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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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半山。”蘇小慵說出了紙上的三個字,寫的是什麽。

    “姓金?”方多病眉頭一皺。

    李蓮花也想到了什麽,“元寶山莊。”

    有了線索,幾人乘坐蓮花樓,前往元寶山莊。

    半山居。

    一踏進這處廢棄的大宅,芷榆有些驚訝,“我第一次知道,這竟有處花園。”

    “南胤拜草木為尊,這花園,應該就是它的祠堂。”蘇小慵猜測。

    方多病環視了一圈,在大樹下麵發現一個牌位,“故顯祖考金公半山之神位,這應該就是金半山的牌位了。他就是金滿堂的祖父,這其他牌位上的南胤文,應該就是來中原之前的金家先祖。”

    “十年前十年後,一切都和南胤有關。”李蓮花道:“劉瞎子提到的毀天滅地的南胤秘寶,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

    “那這秘寶又從何查起呢?”

    李蓮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伸手指著樹幹,“你看那兒。”

    方多病看到樹幹上似乎有圖案,走過去將擋在樹幹上的枯草扒開,露出了樹幹上雕刻的圖案。看了幾眼,方多病道:“這是南胤邪神燧弇啊,這左手上拿的是無心槐,右手是修羅草,那這頭頂上又是何物?”

    他說話的時候,李蓮花看著圖案旁邊的南胤文字,“燃汝之軀,驅汝之魂,祭我燧弇,業火焚天。”

    “燃汝之魂,這不就是金滿堂冰片上那一句?”蘇小慵也想起來了。

    這些南胤文字,她是找她爺爺翻譯的,自然還有印象。

    李蓮花道:“業火焚天,毀天滅地的秘寶,指的就是邪神頭頂上這團火。或許就是南胤三大秘術之首,業火痋。”

    聽到業火痋三字,蘇小慵忍不住道:“那是萬蠱之王,邪術之首。當年南胤的先祖,就是因為得到了業火痋,所以他們才組織了千萬的邪兵,滅了西南七邦,創立了南胤。”

    這…

    方多病皺了皺眉,“這不是什麽神話傳說吧。”

    “怎麽可能,我爺爺的筆記,從來不記沒來由的東西。”蘇小慵道:“讓我想想,業火痋,當時爺爺給它的標注是,非人間之術,乃萬惡之源。這玩意兒可邪門的很,隻是近百年來,都沒有什麽人提起過,我以為它已經消失了。”

    她的話音一落,李蓮花開口道:“南胤以草木為尊,捧的最高的就是業火痋。名中有火,火克草木,想必南胤人,對其是又敬又怕啊。”

    “盛著業火痋的鼎,應該就是羅摩鼎了。”方多病想起了什麽。

    “怎麽一個鼎也有這麽怪的名字?”

    方多病道:“這應該錯不了,百年前血域天巧宮所造羅摩鼎,是種極難打開的機關匣。需要用四枚羅摩天冰為鑰匙,才能開啟。我小姨說過,這金滿堂手中的冰片,正是一種鑰匙。難道這冰片,就是羅摩天冰?”

    “所以那夥人,之所以想集齊四枚羅摩天冰,就是為了開啟羅摩鼎。”蘇小慵忍不住道。

    李蓮花緩緩開口,“當年來中原的南胤人,剛好四個。”

    “正好一人手中有一枚。”

    “看來找到餘下的三個南胤後人,再找到三枚冰片,那麽我們就能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是誰。”李蓮花開口。

    方多病不無擔心,“要是這業火痋,真是這麽可怕的東西,必須立刻通知百川院才行。”

    “不可。”李蓮花阻止。

    “為何?”

    李蓮花道:“一品墳和元寶山莊,之前我們把消息傳給百川院的時候,每次都會出現黃雀在後的情況。”

    聽他這麽說,方多病驚訝道:“你懷疑百川院混入了細作?”

    百川院這麽多人,混入一些細作,不是不可能的事,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尤其李蓮花作為門主,當年不也遭人暗算,中了碧茶之毒?“沒錯,所以這餘下的三個人,隻有我們自己去查。”

    “可是這三個人,我們隻有一個名字,剩下的人怎麽查啊?”

    李蓮花走向芷榆,“芷榆姑娘,金滿堂可有什麽定期交往的朋友?”

