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走到哪兒刺客跟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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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寧這才想起一直以來他幾乎都沒有跟公子說過,自從李府失散之後發生的事情,當然沒有提起過她那日留在洛陽也是因為蕭策救了她。
    雖然李昭知道兵符在蕭瑟手裏,大概也已經猜出來了事情的原委。
    李昭抿了一口杯中的熱茶道:“說起來還要多謝二公子當初救了李寒,並且收留了他。”
    否則時至今日,他身邊也不會有這麽一個待他忠心,又武功極高的人,洛陽成為的時候,雖然是他謀略在先,但如果不是李寒,換做淮安城內的另外一個,都難以將地圖送進洛陽。
    蕭策這裏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怔,李寒?
    這不是她的名字,幾個月前在府邸初遇時,她下意識說出來的可不是這個名字,李寒便是他在李府、待在李昭身邊的時候用的化名嗎?
    蕭策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李寒寧。
    難不成過了這麽久,李昭都不知道她是女子?難怪上一次在洛陽的時候見到她,她也是這樣一身颯爽的男裝,當時他還以為李寒寧隻是因為女裝不方便,所以才穿了這麽一身。
    如果連李昭都還不知道的話,那還真有意思。
    蕭策存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也無意拆穿,沉默不語地跟著抿了一口茶:
    “雁鳴城的茶還不錯,可惜終究不如洛陽,要是有朝一日你有空去洛陽了,我一定請你喝那裏最好的茶樓的茶。”
    李昭微微點頭,不動聲色地應對道:“二公子的淮安也是如此,我必以城內最珍貴的茶相待。”
    蕭策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永遠是洛陽王的二公子,李昭也永遠是淮安城的城主,他們年齡相當,從前的家世背景也差不多,因此總是外邊那些百姓在茶餘飯後,總是一並談起相比較的兩個人,以朋友的身份去品嚐對方故鄉的茶,此生應當是沒有機會了,他和李昭一直不曾有那麽好的運氣。
    蕭策想到這裏心情複雜,不過稍是冷靜了片刻之後,很快複又開口道:“當年長安一別沒有想到是今日這樣的光景再見,還記得當年我們在上清學院讀書的時候,似乎就是以一盤圍棋開始認識你。”
    但是教圍棋的老師,讓學院裏的學生兩兩一組,李昭與蕭策便是對手,隻是那一局被人打斷沒有下完。
    “隻是可惜這裏沒有棋子。”
    李昭卻搖了搖頭然後真誠地看著對方:“其實如果二公子真有心情和我下棋的話,心裏有棋也能下出完整的對局,二公子可還記得那時上清學院裏的許夫子曾言,棋聖方無葉曾以棋局入化境,他曾與朋友在山林間遇一老夫子,兩人相見恨晚,欲以棋交友,奈何兩人都是在山間遊玩,便隻好以天下山川、日月星辰為棋,下了一場沒有棋子的棋?”
    蕭策聞言倒是神色一亮,李昭這是打算和他下盲棋了。沒有棋盤的棋子,要記住對方每一步下到了哪裏才能接著下,而且雙方都要記得,對兩個人的棋藝皆是考驗,不僅要自己的棋藝好,也要信任對方的棋藝。
    如今是李昭先提出來盲棋,蕭策自然不會拒絕,立刻便應了戰:“你打算執黑子還是執白子?”
