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序章 兩人的變化和今後的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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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時間到。把答案卷傳到前麵來──」
    老師的指示隨著下課鍾聲一同響起,我按照指示接過後方同學的答案卷,連同自己的答案卷一起交給前方的同學。
    這下第一學期的期末考就全都結束了。
    今天是禮拜五,等六日過去後,下禮拜的上課日就會發還答案卷、以及進行其他各種事務。再來隻要度過剩下的日子,就是許多學生期待的暑假了。
    因為這次最後一場考試的監考老師是我們班的班導,導師時間很快就結束了。
    我們學校的段考都隻會在上課日的上午舉行,所以考完試的現在就是午餐前的平日上午時段。
    好了,今天接下來要幹嘛呢──當我開始思考起這些時,背跟頭上就壓上一股重量。
    「悠~也~人~家~累~了~啦~!」
    不用說,這個邊唉唉叫邊從後方壓到我身上的人,正是伏見美月。
    她是我──鳥羽悠也的青梅竹馬,也是半同居的未婚妻。
    美月的語氣懶散至極,卻也散發出心情愉悅的氛圍──會讓人聯想到親人的貓咪用身體磨蹭自己,要求『摸我!』的模樣。
    「好好好,辛苦了。等等先到其他地方吃過午餐再回去吧,要吃什麽就由美月決定。」
    「哇~要吃什麽好呢~&9834;」
    我照著方才聯想到的印象一麵撫摸她的頭,一麵這麽說,結果她變得更加興高采烈。
    「──你們兩人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是啊&9834;辛苦了,悠也同學、美月。考得如何?」
    這時,有兩人呼喚黏在一起的我們。
    語氣帶有苦笑感的男學生是大久保大河。
    而用有些愉快的口吻和我們攀談的女生,則是澤渡雪菜。
    兩人都是我跟美月的青梅竹馬──同時也是受我跟美月雙方的父母委托,負責監督我們的人……不過這幾乎都是借口,我們四人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雪菜也辛苦了&9834;我的話,對了將近七成,所以沒問題唷~」
    「我也是。嗯,總之是有不會差到被父母念的自信啦。」
    因為答題的感覺不錯,我淡然地回應,但聽了這番話的同學紛紛表示:
    「咦?你們居然隻有七成──是不舒服嗎?」
    「學年排名頂尖的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
    有好幾人麵露疑惑。
    我們四人的成績,的確總是維持在學年排名的前十。畢竟是離開父母親身邊半同居,成績差的話就會被提醒──不光如此,恐怕還會被追加什麽條件,最糟就是收到取消半同居、各自回老家的命令。
    有這種風險的人不隻是我和美月,身為監督人的大河與雪菜也一樣。
    因此為了維持成績,我們從不停止努力,並以九十分以上的目標為標準,而這次自然也沒出任何差錯。
    至於美月所說的『七成』是什麽意思──
    「──啊,我剛才說的『七成』是猜題的猜中率。我跟悠也在為考試k書的最後有預測題目,來比誰的猜中率比較高~」
    「……說是比賽,但真的動手做的結果,就是我跟美月的預測基本上差不多。在那個時間點,就幾乎確定是平手了──而猜中率就是七成。」
    順帶一提,因為沒辦法連細節都猜到,所以我們沒猜國語的漢字相關及數學題目。會比這個是為了驗收用功的成果,也帶有事前練習的意味,但我覺得還滿有意義的。
    因此我跟美月的成績,這次也可算是安然無恙。
    「……考題是可以這麽容易就猜中的嗎?」
    「隻限定於學校裏的考試就是了,像是老師在上課時格外強調的地方之類的?光是有把板書以外的那些重點記下來,就有天壤之別。」
    「嗯嗯&9834;畢竟我們年級的老師裏,沒有出題刁鑽的人嘛──另外就是參考期中考跟平常小考的出題傾向~」
    會加以強調的地方大多就是重點,所以以那些部分為中心來念書效率就會好。
    「……這就是你們完全沒有書呆子的感覺,成績卻很好的原因嗎?是說──大河跟澤渡沒有參加那場猜題比賽嗎?」
    聽了我們的話,有人問起這樣的問題。
    我們四人常常湊在一起,我也不是不懂提問者的想法──
    「……這方麵的預測比賽,感覺就不太可能贏過大河跟雪菜。」
    「給一開始就贏不了的比賽加上懲罰遊戲,就有點……」
    聽到我跟美月的說詞,兩位青梅竹馬揚起苦笑。
    「呃……我做的是情報分析,如果情報量不多,也沒那麽有利喔?」
    「我倒是相反,做的是行動預測,要是累積太多資料,就沒厲害到那種地步。」
    他們就像這樣,表現得很謙虛──但反過來說,這也表示除了不利的狀況外,他們不認為自己會輸。
    「咦,我知道雪菜在情報處理這方麵很強……但大久保同學呢?」
    「呃,雖然我不認為他是笨蛋,也知道他成績好──但他明明就各種脫線,卻會預測行動……?」
    對於大河,大家紛紛提出這種『好意外』的想法。
    而當事人大河聽到這些話,露出有些難為情的表情。
    ──大河啊,可沒人在誇你喔?
