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理解不了，屠靈再次開口，“小說裏麵有個角色叫赤發鬼，每次這個赤發鬼生病或者受傷，我老板就會像今天這樣暈倒，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我們試過各種不牽連阿拉丁的合法手段，讓他別寫了，可惜沒有。”
    屠靈瞥了瞥嘴，“而且這個小說家，預告三天以後就會寫完小說，照他目前這個寫法，赤發鬼會死。”
    關寧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們特麽有精神病吧。你老板怕自己被寫死，就要殺人？”
    “我知道你不信…”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關寧打斷了，“你信？”
    屠靈冷聲道“我老板信就行了。”
    這…
    關寧突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沒關係，你要是不想做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說話的時候，屠靈將平板拿了起來。她這樣的動作的意味很明顯，就是走了的話，就不要想從她這裏，再知道他女兒的消息。
    沉默了良久，關寧開口問道“那個小說家在哪？”
    “兩江市。”
    “小說家的命，換我女兒。”關寧答應了。
    屠靈點頭，“你隻有三天時間，想找回女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把你每天的夢都記下來，發給我。別辜負我們的信任。”
    關寧乘船，踏上了去兩江市的路。
    ……
    兩江市。
    屠靈將關寧帶去阿拉丁集團，又給他說這項任務的時候，沈皓峰那會兒在泓恩寺圖書館，跟路空文聊著小說劇情。
    關於【峰】這兩條線，路空文現在已經捋順了，要等到了雲中城之後，在揭開他是赤發鬼手下的秘密。
    就像屠靈說的，路空文已經預告了三天之內就會寫完小說，所以小說裏的空文他們，在有了決定之後，沒有絲毫猶豫，開始朝雲中城進發。
    先走陸路，再走水路…嗯，是真的陸路水路，和磐若身上的路，沒有任何的關係。
    趕路無疑是無聊的。
    好在磐若可以吹吹簫，打發一下時間，他們在趕路不時還要麵對追殺，自然是不可能帶樂器店的。
    所以磐若的吹簫就是真的吹簫。
    這曲子隻能吹給沈皓峰一個人聽，即便是作為她弟弟的空文，也沒有這樣的耳福，不是被支開，就是趁他睡著了，她再吹給沈皓峰聽。
    關寧坐船前往兩江市的時候，小說世界的路空文他們，也喬裝打扮，坐上了商船，前往雲中城。
    路空文在文檔上寫下，“洛水的怪浪和水獸，讓空文他們心驚不已，好在他們都不暈船，之後會如何，空文他們不清楚。空文隻知道，要是不去找赤發鬼，他們就隻能一直逃，這樣活著，不是他想要的。
    “赤發鬼感覺到了空文姐弟的存在，想起了他們的父親，那個曾經的朋友，也是曾經他唯一害怕的人。”
    寫完這些，路空文合上了電腦，準備出門。
    他之前幾乎沒什麽社交，偶爾陪小孩子踢踢球，去圖書館看看書、寫寫書，一天就過來了。
    現在不同了，他多了一個朋友。
    和這個朋友相處，讓他覺得十分的愉快，就連小說寫得也愈發順暢。
    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沈皓峰。
    從家裏出來，走過熟悉的路，今天學生放假，路空文照例要去踢球，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鍛煉。
    他也叫了沈皓峰，後者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有點事，來得及就過去。去是不可能去的，他和一群小學還是初中生踢球，沈皓峰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在電影裏，就連來殺他的關寧，在看到他和孩子踢球還踢不過的舉動後，都忍不住說了句，“這不是傻嗎？”
    所以路空文注定等不到沈皓峰了。
    這也不是他頭一回邀請沈皓峰踢球了，每次沈皓峰不是這個事，就是那個事，反正就是有事，這球就是咋也踢不成。
    可他每次又說的極其誠懇，仿佛十分想踢球一樣，這也是路空文被放了這麽多次鴿子，還約他踢球的原因。
    從這點看，沈皓峰就是把他買了，路空文或許還會幫沈皓峰數錢。
