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談個屁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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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打聽到王京現在在哪裏嗎?”
看著明心桐掛了電話,魏朝陽立刻就冒出這麽一句來。
明心桐反問:“幹什麽?”
魏朝陽道:“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好好談一談吧。”
明心桐瞪大了眼睛,“不是剛約了明天去談?”
“真要等明天去談,黃瓜菜都得涼了。”魏朝陽道,“他答應得太痛快了,一點誠意都沒有,說明今天最遲晚上就會動手,我們得在他動手之前跟他談才行。”
談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王京下黑手,如果他不想談,那就必須以快打快才行。
明心桐明白過來了,“你其實根本沒有跟他談的意思,隻是想通過這個來試探他的態度!”
“怎麽可能,如果他有好好談的想法,我當然會跟他談。”魏朝陽斷然否認,“可是你看他這敷衍的態度,連用心騙一騙都不肯,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明心桐問:“那要是他很認真考慮之後,答應了你的談判請求呢?”
魏朝陽認真說:“我這種靠人硬捧起來的真實本事很值得懷疑的二世祖他都要仔細考慮才決定要不要談判,說明他是在深思熟慮的糊弄我,必須得提前去上門堵他。”
黑,真黑啊。
明心桐忍不住問:“你上大學之前做過什麽其他職業嗎?”
魏朝陽回話:“沒有啊,我一直都在老老實實上學,都沒早戀過,還能幹什麽?”
沒早戀過?
明心桐就嗬嗬了,在心裏暗暗給他打了個滿嘴鬼話的標簽,然後開始打聽王京的位置。
“王京現在就在監察辦公室。他這人平時也是哪都不去,宅得很。”
魏朝陽毫不猶豫地說:“那我們現在就去。”
明心桐卻有些擔心,“情報部現在也在幫王京做事,再加監察部自有的力量,我們往外一走,就會進入他們的監視範圍,不等到監察部,他就能得到消息……”
她這話還沒說完呢,手機響了一聲,接到了一條消息。
“海城委員會總行政辦公室:今天下午一點整,委員會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外聘人員),除各部門主管外,均需停止手頭一切工作,前往指定會議地點,參加傳達最高十二人關於換屆工作的最新會議精神的學習會議。時間預計七個小時,請各部安排好手頭相關工作,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各部門主管的相關學習安排在今晚七點至十一點,地點另行通知。各部門工作人員指定會議地點具體如下……”
明心桐愕然。
郭家興這招真是一下就打中了王京的命門。
王京要做的事情在委員會這邊見不得光,如果他不聽安排,執意要派人,委員會就可以有借口對他派人的工作進行調查。
隻是,讓明心桐震驚之處在於,郭家隻不過是個外聯部的部長,居然在海城委員會內部有如此大的能量。
像這種硬性要求全員參加的學習會議,必須得海城最高十二人批準才行。
這才分手多大會兒工夫?
從時間上來推斷,他很可能是打了幾通電話就把這事兒給搞定了!
這一刻,明心桐充分理解了什麽叫做地頭蛇。
隻是一個資深的中層就能如此輕易的呼風喚雨,也怪不得明家會為了拉攏齊家這種地方豪強不惜拿她做交換了。
這讓她不禁對自己的未來憂心重重。
明家,齊家,就像兩座大山,壓她的頭上,哪怕她有孫猴子的翻天本事,也逃不掉,擺不脫。
一時的意氣,在明家和齊家看來,不過是小孩子耍脾氣,實際上根本無人在乎。
出事之後,明家沒有來人安撫勸說,齊家也隻是向明家表態,沒有對她說什麽,說穿了就是並沒有把她當回事。
她隻是個確定兩家聯盟的工具罷了。
鬧得脾氣再大,需要結婚的時候,就得乖乖去結婚!
她在湖邊醉酒,不是因為未婚夫劈腿,而是為了自己毫無希望的人生。
不過,現在或許能有個轉機。
明心桐乖乖瞟了魏朝陽一眼。
魏朝陽哪知道明心桐這麽會兒工夫居然就轉了這麽多念頭,看到消息不禁大笑,“郭家興這人能處,辦事兒夠利索的了。走了,明老師,帶我去會會你們這位王監。”
話雖這樣說,但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還是在休息室稍等了片刻,以確保外麵監視這邊的委員會工作人員都能收到消息。
明心桐還要為這次會麵準備點東西,便約定會合地點,先行離開。
魏朝陽再多坐了一會兒,順便給顏若凝發了條信息,問她到沒到學校。
顏若凝拍了張照片發過來。
會議室裏,滿是欣喜若狂的研究員,許歸竹和校長兩個老頭也在場。
跟著又發來一句話,“晚上給你個驚喜呦。”
魏朝陽,“什麽驚喜?”
