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章 大河的嫌疑和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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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美月,我的儀容沒問題吧?」
    「嗯~領帶有些歪耶?等等喔……嗯,好了──那我呢?」
    「──嗯,沒問題。」
    我們來到理事長室附近,簡單地確認了彼此的儀容。
    盡管對方是我們在私底下熟悉性情的對象,但要在學校之中見麵,至少一開始還是該重視禮儀形象的。
    好了,那就走吧──就在我這麽想時,美月不知為何用調皮的笑容看著我。
    「……怎麽了?」
    「嗯~就是在想說既然是確認女生的打扮儀容,那說句『你無論何時何地都很可愛呢』也好啊&9834;」
    「我說啊……」
    在美月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在開玩笑。
    我平常的回應不是稍微抱怨,就是輕輕帶過,都是最安全無虞的應對。
    ……但想起剛剛『我沒主動過』的話題──我便覺得自己在這種場麵也該下定決心邁進一步。
    「──真要講的話,美月與其說是『可愛』,更適合『漂亮』這兩字吧。」
    「…………咦?唉!?」
    「好啦,差不多該走了──」
    「呃!?哇、悠也等──」
    我們的特性:不擅於麵對彼此不習慣的應對、偷襲跟預料之外的反應。
    方才我就是對出言調侃我的美月進行了反擊。
    ……但這種平常不會做的應對,也讓我自己受到了反作用力的傷害。
    因此──我趁著自己的臉還沒比美月紅之前,趕緊進入下一步。
    我站到理事長室前,敲了敲門。
    「──我是學生會長鳥羽悠也。」
    「啊,我、我是同屬學生會的副會長伏見美月。」
    在我報上名字後,美月壓下慌亂的心,接著報出姓名。
    『──嗯,抱歉叫你們過來。請進。』
    室內傳出邀請我們進去的優雅聲音。聽到對方的邀請,我握住門把,開門進去──途中美月用抗議的目光盯著我,卻被我無視了。
    「打擾──咦?」
    一進入裏麵,我就看到坐在待客用座位的『女性們』的身影,不禁停下說到一半的『打擾了』。
    「咦?怎麽了悠也──啊!?」
    跟在後頭想進來的美月,從停下腳步的我身後探出頭來──然後她也一樣驚訝地停止動作。
    理事長室內首先有我們見慣了的理事長,露木明日香小姐。
    而她對麵坐著兩位女性,兩人都是我跟美月很熟的人。
    「好久不見,美月、悠也。」
    「午安,美月、悠也&9834;」
    其中一位名叫『伏見月夜』──她擁有一頭長黑發,還有看上去不像四十幾歲的曼妙身材,外表與周身氛圍都隱隱有種像是『惡之女幹部』的感覺。稍微改變發型跟發色,似乎就會變成魯○三世的『峰不○子』。
    另外一人是『澤渡夏實』──擁有嬌小卻健康的苗條身形,搭配明亮的表情和短發,外表跟散發出的氛圍,就像個專攻田徑運動的女性運動員。
    感覺像是在苦笑的理事長對麵,是麵露微笑的月夜伯母,跟愉快笑著的夏實伯母。
    看到我行我素的兩人,美月似乎也重新啟動了停止運作的腦袋。
    「媽、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夏實伯母怎麽也來了!」
    「──啊、嗯。好久不見,月夜伯母、夏實伯母。」
    多虧了美月慌張的模樣,我稍稍冷靜了下來,好好地打了招呼。
    綜上所述,看名字或許就知道了,伏見月夜伯母就是美月的母親。
    而澤渡夏實伯母則是雪菜的母親。
    兩人應該都是四十五歲左右──但不管怎麽看都不到三十五歲,靠著化妝甚至可以打扮得讓人以為是二十幾歲……不過這點我跟大河的母親也一樣就是了。
    說句題外話,我們的母親四人感情很好,作為『媽媽友聯盟』,她們好像偶爾會一起去吃飯……似乎也理所當然地遇過搭訕。
    她們自然是拒絕了,還對纏人的搭訕方表示『我真的接受不了跟孩子差不多年紀的對象』,給對方的精神造成巨大的打擊。
    父親們感情沒有妻子們那麽好,卻也是酒友。從這四對夫妻共同點而來的名字,就是『夫人的坐墊聯盟』了。