    也因為路空文邀請的次數多了，沈皓峰沒有反應過來，今天會有一些不同。關寧已經在兩江市出現了。
    從屠靈那兒得到路空文準備住址的關寧，一下船，就打車趕了過來。他隻有三天時間，為了女兒，他一刻都不敢耽擱。
    這會兒，從路空文出門，手裏就攥了塊石頭，緊緊跟著他的關寧，一路跟到了球場。
    看著在球場恣意揮灑汗水的路空文，關寧“……”
    如果他是和一群同齡人踢球，關寧自然不會是這個表情，但路空文是和一群半大孩子踢球，還踢的十分起勁，拚搶的那叫一個積極。
    連小孩子都受不了了，說他以大欺小。
    “傳，快傳！”跑出一個空位可以射門的路空文，朝拿球的隊友大聲呼喊。
    隊友聽到了他的聲音，大腳將球穿了過來，足球正中他的頭，一球將路空文砸倒在地。
    目睹摔倒在地的路空文，坐在一邊台階上看球的關寧終於忍不住了，比劃了一個口型。哪怕是不懂唇語的人，也能看不出，他說的是這不是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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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踢完了，時間差不了，路空文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邁步走向麵館。
    遠遠跟著他的關寧，也在麵館點了碗麵。
    見麵館跛腳的老板娘，似乎對路空文格外的熱情和關心，就在關寧好奇的時候，就聽隔壁桌的兩個女人議論道“每天來蹭飯，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和她同桌的女人附和，“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不上班，又不掙錢，這就叫啃老。”
    通過這些議論，關寧不斷在心裏豐富著路空文的形象。
    他實在不理解，這樣的一個人，在屠靈或者阿拉丁集團找到他的時候，給他開出優厚的條件，讓他暫停更新那本不賺錢的小說，他為什麽不答應呢？
    主要吧，和小孩踢球欺負小孩子的路空文，實在沒給關寧他有寫書夢想的感覺。所以這會兒不理解，就很正常。
    吃完了麵，路空文腳步不停，快步走向泓恩寺圖書館。
    跟在他身後的關寧，看到他進了這間老舊的圖書館，眼裏稍稍有些錯愕。不過關寧也沒有多想，立馬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路空文一進圖書館，看到早已等在裏麵的沈皓峰，就匆忙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還飛快道“好像有人跟著我。”
    正準備開口和他打招呼的沈皓峰，聽到他的話稍微愣了一下，倒沒有覺得他想太多，沈皓峰的第一反應就是，關寧找來了？
    “怎麽了？”沈皓峰關心了一句。
    路空文定了定神，“我在江邊踢球的時候他就跟著我，吃麵的時候也跟著。來這裏的路上，我感覺他也跟在我後麵，不知道會不會跟進來。”
    嘎吱。
    他的話音剛落，圖書館的門就響了。
    從外麵進來一個看著有些滄桑的中年人，可能也沒想到門會這麽響，這人把玩著手裏的石頭一臉尷尬。
    “就是他。”一看到他，路空文就朝沈皓峰說了一句。
    其實不用他說，在看清進來的人的長相的時候，沈皓峰就清楚，路空文的感覺沒有錯，這人確實一直跟著他。
    因為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關寧。
    有沈皓峰在身邊，路空文的膽子比電影還要大。在電影裏，他好好審視了關寧一番，見其躲避他的眼神，表現的不那麽強勢，他這才拿著筆記本走到關寧麵前，質問關寧為什麽跟著他。
    現在他連審視都沒有，直接就站了起來，“你跟著我做啥子，江邊踢球看到你，吃麵的時候看到你，我問你，你跟著我做啥子？”
    被路空文盯著的關寧脫口而出，“我是你粉絲。”
    又是粉絲？
    沈皓峰有點想笑，但忍住了，他當初接近路空文，用的就是這個借口。而且他還是和關寧學的，因為看過電影的沈皓峰清楚，用這個借口接近熱愛創作的路空文，效果非常的好。
    連關寧後來躲在一邊用石頭偷襲他，路空文都沒有懷疑過關寧。
    之後的流程就簡單了，關寧能說的出他的作品，又能說喜歡其中的哪個角色，證明了自己粉絲的身份，路空文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從之前的警惕防備，變的熱情無比。
