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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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甲駕駛課的全息艙訓練已經到了尾聲,萬教官建議他們考試實操。
叮囑明天九月份之前,必須考到機甲駕駛資格證,而程一依,這被要求考更高規格的初級機甲師。如果沒有考到相關證件,這門課學分不及格,得重修。
同學們悲痛喊窮。
上課期間駕駛學校的全息機甲艙是免費的,課後想實操則要租借真實的機甲,但學校的機甲數量有限,想租借還要排隊,而且學校的機甲都是基礎款,灰撲撲,多人使用後還有一股汗臭味。
程一依琢磨著買一台,不止為了練習,她還想拆開看看。
“你們都有自己的機甲了嗎?”程一依詢問譚鬆四人。
譚鬆表示他是一年級做全息主播賺錢,二年級才買的。練習全靠租借學校機甲,不過擁有自己專屬機甲和使用公共機甲,體驗完全不一樣的。
譚鬆指著身邊三人,“他們幾個,還沒入學就有機甲,我嚴重懷疑他們都是富二代。”
張懷潛笑眯眯:“你想多了,我肯定不是富二代。”
原昭覺得譚鬆在放屁,指著自己,“富二代怎麽可能像我這樣,你是去過我家的,就尋常的小區住宅,我爸媽整天忙來忙去,不是穿著工服就是在畫圖,似霸道總裁嗎?”
譚鬆想想也是,幾人的目光不禁瞟向最後一個。
萊爾剛洗了頭,頭發丟耷拉下來,沒褪去的嬰兒肥臉頰看著有點像小奶狗。
尤其他淺褐色的眼眸真誠看著人時,奶裏奶氣,別人都會不由自主信他說的話。
萊爾否認自己是富二代,“我父母傷亡,家裏隻剩一個爺爺,他是種地的。”
譚鬆歎息,“唉,靠兄弟帶飛的好事什麽時候會落到我身上。”
程一依摸摸下巴,怎麽感覺他們全在說真話,又全都不太可信。
不過她也沒興趣探究他們的身份,歪題了。
她幹脆自己上網搜索了一翻,像學校那樣基礎款的機甲大概兩百萬一台,配機甲空間鈕多五十萬,可充式高級能量核八十萬,稍微一合算,她不夠錢了。
錢到用時方恨少。
她看中的綜合型機甲款式要五百萬,得賣多少個補藍石?
賬號裏剩下三百五十萬星元,想用學校的高級維修室另外交六十萬。
兩百五十萬加五百萬五十萬,再加兩塊高級能核一百六十萬,然後維修室使用費六十萬。
一千多萬!
程一依抽氣,得做兩百多個補藍石才湊夠數,作為維修師,後續肯定少不了給機甲改裝,又是一筆開支。
看來她要另外想辦法賺筆大的,冤大頭哪裏來?
她目光鎖定水木清華的網名上,大財神不就在這麽。
晚上,她直接發信息給沐攝,“我需要一筆錢,一千萬起,可以私人訂製修複永久性創傷的精神力,創傷不能超過三年的。五個名額。”
程一依原本打算先治療金校醫,但他的情況卻比較特殊,是被不明生物下了詛咒造成的精神力萎縮,以她目前的實力很難斷根拔除。倒不如等一等,反正隻要他不再動用精神力,並不會疼痛,也不影響生活。
沐攝此時收到程一依發過來的信息,他第一時間推敲私人訂製四字。
程一依是否撒謊?精神力創傷是否真的能修複?大規模修複是否有可能實現?