顏若凝,“說了還能算驚喜嗎?晚上就知道了。”
魏朝陽想不明白,過生日的又不是自家,這驚喜是不是搞反了?
想了片刻,實在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
以正從小到大他從來就猜不到顏若凝在想什麽。
別人眼裏的天之驕女,在他這兒就是個瘋瘋顛顛的小神經。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魏朝陽這便收拾利索往外走。
這剛從體育館後門走出來,就聽有人大喊一聲“出來了”,跟就呼啦一家夥湧上來好大一群人。
魏朝陽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做好迎戰準備,哪知卻迎麵先遞上來好大一堆的花束。
“小魏教練,你太棒了。”
慕雲香捧著最大一束花,跳著腳往他懷裏塞,旁邊其它的應援團女學員也不甘示弱,爭先恐後地擠上來獻花。
這人擠人多容易出事故啊,就有那身子嬌弱容易站不穩的被擠得哎呦哎呦地往魏朝陽懷裏倒。
倒了一個又一個不說,還有可能摔得太慌張,都兩隻手胡亂舞動,免不了在借力的時候就要摸上那麽一兩把。
慕雲香忍無可忍了,把這些明目張膽吃豆腐的女色貓通通趕一邊去,“都起開,都起開,別亂吃豆腐!想約私教時間的,去俱樂部排隊!”
轉頭又對魏朝陽道:“小魏教練,明天的課還是我啊,我提前就排好了,嘿嘿嘿……”
笑得跟偷到了雞吃的小狐狸一樣,突然跳起來,叭地就在魏朝陽臉上親了一口,親完就跑,遠遠地喊著,“小魏教練你太棒了,明天等你呦,不見不散。”
她那麽小的個子,跳得也不是很高,虧得魏朝陽武藝高強,見她起跳就預判了她的反應,及時曲了下膝,才算穩穩接住這一嘴。
可其他應援團的女學員一看,立馬不幹了。
大家都是來應援的,憑什麽隻你自己親?必須得見者有份兒!
呼啦一下再次擁上來,你親一口我親一口,還有光親不過癮,上去抱了又抱的,場麵亂得,也就魏朝陽功底深厚,下盤穩當,要不然非得被這幫半瘋妹子給當場推倒不可。
如此鬧騰一氣,等魏朝陽從紅粉亂陣中掙紮出來,滿臉都是口紅印,剛笑嗬嗬地把心滿意足的應援團妹子們打發離開,還沒等掏出紙巾來擦臉,就見又一條抱著花的身影熱情四溢的衝了過來,“魏大師……”
魏朝陽一聽這叫法,再定神一瞧,趕緊一伸手,把撲來者擋住,“冷靜,冷靜,秋姐姐,你用不著這樣!”
秋月影本來也抱著混水摸人親一口的打算,結果叫法上漏了底,沒能偷襲成功,卻也不失望,而是轉頭就對身後那一幫秋家的年輕子弟得意地道:“看到沒有,我說我認識魏大師你們還不相信,現在信了沒有!我,跟魏大師的關係,那可不一般。”
顯擺完,轉過頭來,笑著說:“魏大師,剛才拳賽後半段我就過來了,還給你加油鼓勁來著,就在看台上,你看到我沒有?”
魏朝陽道:“看到了,哎,後來新聞發布會你們怎麽沒在場?”