    甚至連關寧有沒有結婚這種問題，路空文都問了，還介紹了同為粉絲，並且對《弑神》創作起到極大作用的沈皓峰給關寧認識。
    “我也是他的粉絲，咱們這算粉絲見麵會嗎？”沈皓峰朝關寧打趣了一句。
    路空文看起來腦子不太靈光，但沈皓峰不是，麵對沈皓峰時，關寧多少有點不自在，他笑了笑，“確實挺巧的。”
    既然是粉絲，寒暄之後，路空文又和關寧聊起了小說。
    得知關寧喜歡空文後，路空文點點頭，“這麽說你更喜歡空文這條線索，看來，白翰坊那位，不夠有意思啊。”
    沈皓峰提議加的【峰】也出身白翰坊，不過這會兒關寧提不是【峰】就是了。
    真說起來，路空文提到的新人物，和他們也有關係就是，隻是不是和沈皓峰，而是關寧。不過不說關寧，就連路空文，也想不到這個角色和關寧之間的聯係。
    三人中，隻有看過電影的沈皓峰清楚。
    “什麽，什麽北寒風？”關寧問了一句。
    小說裏的空文還沒有到雲中城，關寧這會兒不知道白翰坊也可以理解。不能說他不是真的粉絲。
    但就算前文提過白翰坊，關寧不知道，這會兒路空文也沒在意，因為他的心思，都轉到了小說上，隨口答道，“我要寫一個新人物，一個眼睛被蒙住，看不清楚真相的人。但是還沒想好怎麽寫。”
    關寧還想再問點什麽，他的電話響了，將手機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屠靈打來的。這個電話，他顯然沒辦法當著路空文的麵接，看了路空文一眼，他起身走到一邊接電話。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裏，沈皓峰無比清楚，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如果說沈皓峰強行在小說裏增加一個人物，是為了和磐若交朋友的話，他守在路空文身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等屠靈、關寧他們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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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顯然還想交屠靈這個朋友。
    在這裏，屠靈身上多了一分冷豔的氣質，平時的穿著打扮，都是精致的ol風，散發出的那股子禁欲的味道，很是吸引沈皓峰。
    同樣是騎馬，新手會選擇溫順的，有些老手會選擇腿略微粗一些，屁股線條更優美的，這樣的馬可以騎很久，還有些高手，會專門挑些烈馬，享受征服馴服的快感。
    沈皓峰對這樣風格的屠靈感興趣，不外乎是這樣的道理。
    “怎麽了？”走到一邊的關寧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屠靈不滿道“誰讓你跟他說話的，趕緊幹活。”
    一聽她的話，關寧壓低了聲音，語氣比屠靈還要不滿，“你監視我？”
    “監視你不是很正常嗎？”
    “我去尼瑪的很正常。”關寧氣的咬牙切齒，還想再罵兩句，猛的聽到砰的一聲，是圖書館的門發出來的。
    他急忙探頭看過去，就看到原本路空文坐的位置，人已經沒了。
    路空文和沈皓峰都走了。
    懶得再和屠靈廢話，關寧忙掛了電話，追了出去。
    他追到外麵，就看到路空文和沈皓峰順著馬路往前走，兩人有說有笑。這一刻，關寧覺得路空文和他之前看到的狀態，有點不一樣。
    嗡嗡嗡。
    手機又震了，還是屠靈打來的。
    女兒消息在他們手上，關寧沒辦法完全不甩她，隻能又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屠靈就在電話那頭冷聲道“不要再耽誤時間，趕緊把問題了結。”
    這是殺人，是買顆白菜嗎？說了結就了結？關寧怒道“你少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問你，路空文說的北寒風是什麽玩意兒，我小說裏咋沒看到這段呢？你們給我看的是全篇嗎，我幫你們殺人，你們還在這兒給我藏著掖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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