    芷榆想了想,“定期往來的朋友倒是不多,但他每年秋季都會出去幾日,說是去吃席。”

    “秋季吃席?”方多病想了想,“莫不是漫山紅?”

    “沒錯,請柬上寫的,就是漫山紅。”芷榆點頭。

    蘇小慵一臉好奇,“漫山紅是什麽?”

    “你不是萬人冊的孫女嗎,連這漫山紅你都不知道?”終於讓方多病“扳回一城”了。

    聞言,蘇小慵沒好氣道:“吃喝玩樂的事,誰能比得上方家大少爺啊。”

    “那是,就讓本少爺給你長長見識吧。”方多病道:“每年秋葉如火之時,這玉骨秀客玉樓春,會邀請六位奇人參加酒席,這就叫漫山紅。”

    說道這兒,方多病又補充道:“巧的是,這玉樓春也富甲一方,足不出戶,終年隱居。和這金滿堂倒是極為相似。”

    “既然這個玉樓春有這麽大的嫌疑,那不妨,我們就去見一見他。”李蓮花點頭。

    方多病道:“這玉樓春,不是想見就能見的。雖然說他每年都舉辦漫山紅,但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知道他的寢居在哪。惟有受邀的客人,才能見到他本人。”

    “那不知道,他缺不缺大夫啊。”

    “人家又不是病秧子。”方多病想了想,“這麽說吧,要想見到他,必須成為這一年中,江湖最出名的奇人。想受邀,就得夠奇。”

    李蓮花往笛飛聲那兒看了一眼,“我們這幾個人當中,最奇怪的,那不就是阿飛嗎?要不然讓他去街頭賣藝,吸引這個玉樓春啊。”

    聽到他的話,笛飛聲道:“不必這麽麻煩,把他們都殺了便是。”

    眾人:“……”

    見芷榆和蘇小慵都一臉震驚,李蓮花連忙出聲,“不用害怕,他這個人,就是愛胡說八道。”

    “看來要想見到這個玉樓春,還得本少爺親自出馬啊。”方多病抱著胳膊說了一句。

    他這副樣子,李蓮花配合道:“那就全靠你了,方少俠。”

    “好說好說。”

    ……

    隔天。

    李蓮花他們一出蓮花樓,就看到方多病不知從哪弄了一堆書畫,放在蓮花樓的欄杆上晾曬。

    “方多病,你在幹什麽?”

    “這些可都是我從前收藏的字畫,我準備去尋個展館,展上幾日,就等玉樓春自己找上門來。”方多病解釋了一句。

    聽到他的話,李蓮花道:“方小寶,這些字畫有什麽稀奇的呢?”

    “這些字畫,可都是武林名家所作,這習武之人的畫,都會在上麵帶上自己的武功力道,這一張張字畫,就如同一本本武功秘籍。”方多病道:“玉樓春要是聽到了,能不好奇嗎?”

    他的話音一落,笛飛聲就道:“不入流。”

    “給我閉上你的嘴,在挑三揀四,我讓你街上賣藝啊。”方多病沒好氣的衝笛飛聲說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蘇小慵和沈皓峰走了過來,“方多病,這是你要的告單,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哎呀,你們就放心吧,很快全城就會知道,我多愁公子有多奇了。”看著蘇小慵遞來的告單,方多病一臉得意。

    檢查著她遞來的告單,方多病一臉詫異,“這是什麽?”

    “可能是旁人發的告單,混在一起了吧。”和沈皓峰出去逛了趟街,順便幫了方多病忙的蘇小慵,隨口回了一句。

    這告單上的內容,是肖紫衿要開四顧茶會。

    看著告單上的內容,方多病眉頭緊鎖,“這肖紫衿還真是自大,剛當上門主,就想學我師父,開四顧茶會了。”

    “我剛看了一下,上麵說,單孤刀是被李相夷害死的,而且他讓江湖中人同去四顧茶會伸冤。”蘇小慵說道。

    方多病怔住。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裏,李蓮花道:“都知道是潑髒水了,又何必計較呢。再說你師父都死了十年了,兩眼一閉什麽都聽不見,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玉樓春。”

    卻聽方多病道:“不行,我聽得見,誰也別想往我師父身上潑髒水。我得去會會他們,看看他們想耍什麽花樣。晚飯別給我留了。”

    他執意要去,李蓮花也不攔著,隻是也沒人跟他一起去。

    四顧茶會。

    “四顧門沉寂十年,一朝重啟,今日肖某舉辦茶會,就是希望各位能夠念在往日的情分,今後多來多往。”肖紫衿站起身道。

    “是啊是啊。”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開口道:“大門主逼死二門主的寶地,可不得多來多往嗎?”

