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迢迢趕往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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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陽看著麵前的蕭策解釋道:“是表妹連夜差人送來的書信裏提到的,我們也才知道,聽說淮安收留了朝廷重犯,淮安太守又遇到了刺客,主要是因為這兩件事所以才起的兵,那個朝廷重犯叫什麽來著?”
    昭陽仔細想了一想以後頓了一頓才想起來那個名字:“對了,是叫李昭,就是前些日子出名的那個潯陽李家的人,我之前有聽說過李府的事,沒想到這個李昭還能僥幸逃脫,不愧是與二哥你當年在長安城內齊名的人,還算是有幾分本事的。”
    李寒寧聽到了他們公子還活著,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個好消息。
    李寒寧這幾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是天佑於他,如今他在淮安城,淮安這個地方易守難攻,現在又已經起兵對抗朝廷,他一定是安全的。
    蕭策得知消息之後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李寒寧,果然見她知道李昭沒死後難得開心的樣子,複又對著昭陽道:
    “我知道了,你拿著我的令牌去上策府領兵吧。”
    昭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的二哥,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美人,像是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揶揄道:
    “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昭陽告退。”
    有些吵鬧的朝陽離開了這間屋子,房間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還是蕭策開口道:“你要到淮安去找李昭嗎?”
    李寒寧如實道:“我留在這對於二公子多有不便,李府對我恩重如山,如今時局動蕩,昭公子又蒙大難,我很擔心他。”
    哪怕外麵兵荒馬亂,她仍舊要去淮安看一看才放心。
    蕭策望著她說道:“就是因為時局動蕩,你這一離開我以後若想見你的話,怕是很難了。”
    李寒寧沉默不語,洛陽王如今已經稱帝,的確她這一離開洛陽,很有可能不會再回來。
    蕭策歎了一口氣心裏麵也知道留不住她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李寒寧從蕭策的身邊走過去正打算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還站在屋子裏的人:
    “如今洛陽王已經稱帝,天下重任隻怕以後都要落在洛陽的蕭府頭上,二公子並非池中之物,來日若是有幸入主長安,心裏一定要以天下蒼生為重,雖然現在看上去一切都為時尚早,不過我相信以二公子的心胸和誌謀,來日一定會有所成。”
    這是她心裏麵所想的實話,從小見他們公子,便覺得他們公子氣度不凡,這麽多年以來蕭策是她見到的第二個有王者氣度的人。
    蕭策對她執意離開心有不舍,對著不遠處站著的李寒寧道: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今日姑娘離開之後,我們還有一日會又有緣分重逢的。”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他相信這個。
    有緣分嗎?
    李寒寧從來不相信茫茫人海之中會有緣分這麽一說,她隻相信在手裏這把劍。
    蕭策還是忍不住在離別之前問道:
    “你執意要離開洛陽去找李昭,那他在你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寒寧沉默了片刻,他是李府的死侍是從小的身邊就隻有這一個名字,那就是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公子李昭。
    “昭公子心懷天下,有的時候第一次見麵便能感覺誰是天下命定之人。”
    蕭策似乎明白了什麽跟著又問道:
    “那你覺得在你心目中,我跟他比起來如何?”
