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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對給紅兒聚靈的這件事都有一定的認知,知道它會很難。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難。
蕭伯染就這樣保持著專注的姿勢,施展了聚靈術一整夜,直到天色漸明,他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就見蕭伯染手捧著一個光球從半空中飄飄落下,落地時卻是一個踉蹌。
樂無憂忙扶了一把,她看著他額頭那一層汗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這魂也算是聚好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扶桑君隻需下界幫她尋個好人家便可。”
“感謝元璣君相助。”
“那可不敢。若不是無憂以性命相逼,今日這靈也是聚不好的。如今小仙隻剩不足三成靈力,怕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扶桑君想如何便是如何了。”那陰陽怪氣的語氣激得扶桑君的臉色不禁青一塊白一塊。
蕭伯染話雖是如此,但還是輕柔地將聚好的靈送到了扶桑君近前。
扶桑君金宵抬手接過,透過那亮光,他親眼看見一個眉眼如紅兒般的少女正在那光球中熟睡的。
那是紅兒的靈識。
他小心翼翼將它收入懷中,與之前收好的軀體一並放在了心口藏著的乾坤囊中。
“殘月,趕快送小女君和元璣君去歇息。”扶桑君忙道。
可是,剛剛還在的殘月卻突然不見了蹤跡。
樂無憂慌張道:“難道是?”
眾人臉色均變。
殘月此時消失,定是這無涯穀有外人來了。
“我先去穀口看看。”說罷扶桑君便閃身消失了。
“憂憂,你隱身術法學得如何?”蕭伯染算是緩過來了些,微微站直了身子,不再需要樂無憂攙扶。
“馬馬虎虎吧,就是這個隱藏氣息隱藏的不太行。靈力太高就會發現的。”樂無憂有些心虛。
就見蕭伯染從領口裏翻出了一塊墨玉,將樂無憂也套了進去,“這是凶獸的頭骨煉化,可掩蓋氣息。現在你可以施咒了。”
樂無憂被圈在他懷裏,抬起雙手結了個許久未結過的印。
等到樂無憂他們隱好身,趕到穀口前的時候,並沒有看見自己臆想的那般山呼海嘯,來勢洶洶的架勢。
穀內,扶桑君和殘月站在穀口,看著對麵那金色座椅上的人。
他雖隻身一人,但那氣勢,竟堪比千軍萬馬。
他淡定坐在座椅上,手裏盤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旋轉在朝陽下閃著金色的光芒。明明那周身氣度猶如神明,樂無憂卻覺得那笑容之下遍體生寒。
她又反複確認自己那隱身術法使得無誤,這才扶著蕭伯染躲在穀口一株樹後。
就聽那人用著溫潤如水的語氣,悠悠道:“怎麽樣扶桑君?真的不交出來嗎?孤已經在你這穀外等了許久了。”
“賀蘭琰,本君說過了,無涯穀沒有這個人。”
“扶桑君,孤念你天生天養著實是個奇才,又是桐澤有名有好號的仙君修為不易,這才未大動幹戈。但若扶桑君不識抬舉,就莫怪孤下次帶兵前來了。”
“哼,賀蘭琰,你當本君怕你們?好呀,正好來看看究竟是你們這些運用采靈邪術獲得的靈力修得到底如何了?”
“扶桑君,你莫不是真的以為就你這幾十年搶得那個把凡人靈識,就可以左右我們修行?孤不過問此事不過是因為不在乎罷了,九牛一毛的靈力,還無需我們大動幹戈。但若你一意孤行,怕是隻有踏平無涯穀了。”
“怕你們?就算是你們口中那水神殿下來了,我們也沒什麽怕的。大不了身歸混沌,也比與你們這群醃渣為伍來得光榮。”
那位桐澤主君賀蘭琰卻淡淡一笑,“就憑你們,還不配水神殿下親臨。”說罷,便抬手撚了個訣,道:“桐澤仙界賀蘭琰拜見無憂女君。水神殿下有幾句話派小仙傳達。這本是殿下與女君的私事,不宜牽扯外界無辜之人。若女君執意要躲,牽扯旁人,殿下說了,一個不留。”那聲音不大,卻被在整個無涯穀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響起,震得頭腦嗡嗡作響。特別是那句“一個不留”,猶如一把寒冰利刃穿透耳骨,釘到心裏。
樂無憂被震得微微有些錯步,被原本虛弱的蕭伯染強撐護在懷裏。
“憂憂,躲不掉了。我們出去吧。”
“可是你現在。”
樂無憂想說她怎麽樣無所謂,但以蕭伯染現在的模樣就是送死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想拖累他人的。既然是我們之間的事,那就我們自己解決罷了。”說罷便解開術法,拉著樂無憂信步走出。
賀蘭琰看見突然出現的兩人,那女子麵容有些憔悴,素白的衣衫上有些許血跡,但細細端詳卻不掩其容貌豔麗,想必便是水神殿下心心念念的無憂女君。而他移眼看向身旁男子,不由有些吃驚。
他見過世間最狂蕩不羈的扶桑君,見過清冷雍容的水神殿下。但他們都不足以形容他眼前所見之人。這人明明已似身受重傷,體力不支,可那雙眼眸中的明亮與狂傲卻比之神族更甚,讓人不容小覷。
但他還是有些不服氣。
畢竟在他看來,他自出生起便被人說是天才,能與之相比也就是扶桑君金宵罷了。但這幾十年,金宵隻不過就躲在穀裏玩弄傀儡之術罷了,自己多了那許多道行。水神殿下說,以他這般修煉的速度,不日即將飛升為神。而眼前這個區區下等仙界的司戰仙君,憑什麽能讓自己心生驚訝。
他定了定神,恢複了之前的淡定模樣道:“女君,請隨小仙走吧。殿下不日便會來接您。”
“我不會走的。”樂無憂向前走了一步,“我之所以出來便是想說,我們會立刻就走。我與他的恩怨與無涯穀無關,你們也不要因為我遷怒他人。”
“小女君,走什麽走。我們才不怕他!”扶桑君忙阻止道。
樂無憂擺了擺手,“他說的沒錯,這本是我與他的恩怨,與旁人無關。莫要因為了我讓你這麽多年所謀劃的,功虧一簣。”又轉向賀蘭琰道:“我們這就走,你攔得住我們是你的本事。但切莫傷旁人半分,這本是我與君戚夜的事。”
金宵突然有些後悔,也許他不是那般逼迫他們救紅兒,此時他們便不會這般被動。以他和蕭伯染聯手,定是可以有把握鬥一鬥那傳說中的神君殿下。
“女君所言小仙自是無不遵從,還請女君隨小仙移步我們桐澤主峰歇息。等殿下來接您。”
“我是不去的。”說罷,還握緊了手中蕭伯染的手。
“女君這是何必,區區下等仙君,何以與水神殿下相比。為了這麽個小仙背叛殿下,不值得。”說罷賀蘭琰便單手結印,一道金光劈向他們握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