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前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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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白飯
    天不冷。我幹咳著,稍微煙草有點吸得過頭了。
    窗外,晚秋的夕陽將乘著影子的散落的霞雲染成了金黃色。
    “所謂美好的結局,你覺得為什麽是美好的呢?”
    慢慢地坐到木椅子上的桃花學姐嘀咕著。
    開了空調反而很熱。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不放砂糖的咖啡並不好喝。
    “果然,幸福地結束的話就是美好的吧。”
    “也就是說,因為故事結束所以幸福了。”
    “學姐,現在不幸福嗎?”
    “不是哦,幸福到想著明天會不會有點陰天呢。”
    “都產前抑鬱都有了嗎?”
    “果然孩子想要三個左右呢。”
    “這種人生規劃說給男朋友聽啊。”
    不用說,飯田是很正經的人,不會讓麵臨找工作的女友懷孕的。
    兩個人建立了非常好的關係。那確實很好,但請不要把我卷進去。
    “我覺得已經稍微了解久瀨君的心情了。就算現在結束了,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哈……”
    “果然,想要在最幸福的時刻迎來結束啊。”
    也就是說學姐現在,過於幸福反而不安了起來。這個人一直都感到不安啊。就算物理理論進步了,我們的構成要素變成了反映膜表麵信息的全息投影,這個人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吧。
    “那麽,學姐的明天還會繼續的哦。”
    “為什麽?”
    “把剛才說的話告訴飯田,你就明白了。”
    學姐雖然好像還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說起來,打工在努力著嗎?”
    “畢竟是為了生存。”
    “周圍有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很高興吧。也交到女朋友了吧”
    “女朋友什麽的交不到啊。在廚房和大廳都基本見不到麵。”
    “就這?”
    “另外有一半都是高中生。不能違反青少年健全育成條例啊。”
    “還和真央醬繼續著呢吧。”
    學姐有些高興地嘀咕道。
    在夏天結束的那之後,我多少也跟相關的人說了結果。
    嘛,跟蹤狂的糾纏已經解決了之類的結束語。一般來說,本來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但不管哪個家夥都性格太惡劣了。
    櫻井在跟蹤狂事件之後,好像跟倒賣我個人信息的人有關,就“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你已經被喜歡上了”這件事問他,他卻一笑了之。
    然後說起學姐,明明都沒正經地見過麵,卻一臉很懂的樣子笑著。
    其實,跟蹤狂和吵架分手什麽的,從旁人看來就隻是鬧劇而已吧。
    “不是說了吵過架就回老家嗎?”
    “吵完架就和好了不是嘛。所以說。”
    “真是這樣就好了呢。”
    “你看,果然還是喜歡她啊。”
    還說喜歡什麽的,從那之後都已經過了 3個月。
    “……學姐。”
    “怎麽了?”
    “有十萬塊的話能去北海道嗎?”
    “……打工,加油吧。”
    就算季節變換、生活變化,一切還是一如既往。平穩地繼續著。
    每次收到滿是惡語的信,我就會想起她。
    心情不壞。從決定不再見麵到收到繪本,我覺得一直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不僅僅是對於我來說的,真央也是如此。
    雖然很微小,但是確實很幸福。寫下身邊的小事,共享煩惱。就算看不到煙火的光輝,茜色的回憶依舊殘留著。
    “說起來,聖誕節有什麽安排嗎?”
    “沒有。”
    “我啊,有哦。”
    招人厭地這樣說著,學姐高興地笑了。
    我並不怎麽喜歡聖誕節。
    那天,我很少見地早起了,舒服地外出散步。
    多麽平靜的清晨啊,無拘無束的晴空和滑過肌膚的冷空氣,呼出的白色霧氣,都令人感到冬天的到來。不管怎麽說已經 12月了。就算下雪也絲毫不令人奇怪。
    不可思議的是,我隻是一個人坐在公園的秋千上悠哉悠哉地妄想著和真央的再會,可是不知不覺間上學的小學生都不見了,一看表,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看來,我還是逃不過迫在眉睫的現實。
    別慌。慌了也不是什麽好事。當然就算跑著去,遲到還是遲到,富蘭克林教授還是會責備我。冷靜下來, 翹課四次也能拿到學分的。實際上還有三次可翹,還有不少餘地呢。
    但是,不知為何,冬天很冷。手指頭凍僵了。大清早就到外麵去了,嘴唇多少有些發紫也是沒辦法的事。盡管如此,冬天還是有點太冷了。
    於是,在冬日的天空下,思考明顯冷靜了下來,結果就決定從第二節課開始上課。學校裏既有遮擋寒風的建築物,也有吹來暖風的空調。而且隻要交了學費就免費用。沒有不用的道理。大學生上大學。這就是所謂的自然規律。
    “沒有學分的人,在世間上不叫大學生哦。”
    一進教室,櫻井就睡眼惺忪地口吐芬芳。
    “和別人沒什麽關係。隻要我這麽想,就能證明。”
    “用學生證證明呀。”
    不管怎麽說,教室很溫暖,非常舒適。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但是都到了上課的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麽除了我和櫻井沒有其他人來。
    “全員翹課嗎?”