其實他沒看到。
一來顏若凝太搶鏡頭,有她在,別人都沒存在感,二來有顏若凝在場,他也不敢隨便東張西望。
不過,新聞發布會的時候,現場人不是很多,他確實沒看到秋月影。
秋月影抱怨道:“我們沒有兩證,被委員會的人趕出去了。”
正式的運數獵人都要有兩證。
一個是運數獵人聯盟組織考試合格後頒發的從業資格證,有了這個證,聯盟才會承認你是正式的運數獵人,出了事兒幫你兜一兜,這個證每年都要交一筆資格費用;
另一個是委員會組發放的運數獵人執照,也需要參加委員會組織的考試才能拿到,這執照不用交線,但一年一檢,年年都得先參加考試,考試得交錢,題還挺難,得買專用的備考書,書隻能從委員會買。
秋月影和身後這幫子秋家年輕人還沒有參加兩輪考試,一個證都沒有,就算是秋家人的身份在委員會那裏也不好使,全都被毫不客氣地趕出現場。
這也是秋月影為什麽會在這裏等著堵魏朝陽的原因。
來都來了,要是不當麵跟魏朝陽說兩句話,表明支持態度,那不是白來了?
“那秋姐姐你在這裏等我,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魏朝陽態度很好。
當初把綠帽子運送給秋月影,就是為了給自己趟條路出來。
主要是防著李老頭萬一掉鏈子或者坑自己的時候,還能有個備份選項。
至於當時不留姓名,那是為了維持高人形象,反正秋月影過後肯定會打聽自己。
如今雖然暫時用不上秋月影這邊的力量,但既然人來了,那借機加深一下關係也不錯。
“沒,沒事兒,就是想見見你,那個我從一接到消息就是支持你的,對了,我們大家都是支持你的。我,咳,我們先加個微信唄。”
秋月影神情扭捏,有些話沒法當著身後那幫秋家子弟說,一時間便有些語無倫次。
魏朝陽笑嗬嗬地跟她加了微信好友,“多謝秋姐姐對我的支持,改天得閑了,我請你吃飯。”
秋月影忙說:“不,不用,不是,我是說,等你有空了,應該是我請你吃飯的,那個,我們能和你合個影嗎?”
“當然沒問題!”
魏朝陽爽快答應,擦幹淨臉上的口紅印,跟一眾秋家子弟合了影,還有人現場拍了段視頻發抖音上去了。
合完照,秋月影戀戀不舍地帶著一眾秋家子弟離開了。
體育館後門處總算是安靜下來。
魏朝陽趕忙刷了輛共享單車,與明心桐會合後,直奔監察部大樓。
到了地頭就看到樓門緊鎖,上麵還貼著張白紙打的告示,“集體學習,暫停服務。”
樓內空無一人。
魏朝陽跟著明心桐一路來到王京的辦公室,剛推開門往裏走,就聽到乓的一聲碎響,以及一句憤恨的國罵,“特麽的這群混賬王八蛋!”
叫罵聲在門推開後戛然而止。
王京一臉愕然看向門口,還在想著是誰這麽大膽,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進來,一會兒是罵出去呢,還是打出去呢,結果一眼看到小山般的壯實身影踏步而入,不禁一怔,失聲叫了出來,“魏朝陽?”
魏朝陽微笑道:“王監是吧,我是魏朝陽,談談吧。”
眼光往王京頭上瞟了一眼,微有些意外。
這位海城委員會手握大權的監察部長帶的居然隻是一團很普通的運氣。
沒錯,連運數都不是,隻是一團模糊的看不出個數的運氣。
從整體表征來看,算不上是爛運,但也絕不是什麽好運!
郭家興還帶著個一看就是好運的運數呢,這位王監怎麽連個好運都帶不上?
王京冷冷地道:“我們約的是明天,你來早了,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談的誠意?”
魏朝陽攤手道:“你不也沒有談的誠意嗎?所以我想著提前來,多少還能談一談,總比一點不談的好。”
他這麽說,其實還是來自於他對王京的猜測判斷。
隻是說得底氣太足,自信太滿,王京看在眼裏,心中就是一跳。
就剛剛,他之所以摔杯子發怒,就是因為委員會的學習通知下達後,監察部和情報部的所有人員都跑去參加學習,他完全失去了對魏朝陽和明心桐的監視能力。他為此親自跟總辦打電話,想要協調一下這個事情。
不論是對付魏朝陽,還是獵取王者級人運,他都必然需要動用自己在委員會內的力量來打配合,不僅是出於現實的需要,也是為了把委員會綁在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上,為自己提供些保障。
可向來好說話的總辦,這次不知是中了什麽邪,堅決不給一點通融,如果王京實在需要在這個時候調派人,那就直接跟向最高十二人中分管他一塊的那位請示。
要向上請示,就必須得說清楚原由。
可王京這事兒見不得光,哪敢去驚動最高十二人,氣衝衝的掛了電話之後,他就直接給自己監察部的手下打電話,想安排他們不要理會總辦的通知,繼續執行任務,哪知道這些平時都不怎麽屌總辦的手下們,這回全都變得乖巧老實,他這個頂頭上司的話卻說什麽也不肯聽了。
王京又氣又惱又迷惑,好在他在監察部幹了這些年,也培養出幾個親信,就有人悄悄告訴他,有海城本地員工在暗中串聯,似乎是要求都必須去參加學習,不去不是海城人。
特麽的,整個海城委員會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本地人!
