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的話說完，就盯著他，一臉挑釁的看著他，等他的回應。
    周蘊程卻並沒有回她。
    溫顏見他沒說話，就又說：“其實剛開始，我並不知道是你，我約的是別人。”
    周蘊程正在給她量體溫，他的手按著溫顏纖細的胳膊，垂著眼睫，眼底一片深諳，過了很久，他說：“那是你的事，不需要和我說。”
    語氣甚至算不上冷淡，反而有種確實是對待陌生人才有的平淡語氣。
    並沒有溫顏想象中的憤怒和生氣。
    他好像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了，不管她和誰在一起，和誰上床，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而他留她下來，也不過就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確實有些過了。
    他並沒有戳人痛處的愛好。
    溫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趴在一邊不理他了。
    她本來就發著燒，人也有些懨懨的。
    精神不太好。
    就顯得更可憐了。
    這時候周蘊程給她量體溫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他拿出來看，確實發燒了，三十八度五。
    昨天晚上他確實挺沒分寸的。
    周蘊程拿了藥，又去接了水過來給她喝。
    “要喂。”
    “自己吃。”
    溫顏不理他了，她困頓得像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軟軟黏黏的：“我想睡覺了。”
    她這時候已經把鞋子脫了，沒穿襪子，玉脂一樣的腳背和小腿上的泥濘綺麗，就全暴露在了周蘊程的視線裏，燙傷反而沒有其他痕跡明顯。
    周蘊程一觸即，目光就沉黯下去，並且很快收回視線。
    最後沒辦法，還是一顆一顆的給她喂著。
    怕她卡住，還給她一邊喂著水喝。
    溫顏這會倒是很乖，嘴唇上沾著水漬，還要讓他擦。
    周蘊程擦過以後，去洗手間洗手，溫顏看到了他放在一邊的手機，她拿過來，輸入了自己的生日，沒打開。
    溫顏臉色很冷。
    後來她輸入了溫凝的生日，打開了。
    溫顏指甲幾乎要把手指給扣穿。
    她看了一眼黑名單，果然將她拖進了黑名單，她自己放了出來，又加了自己的微信。
    周蘊程洗完手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回去睡。”
    溫顏已經把手機放下了，說：“為什麽不可以在這裏睡？”
    她說：“我想在這裏睡。”
    周蘊程沉默著沒說話，剛剛喂她藥，也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對溫顏來說，確實挺過分的。
    溫顏問：“因為姐姐？”
    周蘊程沒有否認。
    他說：“溫顏，我可以對我愛的人好，把心掏給她都可以，但我不是菩薩。”
    他手腕上戴著佛珠，可他不是真的佛子，不會普度眾生，他隻普度那一個人。
    溫顏說：“我一定要住呢？”
    周蘊程沉默了很久，他說：“你也不想讓溫凝對著你媽媽開刀。”
    溫顏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說：“你以為她能威脅到我？”
    她自己把鞋子穿上了，她的布娃娃是一隻小兔子，她提著小兔子的耳朵，朝著門外走。
    那小兔子，是當初她拿半個腎，換來的，但她很珍惜，這麽多年，再怎麽艱難，她都沒有丟棄過。
    基本上走到哪裏，她都帶著它。
    她被關在那個小房子裏的時候，都是它陪著她。
    周蘊程是開著車送她回去的，沒有任何心軟。
    路上的時候，溫顏一直很安靜，等到了一個便利店，她眼巴巴的看著，突然說：“我有點渴。”
    周蘊程雙手握著方向盤，最後他還是把車朝著那邊開過去，將車停在了路邊，這時候溫凝的信息發過來。
    【溫凝：蘊程，我睡不著。】
    已經是淩晨了。
    沒有誰，會在自己準備結婚的對象那裏，看到用過的避孕套和那樣的視頻後，還能無動於衷，可以安心睡覺的。
    周蘊程很耐心的給她回了信息，哄著她睡覺，溫顏在一旁看著，她的布娃娃一上車就歪歪斜斜的丟在了腳邊，和她一樣孤零零的。
    她突然說：“姐姐知道你曾經在這輛車上，和我z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