    「呃,我是明白為何大家會有這種想法啦……可別看大河這樣,他有在接受秘書、交涉術和保鑣方麵的指導,特別擅長應對人際關係喔?」
    雖然大河平常的確是有些脫線,卻是連我們父母都認可的優秀。他在擅長領域的評價,其實也沒遜於雪菜多少。
    我們四人確實是青梅竹馬,從小時候開始感情就很好──但我跟美月仍舊是大企業經營者的子女。我們的雙親還沒有小看社會到,會讓『隻是感情好的同齡人』的少年少女成為我們監督人的地步。
    ……嗯,雖說他平常很脫線啦。雪菜也是,其實她太有個性了一點。而大河是非常地脫線(因為很重要,所以再說一次)。
    沒有長時間來往,可能真的很難體會這些性格鮮明的青梅竹馬(包含美月與雪菜……或許還包含了我)的真正價值。
    那麽──接下來就說點不同的話題吧。
    其中當然有改變話題的意圖在,但這也是我原本就想要聊的事。
    「話說回來──既然考試也結束了,我有點事想問問大家的意見。」
    聽了這句話,周圍的同學們倏地停止動作。
    「……悠也有『想問』我們的事?」
    「是我的錯覺嗎?之前他是不是有次也像這樣,提起某件事……?」
    「……具體來說,是上個月的事。隻有美月清楚始末,雪菜跟大久保同學一無所知的感覺也跟那時候一樣……」
    教室內四處響起這種戰戰兢兢的交談聲──嗯,既然沒聽到拒絕的聲音,我就直接說出口吧。
    「我們準備再次開始那個『確實表現出親密模樣』的計畫,但還在想該往哪個方向進行。畢竟快放暑假了,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來考慮方向性。」
    「「「「「…………」」」」」
    聽到這番話的同學幾乎所有人都停止動作。
    我的兩位青梅竹馬則用手抵著額頭,露出像是覺得頭痛的表情。
    而我的未婚妻似乎並不在意眼前的狀況,開口道:
    「哎呀~雖說我們變得敢牽手了是很好,但在之後該以什麽為目標這點上,就卡住了。」
    「畢竟我們既不打算往曬恩愛的方向發展,也沒辦法在人前親密。」
    「對啊~&9834;」
    即使我們接著像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周圍的大家仍舊保持沉默。
    「「「「「………………」」」」」
    眾人傻眼至極的視線全都集中在我,還有從後方抱住我的美月身上。
    他們的視線在說──『你們擺出那種姿勢在說什麽鬼話啊』。
    ……嗯。好,我理解我們的認知跟周遭有嚴重的落差。
    美月從剛剛就維持著抱住我的狀態,我們認為這隻是在『嬉鬧』……但在一般人眼中似乎就是在『打情罵俏』。
    「──咳。你們兩人的認知怪異,這我們已經不想管了……但真的有進展嗎?在上次那件事之後,感覺你們也沒什麽變啊?」
    話中帶有這些失禮發言的人──就是在上次那件事後,跟我們稍微熟悉起來的同學·安室直繼。毫不意外地,我的青梅竹馬們對他展開反駁。
    「不對喔,安室同學。別看他們這樣,還是有變化的。具體來說──他們在下雨天已經可以很平常地一起撐情人傘了,隻是他們表示『兩人一起撐傘並肩而行,會妨礙到其他行人』就是了。」
    以前我們都是各自撐傘,一前一後地走。等我們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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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能牽手、彼此的距離縮短後,自然就可以共撐一把傘了。