王京這下可以確認是委員會內部有人在給自己上眼藥。
隻是一時想不明白是誰,又是出於什麽目的,要這樣做。
可現在聽魏朝陽這麽一說,之前的不解突然間就豁然開朗。
一下子所有事情都想通透了!
沒錯,是魏朝陽搞的鬼!
這麽一個背景深厚的煉運師,在海城呆一年了,怎麽可能誰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現在看,委員會裏肯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是早就與他勾搭上了,暗中替他打掩護!
也是這些人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配合魏朝陽,讓自己無法調動委員會的力量!
甚至,之前福喜公司的突然推諉也肯定跟這有關係!
魏朝陽,必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部署,所以才會調動在海城的力量開始反擊!
想要偷偷去獵取王者級人運的計劃,沒等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而從容布置完反擊的魏朝陽此時是以勝利者的身份登門。
他不要是來談判,而是來炫耀勝利,通碟投降,追問自己獵取王者級人運的目的,甚至是追查自己背後有什麽人!
王京瞬間腦補出了一張巨大的網。
這張網上有魏朝陽或者其他什麽煉運師,比如說火神滕文彥,有運數獵人,比如說跟在魏朝陽身邊的李老頭,有海城委員會的各層人員,比如說在這次培訓上暗中發力的某些人,甚至還能聯係到委員會最高層人員,比如說明家,要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麽明心桐出了事兒會第一時間跑去找魏朝陽……
總而言之,這張網雖然摸不著看不到,但確實存在,密不透風,將整個海城蓋得嚴嚴嚴實實。
他做為海城委員會監察部的總監部長,在海城呆了八年,卻也一直不知道這樣一張大網的存在,直到因著某個指示觸犯到了某些網中勢力的利益,才勉強發現它的存在!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海城的水深不可測,這海城的天它暗無天日啊!
“魏大師,好手段。”
王京長長地吐了口氣,反倒放鬆下來,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轉頭問魏朝陽,“喝點什麽,茶,咖啡,還是紅酒?”
魏朝陽道:“我是一個大學生,隻喝快樂水。”
什麽茶酒咖啡都沒有肥宅快樂水好喝!
“可惜了,我這裏沒有可樂。”王京又問明心桐,“你呢,咖啡?”
明心桐搖了搖頭,一聲不吭,緊張地看著王京。
她剛剛買了個民用版的執法記錄儀,如今正開著攝像頭,準備把魏朝陽與王京的談判全程錄下來,因此不想讓自己的聲音出現在其中。
王京失笑,“現在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大局已定,你們贏了,我也沒必要再搞什麽小手段。”
說到這裏,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之前我在給你的咖啡裏下的也隻是一般的迷藥,想要把你扣下來,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跟你和明總長解釋,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明心桐就有些詫異,什麽都沒做,隻是找上門來要談判,怎麽就贏了?
下意識瞟了魏朝陽一眼,禁不住在心中感歎,這魏大師還真是深不可測。
魏朝陽其實也挺懵逼的,想不明白王京為什麽這麽說。
畢竟他不是王京肚裏的蛔蟲,哪知道王京在自己上門一句話間,就瞬間腦補出那麽多東西?