    “反正連教授都翹課了。”
    隻是停課而已。那,知道停課的話,為什麽櫻井還會來呢?
    “我是來見你的。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會來的。”
    不需要那種扭曲的信賴,普通地聯係我啊。
    “不想留下證據啊。被發現了也很麻煩。”
    “遙嗎?”
    “這麽明事理。你真的是久瀨直樹嗎?”
    別用智商判斷人。
    櫻井靠在椅子上,高興地說了起來。
    “今天是我們交往 5周年紀念日,想搞個大驚喜。”
    “我覺得普通的慶祝會更高興。”
    “那就是普通的感動而已。我有義務盡全力……你明白的吧?”
    已經很麻煩了。沒有比摻和別人順利進展的戀愛,更無聊的事了。
    話雖如此,但就算停課也要過來的熱情,我覺得還是值得讚賞的。
    “好吧。那需要我做些什麽呢?”
    “幫我傳個話就行。後麵就順其自然,配合我就好了。”
    這家夥是不是過分期待我的隨機應變能力了?再把流程搞清楚些啊。
    “那,要我帶什麽話?”
    “哦。告訴她在班布魯慕斯[注 1]等著。”
    班布魯慕斯是遙工作的女仆咖啡廳。傳話雖然可以,但是。
    “紀念日那天那個女人不可能值班的吧。”
    那家夥是個比起拿三次學分,更會選擇櫻井的女人。不可能忘記交往紀念日這種淺顯易懂的日子。
    但是櫻井麵露苦澀,稍微不快地說道。
    “正相反,笨蛋。正因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倒班,我才想出這個辦法的。”
    以遙的性格來說的話,因此而放棄女仆的工作也不奇怪,看來是有別的原因讓她沒法舍棄女仆的工作。好像櫻井也想要尊重她的決定。
    “每張桌子都配備專屬的女仆對吧,能一整天獨占。”
    所以想出的策略是,以客人的身份獨占遙。
    這個策略本身並不壞。隻是,跟我說這個也有些微妙。
    “那種事你自己去說啊。”
    這個男人不是忘了由隱瞞變成麻煩的那件事了吧。
    但是,不管櫻井有多健忘,也不應該會忘記和遙相關的事。
    “哎呀,因為那件事現在我們正吵架呢。有些難說出口。”
    看來,他也有他自己的難處。
    大概也能察覺到。遙抱怨說就兩個人一起比較好,而櫻井還一直勸說著,就這樣走到平行線了吧。
    營造驚喜也要加入引子,意外地學到了一招。對他不管不顧也挺可憐的。
    “隻是遞個話就可以了吧。”
    “拜托盡量自然點。我會 6點過去。”
    充其量就是個交往的日子,如此勞神費力也是了不起。雖然我不太明白,但是都到了吵架的地步,大概是件重要的事吧。
    就這樣,被下達密令的我一個人前往了超自然研究會的聚集地——west ffee。昏暗的木構店內,吊著煤油燈,悠然的古典風格的咖啡店。平時的桌子旁,有兩個眼熟的部員。
    “啊,久瀨。今天很早呢。”
    “多虧了早起,沒被富蘭克林教授說教。”
    毫不懷疑我說的話,開朗地笑著的是,今年秋天留學歸來的女人,芹澤優。
    大一上學期碰見過幾次,就算碰到也沒法把臉和名字對上。
    記住的也就是,不可思議地對超自然現象很熱衷,沒交換聯係方式就飛往海外的女人這種程度的事。
    小說
    雖然考慮到同期的人很少,稍微交流一下也未嚐不可,但從那時我的精神狀況和後來的出席情況來看,忘記那個超自然狂的存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更何況是去海外學習一年,還繼續參加超研的毫無學習能力的人。不應該有過多牽連才是。
    雖然這麽說,但是歸來的她意外地變成有常識的人了。
    “你好像一直都很精神啊。”
    “沒有那回事!我現在,一點都不精神。”
    你這麽精神滿滿地告訴我,我也很困擾啊。
    店員過來了。因為沒錢就隻點了水。
    “發生了什麽事嗎?”
