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杯酒釋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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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城郊遇害這件事被壓下來,但宮裏那位的情緒卻高不起來。
    朱元璋陰著臉看著底下辦事不利的兩位,一個是最近出類拔萃的,一個從始至終盡職盡責,誰知兩個人都沒有保護好世子。
    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跪在地上的蔣瓛想著法子為自己開脫,但……
    “當時聽聞你一直躲在暗處,並沒有想要出麵幫忙的打算。”
    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後者五體投地,不敢再繼續辯解,若是再說下去的話,恐怕頭就要掉地上了。
    自知難逃責罰的毛驤不由得冷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是兩個人聯手把朱尚炳救下,也不會等到第二波人來臨,現在膝蓋跪在這大殿上,多半責任都在他。
    就在蔣瓛絕望時太醫從裏麵走出來,神情略微緩和,對朱元璋叮囑幾句,大致內容就是朱尚炳並無大礙,腹部的傷有些重,經過時間調理能好全,但不能有大動作。
    朱元璋的臉色由多雲轉晴,他笑著看向跪了許久的二人組。
    “你們得慶幸世子殿下沒事,不然,人頭落地。”
    說罷揚長而去,隻留下他們還跪在原地。
    見最棘手的那位走後,蔣瓛本想起來,但又被一隻手給重新摁了下去,他臉上寫著不滿開口詢問。
    “怎麽了?”
    後者聽完臉上寫滿無奈都不想回應,可那殷切的目光,迫使他睜開眼睛。
    “這裏多的是錦衣衛的眼線,你以為陛下不知道嗎?”
    這句話提醒了蔣瓛,皇宮可是皇帝的地盤,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那位的眼中,要是做出些什麽不該的舉動。
    那……
    興許是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麽,毛驤再度開口提醒。
    “莫說是這皇宮,這應天都在陛下的眼中,隻要他想知道,你便無所遁形。”
    別人不知道身為錦衣衛的蔣瓛,難道不知道嗎?
    隻怕是失了分寸,以為本身是錦衣衛便能躲過。
    聽完後,那位陷入沉默,過了許久再開口。
    “屬下還是不明白,為何將秦王世子看得那麽重,按照您的身份難道不應該是去保護太孫殿下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
    毛驤乃是錦衣衛統領,本來是一直在皇帝身邊的,如今卻被派遣到朱尚炳那裏去,實在是蹊蹺。
    後者聽聞隻是搖頭,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
    “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而且你當真覺得世子殿下不如太孫嗎?”
    最後的話像是在提醒什麽。
    聞言,蔣瓛回想起朱尚炳出事時,當今聖上的反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形成。
    莫非?
    他緊閉雙眼,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廢立皇儲之時,他並非不知道,但卻隻當是為了鞭策朱允炆,如今看來,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就在兩人沉思時,裏麵忽然傳來朱元璋的聲音。
    “查!”
    “背後之人查到直接抓緊昭獄,不管什麽身份!”
    說到最後已經可以用吼來表示。
    毛驤與蔣瓛對視一眼,一齊行禮離開。
    而裏麵,朱尚炳此刻昏迷不醒,但麵色已然好轉,不像方才來時那般。
    “好乖孫,等你好了皇爺爺不攔你,想去就藩就去。”
    此時的朱元璋眼裏滿是心疼,越發惱怒背後之人。
    究竟是誰想要對朱尚炳下手,錦衣衛那兩人說背後可能是兩夥人準備置他於死地。
    背地裏還有個高手潛伏。
    因為朱元璋的原因,錦衣衛效率快了數倍。
    沒過多久便發現了元凶。
    聽到熟悉的名字,朱元璋麵上笑意被怒容取代,嘴裏緩緩吐出兩字。
    “藍玉。”
    居然膽敢對皇室下手,真是膽大包天。
    本來不想要對此人感盡殺絕,但是原先他就因為品行不端,侮辱元朝妃子逼人至死留有汙點。
    渾然不將皇族看在眼中。
    “把他給我帶來。”
    怒極反笑。
    朱元璋並沒有像蔣瓛所想的那般大發雷霆,隻是怒聲吼了一句那人的名字,便令他將藍玉給帶來。
    不明所以的某人,直到從藍府回皇宮,路上都是迷茫無措的。
    眼見著越來越近,藍玉發出聲長歎。
    他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
    可當進入奉天殿內,看著桌上擺放的兩壺酒,藍玉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將他帶來這邊問罪,反倒將酒碗塞到他的手中,並且還搶先喝了口,美名其曰試試味道。
    這……
    “藍玉你也無需太過驚慌,今日讓你來此隻是為了兩件事。”
    朱元璋非但沒有發怒,反倒麵帶笑容。
    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隻得配合,開口詢問道。
    “陛下請講。”
    論朱元璋如何麵帶笑容,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今日藍玉可算是見識到了。
    對麵那人毫不留情麵,直接開口。
    “朱尚炳遇刺與你脫不了幹係,直接承認給雙方留點體麵。”
    體麵?
    藍玉在心中輕嘲一聲,這種東西在兩人結下梁子的時候就已經蕩然無存,還有什麽體麵。
    但很快他心中咯噔一聲,想到了另外的用意。
    莫非是藍家?
    “臣認罪。”
    他毫不猶豫直接認罪,心知如果扭捏麵對的是什麽。
    對於他的反應上麵那位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甩下幾個字。
    “你倒是幹脆。”
    藍玉繼續作答,他將驕傲的骨粉碎。
    因為磕頭額上鮮血直流,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斷在那裏磕。
    嘴裏重複著一句話。
    “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當鑄成大錯時,連懲罰都是一種奢求。
    朱元璋看了他眼,說出兩字。
    “兵權。”
    這回底下的那位沒有吭聲,藍家軍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忠誠度可想而知,不會隨便聽令於任何一人。
    交出兵權的話也要那群人信服才是。
    但他心中所想,仿佛在上麵那位眼中無所遁形。
    “慈不掌兵,但你心思太毒,藍家該怎麽做,不想要朕來提醒吧。”
    若沒有藍家,哪裏來的藍家軍?
    聽到這話要是再不懂那他就是傻子了。
    藍玉將那一碗酒飲盡,隨後磕頭稱是。
    杯酒釋兵權。
    藍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