這些問題在腦裏盤旋一圈,發現他想再多也得不到解答。
不過他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一依坐上他這條船,想下來便沒那麽容易。
他很快回信息,隻兩個字,可以。
程一依:“你安排地方,我要親自接觸人,才能進一步確定治療方案,星期六下午三點。”
沐攝:“曆史博物館,吳館長到時候會接應你。”
沐攝絲毫不掩飾他打探她行蹤的事實。
程一依沒什麽影響,上輩子隨時隨地有人監視的日子都是這麽過來的,隻要不是像私生飯那樣像鑽到你床板下一樣偷窺生活,她都可以容忍。
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提醒下,“我的行蹤你可以打探,隱私不行,尤其我的宿舍裏,被我發現,咱們沒完。”
沐攝笑著回她“明白。”
日期確定好,程一依轉頭苦著臉開始做機修係的作業,有興趣研究機甲和做作業真的兩碼事,例如宇宙中損毀的機甲,某個零件崩裂,該如何臨時補救,你能想到什麽方法。
程一依暗戳戳想寫刻畫陣法整合回去,可是不行,教授看到鐵定打零分。
星期六下午,程一依又約了兆姨聊天,就很平常的談話。
途中,兆姨被人喊去幫忙,程一依“巧遇”吳館長。
吳館長就是之前麵試時見過的那個人,周波被打下去後,原來的館長退休,他提拔了上去,而在沐攝的勢力幹預下,副館長待定。
吳館長看見程一依那一刻也有些詫異,顯然認出她就是當初麵試兼職的人。他當時以為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想到人家是扮豬吃老虎。
周波被迫離職,一點不冤。
吳館長什麽也沒問把人帶到三號會議室,那裏沒有監控,裏麵正坐著五個人,雖雙手沒有束縛,但都被蒙著眼。
程一依打量他們。
一個胡茬子長滿下半張臉,頭發很長,像很久沒打理的雞窩,整個人滄桑又有點邋遢。
一個看著挺年輕的,雙手不自覺地捏衣袖,原本燙得平整的衣袖起了難看的皺褶,足以顯示他有多緊張。
還有三個腰背挺直,一看就知道未從軍裏退役的士兵。
他們耳力很好,聽到開門聲,年輕的那個試探開口,“是吳館長嗎。”
吳館長:“是我,我帶人來了。”
“館長,我真的能好嗎?”年輕人呐呐道。
吳館長攤手,“多餘的別問好嗎?”
滄桑中年人與年輕人相反,神態很放鬆,他笑道:“朗子,放平心態吧,試過那麽多方法都沒成功,就當又免費做小白鼠好了。”
朗子嘟囔:“可是我很想好起來,每天都好痛。”
“打暈自己就不痛了。”
“可是醒來還是會痛,隊長,你太喪了,影響到我。”
“臭小子,我是不讓你期待值過高。”
兩人熟稔地無視吳館長存在閑聊,有意無意地撩撥旁聽者的情緒。
他們試過太多種治療方法,那些醫生研究員無不信誓旦旦保證盡最大努力治療,最終效果甚微。
從希望到失望,到現在隔三差五的配合抽血,他們有點厭煩了。
何況現在對方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願真麵目視人。
另外三個則一聲不吭,可抿緊的嘴唇依然暴露出他們緊張的事實。
吳館長悄聲無息遞給程一依變聲器,“醫生,可以開始了。”
程一依點頭,先從最左邊的年輕人開始,變聲器隨機調了一把年老的婦人嗓音出來。
她對著年輕人道:“來,讓我把把脈。”
年輕人磕巴道:“把脈是什麽?”
程一依幹脆不說了,說多錯多。
他捉住年輕人的左手,二指搭在他脈道上,分出一股靈力探聽脈搏,脈象不虛,算是有力的,證明他沒有糟蹋身體。
放開手後,她雙手按在他太陽穴上,“放鬆精神,接下來我的精神力會入侵你精神世界,不要排斥。”
年輕人一瞬間繃緊,按在太陽穴的手不粗糙,還有點軟,一點不似老年人的手,還有股若有如無的香氣。他意識到麵前的人,也許是個年輕人,甚至是個年輕女人。
母胎單身多年的青年別扭地紅了臉。
程一依正入侵年輕人的精神世界,恰好看見一閃而過的兩個畫麵,她不客氣拍他腦瓜一下,“專心點,別想黃色廢料。”
年輕人訕笑地撓撓臉,盡量放空思想。
他們的精神世界沒有精神鎖,程一依輕易便進入年輕人的精神世界,神識一掃之下盡收眼底。
年輕人那偌大的精神世界不僅荒蕪,還壓著沉甸甸的灰霧,這是神識衰竭的征兆,不嚴重,距離神識完全枯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之所以痛,不過是神識在本能的抵抗,想從新冒頭,可惜後繼力量不足,一直被灰霧壓製。
查看完畢,她放開雙手,估摸著怎樣治療最省力。沒錯,是省力,不是高效。
高效的治療方法不是沒有,但她修為不夠,隻能迂回點治。
被檢查一遍的年輕人不明所以,他隻感覺到精神力有點異樣,然後就沒了。
他問:“好了?”
程一依:“嗯。”
“能……能治嗎?”
“能治,等會再說,我先檢查完。”
年輕人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確定地告訴他能治,而不是盡最大努力這樣的托辭,他情不自禁地露出期盼的笑容,小虎牙可可愛愛的,要不是知道他會想黃色廢料,看著真像個涉世未深的純良少年。
輪到滄桑中年人,程一依的手剛伸過去,他快如閃電捉住,“妹子,你知道一句能治,結果治不了會給人多大絕望嗎?”
“大叔,在治療精神力方麵,我從不說謊。他能治,你可說不好。”程一依彈開滄桑中年人的手指,“還要看嗎?愛看不看,不看拉倒,我不是那些上趕著給人治病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