    李昭當年就是執黑先行,如今對局的還是同樣的人,隻是心境和局勢卻大有不同了,李昭對著坐在對麵的人沉聲道:
    “在上新學院筆試的那一局我是黑子,如今也該到二公子了,這一次由我執白棋吧。”
    蕭策聞言也沒有多推讓,雖然先執棋的人有優勢,但麵前這個李昭比他接觸圍棋的時間要早上很多,而且當時學院裏所有的人都說他比之學院的先生棋藝有過之而無不及,李府的門客也有大梁的國手,讓他半手也無可厚非。
    蕭策不逞多讓,對著麵前的人亦是沉聲開口道:
    “三三。”
    在棋盤之上要到去實地還是要擴張勢力,才能得到好自己想要的局麵。
    李昭沉穩地應道:“四分之二。”
    這邊的棋局布陣有條不紊,另外一邊的李寒寧與蕭策近衛也是不敢怠慢,因為這客棧外麵來了許多沉聲的腳步聲,他們都是會武功的人,而且正在向這座茶樓靠近,平常茶樓的生意並沒有這麽好,而且李昭已經花銀子包了這個茶樓,按照常理來說這時候不該有這麽多人來。
    這個時候會來靠近的人一定是敵人。
    可眼下敵人離得越來越近,這兩個人還是氣定神閑的坐在原位無子對弈,看來即使是這種情況他們都不打算離開了。
    李寒寧抽出腰間的佩劍來,另一位侍衛也握緊了手裏的劍。
    有幾個人已經進了這間茶樓,推開了上前攔住他們的小二:
    “滾開,別愛我們的事,不然要你的命。”
    小二眼看著這幾個人就是前來鬧事的,氣勢洶洶,哪裏還敢再多嘴,隻好拿著自己的托盤藏到掌櫃台後麵,眼看著那幾個人上了是二樓,怕今天這自己的茶樓是保不下來了,連忙一路小跑趕出茶樓一路朝著衙門跑,趕緊跑過去報官。
    那些人今日分明是衝著李昭和蕭策來的,這是李寒寧和另外一位侍衛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雙方交手。
    李寒寧在聽到刺客腳步聲的時候,便明白了公子的用意,他今天和肖策寒暄了這麽久,都是無足輕重的事情,但他們這一次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也就是說要麽線索在這些來找麻煩的人身上,要麽他們之間要交換的信息就藏在他們現在正在下的這盤棋上。
    總之在兩個人停手之前,李寒寧和這個侍衛這邊自然都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來了不過數十人,李寒寧手中長劍一挑,一道寒芒從劍背上閃過去,區區數十人又怎能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這一次她身邊還有蕭策那邊的幫手。
    李寒寧腳下輕輕一抬,側身閃躲便讓牟足了勁衝過來的人撲了個空,重心不穩落在地上,李寒寧腳步一踩他的脊骨便斷了個幹淨,吃痛之下慘叫了一聲,另外的刺客陸續從樓梯上衝上來,李寒寧上去就踹了其中一個刺客下去,那刺客打橫摔下樓梯,將他後麵的人也連累地一同滾下樓梯。
    這邊蕭策的侍衛將蕭策和李昭旁邊的桌子朝著一旁樓梯的方向砸了過去,對方用長刀就地劈開,被刀皮劈成兩半的桌子幾乎應聲裂開,從中間揚起一股木屑的灰塵來,其中的一半險險地擦過正在下棋的李昭,但他卻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些。
    雁鳴城雖然比起淮安和洛陽來麵積不大,但城內守衛卻很嚴格,短時間內能身上藏有兵器混進城的人,也一定不會過百,這裏有李寒和蕭策帶來的人,自然不會有問題。
    眼看其中一個刺客已經輕功一躍到了蕭策身後,見他提劍就要刺過去,劍尖已經離蕭策的後背不足一尺,最危險的時候,李寒寧餘光看了一眼,他的侍衛還在與樓梯口的敵人纏鬥,蕭策又對他們過於放心,對自己的棋局專心致誌,而且現在和他下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公子,要是他在這個時候傷了,想來也是李昭不願意看到的事。
    李寒寧手裏輕輕一提,鋒利的劍身落在了她的掌心裏,李寒寧用了十足的力氣將手裏的長劍看做暗器朝著蕭策背後的刺客丟了過去,那劍正中刺客要害,刺客痛苦地捂著飛劍,向後倒去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蕭策隻是側身瞥了身後一眼,並未再多分出神來,他的心思大都在這把棋局上,盲棋要比他從前下的棋更要集中注意力,他又穩穩地落下一步,蕭策抬眸看著麵前同樣看上去波瀾不驚的李昭道:
    “七分之一,到你了。”
    李寒寧雖然沒了手裏的長劍,但還好地上已經躺了幾個刺客的屍體,腳邊就是刺客的佩劍,雖然不怎麽合手,不過危急時刻倒是勉強可以用一用,李寒寧腳下輕輕一抬,伸出手便穩穩接住了刺客的佩劍,很快又放到了兩個。
    不過多一會兒,那些刺客便被解決得差不多了,李寒寧和另一個侍衛仔細檢查了地上的屍體,一方麵是擔心這些人有人混在其中詐死,另一方麵也好仔細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摸出他們的身份來,可惜除了他們口中含著的毒囊以外,兩個人都一無所獲。
    不過這些人嘴裏既然含著毒囊,就一定是誰精心豢養的死侍,他們自從刺殺李昭和蕭策以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想她和李昭這一路過來兩個人已經足夠低調,她也一路防範著不可能有跟蹤他們到雁鳴城的人,她們今天才入的城,跟著就有刺客來刺殺,這些刺客於情於理,也隻能是先衝著洛陽王的這位二公子蕭策來的。
    李寒寧直直鬆開了手裏帶血的劍,劍落在她的腳下,幾乎直直地刻進了茶樓的地板裏,她再次回到李昭的身邊,目光看向了麵前的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