。這是要找誰啊?村長霍夫曼匆忙走上前去,低頭致意。
「在下是村長霍夫曼……那個,您看上去似乎是波爾多伯爵家的人……」
「啊,抱歉沒有提前通報。我是赫維緹卡&12539;波爾多。前些天家父去世,因此現在我繼承了他的爵位」
霍夫曼慌忙跪下。
「不知新領主駕到,有失遠迎……」
而赫維緹卡也急忙上前扶起霍夫曼。
「不不,不用這麽正式,其實我也不習慣擺領主的架子的」
赫維緹卡雖然十分溫柔,說出這些話時臉上也帶著非常讓人容易親近的笑容,但那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出非常優雅的氣質,給人一種雖然親切但不能隨隨便便輕易接近的氛圍。原來如此,果然是有著成為領主的器量,貝爾格裏夫不禁這麽想。
霍夫曼以一副老實的表情看著赫維緹卡,隨後緊張地開口詢問。
「領主大人親臨,不勝惶恐……但是我們村裏並沒有藏匿罪人啊」
赫維緹卡張著嘴愣住了,隨後又噗哧笑了出來。
「啊哈,沒事,我不是來追查罪人的。我來這裏是希望能與『赤鬼』貝爾格裏夫先生見上一麵」
「哈?你找貝爾?」
村民們的視線向貝爾格裏夫集中過來。又是『赤鬼』。貝爾格裏夫像是感覺很不舒服似的縮起了身子。藍發女商人則是一副讚許的表情發出「唔哇」的聲音。
察覺到眾人視線所聚集的方向,赫維緹卡瀟灑地朝貝爾格裏夫走過來,以一副仿佛閃耀著光輝的表情抓住他的手。
「請問您就是貝爾格裏夫先生嗎?」
「……是、是的」
「令愛拯救舍妹於水火之中,深表感謝」
「啊,那個,沒事……」
貝爾格裏夫決定聽天由命,帶著一副為難的表情笑了笑。不知道是因為緊張感還是什麽原因,感覺幻肢痛似乎又開始發作了。赫維緹卡則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要說到波爾多三姐妹,其實在這附近都是相當有名的。
三女賽侖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已經展示出內政方麵的才能。次女薩莎武藝高強,大家都說她將來成為s級冒險者也是遲早的事情。
然後就是長女赫維緹卡。
文武雙全又具有領袖氣質,據說她不準備招倒插門女婿,而是要以女伯爵的身份繼任領地,可謂巾幗不讓須眉。而如今她似乎也真的當上了女伯爵,成為了領地的統治者。
而這樣的赫維緹卡如今正站在自己眼前,握住自己的手對自己微笑。除了苦笑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呢?
不過貝爾格裏夫在赫維緹卡的親切的笑容背後,感受到一股似乎是瞄準了獵物的敏銳的視線。她特地來到這裏肯定不是單單為了說一句謝謝。
她將貝爾格裏夫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隨後再次莞爾一笑。
「看您的樣子似乎是有在經常鍛煉呢。而且聽說您的劍技十分了得」
「啊,不……那個……承蒙誇獎……」
明明是比自己低一頭的女性,但卻有一種被對方壓倒的感覺。是不是那些器量大的人物僅憑麵對麵相見就可以吞噬對方呢,這讓貝爾格裏夫產生一種微妙的欽佩感。
赫維緹卡眯起了眼睛。
「今日來此有一事相求」
「呃……」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貝爾格裏夫先生,請您務必來我們波爾多家任職」
來這一手啊。
貝爾格裏夫突然有種無力感。大概是薩莎把被自己打敗的事情添枝加葉向姐姐宣傳了一番,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想到領主居然會親自前來。
不管怎樣,他是沒有那個意思的。這負擔對於自己而言太重了。貝爾格裏夫苦笑著默默搖了搖頭。
「實在是非常抱歉,但我沒有離開托內拉的打算。我已經四十二歲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而且我如今也幫不上什麽忙」
「您這就太謙虛了。薩莎好歹也算是波爾多周邊數一數二的劍士,而您卻能輕而易舉地將她擊敗,貝爾格裏夫先生的這份力量,我無論如何都希望能納為己用」
雖說並不是「輕而易舉」,不過現在問題不在那裏。
「不是,我們做過冒險者的人,性格上實在不適合去做公務員。勞您親自前來實在過意不去,但還請容我拒絕」
