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掃清藍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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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
隻見藍玉身著白袍出現在中央,他跪倒在地,兩鬢不知何時已生出白發,抬眼看向上麵那道身影。
在這旁邊站著的杜安道將他的罪行數落。
文武百官聽得膽戰心驚,萬萬沒想到藍國公風光之下居然有這麽多的罪行,但……
有部分人將目光放在朱尚炳身上,忍不住聯想起遇刺那事。
二者是否有所關聯?
沒等他們多想,上麵便傳來聲音。
朱元璋麵上看不出喜樂,但衣袍下不斷撫摸玉佩的手暗自用力。
“藍玉你可知罪?”
罪?
藍玉抬眼望向那位,恍惚中好像看見當年策馬爭戰四方時的場景。
眼前人已非當時人,他也早已在宦海沉浮中迷失了本心。
他想到記憶中朱尚炳那張臉俊朗,兩人的過節早已在還未嶄露頭角時埋下,如今後者與朱允熥關係要好。
可謂是一念之差。
思及此處,他不再望向別處低下頭來,聲音有力地答複。
“罪臣領罰!”
一代國公,就此落幕。
幾個侍衛過來將他帶走,而朱元璋也信守承諾並沒有對他的家人下手,但全部被罷免了官職。
鄧鎮站在遠處看著藍玉遠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倘若不是朱尚炳相助他的下場,恐怕也是這般。
……
奉天殿內。
看著昏迷不醒的朱尚炳,朱元璋來回踱步,忍不住質問一直看診的太醫。
“平日裏這小子一蹦三尺高,很少生病,怎麽現在還沒醒?是不是你沒有仔細瞧!”
在場諸位皆沉默,包括一直憂心忡忡的朱樉,但他心中更是驚疑,怎麽自家老爺子突然對臭小子這麽好?
事出無常必有妖。
他本想開口詢問,誰知……
幾聲咳嗽打斷他的思路,本來昏睡不醒的朱尚炳,此刻眯著眼。
眼珠子咕嚕轉,半晌後才說出一句話。
“好熱鬧呀。”
來憂心忡忡的幾人頓時麵露笑容,可算醒了還有精力與他們說笑。
因政務繁忙,沒過多久朱元璋便被杜安道給拉走,臨行前那依依不舍的表情,看的朱尚炳滿臉作惡,他忍不住詢問身邊人。
“皇爺爺是吃錯了藥嗎?”
噗——
本來喝在口中的茶水頓時噴了出來,朱樉狼狽的看著麵前不修邊幅的兒子,額頭上不禁冒起幾條黑線。
敢這麽說當今聖上的恐怕也就麵前這一位。
不過……
“我也是這麽覺得,這些日子下來都是你皇爺爺親自照料,連我都沒有他那麽周全。”
朱樉回想起來心中更加慌張,是不是大禍臨頭了?
聞言,躺在床上的那位心也是七上八下。
太詭異了。
糾結了許久,朱尚炳這才抬眼望向朱樉。
“老爹,要不我們逃了吧。”
正有此意!
朱樉又何嚐不想,但他斜睨了一眼在床上養傷的某人,長歎口氣。
後者聽到這才意識自己是什麽情況,忽然想到四個字。
插翅難逃。
莫非他真要栽在這皇宮中任人宰割?
不行!
“小朱,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麽複雜,且聽聽你皇爺爺做了什麽。”
就在他思索該如何逃離此地時,腦中忽然傳來李靖的聲音。
本想找個機會詢問的朱尚炳還沒主動發話,旁邊的人便開口。
“這次是藍玉動的手,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不過這回多虧了有你皇爺爺,這麽快就把它給解決,而且還是永絕後患。”
永絕後患?
朱尚炳隱約猜到了什麽,他剛想開口繼續追問,誰知外麵傳來聲音。
“好小子,你是不知道藍玉那落魄的模樣。”
是鄧鎮。
他大馬金刀向這邊走來,臉上是說不出的暢意,兩人交惡已久,看到對方出事,自然是心中歡喜。
不過……
隻見那位迅速湊到朱尚炳跟前,神秘兮兮的在耳邊輕聲詢問。
“大外甥,你老實和舅舅說,是不是皇上已經打算將你立為太孫了,不然的話為什麽這麽氣憤?”
他講起朝堂發生的事是繪聲繪色,將朱元璋的怒火講了個十足十。
殊不知話中人已經出現在身後。
本來是想看看朱尚炳,誰知在外麵忽然聽見有人在那說早朝的事,朱元璋便放輕步子往前走,特意站在那人的後頭。
“要我說陛下肯定是最喜歡你這個孫兒的,不然的話話為什麽接連為你處罰了那麽多人,你可得給咱們老鄧家爭口氣。”
鄧鎮笑眯眯地說著心裏話,渾然沒有發現麵前兩位神色的異樣。
本來還站在原地期待得到回應,怎料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聲音。
“可惜這臭小子是咱老朱家的,你這鄧家小子還真不客氣。”
完蛋!
鄧鎮轉過頭來對上那熟悉的麵龐,心中尖叫,但外表穩若老狗,恭敬的行了個禮。
還沒等開口說話,便被眼前人一句話給噎住了。
“受不起,咱老朱家的孩子都要被你拐了,用不著這麽客氣。”
朱元璋眼中帶著玩味的笑容,打趣著。
原先他隻當這鄧家小子古板,誰知是在他麵前演的,現在可渾然不像朝堂上那雷厲風行的模樣。
秦王父子就這樣眼巴巴看著鄧鎮發來求救的目光。
“好了,咱不逗你這次的事情的確是藍玉所做,接下來還有事情要拜托給你和秦王,你們二人負責將藍玉的黨羽拔除。”
說這話時絲毫沒有顧及朱尚炳還在現場,直接對著鄧鎮與朱樉吩咐。
這是要給誰清路?
朱允炆嗎?
朱尚炳眼裏的驚愕被很好的掩蓋在睫毛下,他原以為朱允炆這樣的表現,斷然不會被朱元璋接受,誰知是他低估了兩人的爺孫情。
按照發展下來他會是最大的絆腳石,日後削藩頭號目標便是他。
完犢子……
酸甜的心情瞬間苦澀,他欲哭無淚的聽著朱元璋的部署仿佛是死亡在向他招手。
將事情落實後,朱元璋特意坐在床頭,看著臉色慘白的朱尚炳。
“怎麽麵色比方才還差?要不要請太醫?”
聽著耳邊關切的聲音,朱尚炳的內心不斷掙紮。
這不是身體的問題,是心理的問題!
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