    ……能夠節省空間,真是劃算。而在這之上的意義……就恕我無可奉告。
    「那也是一點,但不管怎麽說,兩人的緊貼度仍是有所提升呢……美月的手現在也很自然地放在悠也同學的手上。」
    「──啊哈哈。」
    麵對雪菜一針見血的話,美月露出有些害臊的笑容。
    由於我從很早以前就一直跟美月有所接觸,就沒什麽意識到……當我們能夠牽手跟交疊雙手後,她就會直接纏住我的手指、手或是手臂。
    結果正如雪菜所說,就算我們的接觸次數沒有變化,緊貼度卻是在逐步上升。
    這部分我們並沒有提,也沒被指出來過,我以為他們沒有注意到──看來他們隻是刻意無視,真不愧是我們的青梅竹馬。
    「……我倒是沒注意到。但既然如此──你們還想要什麽比這些更親密的互動?」
    「不,就說我們搞不清楚方向了。我跟美月似乎不太懂怎麽樣才是一般來說『戀人會有的模樣』。」
    我再次回應安室的問題,周遭的同學們則個個作出『啊啊……嗯嗯?』或『是能夠理解啦,但是不是怪怪的?』的反應。
    即使露出這種微妙地難以認同的樣子,卻還是會好好地幫忙想點子,這就是這些同學們令人讚賞的地方。
    「呃……一般的新手情侶在『牽手』之後的目標,應該就是親吻之類的──你們兩個在這方麵的進展是……?」
    其中一名女同學的發言獲得數人的點頭認同,又有幾人用興味盎然的目光望向我們。
    「這、這個嘛……如果是說悠也的臉頰,我偶爾會親喔。」
    「可是嘴巴的話──我隻能說,不是完全沒有。但這不是隨便就能做出來的舉動……對吧?」
    我跟還是有些害羞的美月四目相對,確認彼此的意思。
    我們在家裏做出這個姿勢(美月從後方抱住我的狀態)時,當美月心情好或是有想要捉弄我的意圖,她偶爾會親吻我的臉頰。
    嘴對嘴的話……我記得是不太有。
    該怎麽說呢──就是如果不是演變成『非常有那種氣氛的狀況』,就沒辦法輕易行動嗎?
    那麽以此作為目標,似乎也是可行的吧。
    ……可是『隨時都能毫不在意地接吻』這個目標──總覺得不太對。
    我跟美月以視線商量這些事情,確定彼此的意見幾乎相同。
    ……就在我們麵對麵互望的期間,周遭的同學不是眯起眼有些傻眼地看了過來,就是紅著臉,用像是在期待什麽目光看著我們,這就先不去管。
    可在這些同學中,有一人做出像是在思考什麽的樣子──
    「──是說悠也,你也會主動做出這方麵的各類接觸行為嗎?」
    「「…………啊。」」
    大河出其不意地說出這番話。
    稍微思考他話中的涵義後──我跟美月不禁麵麵相覷。
    然後……因為美月的眼睛微妙地眯起、沒好氣地看著我,我不由自主地轉開臉。
    「這麽說來,悠也好像……沒有主動過耶?」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是這樣,嗯。」
    如今回想起來──我是會主動邀約約會等等的,但我主動觸摸美月的例子……頂多就是撫摸黏過來的美月的頭吧?
    「啊!我伸出手,讓美月比較容易牽這樣呢……?」
    就在我試著提出唯一想到的例子時──大河露出一副傻眼的神情。
    「……悠也,『誘受』應該不能算是『攻』喔。」
    ──大河同學,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能不能換一下你的說法啊?