「請您務必通融一下」
「不……」
「待遇什麽的都可以談」
「就算您這麽說……」
「拜托了,請成為我的東西吧!」
「實在抱歉……」
在經過反複交涉無果後,赫維緹卡以一副很可愛的表情「姆姆」地撅起嘴唇。
「原來如此,看來您的頭腦頑固程度不輸肌肉的硬度呢」
「天生如此,實在是非常抱歉」
赫維緹卡嫣然一笑。
看樣子她似乎終於要放棄了,貝爾格裏夫長出一口氣,就在此時,
「那麽,我隻能用強迫的方式帶您回去了」
「……啥?」
「各位!拜托你們了!」
赫維緹卡一聲令下,至今為止都在她背後待機的身著輕甲的部下立刻上前,將貝爾格裏夫圍在中心。似乎是赫維緹卡的親衛隊。他們的目的似乎隻是捕獲貝爾格裏夫,所以也並沒有拔出武器。周圍看熱鬧的人被嚇到了,紛紛退開距離。
貝爾格裏夫愣住了,而親衛隊則是逐步逼近。這讓他感覺有些微妙的好笑,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不光是圍上來的親衛隊,連赫維緹卡和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都滿臉驚愕地看著正在大笑的貝爾格裏夫。
完全是小孩子嘛。
說什麽新任領主,說什麽女中豪傑,到頭來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嘛。這讓貝爾格裏夫不禁笑了起來。那樣的話,自己當好大人就好了。不過是陪小孩子玩玩就好。
一名親衛隊的隊員飛撲過來,貝爾格裏夫唰一下躲開。隊員撞到了自己人,吵嚷起來。貝爾格裏夫則是調整好身體,擺開架勢。
「都這個歲數了還要玩捉鬼啊」
貝爾格裏夫麵對衝過來的親衛隊,或躲、或閃、或將他們扔出去,以讓人覺得完全不像是假腿的流暢的行動持續應對著。對於並沒有殺意的對手,應付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過了將近一小時,親衛隊的人全都精疲力竭,動彈不得。赫維緹卡半張著嘴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副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的表情。而貝爾格裏夫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調整了一下氣息,看向赫維緹卡。
「總而言之,任職一事還請容我再次拒絕」
赫維緹卡失望地低下頭。
「完全是我輸了呢……」
看來這下她終於是放棄了。貝爾格裏夫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但是下一個瞬間,他的手臂突然感受到某種柔軟的東西。他一驚之下轉頭一看,卻發現赫維緹卡正緊緊摟著他的胳膊。
「這樣的話……就隻能由我來成為貝爾格裏夫先生的東西了呢!」
「……啥?」
「小女子不才,還請多多關照……」
赫維緹卡似乎因害羞而顯得臉很紅。抱住胳膊的手上稍微用了一點力,那壓上來的豐滿的胸部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非常的柔軟。完全出乎意料的展開讓貝爾格裏夫目瞪口呆,思考完全停止了。
而觀眾們也吵嚷起來。
「哎?咦?貝爾叔這是要入贅波爾多家嗎?」
「好厲害!倒插門啊!」
「不對,是領主大人要嫁過來吧!」
「哈哈,秋日祭要變成婚禮慶典了!」
「這還真是厲害啊!」
「我說,拿酒來!」
「莫裏斯神父在哪兒!」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數名騎馬之人闖入現場,驚得周圍觀眾四散逃竄。
一匹馬停在貝爾格裏夫麵前,一位戴眼鏡的少女從馬背上颯爽跳下。正是波爾多家的三女,賽侖&12539;波爾多。
「姐姐!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賽侖滿臉怒氣逼近赫維緹卡。赫維緹卡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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