    “移入感情了,所謂的共感。這是人作為人活著的理所當然的行為。結果,我現在被悲愴感包圍了!”
    消極地全力活著呢。連清爽都感受到了是怎麽一回事?
    “呐,不想活著了吧!遙遙!”
    在訴說著充滿希望的絕望的前方,仿佛一身背負著漫長人生的負麵部分一般垂頭喪氣的上代遙坐著。即使是阿米巴蟲,也會對未來抱有些許希望吧。
    她因為被叫到了,才終於意識到我的存在,抬起頭。
    “……直樹。”
    “怎麽了?”
    她的聲音仿佛隨時都要消失般微弱,像霧一樣淡薄。
    然後低聲嘀咕道。
    “我,想變成大猩猩。”
    “為啥!?”
    “變成最強的大猩猩的話,一定就能改變命運了……”
    不行啊,完全沒意識到當你變成大猩猩的時候,命運就開始扭曲了啊。
    “芹澤,發生什麽了?”
    “那我就說明一下。那啥,說是跟櫻井君吵架了。交往紀念日那天被排班了,正為難著,櫻井君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火氣一上來就吵起來了。”
    也就是說,櫻井不可能忘了紀念日,但是隨便應付紀念日讓她很不悅。但因為錯在自己,束手無策了。內心糾葛一番後,她似乎放棄了思考,轉而要變成大猩猩。都快崩潰了吧。
    但是沒有關係。我被賦予的使命又不是要阻止她想變成大猩猩的願望。
    “有櫻井給你的留言。”
    “留言?”
    “說是讓你在班布魯慕斯等著。”
    這樣我的任務就結束了。通過傳話,兩個人會在女仆咖啡廳完成命運的相遇吧。我真是做了件好事。
    “……這樣啊。”
    遙好像領會了留言,抬起頭,一臉愉快地喝光了抹茶拿鐵。
    “……我今天,不打工休息。”
    留下這句話,她離開了 west ffee。她的背影中,毫無哀愁,散發著異常堅定的決心。
    到底是從怎樣的思考中,得出翹班的結論的呢,我是不明白。或者說是出於,不想讓最愛的人看到大猩猩穿著女仆裝的身姿的良心吧。還是說,櫻井留言就是想說為了我翹班吧。
    “芹澤”
    “怎麽了?”
    假設一下。我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的話,這裏事情就解決了吧。
    櫻井在班布魯慕斯準備著驚喜,這樣下去在女仆咖啡廳等著,遙也不會來。如果把這件事互相轉達的話, 擦肩而過的問題立刻就能解決。
    那也一定,對兩人來說不是件壞事。可是。
    “人為什麽會反複犯錯呢?”
    “……誰知道呢?”
    他們怎麽樣又不是我該知道的事。一個個去聯係也很麻煩,我沒有那種義務。我沒錯,吵架還有所隱瞞的家夥和翹班的家夥才不對。
    最重要的是,不管關係有多別扭,反正不到一周就會恢複。每件事都摻和才是真的犯傻。
    “話說回來,她還真走了呢。”
    “是啊。”
    “呼,變成兩個人了呢。”
    “想一個人待著嗎?”
    “……我去補個妝。”
    說著,芹澤從座位站起身的時候,部長歡快地溜達了過來。
    “嗯?就你們兩個人嗎?”
    部長東張西望地打量著明明是白天卻沒人來集合地社團現狀。
    “剛才遙還在哦。說著要變成大猩猩就回去了。”
    “嘛,回去也沒事。有你們兩人就足夠了。”
    “什麽什麽,有什麽話要說嗎?”
    “不去廁所了嗎?”
    “補妝!”