    李昭是李昭,蕭策是蕭策,就像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草原,李寒寧還從來沒有想過將兩個人作比,也不知道他為何有此疑問。
    “蕭公子是蕭公子,他是他,在我心裏從來沒有將你們對比過,在我心裏從前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公子的安危,這是我從前活著的所有原因。”
    往後也是。
    因為在她眼裏天底下隻有一個李昭,對於李寒寧而言,如今這個世間唯有公子不一樣。
    蕭策卻看著她認真的說道:“可我也相信我和你之間有緣分,有緣就會再見,就算是知道將來有朝一日,你我還會再相見的,可是如今你要走,我竟心裏也會覺得十分難過。”
    見她沉默不語,蕭策又看著他說道:
    “姑娘知道那種感覺嗎?洛陽城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甚是繁華,我一個人孤身行走在街道上,明明周圍都是人,卻又感覺到隻有我一個,而你要走,我心裏便是這種感覺。”
    街上人多,原本就喧嘩,他若還是有這種孤身一人的感覺,隻能是因為他的心是空的,就像她失明的時候一樣,府邸裏麵的侍衛侍女很多,但她依舊覺得她在這裏實在格格不入。
    “我知道這種感覺。”
    但是很可惜,對於蕭策的感情,她現在沒有辦法給予回應。
    蕭策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她的選擇,也不想為難她:
    “趁著天色尚早,姑娘趕緊走吧,如果還繼續待在這裏的話,我怕是又要忍不住多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蕭策也不會說出這麽荒唐的話來,可是得知她今日要走,卻又忍不住。
    李寒寧道:“公子日後在洛陽多加保重。”
    蕭策點了點頭,李寒寧轉身離開了她住了一段時日的地方。
    李寒寧這邊出了洛陽,一路上女扮男裝直奔淮安,淮安已經易主,雖然已經起兵造反對抗朝廷,但是這裏的百姓仍是從前的樣子,街上做小生意的商販仍舊如常。
    李寒寧走在大街上,看著周圍的人人來人往,耳邊忽然就想起了蕭策對她說過的話,這裏都是人,可她一個都不認識,也沒有一個人認識她,以前倒是不覺得什麽,如今卻也感歎一切變化之大,李府沒了,不知道他剛來淮安時又該是怎樣的心情。
    她走在一個攤鋪麵前停下腳步,要了一碗素麵,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李寒寧小心地像一旁地小二打探消息:“我聽聞李府 的那位公子現在在淮安城,不知可有此事?”
    那小兒將素麵放在了她麵前的桌子上,抹布一揮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聽“他”的口音和要打聽的事就知道了些什麽:
    “公子一看就是外鄉人吧。”
    如今各地兵荒馬亂,來淮安避難的人也有不少,這樣的人他最近這半月見得多了。
    李寒寧回應道:“我是洛陽來的,外麵兵荒馬亂地在打仗,聽說你們這裏太平來得這淮安城。”
    小二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那你可是來對了,李昭公子可是大人物,也是現如今的淮安城之主。”
    淮安城之主,果然一切如昭陽所言,看來淮安起兵的確與他們公子有關。
    李寒寧又問道:“那你可知道李昭公子現下住在何處?”
    “就在城中,離這裏三條街,公子是想投奔李昭公子嗎?再過一段時間可能要打仗了,公子府上一直在招攬賢良,是個好機會,公子你可以去試一試。”
    他在招攬賢良,便是身邊需要有人。
    李寒寧一揖道:“多謝。”
    既然公子需要人,她自然會去試一試。
    李寒寧付了銀兩,小二本身剛想同他說話,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已經走了。
    按照剛才小二說的地方,李寒寧找到了太尉府,門口石獅子旁邊有兩個侍衛守著,見李寒寧過來便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這裏是太尉府,公子是有事還是要找人?”
    李寒寧猶豫了片刻之後道:“我是李府的人,遠道而來想見一見你們李昭公子。”
    侍衛之間互相看了一眼:“我們這就去通稟。”
    李寒寧等待的時候打量了一眼周圍的府邸布置,這地方遠看威嚴,黑色鎏金的匾額高高掛著,入門擋著的是威嚴的石壁,屋簷上倒是格格不入地掛著兩個紅色紙燈籠。
    李寒寧遠遠看著這有些富麗的布置,一麵無意問道:“府上近來可是有喜事?”
    那侍衛聞言看了一眼她道:“你初來這淮安城可能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李昭公子和我們小姐成親的事。”
    成親。
    李寒寧聽到這兩個字心裏一震,一時之間心裏不知作何感受,公子他在前些日子在這裏成親了。
    李寒寧意料之外聽到這個消息忽然腦中一白,不知是有些失落還是忽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失落和酸澀,隻是喃喃地道:“的確不知。”
    那侍衛又對著她道:“我們家小姐花容月貌,又是前淮安太守之女,與李昭公子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消息的確是有些突然,不過這樁婚事是般配的就好,他們公子的眼光向來很好,那女子肯在他落難的時候嫁給他,品性也應該是萬裏挑一的。
    李寒寧聽說過前淮安太守之女溫晴,是個養在深閨的名門閨秀,禮數周到。
    他們公子應該也很喜歡她,明明該是恭喜他們公子因緣際會地找到了一個可以共度餘生的人,為何自己竟會有些失落。
    那是他的公子,她本該念著他過得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