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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那金光來勢洶洶,蕭伯染沒有一絲猶豫,揮手就是一記殺招。
    要知道這時候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沒辦法阻止那人來帶走樂無憂的想法,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速戰速決,才能有逃走的時機。蕭伯染這一招幾乎是用盡了全力,那殺招的勁風遇到金光後瞬間便將金光擊碎,而後直衝向賀蘭琰席卷而來,帶起無涯穀前那一地白色花瓣,猶如無數白色的利刃而至。
    賀蘭琰起先就隻是坐在那兒,揮手築起了屏障,那花瓣穿過化為白色粉末,如雪般飄落。許是賀蘭琰並未想到他會上來便是致命一擊,又或許是對自己所施的術法很是有信心,不過無論是哪種原因他的反應終究是慢了。等到他發現那殺招後勁甚足時,他已來不及站起,便被那強壓推得連人帶椅均後退數十丈開外。
    而風勢不減,更有許多花瓣穿過屏障,向他刺去。
    慌忙間賀蘭琰結印閃躲,算是躲了過去。
    他扭頭看向被擊中的椅子,原本金光閃閃的座椅已經被紮得如同篩子,他忽覺臉頰一陣刺痛,用手一撥,掌心盡是殷紅。
    他還是被蕭伯染的招式擊中了,雖隻是擦傷,但他知道此人不容小覷。
    他抬眼再次觀察那個少年,隻見眉如利刃,眼似繁星。那雙眼明明那般明亮,盯著他卻讓他感覺猶如被利箭瞄中一般,不由心生惶恐。
    也是,從未經曆過戰事的他又如何跟那平定雲郕妖獸,身經百戰的蕭伯染相比。
    他知道,今日是沒那麽順利帶走樂無憂了。
    他想起日前水神殿下降下神旨,言明讓他探明去處,勿打草驚蛇。
    而今他私自前來,卻未成功。這功是領不上了,指不定還要挨上一頓罰。眼下卻不宜再苦苦相逼以免玉石俱焚,為今之計最好便是讓他們離開無涯穀假裝他們從未在此藏匿,然後看住仙界之間的傳送結界,等水神殿下忙完神界之事親自來接。
    想到這,他便自己尷尬地笑了幾聲:“果然是好道行,怪不得敢隻身拐走水神夫人。”
    蕭伯染冷哼:“水神夫人。哼,他說是便是嗎?也不問問正主願不願受這個名。”
    “連天地都未敬過,這名分本君可不敢要。小女子也隻是充其量算得上是個與閣下同級的一界之主罷了。”樂無憂道。
    扶桑君笑道:“真是從未聽過這樣無用的廢話,既未抬高自己又沒捧到別人,白白惹了旁人厭煩。賀蘭琰,你不光功力沒什麽長進,這天天跟在神族身後阿諛奉承怎的連說話都沒什麽長進。”
    賀蘭琰臉上的表情青一塊白一塊,但他還在努力維持著冷靜,“諸位言語這般不客氣,就不怕孤帶仙將前來,踏平無涯穀?”
    樂無憂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麽,扶桑君金宵便搶話道:“快別提你手下那些殘兵敗將了,也就對付個凡人有些能耐。你要來就來,何須在這嚇唬人。說得像我們會害怕一樣。”
    “你是不怕,那他們呢?”賀蘭琰伸手指了一下樂無憂二人,“如此一意孤行,二位也不怕連累無涯穀?”
    樂無憂冷聲道:“閣下要如何才會放過他們?”
    “小女君,快別他在那吹。想踏平我們無涯穀?就憑他們那實力,連我穀口的結界都破不了。若非是如此又何必在這跟我們唇槍舌劍卻說著諸多廢話,早就派人來踏平我們便是。”
    “孤是沒把握,但不代表水神殿下沒有。水神已降下神旨,五日後,便會駕臨桐澤,親自接女君回神界。若到時候,神君看見女君被藏匿在無涯穀,殿下震怒,可不是我們小小仙界擔待的起的。”
    “你就說吧,怎樣才肯放過無涯穀的人?”
    “還請女君移步,隨孤離開。”
    “不可能的,她是不會跟你走的,不論是你還是他君戚夜親臨,本尊都不會放她跟你們走的。”蕭伯染向前移了一小步道。
    無憂按住他準備結印的手道:“我們回立即離開無涯穀,隻要你保證不會牽連無辜,我們便可相安無事。那本是本君與君戚夜的事,與眾人無關,也不想殃及無辜。你若答應,我們離開,你也可以交差。到時候他能不能找到我們是他的事,也與你無關。你若不願,那今日便是拚死也要將你就此留在此處。”
    賀蘭琰猶豫了,她說的是對的。他還以為此行會很是順利,但哪曾想他不僅沒震懾到金宵,就連這功力都不及重傷之下的蕭伯染。如今最好的法子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們離開無涯穀,這事便與桐澤都沒有關係。至於他們跑不跑得掉?反正神君已派了人在路上,自是有他們的人料理,與他又有何幹係。
    “好,隻要你們就此離開無涯穀,孤保證不會傷及無辜。你們與水神殿下之事,我們桐澤仙界絕不插手。”他轉頭看向扶桑君金宵,繼續道:“但任何人也不能加以庇護,如若不然,水神殿下震怒,可不是我們小小仙界擔待的起的。”
    這後一句明顯是警告扶桑君。
    “放心,我們這就走,絕不拖累。”樂無憂扶著蕭伯染轉身便走。
    扶桑君欲攔,卻也隻得到了句珍重。
    眼見二人身影消失在穀口那團簇的百花盡頭,賀蘭琰道了句:“其實你應當是感謝孤幫你解決了這麽個大麻煩。”
    卻不料扶桑君隻是睨了他一眼,便帶著殘月回了穀內,一時間結界升起,漫漫花海隻剩下了賀蘭琰一人。
    樂無憂帶蕭伯染駕雲而行,隻覺身側的蕭伯染越來越重,就在她一個踉蹌以為就要摔下去的時候,他卻推開了她的手。
    眼瞧他從雲上跌下,她慌忙跟著下去。
    等她降落到山林裏,她才發現這四周有幾株樹幹已被壓斷,順著樹枝和被壓平的草痕,她才看見山坡下的蕭伯染。
    原來他跌下雲頭後砸斷了樹木,又順著草坡滾了下去。
    她趕緊來到他身旁,抬手將他抱在懷裏。隻見他嘴角一絲血跡,紅的刺眼,而她抱著他後背的手,濡濕異常。
    張開一看,紅色,她竟然再次看見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