    芹澤氣呼呼地抱著胳膊坐下來。結果好像還是不去了。
    部長因為馬上就走就沒點餐飲,然後有點快地說道。
    “差不多想決定新部長了。從大二裏隨便挑出來部長和副部長吧。”
    “哈…”
    真是太好了。那個部長本來就對超研沒什麽興趣。
    “當部長,要做些什麽呢?”
    “什麽也不做。畢竟連我都做得來。”
    “那我也做得到呢!”
    為啥你自然而然地跑到部長頭上去了。
    部長也沒有在意,無視她的話,隨便地說著業務內容。
    “……之後就是,出席部長會議了吧。”
    “部長會議?”
    “成為新部長那些人的聯歡會。也就喝喝酒聊聊天。”
    好像目的是為了加深與其他社團的交流。雖然通過超自然研究會跟網球社團的深化交流能產生什麽是個謎, 但是總之就是那種東西。
    “那麽,什麽時候決定下來好呢?”
    “部長會議在 24號,希望能在那之前決定下來。”
    “誒……”
    ……嗯?
    等一下。事到如今才放出話來,24號?
    說起這個月的 24號不就是……
    “不就是平安夜嘛!”
    不是腦袋壞了嗎!?為啥在平安夜不得不參加無聊至極的聯歡會啊。
    “年末就寒假了,大家聚一聚吧。”
    “怎麽,有安排了嗎?”
    “……雖然沒有!”
    “聽好了。這是要追溯到部長會議的濫觴,牽涉到某個傳統。”
    傳統?是嗎,還有不在聖誕節不行的重大理由嗎?
    為了悼念在聖誕節悲慘死去的戀人之類的。
    “對……故事是從 27年前,為了拆散聖誕節裏預定排滿的現充,三個男人站起來開始的。”
    “混蛋們的集會啊!”
    什麽聯歡會啊。明顯負能量拉滿不是嗎。
    “就算當上部長,誰會去那種地方啊。顯然是要翹掉的。”
    針對我的發言,部長默默地豎起七根手指。
    “那是啥意思”
    “決定不參加部長會議後,在大學裏待不下去的人數。”
    “…………”
    我感受到了一種不管怎麽樣也要把幸福的人類拖入垃圾堆的意誌。十分強烈。
    真是的,都上大學了還在幹什麽呢。多看看將來吧。
    “今年格外地冷清呢。那采取措施的時間就大致維持在一周左右吧。”
    “違法的事情是……”
    “肯定有的吧。嘛,去就行了吧。去。”
    承認了治外法權。為啥這事兒能持續 27年啊。
    “沒有安排的話就不用擔心了。那也不是真正的垃圾能進去的地方。”
    雖然這麽說,但不難想象這個會議在曆史上經常挑選在聖誕節有安排的情侶參加。不認真地選出部長真的合適嗎,我腦子裏浮現出這樣的疑問。
    “說起來,部長就是部長吧。這不奇怪嗎?”
    別以部長沒有女友為前提推進話題啊。
    但確實,一看部長,他不受歡迎的氣場就很驚人。不知為何,穿著原色格子衫來演繹萌袖[注 2]的姿勢, 光是這樣就令人作嘔。
    “我要參選。毛遂自薦。”
    “為什麽?”
    “被桃花拜托了。說不管怎麽樣也要我參選。”
    “啊……”
    這樣啊,這個人也和我一樣……
    “在喜歡的人的重要日子裏,想要守護她的笑容呢。”
    “部長!”
    “那個,部長會議,部長以外的人不能參加嗎?”
    無視因感動而抱在一起的我們,芹澤有點帶刺地說道。
    說起部長之外的人,特意增加趕赴地獄的人數是何居心……
    “……櫻井和遙嗎。”
    假如變成了從兩人中非選出一人不可的狀況,而部長之外的人能出席的話,就算不是兩人獨處,也能一起過聖誕節。
    但是為了拆散幸福的家夥們而誕生的會議應該是不會允許……
    我正這麽想的時候,部長會心一笑。
    “你察覺到了呢。對,雖然隻有部長被賦予了出席的義務,但是由於某些緣由,副部長也被給予了參加的權利。”
    這是怎麽回事,明顯這是個推翻了一直以來的前提條件。
    “隨著時代的發展,會議的性質也逐漸發生了變化。忘記了本來的目的,甚至出現了一些想要在部長會議上相見的愚蠢的人。副部長的參加權利,是為了抑製這種現象,還是說是為了彰顯本來的目的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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