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有個慈善晚宴邀請我，我想請你做我的男伴。”盛長歌的手指一路往上，輕撫過他的喉結，“你知道的，在我們這個圈子，能讓你成為男伴可是不易，滿足我一點點虛榮心也不過分吧？”
    她的手最終落在他的唇，被陸意深一把抓住扔了出去，“成交。”
    落下這兩個冷淡的字，陸意深直接推門離去。
    盛長歌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整整五分鍾，這男人真是吝嗇。
    一秒鍾都不願意多給她。
    可她就是愛慘了這樣的他。
    ……
    薑黎再醒過來時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護士在她昏睡期間幫她塗了藥膏，所以外傷處也都結了痂。
    恢複了活力的薑黎第一時間去看了薑妮，妹妹的狀態如常。
    當她從病房出來時，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晃過，她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
    直到跟到天台時，薑黎心跳加快，一個健步衝過去，把走到天台邊緣的男人使勁兒往後拉，“你別跳樓啊！”
    被拽的男人先是一臉懵，但很快反應過來，摸了摸脖子，“我就是想上來透透氣。”
    看著眼前大喘著氣的薑黎，男人微微思索了幾秒，“我對你好像有些印象，你是……”
    薑黎瞪了他一眼，雙手叉腰，“我是雷鋒，請你以後離水、火、電等等危險的東西遠一點，好嗎？”
    “我想起來了，是你救了我。”男人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乖乖聽薑黎教訓，眨巴著那雙大眼睛，主動伸出手，“恩人你好，我叫於霽然。”
    薑黎回握住他的手，“我叫薑黎。”末了，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他，忍不住吐槽，“你說你名字好聽，人長得一表人才，怎麽好好的想不開要跳海呢？”
    那天她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上，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海邊。
    當涼涼的海水漫過她的腳，她混亂的思緒也漸漸有了頭緒。
    命運要她低頭，她偏不。
    過去那麽多困難她都熬過來了，憑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倒下。
    明明那些傷害她的人才是錯的，憑什麽要她為他們的錯誤買單。
    薑妮還在醫院等著她，她絕不可以輕易放棄。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人影往海裏走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直至整個人消失在海麵上。
    來不及細想，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
    隻是救人途中發生了陸意深的小插曲。
    一想到陸意深，頰莫名地有些發燙。
    “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早托生，說不定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於霽然望著天邊舒卷的雲朵，大片大片的雲層飄過，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
    一雙溫熱的小手猛地拍打在他的手背，然後握住他的手把人往天台中央帶，耳邊又響起薑黎的碎碎念，“我雖然年輕心髒好，但被你多嚇幾次指不定就要出事了，你剛剛踮著腳尖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話落，薑黎將於霽然按坐在椅子上，“於霽然是吧，你聽著，按照你那套荒謬的理論，幹脆所有人都別活了，反正早晚都得死，幹嗎還天天折騰，吃飽了撐的嗎？”
    於霽然抬頭看著眼前氣鼓鼓的薑黎，明明是陌生人，好像比他自己還在乎他的死活，溫柔的笑爬上他的眉眼，“那如果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呢？”
    “當自己被上天判了死刑，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於霽然長舒口氣，“其實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本就柔軟的五官，因為他臉上自暴自棄的表情和語氣，忽然就漫上了悲傷色彩，濃到讓人忍不住心疼。
    薑黎很吃柔弱少年那一套，但柔弱少年想自尋短見她決不允許！
    薑黎順勢坐在他身邊，“我最愛的男人說過一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上天如果讓你離開，你自尋短見那就是順了他的意，你要努力抗爭，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你最愛的男人？”
    薑黎看了他一眼，笑出聲，“紅色紙上的男人，你不愛嗎？”
    於霽然猛點頭，附和，“我也愛。”
    心中卻因剛剛薑黎的話而不平靜，與天抗爭嗎？
    薑黎止住笑意，側頭一臉認真地望著他，“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病，但現在醫療技術越來越發達，也有了很大突破，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於霽然抿著唇沒有說話，當醫生宣布他是惡性白血病時，他隻覺得天都塌了。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想安靜地獨自結束生命。
    耳邊再次聽見薑妮的聲音，“我妹妹現在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她都還沒有放棄，你現在能跑能跳為什麽要輕易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