要不說人遇事就怕多想呢,想多了容易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雖然想不明白,但魏朝陽卻依舊保持神情穩定。
他來的目的是要通過談判擺平王京,解決迫在眉睫的危機,為自己和顏若凝爭取足夠的反應時間,王京做什麽奇怪的反應都不重要,隻要他自己能夠把握住來這裏的初心就足夠了。
所以魏朝陽再次坦然說了一句,“王監,我們開誠布公的談談吧,我想沒有什麽事情不可以談。”
王京輕輕抿了口咖啡,微笑道:“你是想來勸降嗎?那我勸你不必費這個心思了,我是不可能投降你們這一方的。”
魏朝陽道:“不是勸降,是想要找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解決辦法,王監,我們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為什麽不試著一起商量一下,找出解決眼前問題的共贏方案呢?你有什麽難處可以說,或許我可以幫你。”
王京搖了搖頭,突然覺得有些氣悶,緩步走到窗前,把窗子全部推開,“輸就輸了,我願意接受委員會的審查和裁判,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隻說台麵上違規鎖了天科大地運這件事情,最多就是降職降薪,連開除都夠不上,所以王京不怕公開鬧上委員會,但要是做台麵下的交易,投降魏朝陽所代表的勢力,那麽他唯一的下場就是綁著雙手背部中個十幾彈自殺而亡。
雖然王京不知道魏朝陽所代表的勢力是何方神聖,但不妨礙他由著自身的情況做出猜想和判斷。
以己奪人,是正常人的習慣性反應。
既然我王京是因為最高十二人換屆才搞這麽多事情,那你魏朝陽又怎麽可能不是因為這事兒才出手露麵的?沒準兒這計劃就是從上麵跑風的,這個姓魏的才特意露臉公開身份,就是為了狙擊他們這個計劃!
魏朝陽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在王京走到窗前的那一刻,他頭頂上的那團普普通通的運氣突然有些發黑,好像落上了一層黑霧。
這黑霧仿佛活的一般,在他的運氣外圍輕輕扭動,帶著股子令人發尾的邪惡感。
不對,不是王京的運氣被罩上了黑霧。
而是整個房間都被罩上一層淡淡的黑霧。
魏朝陽瞟了明心桐一眼,見她的吉星高照變得有些烏突突的,大抵跟蹭了一層灰的效果差不多,讓人很有種伸手去擦一擦的衝動。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魏朝陽立刻環顧整個房間。
正東側牆壁的黑氣格外濃厚,而且明顯有更多的黑氣從牆壁後滲透過來。
“不用找了,這個房間裏沒有監控攝像頭,也沒藏著別人。封鎖天科大地運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願意對此負責……”
王京還在侃侃而談。
他的思路已經完全理清。
隻要自己把這台麵上的罪過背下來,事情鬧到委員會總部那邊,背後的靠山自然會替自己想辦法!
說了兩句,他卻感覺胸口越加煩悶,越加透不過氣來,就伸手去推另一邊的窗子。
可是,他光顧著推窗去了,卻忽略了腳下,一不小心踩在了剛剛摔在地上的杯子碎片上,就是一滑。
而此時,他上半身已經探出窗子,想要把窗戶推到最大,結果腳下這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辦公室的窗子本來開口就矮,他這一失去平稀,便一頭就從窗口栽了出去。
他頭上腳下地從窗外墜過,臉上還掛著絲古怪的表情,似乎有些驚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似乎想到了什麽。
但這種種表情最終還是化為了滿臉的驚恐,與一聲失控的尖叫,然後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明心桐大吃一驚,撲到窗前向外張望。
王京已經掉到了街麵上。
同樣是從這個窗口掉出去,沒有吉星高照傍身的王京摔了個結結實實,身子扭成奇怪的模樣,烏黑的鮮血自身下汩汩流出。
堂堂海城委員會監察部的部長居然就這麽失足摔死了!
說出去,誰會相信!
明心桐一時心中一片冰寒。
正六神無主之際,卻猛得聽到一聲爆喝,“開!”
她扭頭一看,正見魏朝陽一拳打在了東側牆壁上!
當明心桐撲到窗前觀察情況的時候,魏朝陽也毫不猶豫地行動 。
一個箭步衝到東牆前,曲指輕輕一敲,感受到了隱隱回響,便毫不猶豫地吐氣開聲,奔著黑氣最濃重的位置一拳打了下去。
轟的一聲大響,牆壁被打出一個大洞,魏朝的手臂直沒入洞中,跟著奮力往回一拽。
轟隆一聲,牆壁破個大洞,一團黑氣繚繞的詭異身影,被魏朝陽破牆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