    「呃……悠也同學?這真的有點……」
    雪菜責備的話語,獲得周遭大多數同學的讚同。
    而且──男生們大半隻是露出苦笑,女生們卻是用非常冰冷的視線看著我。
    「這、這個,事到如今,我也不否認自己有多遜──你們想想,一旦自覺到身為男性的色情天性,即便是安全的事,也沒辦法隨意去觸碰……」
    「啊……嗯,這的確是可以理解啦。」
    以這麽說的安室為首,幾個男同學也『嗯嗯』地點頭──
    「可是悠也,你到這時候都還對背上的美月同學無動於衷,那區區的牽手跟攬手對你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麽吧?」
    ……真不愧是大家公認不會看場合的大河同學,可以完全不在意同儕壓力說出正論。
    「是、是這樣沒錯啦……但怎麽說呢,主動撒嬌之類的就是會讓人感到有點害羞──這、這麽說的話,大河又如何!你在跟雪菜獨處的時候,也沒辦法發出『喵喵&9834;』聲跟她撒嬌吧!?」
    ……由於我的劣勢太過明顯,就忍不住惱羞成怒了。
    因為我自己也覺得『哪有人這樣反擊的……』就看向大河跟雪菜,想要道歉──
    「「…………(滿臉通紅)」」
    「「「「「──啊!(察覺)」」」」」
    兩人都做出非常易懂的反應──大河瞬間漲紅雙頰並轉過臉,雪菜垂下臉,連耳朵都紅透了。
    周圍的同學聽到這裏,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情況。
    大多數人不是露出尷尬的表情,就是臉有些紅地期待我們繼續說下去。
    這時,美月離開我的背,繞到我麵前。
    「唉,悠~也&9834;」
    「……美月同學,有什麽事嗎?」
    在她眉開眼笑地這麽說的時間點,危險度就是ax了。我警戒心全開地回了一句,笑得一臉愉悅的美月便張開雙手──
    「要塞奶(譯注:台語「ㄙㄞㄋㄞ」的中文。原文為オギャる,網路用語,指像個小嬰兒般向女性撒嬌。)的話,隨時ok唷&9834;」
    「我才不會塞奶呢!?」
    「嗯,是我的媽媽力還不夠吧。」
    「不是這種問題啦!?」
    ……我記得『塞奶』──是指像個嬰兒般,向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撒嬌的意思。
    而『媽媽力』說的應該是,女性那種會讓人想要撒嬌的母性和包容力。
    網路上還有『感受到媽媽力,就會想要塞奶』的例文。
    ……總之,我知道自己是有問題的──但話題跑到『塞奶』什麽的,再怎麽樣也太過頭了。
    「──悠也。」
    「什麽事,大河?」
    當我在對吐槽美月的二段式耍寶感到疲累時,大河叫了我一聲,而我自然而然地回應他。
    「──我認為相處融洽是件好事,但最好先從普通的玩法開始。你們還是別突然挑戰那些瘋狂玩法吧?」
    「就說我不會塞奶了!?是說,你是什麽時候複活的!?」
    在特意做出的兩段耍寶之後,天然呆攻擊就朝我迎麵而來。
    ──因為是在受到什麽沒撒嬌雲雲的精神打擊之後,疲勞感好重。
    「……聽好喔?我完全沒不覺得美月的媽媽力不足。但現在的我在塞奶之前的問題是,連普通的撒嬌都做不到。所以,首先要從一小步開始──」
    「──悠也同學悠也同學?聽我說。」
    我先平複了一下呼吸,盡可能冷靜地向大河說明──但途中換雪菜向我搭話。
    「啊啊,雪菜也複活了──所以又怎麽啦?」
    「嗯、嗯,托你的福。然後……你看那邊。」
    「嗯?」
    被雪菜這麽一說,我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也就是那前方的美月。
    她紅著臉,『啊、啊哈哈……』地揚起裝傻的笑容──
    「……悠也,你有從我身上感受到媽媽力嗎?」
    …………死定了,用奇怪的講法脫口而出了。
    「不、不是啦,該說是媽媽力還是母性呢……就是有過幾次『你好像會成為個好媽媽呢~』的想法──」
    ──嗯,總覺得每次慌張開口,狀況就會惡化。
    美月臉上的紅暈現在變得更紅,我的臉頰也逐漸發熱。
    而周遭的人們目光變得沒有焦點,有種『他們曬了什麽給我們看啊……』的感覺。
    「──悠也。」
    「嗯!哦哦大河,這次又怎麽了!?」
    該怎麽平息眼前的事態──就在我思考起這些時,大河再次叫了我的名字。
    想借機改變話題的我趕緊順勢回應。
    而就在我重新麵對這位童年玩伴時──大河不知為何看起來微妙地不悅。
    「──要論媽媽力的話,雪菜也不會輸的!」
    「你該不會有在塞奶吧!?」
    因為大河的發言,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雪菜身上──於是她再次麵紅耳赤地用力搖頭。
    ……從她這樣子來看,平常應該是沒在玩什麽特殊玩法。
    「大河,我姑且確認一下──你剛剛的發言,是在說雪菜的包容力、之類的吧……?」
    「什麽?是啊,那當然──很偶爾她讓我躺在大腿上幫我挖耳朵的時候,我都會深切地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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