    至於這有什麽意思……我隻能說『任君想像』。
    總之,我從眼前的狀況就預測到某種程度的原委,便先確認門已經確實關好。
    看到我的動作,理事長──明日香小姐以眼神向我道了謝後說:
    「悠也同學、美月同學,請坐。我會說明情況的。」
    說完,明日香小姐站了起來,坐到媽媽組那邊的位置上。
    ……看這樣子,我預測賓果的可能性上升了啊。
    「──啊,我去泡茶。不介意的話,您們先談吧──」
    「哎呀,謝謝你啊,美月。」
    注意到桌上沒有熱茶,美月走向理事長室裏設置的熱水器,月夜伯母也開口向自己的女兒道謝。
    「啊哈哈,這小事啦──」
    美月隨意回應後,便用熟練的動作開始泡茶。我把那些交給她,在理事長空出的位置一坐下,夏實伯母就跟我說:
    「好久不見,悠也。我們家的雪菜有好好做事嗎?」
    「──嗯,包含大河在內,我們四人都處得很好。雪菜也幫了我很多。」
    「……是嗎?太好了&9834;啊,順道一提,我剛剛就有些在意──」
    夏實伯母邊說邊露出像是有些關心我的表情。
    就在我想說「怎麽了嗎?」時──
    「你們兩個在進來這裏時臉都有點紅──沒事吧?」
    「!?」「嗚哇!?」
    這意料之外的發言讓我十分動搖。正在泡茶的美月似乎也有聽見,她慌張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美、美月你沒事吧!?」
    「嗯、嗯,我沒事!啊、啊哈哈……」
    看來她隻是手滑,沒有燙傷,也沒打破杯盤。
    忍不住站起身的我放心地吐了口氣,重新坐好──接著就注意到正對麵的月夜伯母正笑咪咪地看著我。
    「……呃,怎麽了嗎?」
    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麽問道,月夜伯母揚起有些壞心眼的笑容。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看起感情很好,真是太好了。」
    「唔!?呃、嗚哇啊啊啊啊!?」
    ……看樣子月夜伯母已經察覺到一定程度的事實,調侃得精準又直接。
    有心理準備的我倒還承受得住,但美月驚慌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這次她好像弄掉了什麽東西。
    見自己的女兒露出這副模樣,月夜伯母臉上漾起猶如惡作劇成功時會有的笑容。
    長相先姑且不論,美月和月夜伯母給人的感覺其實不太相似,但這種時候就會讓我重新體會到,她們真不愧是母女。
    夏實伯母愉快地笑了笑,看來是同樣也從這番互動中察覺到了什麽。旁邊的理事長則露出有些克製的苦笑──
    後來,我們在美月泡好茶端到桌上前,稍微閑聊了一會兒。
    等美月也坐下,大家喝了茶歇口氣後,理事長開始說明:
    「──好,差不多可以進入正題了。這次請你們兩位過來的理由……悠也看起來已經多少察覺到了吧?」
    「具體的理由是真的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是夏實伯母那邊的事吧?也就是說,八成是需要我們暗地裏調查某些跟雪菜有關的事情?」
    既然指名我跟美月,還能理解月夜伯母為什麽在這……沒叫雪菜過來,夏實伯母卻也在場,這就顯得很不自然了。
    而明明叫了我,『媽媽友聯盟』中跟她們感情很好的我母親卻沒有來,這代表──她們很有可能是想極力減少知道這件事的人。
    那原因就是跟『沒被叫到現場的關係人』有關的秘密之事──這就是我的預測。
    「嗯,真不愧是悠也,幾乎都說中了大半──不過想要你們秘密調查的目標,不是我家的小孩……」
    「──咦,不是嗎?可是既然如此,我想請雪菜調查才會快又確實……」
    聽到夏實伯母的話,我這麽回答──但三位成年女性不知為何看向彼此,一同露出頭痛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我和美月麵麵相覷,兩人都一頭霧水。
    夏實伯母伸手去拿放在旁邊的包包,從裏頭取出一個信封。
    「──其實,我們家的信箱裏被放了這個信封……」
    她邊說邊遞出一個信封,上頭沒有寫半點住址之類的資訊。這個會放在信箱裏,表示是寄件者直接放進去的。
    而那個信封裏放的是……照片嗎?
