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一歎口氣，卻是滿眼心疼，替她打抱不平，“黎姐，就是覺得你的努力應該被別人看到嘛。”
    “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薑黎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意識到自己對她可能稍微有點凶，“對了，一一，幫我給今天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訂杯熱奶茶吧，天氣這麽冷，大家還得穿著戲服。”
    李一一看著不遠處人來人往的人流，不甚肯定地詢問，“也包括群演嗎？”
    薑黎點頭，“對，可能數量有點多，外賣也不方便，就麻煩你到店裏跑一趟，你點好把付款碼拍給我就行。”
    她記得拍人生第一場戲時，當時的主演就買了零食給他們這些群演，讓她感受到了最初的善意。
    現在她也想把這份溫暖傳遞下去。
    雖然她現在手頭也不寬裕，但這點錢還是有的。
    “保證完成任務。”李一一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就飛快出了劇組。
    此時也到了第二場戲開拍的時刻，薑黎走近片場近距離觀察。
    隻見打扮精致的花蓮扮演者許佳出現在樓梯口，正欲下樓時不慎腳底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摔倒滾下去。
    實際上花蓮身上吊著威壓，根本不會真的讓演員受傷。
    關鍵時刻，梁王腳步一蹬，飛身上前，將驚慌失措的花蓮抱在懷裏，吊著威壓的二人在空中慢慢地旋轉，畫麵唯美而浪漫。
    這時薑黎聽到旁邊兩個群演的低聲交談，“這是女主嗎？”
    “當然不是啊，剛剛跳舞的那個才是。”
    “從扮相上真看不出來，雖然剛剛女主扮演者也挺好看的，但感覺劇組最好的首飾都用在這個女配身上了。”
    薑黎這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但轉念一想可能是角色需要吧，畢竟牡丹是一個性情低調的女子，而花蓮從小長在青樓，由老鴇一手帶大，所以需要貴重首飾帶來的安全感。
    “卡。”導演看著監視器，微微蹙了眉，少傾摸著下巴走到許佳和吳淼麵前，“佳佳，你雖然是假摔，但也要表現出那種驚慌失措，而不是反而一臉期待，你找找感覺，我們再來一條好嗎？”
    “我有表現驚呼和害怕呀。”許佳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演戲就被導演指出了毛病，多少臉上有些掛不住，“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監視器。”
    說著就走到監視器旁，指著畫麵，“導演，你看，我有張大嘴瞪大眼，這不就是害怕嗎？”
    兩個群演對視一眼，眼神微妙，繼而微微搖了搖頭。
    吳導深呼吸，才走到許佳身邊，耐著性子道，“佳佳，不是瞪大眼就是害怕，害怕的表情有很多種，你的眼神裏要有東西，需要讓別人相信你想表達的情緒。”
    “我有東西啊。”許佳還在嘴硬，反而是一幅別人不會拍的樣子，沒好氣地撇著嘴。
    其實她心裏很不服氣，憑什麽薑黎那個女人就一條過，而自己還得拍兩遍。
    她覺得自己並不比薑黎那個女人差，明顯就是這個導演跪舔薑黎。
    一旁的吳淼這次倒是主動上前，語氣溫和地給她講戲，“雖然威壓給了你安全感，但你可以想象這根線不存在，或者想象你現在正在懸崖上，一失足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帶入想一想那種感覺。”
    既然偶像都說話了，許佳才頗為不耐煩地道，“行吧行吧，再來一條就再來一條。”
    “第二次，cton。”隨著場記打板，拍攝開始。
    當許佳摔樓梯時，導演還是蹙起了眉，有些為難地捏了捏太陽穴，怎麽才能讓姑奶奶明白到底該怎麽演呢？
    頗為無奈地喊了卡。
    “怎麽樣導演？”許佳頗為自信地走到導演麵前，一臉勢在必得。
    吳導撓了撓下巴，斟酌著用詞，“有進步，相信再一遍你可以做的更好。”
    下次，如果再有關係戶，他真是說什麽都不接了！
    這和砸自己飯碗有什麽區別。
    雖然導演用詞很委婉，但許佳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小臉瞬間黑了下來，“你到底會不會導戲啊！可是有專業的表演老師說我很有潛力的。”
    一旁的薑黎上前，“導演，要不把她的威壓拆了吧。”
    她在一旁看的很明白，許佳第一次表演，甚至沒有係統學過，所以隻能表現真實。
    當把她的威壓摘掉，然後那種恐懼感就會真實地出現。
    “你這是想摔死我嗎？你這個女人到底安的什麽心啊！”許佳暴走了，薑黎這個女人憑什麽也對她指指點點。
    “對！就是這種感覺，保持住！”吳導卻忽然一臉驚喜，此刻雖然許佳出演不善，但真實流露出的卻是害怕的情緒。
    許佳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導演眼珠一轉，忽然靈光一閃，招招手喊過一旁的吳淼，“一會兒呢，我們把她的威壓撤掉，在她身子前傾的瞬間，你就上去抱住她，然後抱著她空中旋轉，有問題嗎？”