    一聽這話,石水頓時怒斥,“誰在嚼舌根,站出來。”

    “怎麽,石院主這是要殺人滅口啊。”說話的人站了起來,“可如今殺我一個,恐怕是不夠吧。李相夷逼死單孤刀的事,可是人盡皆知啊。”

    眾人議論紛紛。

    聽著這樣的聲音,肖紫衿道:“此等傳聞,四顧門本不欲理會,怎奈愈演愈烈,所以今日茶會,就是想將這些謠言說個明白,以正人心。”

    “還正什麽人心啊,我可是知道,當年的金鴛盟勢不可擋,單門主聯合了江南的七大漕幫,想要斷了金鴛盟的財路。”先前說話的人道:“可沒想到李門主一夜之間屏退漕幫,讓單門主這個苦心啊,付諸東流了。老子當年在漕幫的時候,可是親耳聽到的。”

    有人忍不住好奇,“李門主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就是,為什麽啊。”

    “這還不簡單嗎,諸位可知道,當年李相夷和單孤刀在拜入師門之前,是乞兒。”那人道:“李相夷街頭乞討,衣不遮體的樣子,都被單孤刀親眼看見,這讓天下獨尊的他,怎能不想除掉這個師兄啊。”

    “放屁,簡直臭不可聞!”

    “哪來的孤魂野鬼,敢在四顧門茶會放肆,報上明來。”

    說話的人摘了鬥笠,露出真容,竟然是在豐州開屍鋪的劉如京。“爺爺便是四顧門四虎銀槍,劉如京。”

    聽他說是劉如京,一些質疑他的話的人,頓時不吱聲了。

    劉如京看向說話的漕幫之人,冷聲道:“你是漕幫的泛泛之輩,今日倒是對李門主、單門主這種大英雄評頭論足,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把你的舌頭勾出來醃臘肉。”

    “姓劉的,你說什麽?”這麽多人在場,又是四顧門舉辦的茶會,那人絲毫不慌,同劉如京對峙。

    方多病匆匆趕來,將眼前的場麵盡收眼底,衝劉如京道:“劉前輩,無須動武,以理服人。”

    他說完轉頭看向漕幫幾人,“劉江川、江燁、徐意,你們三人欠了幾百兩的賭債,還有心思跑來四顧茶會,當真是厚臉皮啊。”

    “你又是誰?”

    “百川院的刑探,李相夷的徒弟,方多病。”方多病嫻熟的自報家門。

    揭穿了他們賭徒的身份,眾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頓時變了,這年頭,賭徒的話,有幾分可信?

    沒了這三人,質疑的聲音立馬小了許多。

    卻見又一人走了出來,“說得好,賭徒和賊人的話不可信,那老夫呢?”

    他一現身,立馬有人認出,他是何璋。

    何璋淡淡道:“身為四虎銀槍之首,我說的話總有人信吧。小子,剛才你替李相夷鳴不平,那他的字你總該認識吧?”

    說著,何璋從身上取出一封信,“這封信,是李相夷的密令,信中命單孤刀,孤身前往揚沙穀。而揚沙穀,正是金鴛盟的秘密聖壇。所以單孤刀,才會被四王圍攻而死。”

    從何璋手裏接過信,方多病掃了一眼,“既是秘密,我師父又怎會知道?這不過是巧合罷了。”

    “這個秘密是我親口告訴李相夷的,他若不是有意加害,又怎麽可能讓單孤刀去送死。”何璋再次開口。

    方多病道:“單憑這兩點就想汙蔑李相夷,何堂主當真是心口胡說了。”

    “我還有證據。”何璋回了一句,又朝肖紫衿道:“肖門主,請問肖門主,單孤刀院子裏的青石棋盤,現在存放何處?”

    肖紫衿道:“還在他屋內,原樣封存。”

    “還請肖門主命人抬上來。”(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