    我取出照片,和美月一起看──
    「「……啊?」」
    麵對眼前完全不在預料當中的東西,我們不禁雙雙發出傻愣愣的聲音。
    照片上的人物……雖然撐著傘,但無疑是大河。
    而他似乎正跟一名陌生的女性親
    小說
    密地交談。
    而且──他們身後還是『成人的住宿設施』。
    因此照片上的構圖看起來就是『兩人從那裏走出來』的樣子。
    「「………………」」
    認知到目前的事態,我感覺到自己流下冷汗。身旁的美月也目瞪口呆,恐怕也是跟我在想同一件事。
    「──你們兩人看到這張照片,是怎麽想的……?」
    理事長對滿臉嚴肅地沉思的我們問道。
    對此,我跟美月看了看彼此,懷著確信回答:
    「「總之,這不可能。」」
    見我們果斷地回應,三位監護人放心地輕吐一口氣。
    「也就是說──你們覺得,這果然是合成之類的囉?」
    夏實伯母疑惑地歪著頭,這麽問道。會說『果然』這兩字,表示夏實伯母也不覺得『大河劈腿』。但──
    「不,就我所見,這不像是合成。所以……這張照片很有可能是實際在現場拍攝的……可是我能斷言,『大河跟女性一起從這棟建築走出』是絕不可能的。」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三位女性隨即看向我,眼神像是在看什麽令人會心一笑的事物。
    「你很信任大河呢。」
    夏實伯母有些開心地說,月夜伯母和理事長也『嗯嗯』地點頭。
    「──啊,不是。我當然相信他,但這隻占了一半的理由。至於剩下一半的根據──美月?」
    我邊說邊取出智慧型手機打開,然後一麵操作,一麵呼喚美月,結果發現她已經開始在查了。
    「好唷~再等一下就好~麻煩悠你也一起查~」
    「好──」
    我回應著美月,也同時展開調查。在這期間,我稍稍瞥了眼三位監護人,她們以一副『……怎麽回事?』的表情傻在原處。
    「──嗯,結束了~在這一個月內,大河同學白天有四小時以上的獨自行動,並且降雨的日子總有五天──悠也,你那邊呢?」
    「嗯,剛剛才查完。這間旅館──好像是從總站附近的市區某條路直走到底,就會到。綜合他在這種白天時間過去等各種條件──幾乎可以確定是隻有半天課的日子或休假了。」
    「嗯,果然啊~也就是說……符合條件的隻有上上個禮拜的禮拜天了~」
    美月對照了我們這一個月的行程表和天氣。
    我則搜尋了照片上這間旅館的位置,並推斷出從那邊出發的移動時間等再做出結論。
    而導出的答案是,這張照片是約兩個禮拜前拍的。
    間隔了這樣的時間──那就『不可能』。
    「「因為這樣,可以放心了。」」
    「「「什麽這樣!?」」」
    監護人們一起吐槽道。
    ……被她們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我們或許是省略掉太多說明了。
    說是這麽說,但也不是多複雜的說明──
    「首先,大河沒有機靈到,可以瞞著這種事情兩個禮拜。」
    「另外──就算真有萬一,大河同學認真隱瞞的話……」
    美月緊接在後說到這邊……然後看著夏實伯母,略帶猶豫地說:
    「……雪菜也不太可能兩個禮拜都沒發現。」
    「「……嗯。」」
    月夜伯母和理事長都發出理解的讚同聲。
    夏實伯母……她用手抵著額頭,像是覺得頭很痛。
    可是接下來或許是對夏實伯母更加殘酷的事情,我又繼續說道:
    「假設已經穿幫,大河的身心不可能還安然無恙。但這一個月大河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並沒異常──雪菜也、就是……看起來不像是深深地墮入黑暗的樣子。」
    「「……『墮入黑暗』。」」
    理事長跟月夜伯母看向夏實伯母。
    夏實伯母抱著頭伏在桌上,說話的聲音彷佛是硬擠出來的。
    「……抱歉,我家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不會啦!況且……雪菜隻會對有錯的人進行『反擊』!沒做虧心事的話,就不需要擔心!!」
    ……事實上,我說完也覺得『咦?這句話是不是沒幫到雪菜?』。
    ……順帶一提,說到過去的實例──
    大河在情人節收到其他女孩子的本命巧克力&告白,告白當然是被他拒絕了,但他卻收下巧克力,瞞著雪菜很珍惜地吃下了肚。
