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小天，快去廚房打碗粥，一會兒該涼了。”侯平說完，找了個地方坐下，從懷裏掏出來饅頭，就著粥就吃起了早飯。
    “猴子哥，我吃完早飯過來的，昨天晚上你和鄭一凡怎麽都沒回去？”李天正好奇呢，侯平昨晚幹嘛去了。
    “嗐，可別說了，昨天那一陣晃動，咱們可虧大了。”侯平一邊喝粥一邊埋怨：“屋裏晃蕩的一團糟，我在這收拾得晚，就沒回去，喏，我昨天就睡這兒了”
    侯平一邊說，一邊指著角落裏的鋪蓋卷。
    沒等李天說話，侯平又接著說道：“廚房裏盤子、碗、湯勺，還有一些其他用具碎了一地，都得打掃，酒窖裏還打碎了不少壇陳年美酒，也得收拾，得花費不少功夫。
    最可樂的是，咱們小二裏，有個叫宋老三的，他給客人上菜，菜剛要上桌，結果大地一陣搖晃，他沒拿穩，一盆熱菜直接倒扣在客人腦袋上了，最後連著醫藥費再加賠禮，掌櫃的賠了不少銀子才擺平這個事。雖然歸根結底不怪宋老三，但是估計他這個月的工錢是沒了。
    還有啊，讓鄭一凡那老小子昨天下午跟咱倆陰陽怪氣的說話，晚上他就遭報應了。昨天他統計了一晚上賬，這會兒估計還忙活呢！”
    ……
    李天都能感覺的出，侯平說鄭一凡忙了一晚上，語氣裏有股說不出的痛快勁。
    李天聽聞有些慚愧地說：“這損失確實不小，早知道這樣，我就過來幫忙好了。”
    侯平擺擺手說：“小天你不用這麽想，我們幹活都有工錢的，多幹了也能多得。你昨天也沒工錢，來了也是白幹。咱們屋裏邊沒事吧？”
    侯平說完話，接著啃起了饅頭。
    “沒事沒事，屋子裏我也都收拾好了。”李天回答一句，也沒再出聲，等著侯平把饅頭吃完。
    李天看侯平把饅頭吃完了，又跟侯平問了一句：“誒，對了，猴子哥，你知道掌櫃的找我要幹什麽麽？一早上王叔給我叫起了，讓我早點來，我來柴房後，也沒見到張爺爺，這又是怎麽回事？”
    侯平先是喝了一口米粥，不知道是因為粥熱還是真心想發出這個動靜，侯平“滋滋”了兩聲，然後才說：“掌櫃的是讓你接替老張頭，還得是老張頭啊，因禍得福了。
    他昨天腳下一個不穩摔了，撞到頭了，借著這個由頭，跟掌櫃的領了三個月的工錢算醫藥費，然後又領了所有存錢還有酒樓給的養老的錢，連夜雇了個馬車，直接回家養老了。
    這麽多的錢，老張頭往後的日子都可以享清福嘍……”
    ……
    李天有些驚訝，聽出來侯平的語氣裏有些羨慕，那麽老張頭應該也是沒什麽大事，借著這個機會偷了個懶，少幹了半年活兒。
    李天估計也肯定是掌櫃的看老張頭上了年紀，不願意計較了，要不然，要是哪家店鋪都這麽幹，那可能賺不了幾個錢。
    無商不奸滑，無商不摳門。
    聽侯平說完這些，李天心裏的石頭才算是落地，要不然，也不知道掌櫃的叫自己做什麽，心裏難免會生出許多其他的想法。
    李天這便出了柴房，直接奔著前堂賬台找掌櫃的。
    李天又來到了前堂，兩天來了兩次。
    不知是不是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總之，李天最終還是要去柴房幹活兒。
    前堂這塊，這會兒大家正吃早飯呢。
    可能是因為後廚地方也不大，供不了那麽多人同時吃飯，所以開飯就趁著前堂沒客人的時候，把盛著大鍋飯菜的桶拿到前堂來，吃完也好方便收拾。
    夥計們三個一幫，五個一夥的找了個桌子吃著飯。
    ……
    早飯也很簡單：米粥、饅頭還有小鹹菜。
    看來侯平應該是趁著粥還沒拿到前堂的時候，就在後廚盛了一碗，直接端到柴房去吃了。其實李天也喜歡那麽吃，能圖一個肅靜。
    不過，這一點李天還真是想錯了。侯平倒真沒圖什麽肅靜，這是他想偷個懶。
    如果在前堂吃東西，確實有個好桌子，好椅子，能吃的舒服。
    但吃的舒服卻不一定能吃得安穩，如果突然來客人或者正用膳的客人有什麽吩咐，還是得過去聽吩咐。
    一頓飯甚至可能半個時辰都吃不完，吃一口斷一口的，那實在是難受。
    如果盛著東西去個僻靜地方吃，那就不一樣了，吃東西的時候，不僅不會有人叫著幹活，而且還能多休息一會兒。
    進了前堂，李天看到掌櫃的像已經用過膳了，此刻正盯著鄭一凡做賬。
    鄭一凡這會兒的模樣有些詭異。
    黑著眼袋，紅著眼白，一看就是熬了一夜沒得到休息。
    這會兒恐怕早飯也沒吃呢，還在對賬呢。
    真如鄭一凡所說，這個活兒其他人可真幹不了。
    李天來到掌櫃的身邊，低聲說道：“掌櫃的，我來了。”
    掌櫃的一回頭：“李天你來啦，恩，昨天我跟王管事商量了一下，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現在需要你頂上之前老張頭的位置，負責柴房這一塊。
    本來是想讓你先在前堂熟悉倆月，後廚熟悉倆月，看看你適合什麽崗位。但是昨天老張頭突然回家了，也隻有讓你頂上去了。
    給你縮短點適應期，你先在柴房幹兩個月，月錢是之前老張頭的一半，如果你幹不過來，會有人幫你一起幹。
    你若是幹得好，倆月後正式簽工契，簽完正式工契，月錢和之前老張頭一樣。
    你能接受麽？”
    “可以可以，能接受，謝掌櫃的”李天彎腰鞠躬，連忙答應，這條件對李天來說也算是大好事。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適應半年，半年後才正式簽工契，要知道這適應期工錢隻是正式工的一半。
    現在適應期縮短到了兩個月，能多賺整整倆月的月錢呢，這可不少了。
    ……
    聽到李天李天同意，掌櫃的點點頭又說：“你在柴房要留意一下柴火的用度消耗，及時將明後兩天要備買的柴給他報個賬。”掌櫃的說完用手指了指鄭一凡。
    掌櫃的又吩咐道：“每日午後及時去後門領柴。前一次領的柴，一定要在下次領柴前劈好，碼放整齊。”
    “如果廚房那邊忙不過來，就需要你去廚房送柴燒火”
    “另外你要注意一點，一定不能將半點火星帶進柴房，如果晚上不想回住舍，可以在柴房住，但是不能點蠟燭，晚上找東西也不能提著燈籠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