    而察覺到這件事的雪菜是怎麽做的呢?她查出那份巧克力的原價──送給大河相同價格的辣椒(進貨價),麵帶黑暗的笑容跟他說:『請用&9834;』。
    可雪菜並未對那個女孩出手,若要更進一步地幫她說話,她還說『收到告白跟吃掉巧克力的事其實都無所謂,重點是他隱瞞』。
    瞞著雪菜=有愧於雪菜,大河有這個認知,卻還是偷吃巧克力=把巧克力看得比對雪菜誠實還重要──這似乎就是她的製裁理由。
    還有在另外一次──有位女性嚐試對大河使出美人計,想以他為跳板進入我家公司工作。
    她的計畫是攻陷大河,再來是我,然後再透過我做各種事情。
    察覺到這點的雪菜,針對那位女性跟她身後的企業進行了報複,沒有責備大河。
    至於那位報複對象──總之我隻能說,她再也靠近不了首都圈了……
    「啊、啊哈哈……就是這樣,雪菜的『黑暗』不會波及到任何人,沒問題的~」
    美月雖然像這樣為雪菜說話──
    「……我覺得從說出『黑暗』的那時起,在各方麵就都很不妙了。」
    「「「「…………」」」」
    夏實伯母的結論十分正確……其他人統統都撇開了臉。
    「──咳,然、然後……是我們被叫過來的理由,您希望如何處理?……真假姑且不論,我覺得這個狀況有些棘手。」
    因為氣氛變得陰沉,我特意清了下喉嚨,繼續話題。
    理解我意圖的美月也接在我之後說道:
    「也對……說到底,我們也不知道對方把這種照片放入信箱的理由。」
    「嗯,這確實包含著某種惡意。既然是這種事,還是請雪菜或『克之伯父』調查──哦哦,原來是這樣……」
    我口中的『克之伯父』──指的是澤渡克之伯父,他是雪菜的父親,也是夏實伯母的丈夫。
    美月的父親經營外貿業,伯父就是他的心腹,在世界各地的企業都有著極高的評價。
    他在運動方麵好像有些不太擅長,卻是個除此之外都能做好的完美超人……但是──
    ……這位伯父平常對自己人也溫和有禮──唯一的缺點是『超級溺愛小孩』。
    「……在還不知道真偽的情況下就跟那個人說──他很有可能直接衝去找大河。跟雪菜說的話,又好像會引起腥風血雨……」
    ……她居然說自己的女兒會引起『腥風血雨』。
    可是這個評價──當然這隻是個比喻,卻也十分準確。
    「也就是說,您想請我們確認大河是否是清白的嗎?」
    光憑我們剛剛所說的分析和評價應該也勉強能夠處理,但這終究隻是間接證據。
    是為了不讓騷動擴大,才想在可能的情況下取得證據吧。
    夏實伯母用嚴肅的表情,對預測到這點的我點點頭。
    「──嗯。隻要知道這一點,總有辦法可以處理的……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
    夏實伯母在說出最後一句『我會想辦法處理的』時所露出的黑暗笑容,讓我忍不住想說『……真不愧是母女』。
    其他人也僵著臉陷入沉默……於是我勉強繼續話題。
    「總、總之……能證明大河的清白正是我們想要的,我們也很想接下這項任務──但問題在於,到底什麽才能成為『清白的證據』。」
    這就是大家常說的『惡魔的證明』,要證明『沒有做』這件事是很困難的。
    「……關於這點,我們有稍微討論過──對吧,月夜。」
    「嗯,目前的問題就隻有這張照片。所以──大河在那一天經過這個地方是要做什麽?或者這個一起被拍進去的女性是誰?隻要弄清這些,應該就能獲得可壓過嫌疑的『無罪推定』。」
    原來如此,這個嫌疑本身就隻有一張沒有證言、『看起來很可疑的照片』,那隻要累積一些不算是鐵證、但準確度高的間接證據就好。
    這樣的話或許有辦法處理──我才剛想到這裏,理事長就開口道:
    「可是這次,我們希望能在雪菜同學知道前就結束調查。那麽……她的優秀與脾性便可說是這次最大的障礙。」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不被雪菜發現的情況下,探查她應該常常都有在確認的大河周遭之事,而且還得盡可能地快速。
    我是覺得『那幹嘛不幹脆交給雪菜就好?』──但她們想必是想極力穩妥地結束此事吧。
    總不會是『想親手解決諸惡根源』這樣的理由吧。
    ……不是吧?
    「那麽,可用的手段就被限縮了不少呢……如果大河能在明天或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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